《王子的玻璃鞋》Flying Pancake

2、2 – 那天我们说永远

　　朝阳从小喜欢听童话故事。

　　三岁的时候父母在哥哥的房间里添置多了一张单人床，让耀阳朝阳两兄弟同睡一个房间。

　　就那样，从那天起，给弟弟讲故事的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七岁的耀阳身上。

　　但天知道刚上小学的耀阳认识的字不过十个，什么天，云，雨，就是课文里一眼看上去笔画最少的那几个字。

　　所以，用心良苦的母亲在逛书店的时候，就会给大儿子买一些标了拼音在字上的童话书，好让他能照着书给弟弟念故事。

　　然而，也因为这样，渐渐地，耀阳学到了很多课堂没有学的新字，作文也写得特别生动。

　　加上他本来好学认真的性格，没上学多久就被老师和同学们标上优等生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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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如果说耀阳是天使的话，在幼儿园里的朝阳绝对能过胜任一只小恶魔。

　　顶着从父母那儿遗传来的一幅天使的面孔，让第一次看到他的人绝对想不到原来他的肚子里装了那么多的恶魔因子。

　　好像有一次，有个女孩说朝阳哥哥是书呆子，当天下午手臂就顶着一个大牙印哭着找妈妈。

　　又好像有一次，一个同学不小心画花了耀阳送他的闪卡，一天下来那同学的书包里就再也找不到一样完好的物品。

　　当然，聪明的朝阳从来都不用自己出手，班里有很多看他为头的同学，只要稍微笑笑，就有人自动愿意成为牺牲品。

　　只是这样却苦了每天放学来接他的耀阳。每次放学后来到幼儿园，不是见到老师在安慰“被他”欺负的同学，就是对着他这个哥哥投诉。

　　“朝阳今天啊，又怂恿其他同学欺负班里的同学了，不可以这样啊。你做哥哥的，应该多教导弟弟知不知道。真是的，耀阳小时候明明这么乖，怎么朝阳就一点哥哥的影子都找不到呢？”

　　对着耀阳说教的老师，在他幼儿园的时候也教过他。朝阳站在那里，哭笑不得地听着老师的训话，瘦尖的小脸越憋越红，偷偷瞄了一眼那只小恶魔，居然还给他笑得很开心。

　　然后几次下来，耀阳也生气了。

　　平时都是牵着他的手就着他的脚步走回家，今天却看也不看后面，一个劲地自己往前走。

　　“哥。。。哥哥。。。等我。。。等我一下。。。”带子太长的书包在朝阳身后幌啊幌的，朝阳一邊叫一邊气喘地跑着。

　　而面前熟悉的背影却越走越远。

　　“哥。。。别走。”转进一条小巷，终于抓到哥哥的手的朝阳早已泪流满面。

　　“放手！”耀阳想也不想就甩开朝阳的手，害他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终于，朝阳忍不住了，背上的书包也重，双腿也跑得累极了，他“哇”地一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始大哭起来。

　　“对不起，哥哥。。。对。。。呜。。。对不起嘛。”

　　耀阳停在原地。

　　“我知道错了，呜。。。知道错了，别。。。别不要我。。。”朝阳抽着气，好不容易说好一句话。耀阳听在耳里，觉得胸口某一块地方也在跟着抽痛。

　　动不了地站在那里。朝阳其实想继续往前走的，可是对着朝阳，心总是硬不下来。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终于他转过身，问道。

　　见到哥哥转身，朝阳以为他看到了希望，一下扑到耀阳身上，死命抓着他的衣罢：“我错在惹。。。惹了哥哥生气。”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听着，耀阳简直要爆走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放手！”
　　血气一冲上头，他决定不理朝阳继续往前走。

　　。。。

　　然后就这样，朝阳一整晚，都在哥哥的冷落中度过。

　　父母看着弟弟一口饭一滴眼泪地吃着晚餐，心里也不舒服。可是错的明明是朝阳，又不好说些什么。

　　天知道朝阳从小就把哥哥当神一样供奉，就算谁的话都不听他都会听他的。今晚耀阳整晚都在生他的气，对他来说简直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临睡的时候，耀阳站在床边，无意中看到书桌上的童话书，脑里又想起他整晚一直想摆脱的朝阳眼泪婆沙的小脸。

　　我是不是太凶了。。。

　　他不自觉地拿起了童话书。

　　我只是想他知道自己错了，不想他被惯得无法无天而已。

　　他轻轻抬头，房门前站着那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的男孩。

　　“对不起，哥哥。”朝阳低着头，边玩着手指边怯怯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做。”

　　耀阳看着他，眼里早已找不到今天下午的火气。

　　“我以后我全听哥哥的，我不会再欺负同学，不会再做让哥哥生气的事了。”朝阳的声音开始颤抖，耀阳终于走过去，轻轻地拍着他的头。

　　“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朝阳努力地点着头，然后抬头给了耀阳一个甜甜的笑容。感觉着哥哥的手的温度，他知道耀阳原谅他了，妈妈教的方法果然行得通。。。

　　“和好了吗？”门外，父亲拍拍正在“征察”的母亲问道。

　　母亲转头，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当然，我出马嘛。”

　　“对。。。当然对。。。”父亲没力地白了她一眼，径自走向了客厅。

　　“什么嘛。”母亲一边跟着他，一边抱怨：“不过，你不觉得我们耀阳有点过于老成吗？才九岁而已啊，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那不是很好吗？难搞的朝阳有他治着。”父亲坐到了沙发上，儿子们的事情告一段落，又可以轻松的看电视了。

　　“那样说也对啦。不过我倒觉得耀阳这是从你那儿遗传来的耶。那时你也不是十几岁就像个老头子一样吗？”

　　“你这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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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那天晚上，消了火的耀阳仍然像其他晚上一样翻开童话书给弟弟读故事。

　　“那今晚，就说睡公主吧。。。喂，回到自己床上。”准备说故事的耀阳转身，发现朝阳不知道何时也学着他转进了他的被窝里。

　　“我想在旁边听故事。”朝阳抓着耀阳的睡衣耍赖。

　　“那故事听完就要回去。”耀阳无奈，却也不忍心推开朝阳。

　　。。。

　　“就这样，睡公主和王子结了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读完童话书千篇一律的结局，耀阳合上了书，关上床头灯，摸着黑，转进了被窝。

　　“为什么童话书里的公主都会嫁给王子。”朝阳问道，声音懒懒的，快要睡着了吧。

　　“因为这样啊，他们就可以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啦。”耀阳笑着帮朝阳盖好被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你现在也小啊XP）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吧。

　　“结婚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啊。。。”朝阳在哥哥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皮早已重得挣不开。

　　“对啊。。。朝阳长大了以后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婚，幸福地永远在一起。”耀阳轻声回答，温柔，清澈的嗓音像是摇篮曲一样传进了朝阳的耳中。

　　满月的月光下，耀阳温柔地端详着朝阳的睡脸。小巧的鼻子，饱满的小脸，安详得像个天使。

　　就这样看着看着，不知道怎的，耀阳居然联想到了睡公主。

　　如果在睡床上的是朝阳的话。。。

　　噗。。。王子和王子又怎会在一起呢？他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想着想着，耀阳突然记起他好像忘记了让朝阳回到自己的床上了。

　　也罢，就由他这一次吧。耀阳轻笑，想转身，却发现睡衣被怀里的人紧紧地抓住，像怕他又像下午那样跑掉一样。

　　好吧，算了，也由他吧。耀阳温柔地亲了一下朝阳的额头，抱紧了怀里那个柔软，温暖的人。

　　而也许那年的耀阳还不能了解，他一直是个坚强，固执甚至倔强的人，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装了一个人。那个人可以随意地牵动他的喜怒哀乐，甚至牵连着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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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岁时的朝阳还是个时时刻刻跟在耀阳背后的小屁孩。在别人面前的小魔怪在哥哥跟前总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随时眼泪鼻涕一起上的骄气鬼。

　　虽然别人表面看上去好像可怜的耀阳总是拿弟弟没辙，但在耀阳单纯的内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仿佛是只属于兄弟俩人的默契，耀阳能明白，朝阳所有的任性和撒娇其实都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向他表达着不会向别人倾诉的心意。

　　也许就是习惯了和弟弟这种无论何时都摊开心胸的相处方式，那次朝阳毫无来由的闹别扭才会让耀阳那么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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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五岁那年的中秋节像往常一样全家在外婆家庆祝。

　　叔叔阿姨爸爸妈妈，一家在家里帮忙。煮菜，装饰，挂灯笼，忙得不亦乐乎。

　　热热闹闹的大家庭一起庆祝过节，本来大家都应该开开心心才是，却有一个扫兴的小鬼，自己闷闷地躲在角落里发脾气。

　　“朝阳？过来帮帮哥好不好？放在那里灯笼，帮我拿一下。”耀阳背着弟弟站在椅子上挂灯笼，压根儿没见到后面那个散发着怨气的小人。

　　“不要！。。。”

　　“表哥，我给你。”朝阳话都没说完，佳宜已经乖巧地把灯笼递了给他，一边展露着甜美的笑容。

　　“佳宜乖。”耀阳一边伸手拍拍她的额头，一边疑惑地看向朝阳。这小子怎么回事？刚刚来的时候还都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闹起别扭来：“你看人家多醒目，你啊，就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要帮上忙。”惯例地说上几句，耀阳的手也没停下。朝阳这家伙就是在家里被宠坏了，只懂得像个少爷那样坐着等人伺候。

　　朝阳看着那边哥哥和佳宜有说有笑，自己却被责备，心里越发觉得委屈。天知道在家里那个24小时都把自己捧在手心上的人现在却说自己连个佳宜都不如。朝阳斗气地坐死在那个角落，就是不过去帮忙，死盯着哥哥和佳宜的目光却凶得发亮。

　　“又怎么啦？肚子饿了？”一排的灯笼挂好后，看着朝阳的嘴已经噘得不能够再长了，耀阳好脾气地坐到仍然火气旺盛的弟弟身边。

　　“。。。”朝阳使劲地摇摇头。硬是把头低着，没有看向耀阳关切的眼神。

　　“那是怎么啦？有什么事不开心？”耀阳用手帮他疏好遥乱了的头发，突然发现朝阳的眼睛原来一直盯着手指上刚刚佳宜送他的纸戒指：“想要吗？”耀阳把它从左手的无名指里脱下来：“想要给你。”

　　朝阳仍然没作声，刚想伸手接过戒指，却被佳宜一把抢了回来，硬是戴回到耀阳的手指上。

　　“表哥！你怎么可以给他？这是我给你的结婚戒指，你说了长大了让我和你结婚的！”佳宜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像受了委屈的媳妇一样噘长了嘴。

　　“这个。。。佳宜啊。。。”耀阳汗颜。好脾气的他从来有求必应，弟弟妹妹说什么，从来都点头答应。佳宜说给他结婚戒指的时候，也只是戴着想博她开心，哪里想到只有六岁的她会这么认真。

　　“哥！”好吧，那边没解释好，这边又来了。朝阳扯着耀阳的衣袖，猫似的大眼睛闪着闪着也开始泛滥了。

　　“朝阳？”不是吧，不是教过他别在人家面前哭鼻子：“不要这样子。你要哥再折给你。”

　　像母亲以前教他的样子，耀阳总会教导朝阳，男孩子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哭，要坚强。但是看着朝阳的眼泪，其实耀阳也不好受。也许是自己的私心，有时候他甚至宁愿朝阳能像在家里一样爬在他怀里哭着撒娇，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朝阳委屈地站在哥哥面前，眼里的泪水游走在眼眶硬是不让它掉下来。他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是存心让耀阳心里不好过。

　　“我就要这个！”他抓着耀阳的衣袖仍然不死心。

　　“别任性！”

　　“我要我要我要！”朝阳死摇着耀阳的衣袖。

　　“你别这样子啦！”旁边的佳宜也开始看不过眼了：“这是我折给表哥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不要抢啦！”她奋力想拉开朝阳抓住哥哥的手。

　　就在耀阳这边搞得一团乱的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耀阳！饭煮好了，过来帮忙端菜吧。”

　　“来啦！”耀阳用力地扒开朝阳紧紧拉住他的小手：“朝阳听话！别搞了。我要去帮忙开饭，你们两个乖乖地坐在这里等吃饭。”说着，耀阳甩下两个小鬼，就径自往厨房走去。

　　朝阳本来还想拉住耀阳的衣角耍赖，却不知道是哥哥走得太快，还是佳宜阻止他的动作太敏捷，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你走开啦！别拉住我！”本来对着哥哥的眼泪在瞬间干掉，朝阳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佳宜。

　　“不行！放了你又会去抢戒指。”佳宜也不甘示弱，凭着身材优势就是不让他走。

　　其实这两个小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小就火星撞地球似的。抢玩具，抢食物，什么都能抢得一轮。不过总的来说最喜欢抢的还是耀阳。一个坐在他的腿上，另一个也要坐；一个拉着他的手，另一个也要拉。而耀阳却只能无奈地夹在中间，多说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吵架的导火线。

　　“因为你不可以和哥哥结婚。我要和他结婚！”像故事里说的，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不行！”佳宜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

　　“为什么？”

　　“男孩子和男孩子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行？”朝阳委屈地看着她。

　　“大人们都这么说，因为他们生不了孩子。”佳宜理直气壮地说道。朝阳的眉心纠在了一起。

　　小孩子的世界之所以简单，是因为他们的思想没有大人的曲折隐晦。无论听到，看到什么都会深信不疑。而这就是为什么佳宜说的话对朝阳而言像海里突然的一个大浪，将朝阳扑得喘不过气。

　　一阵无力感袭来，朝阳咚地一声跌回到椅子上，本要甩开佳宜的手也不再晃动了。望着餐桌旁忙着帮忙搬送菜哥哥，本来只会在他面前流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

　　你，你别哭啊。。。尽管佳宜慌张的声音在一旁不断传来，朝阳的大脑也没有读进任何讯息。他只是觉得虚脱般的无力。

　　因为这种他还未能了解的，名为失望的感觉。

　　和平常吃不到最喜欢的糖和听不到最喜欢的童话故事时的失望不同。因为朝阳知道，那些时候，还有个最喜欢的哥哥会陪着他，哄他。

　　可是现在，是最喜欢的哥哥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这个几乎是他全部世界的人，他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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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晚餐朝阳都显得心不在焉。平时总是要争着坐在耀阳和佳宜中间的他，这次也只是呆呆地跟着哥哥入座，精神恍惚地啄着哥哥夹到饭碗里的菜。

　　佳宜心虚地吃着饭，平常最多话说的她像被猫咬了舌头似的没多出声。

　　一桌的大人有说有笑，明显都没太留意到孩子的异常。只有耀阳一个，为了弟弟苦瓜般的脸连饭也吃得不甚滋味。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朝阳那么想要那枚戒指。而这种不明白让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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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回家后，朝阳变得特别地粘他。走在路上要牵着他的手，睡觉要一起洗澡，就连上厕所也要也要跟在他后面，让耀阳哭笑不得。

　　睡觉的时候还缠着哥哥要他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讲故事。天知道一天下来早已累垮了的耀阳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再给他读童话故事。

　　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念着之前讲过不下百次的白雪公主的故事，心不在焉的耀阳一不小心把公主说成了王子。

　　“然后，王子和王子结婚了？”仍然精力充沛的朝阳趴在哥哥胸前，朝阳眼睛发亮地问道。

　　“嗯。。。”

　　“最后快乐地永远生活在一起？”故事情节熟悉得他都可以背下来了。

　　“嗯。。。”

　　“男的和男的可以结婚吗？”那佳宜说的。。。

　　“嗯。。。”

　　“那我大了也要和哥哥结婚！”一扫之前阴郁的心情，朝阳兴奋地叫道。

　　“嗯。。。什么！”本来已经快睡着的耀阳像被针刺到似地一跃而起，然后朝阳头上多了一个包：“笨蛋！两兄弟怎么能结婚？”

　　话音刚落，朝阳已经眼泪婆裟地盯着朝阳：“呜。。。”

　　“小。。。小阳？”

　　“哇！！！呜哇！！！哥哥打我！”朝阳捂着小小的脑袋就在那里大声哭叫。

　　“别，别哭。。。”这下，耀阳也要手忙脚乱了。一时间忘了那个在别人面前怎么被骂都是笑着一副脸的朝阳对着自己却会变成一个娇气的小宝贝，动不动就满脸泪水。

　　当他哀怨地看着妈妈听到哭声冲进房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再一次栽在这个小魔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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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耀阳的日记里有一页是这样写道的：

　　昨晚被妈妈骂了。因为我打了小阳的头。

　　其实我打得也不是很重，只是小阳太娇气而已，动不动就哭。

　　偏偏家里谁都宠着他，每次他哭被骂的都是我，真是不公平！

　　不过他今早趁我刷牙的时候偷偷帮我把床和睡衣叠好了，叠得还算整齐，算了，就原谅他吧。

　　所以就这样，耀阳的坚持永远会在弟弟的赖皮（聪明？）下熔化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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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后来耀阳才发现，其实这些所谓和谁谁结婚的话，小阳也不是只对他说。好像要和巧克力结婚，要和麦当劳结婚甚至要和橡皮糖结婚这样的“承诺”小阳也不是没说过。

　　“小阳怎么想和这么多‘新娘’结婚呢？”那天出于实在忍无可忍的好奇心下耀阳这样问道。

　　“那我就可以永远和他们在一起了。”发着光的眼神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放在食橱上的巧克力。

　　“噢，是这样吗？”原来是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啊？乖，真不愧我对你这么好。耀阳伸手，准备奖励他一块巧克力。

　　“也可以不停地吃他们。”他转过头朝耀阳无邪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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