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瓣 ...
吉田松阴被长州藩的毛利氏亲自押到了江户。
九楼遥这几天一停不停地往老师傅的藏书楼里跑,一呆就是一个上午,因为上午总是最清闲的时候。别看人家一个锻刀师,藏书可真真不少,就数量来看绝对不输给普通的富商人家。
当然,尽是一些刀剑铸造的工书。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锻刀的头绪,自然是说什么也不愿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线索。夕颜和铃花大约是习惯了自家父亲曾经也如此狂热,只是适时地为她准备好饭菜而已。
老师傅嘴上说两句,却干脆把书房的钥匙放在了台阶旁的第二只花盆下面。
阿遥想,她只有这点是像吉田松阴的。死钻牛角尖,认准了理就说什么也不松口。她的梦想一直是打造天下最锋利的刀,不管是神兵还是凶器。
她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甚至献上了好几把太刀,看守的人终于找了一个空闲的机会让她去狱中探望了吉田松阴。吉田叔叔不像是被关进了监狱,依旧一身不染尘埃的青衣,圆圆的黑框眼镜,服帖的辫子垂在背后,温文尔雅中藏着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孤傲。
他看到阿遥的时候,一怔,随即自嘲地道:“我该想到的,你本来就是来江户学习。”
阿遥笑眯眯地,就像是以前在松下村塾的时候一样。好茶,好菜,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自始至终,两人也没有谈起任何关于政治的东西。
吉田松阴说自家妹妹终于生了孩子,小男孩胖乎乎的,叫起舅舅格外地甜软;他说没想到桂还会下厨,不过这家伙说只会这么一道梅花糕;他说松下村塾前面又种了几棵橘子树,到了季节黄澄澄一片格外漂亮,只可惜酸的人牙齿都要掉了。他说自家屋檐下有添了一窝燕子,他说树林里的老榆树终于倒了,他说老铁匠跌了一跤大抵是不能再挥锤子了。于是阿遥说这江户的风景真不错啊,就是物价高了一点;她说街口的荻饼屋价廉物美,而且老板娘格外漂亮;她说我认识了一群怪人,虽然白目了一点但是热情的一塌糊涂。
就像是父女叙旧一般。
门口的看守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大概是有人要来了。阿遥有些残念地收起茶杯,抬手伸进铁栏杆里,拍了拍吉田松阴的肩膀:“吉田叔叔,保重。”
很是豪迈的话,但是莫名听着心酸。
阿遥只觉得外头的阳光分外刺眼,想要收起唇角的弧度,却似乎僵硬了一般怎么也放不下来。“不会病了吧……”她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心猛烈地跳动着,就像一张嘴就能蹦出喉咙一般。明明在吉田叔叔面前,再浮躁也能够立刻平静下来的。
果然是病了吧。
***
安政六年七月九日,江户奉行所对吉田松阴进行第一次审讯。
九楼遥昨夜一晚没有回来,第二天脸颊上黑黑地抱着一大堆的石头踏进了锻刀铺。铃花和夕颜都不在家,老师傅忙着打铁头也不抬。阿遥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补眠。
太阳正猛烈的下午,吉田松阴被投人传马町监狱。
阿遥一觉睡醒,打着哈欠摸索着起身。将原料细细地挑拣,顺便拿出那把没开锋的刀不断擦拭。
几日后,江户奉行又进行了第二次审讯,大老井伊直弼亲自将江户奉行所定的流放罪改为死罪。
阿遥撸着袖子,一副打算大干一场的模样,但是等到下捶的时候却又很是迟疑。她撇着嘴巴,最后还是扔下锤子跑回房间。
安政六年十月二十六日
“阿遥你究竟要做什么啊。”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地进进出出,本来就就被深秋的炎热蒸的头大的铃花彻底爆发。阿遥手中正捧着一堆石料,有些不解地站住脚,转头,纯洁无比地眨眼。
铃花扶额:“我说,都拖了几个月了啊,再下去原料都要发霉了。”
阿遥坚定地点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的铃花更加头晕:“原本还有些不敢相信嘛,不过昨天我终于找到了确定的方案。这不,现在就打算动工了。”
“我说,不就是一个说不定当事人都忘记的约定嘛,你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么?”铃花优雅地翻白眼,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酸梅汤。却听阿遥道:“嘛,我的追求就是做到最好啊。你难道不觉得,从自己的手中诞生一把神兵利器,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铃花斜眼:“得得得,你们说的都在理。”
阿遥便抱着那堆石料往炉子那边去了。铃花看着她的背影,那种决绝的模样让人实在产生不了什么好的感觉。看了一眼一旁的夕颜,自己的姐姐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父亲再过狂热,却也从来没有那种如同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铃花喃喃着,可是那家伙说什么职业机密,怎么也不不肯透露半个字。
***
很少见到有人半夜里开炉的。铃花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明明以前阿遥为胜海舟大人的夫人打器物的时候,同样是趁着夜黑风高。但是,自己却并没有如今这种强烈的不安感。
大概是因为早上想的太多吧。她闭上眼睛,即使意识迷迷糊糊的也依旧很是不安稳。就像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就会立刻惊醒一样。
秋夜的风带着寒意,火炉边却热的不得了。头发早就盘了起来,但是额前一些不安分的发丝还是因为汗水黏在了额头上,非常不舒服。她的方法有锻刀师用过,但是并没有她那般的不顾一切。
明明脸上还习惯性挂着明朗的笑容,但是她知道,什么开朗全都是装出来的。十几年前吉田叔叔将她带回家,耐心地开导她,让她走出父亲死在面前的阴影。十几年后旧事重现,她依旧无力阻止。
她不适合脑力劳动,想不出什么绝世的计策,甚至到了看到书本就打瞌睡的程度。要做锻冶师,就是可以为吉田叔叔出一份力而已。
她不是桂小五郎,不是高杉晋作,不是久坂玄瑞,不是入江久一,甚至比不上伊藤俊辅比不上坂本龙马。她只是九楼遥,也只能做九楼遥可以做的事情。
老铁匠赠予的匠之锤被她握在手中,在她的意识里,好刀就需要配好锤。“真是便宜冲田你这小子了。”她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手的频率不变,当当当的声音不断从手下发出。
一旁的炉里火光在跳跃,她将手中的长条状物体放到火中烧,然后又一下一下地打的更加细长。一盆凉水浇在烧红的武器上,发出呲的声响与浓浓的白烟,一股铁锈般的味道渐渐扩散。
一遍一遍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动作,她受不了这样子挥刀,却受到了这般机械性地上下运动。铁锈味越来越浓重,直至充满了整个房间。明明是炎热的一塌糊涂的环境,阿遥的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敲打,淬炼,冷却,敲打,淬炼,冷却……一直固定的频率,就像是有人事先设置好了流程,人偶在提线的帮助下不断地重复。
据说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的故乡,那里的人就是这样生产兵器的。
敲打声越来越清脆,持续了整整一夜也没有停下。天海蒙蒙亮,公鸡不过勉强蹄了第一声,铃花就猛地睁开眼睛。
细细听,已经没有了那噩梦一般的打铁的声音。
“让这家伙打扰姐姐我睡觉,定要狠狠敲打她一顿。”她一边嘟囔着一边下床,外头的风吹得她缩起了脖子。
“什么味道啊。”风夹杂着一股奇异的味道,隐隐约约有些像是铁锈的腥味。寻找源头,并不是房门一边变得红褐色的栅栏,而是前堂。
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铃花不由加快了脚步,踏进屋子的时候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而后,用力地深呼吸了几下,她用力忽视自己颤抖的双腿,三步并作两步往后院跑去。几乎整个人都扑在夕颜的房门上,声音带着哭腔:“夕颜,夕颜,夕颜你开门啊!”
***
屈指一弹刀面,发出叮的一声悦耳的轻响。刀面是纯净的银白,刀口却泛着诡异的浅粉色。不过刚刚出鞘,肃杀之气就惊的远处篱笆上的公鸡跑回了窝里。
一把刚开锋的太刀,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杀气。
“医生说只能开一味药。”夕颜满脸愁容,姣好的脸蛋上挂着泪痕,纤细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老师傅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向她身后的屋子,只听自己的宝贝大女儿接着道:“铃花还在里面。”
“这是她的选择,让铃花想开点。”老师傅的脸色不知是悲是喜,叹了一口气,却是往书房走去。
一味药,人参。
独参汤,就是他这种外行也明白,不过是续命用的。
失血过多,过于疲劳,完全没有生的意志。
所以如此决绝,就像打出这一把刀本来就打算耗掉自己的一条命一样。
吃掉了锻刀师的命的刀,才是最最锋利的。比如这把刚刚诞生的太刀。
他看出了九楼遥对锻冶的不顾一切,却没有想到,她愿意连命都不要。
只可惜,她的火候还是不到家。若是三年之后,不知是否又会出一代村正。
不过瑕不掩瑜,所有的瑕疵都能被那种刀口饮血的杀气所弥补。他轻轻在手指上割了一道,才收刀入鞘。此刀一出必要饮血,却不知道她将这样的刀赠送给人家,究竟是出于什么意思。
她说不会作画,所以只有刀柄上寂寞地刻着四个字。
嘉贺清光。
肉躯纵曝武藏野,白骨犹唱大和魂。
安政六年十月二十七日清晨,吉田松阴宣布死刑行刑。同日上午十时,吉田松阴被押到千住小原刑场斩首,时年30岁。
同一时间,一家锻刀铺的后院里,一个美丽的女子哭着跑出来扑到自家姐姐怀里。
“阿遥她没有气了!”
她说。
↑锻刀铺
+++
请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人疯了……
此文还未完结!或者说还早着……
PS:诗是吉田松阴行刑前说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十瓣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