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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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后的早晨，程碧心才醒来。程妈和孟左总算松了口气。程碧心倒无大碍，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自此之后，程妈很少让她帮忙，豆腐坊的生意也做得不如从前大了。程碧心偶尔就是帮忙看看店铺，顶多也就打扫打扫店门。
“快点，快点！就在前面！”
“永明，你慢点走！”吴越的手被永明拉得都快脱了臼，只得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到了，就是这家了！”永明指了指程家的门面。
程碧心闻声走出来瞧个究竟，见到来人心中又惊又喜。
“是你？”竟然是吴越，那日一别后，程碧心每日呆在家中养病，娘亲也不让她再出去送货，倒是少了好多机会外出看看。
“呀，你还记得我！”永明跳到程碧心面前，笑得合不拢嘴。
程碧心仔细搜寻记忆，这才想起那天“吃白食”的永明。永明从怀中掏出六枚铜板，道：“这两枚是上次欠你的。这四枚是今天的。我要两碗豆腐脑！”
程碧心愣神过后，立马反应过来，笑着收了四枚铜板道：“今天的我收了，上次的算我请你。”
程碧心端来两碗豆腐脑，放在二人面前。永明笑着对吴越道：“七叔，你快尝尝！他家的豆腐脑可好吃了！”说罢也不管旁边看着的两人，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七叔？”程碧心好奇地看着年纪相差无几的两人。
永明抬起头，咽下口中的豆腐脑道：“是啊，他是我七叔。我叫宇文晧，永明是我的字。这是我七叔……”
宇文晧还未说完，吴越站起身来抱拳道：“在下吴越，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咦？你们两个见过啦？”宇文晧感到好奇。
“萍水相逢而已。”吴越补充。
宇文晧没有深究下去，继续埋头于他的豆腐脑。吴越尴尬地一笑，继续坐下皱眉品尝瓷碗中的豆腐脑。这东西看上去丑，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与过去所尝的都不同。
“碧心，碧心！”孟左顶着满头大汗冲进店铺，“今日可有空？我约了布庄的老板，我们一同去看料子。我爹说了，我家虽然比不是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但也不能弄得太寒酸，委屈了你。到时乡里乡亲的都会来，你这个做新娘的必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啊？不如明日吧！你看现在还有客人呢！”程碧心指了指桌边的两人。孟左讪讪地缩回双手。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吧！”程妈抱着几个空匣子走进店里。孟左获得了程妈的批准，笑得如同得了糖似的孩子。
“娘亲！”程碧心心中不免嗔怪娘亲多事，但也不好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
孟左拉起程碧心的手，笑着说：“多谢程婶！”
吴越看着两人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程妈笑着过来招呼道：“两位，还要吗？”
“不用了，多谢款待！”吴越起身抱拳离开。宇文晧也只得跟了上去。
“七叔，你怎么走了？我还想多吃几碗呢！”宇文晧嘟囔着嘴。
吴越责怪他：“宫中什么没有？你竟然偷偷摸摸地溜出来吃这些东西，若是让皇后知道了，你身边的那些宫人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你还不快些回去！”
宇文晧笑道：“永明不是想七叔了嘛！一听说七叔来了，便偷偷溜出宫来见七叔。哎，如今连七叔也来责怪我！”
吴越道：“快些回去！我的事不可告诉你父皇！”
“不用七叔提醒，永明懂的。永明可不会拿七叔的性命当儿戏呢！”永明连连点头。这个七叔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两人最为投缘。七叔愿意让他跟着，他哪里还会去告七叔的状呢？
“还有，下次切不可把你的真名说出来。小心惹来杀身之祸。”永明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低着头乖乖受训。吴越见他这般，也不忍再说下去，只得催促他赶快回宫，而自己也有一桩重要的事要做。
别过宇文晧，吴越在大街上搜索着那个身影。应该不会远，这里附近便有不少布庄，可是他们会去哪一家呢？看来只能碰运气了。
程碧心和孟左走到布庄的时候，店里正走了一批客人。店主见是孟左笑着出来相迎。
“这位就是程姑娘吧？”店主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笑容和蔼可亲。
孟左笑着点头。店主笑道：“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孟左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将来可千万别亏待人家！”
“哪能啊！叔，您说笑的吧！”孟左挠挠头，甚是不好意思。
店主又道：“孟左啊，你可运气了。前两天吴家小姐订的嫁衣不要了，我看这位姑娘身型倒是和吴家小姐差不多，一准能穿上。要不，你们试试？”
孟左有些为难道：“可是，这嫁衣岂能穿别人穿过的呢？这不吉利！”
“吴家小姐没穿过，只是订了又给退回来了。这件嫁衣可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做工精致。便宜些让给你怎么样？”店主巧舌如簧。
见孟左左右为难，程碧心爽快地替他答应了下来。在现代，很多新娘婚纱都是借的，现在不过是别人订了没穿过的，程碧心哪会有这些忌讳？
店主笑得合不拢嘴道：“多谢姑娘。姑娘不妨现在穿上试试，我也好看看哪里不合身。我将嫁衣稍作改动，二位过两日便可来取货。”
孟左见程碧心喜欢，也就不再反对。
程碧心抱着衣服走到店铺后面的空房，尝试着将这些繁复的衣服井然有序地穿到身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像样。
身后的窗子里突然钻进一个人，程碧心刚要大喊，嘴被那人的手给捂住。看清来人，程碧心松了口气，挣脱他的手，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吴越不回答，抓起程碧心的右手手腕。程碧心想要挣扎，他的一句“不要乱动”仿佛咒语一般讲她魔怔。
“你病了？”话语中有些惊讶。
程碧心颔首答道：“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病才怪！你怎么来了？”
吴越不答反问：“你不想嫁给他！？”话中是肯定，仿佛这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一句陈述。
程碧心甩开他的手，别过身去，默不作声。
“衣服，很好看！你自己小心身体。”说罢，吴越再度消失不见。
程碧心看着那扇窗户，他从这里来又从这里消失，像是一场梦来去无影踪。一片柳叶缓缓飞落，程碧心伸手将它捧在掌心。这是唯一能证明，这一切不是梦的物证。
正如吴越所说的，衣服很好看。只需将腰际的尺寸改小些，衣服便像是替程碧心量身而作的一般。
红衣金饰，不施粉黛却胜过那些庸脂俗粉，这个就是自己的碧心妹妹吗？孟左看得有些痴了。
“好看吗？”程碧心笑着在原地转了圈。古人的衣服真是难穿啊，虽然繁复但却胜在精巧，穿在身上倒是漂亮得紧。
“好看！衣服好看，你也好看！”孟左憨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三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