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六章 宫门一入深似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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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碧心随着锦兰穿过大半个吴府，第一次知道吴府竟然这么大。柳园及吴府的后半部更似江南水乡，而吴府的前院则是典型的北方院落。这样一座偌大的庭院，竟然能将南北风格统一融合，程碧心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
来到前院，戏台上依旧依依呀呀地唱着，只是主位上都空着。今日的主角吴夫人不见了踪影，本该坐在正中的皇上也不在其位。余下陪坐的众人，见到锦兰身后的程碧心不禁指指点点。程碧心只得低下头，快步跟上锦兰。
锦兰将程碧心带到门前道：“程姑娘请进！奴婢就不进去了。”
锦兰推开房门，里面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屋内的情形冲入眼帘，程碧心不得不踏入屋内。屋中一共五人，皇帝坐在正中，吴夫人、吴大人坐在次座，吴越和宇文晧跪在皇帝面前。今日宇文晧一身锦衣，不似平日里的打扮，皇家威仪尽显无疑。
气氛不对劲，程碧心学着电视中的样子，跪在宇文晧身侧，“民女程碧心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程碧心？”威严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程碧心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可千万不能卷入帝王家的争斗！
点头答道：“是。”屋内顿时一片死寂，程碧心仿佛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太子可是因为你，隔三岔五地私自出宫？”若是承认，这个蛊惑太子的罪名可不小；若是不认，只怕会被判个欺君的大罪。
程碧心答道：“太子宅心仁厚、体恤万民，可怜民女无家可归，故而才会偶尔与吴四公子一同前来看望民女。”程碧心照实回答，稍加辞令，尽量不要落人口舌；又拉上吴越，赌的就是吴夫人对吴越的宠爱。
“无家可归？那就随朕入宫做个宫女，如何？太子，你说呢？”若是将太子往外跑的源头带回皇宫，太子就能乖乖地待在宫中处理朝政。
程碧心闻言，心中焦急万分。这下可真是惹祸上身，这一入宫门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来。更何况，皇宫之中必须谨言慎行，稍有差池就会脑袋搬家。更别说打听什么穿越之法，恐怕真会被当做妖女给抓起来。
程碧心无法反驳，心中指望着宇文晧能够反对，使了眼色，那边却没有回应。只听宇文晧高声答道：“谨遵父皇圣旨！谢父皇！”
程碧心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永明竟然同意了？他怎么可以同意？瞥眼看向他，整个屋子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愁眉不展，连永明也是面带微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随口的一句玩笑都是圣旨。一切已成事实，程碧心只得认命，乖乖地跟在皇上身后，从这一刻起做一名随行人员。
耳旁的窃窃私语，程碧心想不听都难。无非是给位大人猜测着自己这名蓝眸女子的来历，猜测自己是否是吴大人献上的奇珍异宝。戏台上的戏唱得正热闹，程碧心却没有心思听，她的心飞回了柳园。他还在那里吗？他若是知道自己要入宫为婢，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柳园里的他此时在干嘛？是否已经离开？
程碧心这才发觉，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那个人。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已入了自己的心，停留在其中，不愿走出。
吴大人对着皇上耳语几句，皇上点头同意，吴大人离席而去。程碧心见了，心生疑窦。目光随着他而去，吴大人走的竟然是通向柳园的路。程碧心此刻只想冲上去拦住吴大人，可是皇上就在眼前，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怎能造次？
吴大人偷眼看向这里，目光正与程碧心对上，两人俱是一惊，匆匆收回目光。再抬头，哪里还有吴大人的身影。望着空空荡荡的路，程碧心总觉得有些什么呼之欲出，可自己就是抓不住那些影子。
程碧心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戏目，度日如年的感觉也不过如此，真怕柳园那边会出什么事。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吴大人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程碧心暗中松了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看来他已经走了。心中为宇文尹钺高兴的同时，却不免有些失落。还没道别，他就走了！下次相遇，又不知是在何年何月了。
“程碧心，”皇上冷不丁地点到自己的名字，程碧心立即收回了心思，“你说这幕如何？”
程碧心心中暗自叫苦，这台上依依呀呀地完全听不懂。若是京剧，自己兴许还能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可偏偏是昆曲，连唱了几个字都听不清，更别提意思呢！
硬着头皮柔声答道：“回皇上，碧心愚昧，不懂戏曲中的深意。不过曲调倒是好听得紧。就和民女家乡小调一样好听！”
“胡说！此等高山流水之音，岂可与你那下里巴人相提并论？”身后一人跳出反驳。程碧心仔细打量一番，身上衣着华贵，想必是个不小的官吧！
“大人，曲子是唱来给人听的，哪儿有优劣之分。若真有好坏，那也是听的人心境高低差别。”程碧心回答得不卑不亢，对手虽是达官贵人，但也不该这么诋毁民间乐曲。那些真正流传下来的曲子，反倒是民歌居多，而少有宫廷乐曲。
程碧心的回答引得座下众人议论纷纷，舞台上的戏子也听了下来，这番话更是引得皇帝对她刮目相看。难怪永明会隔三岔五地出宫找她！
程碧心看着周围人怪异的眼神，知道自己定是多言了。低下头，等待皇帝的呵斥。等了许久，等来不是怪罪，反倒是赏赐。
“说了这么多话，这碗茶赏你了！”皇家总是如此奇怪，赞美的言辞并不一定要说出来，像这样的赏赐便是向所有人的宣告，程碧心的话皇上喜欢。程碧心急忙跪下谢赏，心中暗暗叫苦，以后每天若是都这么跪，恐怕人未老腿就要先罢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六章 宫门一入深似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