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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五章 人生无非梦一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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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按照宇文晧的要求,给程碧心所住的柳园安排了四个家丁。可是这四个普通的家丁怎么敌得过那些武林高手呢?不过程碧心也不担心,因为她坚信柳园的隐蔽性。
程碧心从来没有发觉自己的嘴竟然能比贝利还乌鸦。当她披着外套,迷迷糊糊去开门的时候,她恨死自己的嘴了。
敲门的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上脸,独独留出一副眸子。程碧心大叫一声,立即关门。那黑衣人用手挡住,硬生生地挤到屋内。程碧心回身跑到床边,拿起手边能够得到的东西就扔。枕头、衣服、烛台、花瓶,能拿得动的都成了她的“暗器”。
黑衣人躲开飞来的几件“武器”,一个转身,人已站在程碧心面前。程碧心张口大叫,嘴却先被来人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叫!”黑衣人的脸近在咫尺,程碧心这才发现他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蓝眸。惊讶间,程碧心真的不再挣扎。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回你应该回的地方。”程碧心被他的话扰乱了心神。回应该回的地方?难道他说的是现代?他有办法将自己送回现代?
程碧心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自己的手。
“你有办法带我回去?”程碧心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遥不可及的现代突然变得如此地近。
黑衣人点头,拉上程碧心的手道了声“得罪了”,将程碧心扔在肩头,冲出房门。
突然间,门外灯火如昼,十来个吴府的家丁身披软甲,或手执火把或手持利刃,将小院团团包围。
黑衣人武功再高,此时已如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只得将程碧心放下,全力对付面前的人。看来今日是无法将她带回去了,只能改日再找时机。
“抱歉,改日再来!”说罢,只见黑衣人向外冲去,撂倒几个迎面而来的家丁,打通面前的路,随即化作一道黑影飞上屋顶,一眨眼连黑影也不见了。
程碧心蹲坐在冰凉的石阶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发怒。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能回到现代,就能看到妈妈,可以看到青青。这个吴越,还真是把永明的话放心上。不是才四个家丁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侍卫?
原本围成一圈的侍卫,突然散开,吴越紧跟在一名贵妇人身后,低头不语。程碧心见状立即上去俯身道:“碧心见过吴夫人。”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说话的正式吴府的当家主母,吴越和吴皇后的生母。
程碧心依言缓缓抬头。吴夫人年约四十上下,双眼中透着精光,发髻上没有任何饰品,应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吴夫人见是一双蓝眸也着实吓了一跳,回身教训吴越道:“你哪儿招惹来的人?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仔细你的皮!”
“不过是一女子,只要母亲大人帮忙瞒着父亲,不就行了?”吴越知道母亲甚宠自己,心知她舍不得告自己的状。
吴夫人厉色喝道:“你可知道这天底下何人会生得一副蓝眸?除了龙牯国的宗族,可再也没有了。我朝与龙牯国素不相交,若是被人发现你私藏龙牯国宗族之人,只怕又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吴越的脸上也再无玩笑之色,程碧心也大吃一惊。自己竟然是龙牯国的宗族?娘亲并非蓝眸,那么自己的父亲是龙牯国的人?刚才扬言要将自己带回去的人亦是蓝眸,那么他也是龙牯国的宗族。他口中的回去,莫非是回龙牯国?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团弄乱了的线团,程碧心小心翼翼随着一根线找尽头,却将缠绕在一起的线变成了解不开的结。
“吴越,你速速将这女子送回她来的地方,不得与她再有任何瓜葛!否则别怪我痛下杀手!”吴夫人下了死命令,吴越却迟疑了。
“娘,她是太子托我照顾的,我不能将她送走!”更何况,程碧心一旦出了吴府,她必死无疑。
头顶一道精光射来,吴夫人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太子的人?不知太子打得什么主意?莫非是皇上的安排?猜不透这其中奥秘,踌躇是否该动这个女子。
吴夫人甩袖离去,留下话道:“先留下她,待大寿那日与你姐姐商量过后再做定夺。”圣意难测,如今夫君位高权重,自己若稍有不慎就会落人把柄。届时皇上鸟尽弓藏倒是好的,若是卸磨杀驴只怕这吴府上下谁也逃不掉!
一干人等随着吴夫人离去,柳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程碧心瘫坐在地上,这一切快到自己无法消化,如同海滩上的浪花接二连三地拍打过来。
吴越走近,俯身安慰道:“放下,没事的。我明日就进宫通知太子,只要他一来,什么都会迎刃而解。我知道我娘担心的是什么,我哄哄她就没事了。你早些休息,若是明日憔悴了我可没法向太子交代。”嘴上说得轻松,可心中却比程碧心忐忑一百倍。
吴越将程碧心扶进房,点上油灯。
“我不知道,”吴越踏出房门的那一瞬,程碧心突然开口,“我不知道蓝眸的事。我不知道会引来麻烦。对不起。”程碧心一把拉住吴越,满眼写着委屈和歉意。如果当初不逃婚,也许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早猜到你是个麻烦,现在不过是更麻烦一些。多一些少一些,多我而言都一样。你别再胡思乱想,早些歇息吧!”一向能言善辩的吴越,面对此时的程碧心突然变得口拙。想要劝慰她,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火药味。
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串纷纷落下。并不打算哭的,可这副身子太容易伤感,竟然落下了眼泪。程碧心能感受大强烈的悲伤情绪,不想哭,但抑制不住。身体微微哆嗦,仿佛要将眼泪流光。
吴越微微叹口气,替她掩上房门。等了一夜,火光始终没有熄灭,像是长明灯般守着这方里的死寂。
“这是怎么了?”宇文晧被吴越急急地拉出宫,只知昨夜里程碧心遇上了大麻烦,却不知道麻烦有多大。
“昨天来了个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路,武功不错,竟然逃走了。”吴越靠在墙上,透过宇文晧和门的空隙往里看。那盏油灯依旧点着,她一夜未熄灯。
宇文晧皱眉:“受惊了,难怪。”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吴越长长地叹了口气,仰望着天,“我娘发现了。现在怎么办?”回头看去,宇文晧已经走到床边。
“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