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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第十三人 ...

  •   几天后,帝释天在去找阿修罗王的路上看到一个金发穿红裙的女人,赶着一头体型庞硕的不敢恭维的黑色奇兽,急冲冲的找婆雅稚,结果那只肥胖无比的兽类死死卡在门口,阿修罗王不是好找的,帝释天转回来看到那头胖乎乎的怪兽还卡着,它的女主人在那里喊加油吸气。

      休战后,比伽婆部迟迟没有归来,帝释天这次是携带的比伽婆讯息而来。

      “他死了。”

      帝释天把手里提着的陶壶放到阿修罗王桌子上。

      “战场无常?”

      “不是,是自杀的。”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自刎前说有人逼他死。”

      “……”

      “……为什么?”阿修罗王平时绝不问这种掉水准的问题。

      “我不知道,您才清楚。”

      “……”

      “他在这儿,您大概找人把骨灰里杂质挑走吧。”

      “……”

      “他自杀的时候只有我在,当时情况比较急,我打算暂时不让他的部队得知,过了几天实在臭的我睡不着了,就干脆烧了。”

      “……”阿修罗王抽了抽嘴角,低着头看那壶。“若时光可以挽回,我希望你那时能阻止他。”

      “想死便死了,我看很正常。”帝释天指了指那壶。

      “你连生死都毫无敬畏么?”

      “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对比伽婆来说,逼他死的那个人掌握了对他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有亲手割下头颅的勇气,即使如此也克服不了那件事情,所以宁愿这么做。”

      “……我明白了。”

      “哦?”帝释天站在原地盘算,看来阿修罗王这边能够承认比伽婆死亡的事实,如果由他去向比伽婆部宣布这个消息,那么就不会生变了,当初因为战事紧急隐瞒消息指挥比伽婆部一起行动,现在瞒不住才麻烦了。

      “进来!”阿修罗王招手唤出一人,那男子墨兰头发,身着戎装,脸上的面具上扣着十二神将的权徽,阿修罗王把比伽婆的遗骨交给那人,那人往回走,帝释天劈手拦住。

      “我没见过你,你难道是第十三人吗?”

      那人转头,一个字都不给答。

      “罗骞驮,别理他。”阿修罗王挥手让那人走,帝释天进一步拦住不让。

      “我知道所谓第十三人不会是你,而是壶里那位,当年陛下保比伽婆上任,阿修罗王认为这人能力不济,但天帝又有命,便让他做第十三人,天下人都不知道阿修罗军门下的十二神将其实有真有假,所谓第十三人其实是虚假的职位,根据王您的需要摆设着给特定的人物看的,外人里其实常有关于‘第十三人’的传闻,但大多数人都不解其中真意,大多将之误当做暗中工作的神将,就算知道真意的人也不知道谁才是第十三人,大部分阿修罗族人也不知道,大半十二神将也不知道,甚至那位第十三人自己也可以全然不知。”

      拎着陶壶的男子回头去看阿修罗王,一副错愕,看来他也不知晓这么多年来代替自己的是谁。

      “别这么看我,王,我还没有本事刺探到这种东西,我是花了大价钱从毗沙门天那里买来消息的,可北方天王也没本事得知第十三人是谁,我只不过是前些日子抢了比伽婆的面具去看,发现了他的权徽与同僚有细微的不同,碰巧猜中了。”

      “然后你说给比伽婆知道了?”阿修罗王负着手发问。

      “没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猜中了。”帝释天揣摩着阿修罗王的神色,突然换了刺人的笑容说,“难道我揣摩错了上意么,这应该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对你们来说?”

      阿修罗王不怒反而冷定,“该被道恭喜的是你,你从今天开始正式变成一个人了,这个世界上与你还有着亲近血缘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

      “你今天带骨灰过来,原本是为了自己避祸,可是却自然而然的为了这把灰粉来质问我,你在为他不平,你为了他在做与自己全无好处的蠢事,我现在很意外,你们两个居然还有兄弟天性,而且自己都意识不到。”帝释天先拿这死人使阿修罗王愧疚,结果又给反制,“记住了,帝释天你姓释迦提婆恒因,比伽婆的全名是波卢罗吉·比伽婆,你母亲波里提毗曾是波卢罗吉一门的孀妻!”

      帝释天这一下子简直就好像自己被自己打的雷劈到,懵完之后才回神,阿修罗王大概是再借此事教训他之前那骇人的豪赌,阿修罗王不会先上来就宰人,他厉害在要摧毁你的自傲,你不是永不后悔么,不是还敢来嘲笑我对比伽婆的愧疚么,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没心没肺的臭小子,那么就该治治!

      然而,帝释天在顺应阿修罗王的引导下想到自己一个人时,真的可耻得感到落寞了起来,他切切实实的被阿修罗王揪住了痛处,捏啊捏啊捏。

      “罗骞驮,你先休息去吧,我托你暂时保管一下波卢罗吉·比伽婆的遗骨好吗?我随后来。”

      “是。”那人行礼后退场。

      阿修罗王反而收回了冷峻的神情,一眨眼又是三春暖,温和的开口,“帝释天将军,你说比伽婆是那场仗即将胜利的关口自杀的,然后你为了不生变,隐瞒消息指挥两部配合……”

      帝释天道行没人家深厚,又受了点刺激,不知里面有陷阱,如实答了,“是的。”

      阿修罗王点点头,“这很好。”

      “……”

      “可是有一点太奇怪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死,就满地烂摊子没得收么,好歹也该等到眼下事情完了再了断。”阿修罗王其实深知这样的事对比伽婆来说是完全可能的,他虽然跟阿修罗王同辈,是大了帝释天一轮的哥哥,但这个人的心理可绝没有他弟弟那么剽悍(也可以说是不要脸程度),他当年因为丧父和强势的母亲,养成了略缺男子气概又小孩子气的脆弱性格,计划性对他来说是异世界的词汇。

      “这个我可不知道,您实在要解惑,那就让刚刚那个男的把壶带过来,您亲自开盖问问如何?”帝释天心想你弄了个这么脆弱的人当神将,我还奇怪呢。

      “虽然我愿意相信将军与此事无关,但我也可以一口认定这是一场谋杀。”

      帝释天愣了一下,没有防备阿修罗王这么发难。

      “反正阁下又不是没这么做过。”阿修罗王轻飘飘的慢慢讲来,吓不死你,“我这么想很有道理。”

      阿修罗王方才交代罗骞驮等自己马上过去处理比伽婆的后事,就可见他并没有帝释天这里多浪费时间的意思,而是打算就此教训这人一番,但又因为帝释天他一向胆肥,打轻了他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必须继续加料,吓死才赚了。

      “以前我不是跟阁下提过,克制雷神闻风的办法,现在还想听么?”

      “……”

      “将军请看外面的那条沟,办法就是把你剁了,扔进去。”帝释天从没见阿修罗王笑得那么开心,居然还有酒窝。

      “你!”帝释天刚刚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他当然知道过来找阿修罗王也有生命危险,但这个是有概率的,若不来,等到比伽婆部得知,人家可不会相信一个嫌疑人物的解释,毗沙门天也肯定会支持比伽婆部开揍,那样想找谁都晚了,而阿修罗王亦敌亦友,且死的人是阿修罗军的下属,当然是来找他更合适。可现在情况恶化,看来是要逃跑了,可是……得争取些时间……

      轰!帝释天脑子里转着关于打架的念头,手就自动行动了,这时似乎有个人飞速绕到阿修罗王面前,挥刀将突袭过来的电花击散,紫蓝色的电火轰然飞散的空气中,闻起来像雷雨后的气味,过了一会阿修罗王才冷着脸将面前那人搀起来,罗骞驮将两手拿着的刺刀换到一个手上拿着,冷冷的看了帝释天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你做什么?”

      “我……”帝释天环视四周,这才确信阿修罗王没有杀他的事前安排,不然不会只有罗骞驮出来挡那么一下,可能是这个新面孔的神将事先担心,躲在门外。

      “帝释天,你还真是让人不可信任,你忘了我曾忠告过你。”

      “你才令人不可信任吧,王!”帝释天这个人越教训越犟,“我听比伽婆生前提过,您似乎答应了您的先王,要保护他性命,可你却任他被人要挟着去死,实际上您没有尽心吧,你让人难以托付啊,然而王你以为嫁祸给我您就可以跟父亲交差了么,这是作弊!”

      罗骞驮夹在中间大急,这个死白毛果然如婆雅稚所言,嘴巴怎么这么坏,都不想杀你了你还硬要来找,不想活了应该。

      “你……”阿修罗王连声音都有点不正常了,“你别跟我提他!”

      “谁?”帝释天哪里知道内情,“我刚刚提了比伽婆和王您的爸爸,您指哪个?”他问完就飞了出去,阿修罗王踢的。

      帝释天飞到外面才落地,一抬头看见修罗刀缠着烈焰的剑锋,指着他的鼻尖,这才知道阿修罗王刚刚那点意思根本不值得他反应过度,现在这样才吓死鬼神,那双把握着修罗刀的手不知何时浮现出花环和锁链的图腾,金色眼睛里再没有情绪波动,足可以让所有人相信他再不是平时大家熟悉的人。

      “喂,年轻的雷神,临死前有什么希望吗,告诉我,我杀死给你看。”修罗刀印着主人嘲讽的笑容,冒着火光。

      帝释天甩甩头,突然抬头起身,吼道,“那你把你自己杀掉好不好?”然后空手抓住修罗刀的剑身,将它连带着主人向右扯了一步,借机逃开几步。

      “开玩笑取悦我,还是得死哦。”

      帝释天没答话,甩了甩刚才空手去抓修罗刀的那只手,看上面金色的血目烙印,要过一会才会变成伤疤血肉模糊,这才嘀咕道,“靠,是真货,不是魔族变的。”

      罗骞驮这会才追过来,一看这局面,转身就像婆雅稚那一营的方向吼,“湿吉毗难陀——过来!”,帝释天发现他的声音与异于常人的辽远,明明不是嘶声吼叫,却可以如雷动贯耳。

      帝释天撇嘴说,“急什么?我大不了跟他打打看,大概还不见得要你们救的。”

      罗骞驮大怒,脱下靴子掷了过来,“你去死吧!”,帝释天耳鸣不止,原来这个罗骞驮平时话少并不是像帕娑罗衍一样死木头,而是一开口是吼声如雷。

      湿吉毗难陀骑着巨胖无比的罗喉驾到时,这里阿修罗王已经和帝释天打起来了,那罗喉落地时把那两位大爷都震的站立不稳,她一看阿修罗王的样子,气愤的问道,“谁把他气成这样的?!”

      帝释天这位爷慷而慨之,“我!”

      湿吉毗难陀扒下罗骞驮的另一只靴子,吼道,“去死吧你!”

      “湿吉小姐,快点指挥守护兽张开结界。”

      “哦好。”湿吉从罗喉背上跃下,手里扬起金色长鞭,敲击铜鼓,罗喉长啸以应。

      阿修罗王抬头看了看慢慢在他头顶弥合的金色水光,突然回头瞪视了湿吉一眼,后者手里的铜鼓落地,“王……”

      罗骞驮扶住她,湿吉摇摇头,“你快点再叫帕娑罗衍过来,他和这个白毛是拥有力量的外族,才能不惧王的封印。”

      “王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城柱可能不见了,这几天他是不是性格有些变化?”

      “看不出……”

      “糟了,你们不要看王的眼睛,他要启动法相。”湿吉毗难陀捶着罗骞驮。

      帝释天向前扑了一下,差点给站在圈外的湿吉和罗骞驮等人行大礼,因为刚刚阿修罗王突然撤手,不跟他打了,转而退开几步,刚刚湿吉说‘不要看眼睛’的戒律不限制帝释天,所以他看到阿修罗王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座神像的倒影。

      “帕娑罗衍!快过来。”湿吉向另外一个地方招手,那个人飞速过来。

      “怎么回事?”那个冷冰冰镰刀男过来一看,也这么问。

      帝释天回头,那人冷冷的盯着他,随后开口说,“死去吧你!”

      湿吉毗难陀轻轻敲了一下铜鼓,示意帕娑罗衍,“帕娑罗衍将军请过去,王和阿修罗城需要你的帮助。”

      罗喉再一次长啸,湿吉毗难陀骑上它腾空,“我跋难陀·湿吉是为阿修罗城饲养守护神兽的酋长,请你们相信我,我要你们二位合作,用你们所有的力量,将王打倒,请务必在他背后的神像睁开眼睛前击败他。”

      湿吉前半段强调身份的话是说给帝释天听的,要他这么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无条件的听一位陌生女性的命令,这个女人必须拿出足够令人信服的道理和身份,果然这位爷马上就有意见了,“要我打倒你们的族长,合适么?”

      湿吉大力的敲鼓,“你没有选择!混蛋!这件事由你激怒王而起,我们自然拥护我们的王,也是在救你,这件事情已经牵累了大家!”

      “怎么了,王他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啊~”还放厥词呢。

      “你这个重口味!白色混蛋,快点躲开,王在你背后!”湿吉毗难陀看了罗骞驮一眼,后者做狗腿状奉上袜子,湿吉毗难陀看了一眼,默默捂鼻。

      帝释天依靠直觉往右边躲开,他刚刚的确没有意识到阿修罗王是怎么瞬移到他背后的(其实是湿吉和帝释天吵嘴时王光明正大的走过去的,湿吉最后才提醒),帕娑罗衍顺势把这暂时的合作对象拉过来,两人背靠着背比划对策。

      而后两人分开,帝释天正面攻击,帕娑罗衍侧后纠缠。看来这个帕娑罗衍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是本身全无神力的普通天众,完全凭着刻苦学习武技,他的速度和力量堪称完美,又因为没有天赋的缘故,他在战斗上的谋略更是强中强手。阿修罗族等这些天人虽有凭血缘继承的神力天火,固然威能无比,但性质缺陷大抵差不多,发动需要时间,如果距离太短还无法着力攻击,要是在发动的间隙被人近身,那就没什么了不起了。之所以如此,帕娑罗衍能够被湿吉视为,在这危急时刻有可能打败阿修罗王的人选。

      阿修罗王同时迎战帝释天和帕娑罗衍两个人,一边应付帕娑罗衍舞飞如风迅捷无影的镰术,没过一会还要转向把帝释天轰过来的雷球、火光、良导体等糟糕物踹到别的地方,帝释天这回可讲不成大话了,他之前知道阿修罗王厉害,没想到这还算严重低估,打起架来跟长了八只手似的,看来人家家门口的六臂神像还真不是乱画的。

      “糟!”帝释天一瞬间瞥到帕娑罗衍在旋转刀刃时露了一丝破绽,直接给阿修罗王反手将镰刀夺走丢飞,幸亏他迅捷退开,没有被修罗刀给追上,帝释天那里眼珠一转,指挥着散漫在周身的紫蓝色电花连成一线,用磁力巧妙的牵引那柄离主的镰刀旋转到阿修罗王背后,阿修罗王并没有在最佳的时机发现这个暗算,所以帝释天差点就要成功了,他趁着这个机会,快速转去援护帕娑罗衍,如果同样是输,帝释天还能扛一段时间,而帕娑罗衍被失去理智的阿修罗王挫骨扬灰,是眨眨眼的事。

      阿修罗王停下手来,双手上的花环和锁链图腾辉芒跳动,随后他自顾自转头望着自己背后浮动这的虚影神像,那个神像因为罗喉结界的缘故一直半阖着眼睛,帝释天可不是你说停一会就停手的家伙,他可是毫不客气的再挥剑找阿修罗王麻烦去了,捡回武器的帕娑罗衍拄着镰刀冷着脸站在原地,阿修罗王还是不回头,将烙着花环的那只手平举,火焰组成的花环在他的手端瞬间旋转增大,马上给帝释天戴上了。

      帕娑罗衍摇摇头,这个样子,他可没法过去,这么久那火圈里都没声音,帝释天搞不好真的给打伤了。帕娑罗衍擦擦镰刀,脚下走位,打算孤军继续,却不想火场里有一人逃出,除了发型啥都没乱,这货果然很扛揍。

      “嘿!我哪知道他反应那么快,吓了我一跳。”

      帕娑罗衍睨之。

      “他差点把我毁容。”

      帕娑罗衍扭头。

      其实帕娑罗衍和帝释天都将近体力的极限了,阿修罗王好像还一脸淡定的查看天空的结界,快要散去了。

      “没时间了!”帝释天和帕娑罗衍分一左一右,再次夹击阿修罗王,没有多久,帕娑罗衍体力耗尽,被阿修罗王一脚踹倒在地,就帝释天还算活蹦乱跳,他其实也是靠舍弃防守,节省体力,虽然面对这样的对手无异自杀。解决了一个对手,阿修罗王转向猛揍帝释天,看来阿修罗军不耐拖延,阿修罗王本人倒很耐拖延,同时迎战两人到现在还是余力满满,不是人啊……

      总是有些人越是惊险濒死就越兴奋,热爱玩命和耍流氓,连阿修罗王都被帝释天此时爆发时疯狂翻卷的风雨和雷鸣喝退了好几步,帝释天那里却一步不肯让,居然挥剑直线逼了过来,疯了简直,其实这么做颇有道理,因为阿修罗王现在在发疯,要想对付他,自己也得跟着疯,很工整对仗不是么?阿修罗王知道那一剑气势强横汹涌,不可避开,皱了皱眉,修罗刀锋烈火飞卷,以攻代守,谁知剑到眼前竟然远不如方才感觉那么汹涌澎湃,反而势头无力,简直一个指头就可对付之,怎么回事,阿修罗王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脚下被人冷不丁一绊,这还不算,一只手从他背后抓住了他的领子,冷光熠熠的镰刀钩住了他的脖颈,帕娑罗衍。

      “湿吉!”帕娑罗衍喊道。那边骑在罗喉背上的跋难陀酋长扬鞭击鼓,罗喉长啸,天空中浮动的金色水光尽数收拢,变成咒符,罩到阿修罗王身上,他手上的花环和锁链印痕一下子变成凝滞的赤红色,不再闪烁,半空里的神像抖动了一下,合上了双眼,散的一干二净。

      方才帕娑罗衍那下是故意的,意在省下最后一点体力,帝释天那剑是虚的,意在下腿绊倒阿修罗王,两人用着超出常理的招数,竟然合力制服了阿修罗王,其实俩当事人也一直恍如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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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娑罗衍和婆雅稚一样躺下了,那个梨多尼牟还是照样在病床旁边跑来绕去、叽叽喳喳,婆雅稚还在昏迷,湿吉毗难陀在旁边眼泪汪汪的磨叽,“老公~起来吃饭了~”,梨多尼牟说她担心的重点错的太离谱了。罗喉在旁边滚来滚去,帝释天吊着胳膊呆坐,看着这几个人各种不靠谱物都折腾完,才回到他们聚到一起的初衷上。

      “王,你方才怎么了?。”

      “抱歉,没有记忆。”阿修罗王歉意的微笑着,好像他刚才干的事情不是差点把帝释天和帕娑罗衍殴打致死,而是趁着酒兴摸了一下他们俩的尖下巴,还是那句话,从没见阿修罗王笑的这么开心,居然还有酒窝。

      “那么刚才那个谁,哦,白色混蛋说了什么?”湿吉摸摸罗喉脑袋。

      “哦……我刚刚是说了过分的话……”

      ……

      “你们为什么看着我,我也抱歉不行么?”

      ……

      帝释天哪理解这些个人犹如见末世景象、群魔乱舞、白光四射的心境,“帝释天……你、你……”

      “……说人话了!”

      连重度昏迷的婆雅稚似乎都动了动眼皮。

      “可是……要是平时,王你是不会这样做的。”湿吉抓住一点,刨根问底,“我听说魔君曾偷袭过您,是不是……”

      “抱歉,我不会告诉你的。”阿修罗王笑眯眯的回答,手里翻着他的宝贝书,那一页是‘守护兽的减肥指南’。

      “魔君趁机把你保管着的城柱拿走了吧!”湿吉紧逼道。“被称作阿修罗城柱的东西有两样,一者是我跋难陀酋长,二就是由王所保管的封印,无形无相,历代为王者借它与阿修罗城休戚与共,支持全城结界不坠,扼守六道通途。”

      “好吧,湿吉你都抖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阿修罗王冷不丁敲打帝释天一记,“你说是不是啊,白毛?”

      帝释天吹着口哨,做死不悔改状,“是呀,您揍都揍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另外,您平时不叫我白毛的。”

      “不是头发白的那个白,是发霉了的白毛,因为长年不懈的找死而不得,故而忧伤发霉。”

      “王您还是不明白么?”帝释天猛的被毒了一舌,倒还能转着脖颈,云淡风轻道,“我若不那么做,您自然还能信任与我,可我还只能离你千里远。”

      “什么?要知道,你再放肆我可要把你丢给毗沙门天收拾掉的。”

      “哦,我倒是乐意这么交换,而且你们也不一定玩的死我。”帝释天皱皱眉头,阿修罗王的性格的确有点变了,似乎更加的不客气了。

      其他人活活给这两个诡异到了,阿修罗王失去城柱,性格有点反弹也就算了,这个帝释天居然还跟着起哄,阿修罗王警告他丫死啦死啦的,这货还驴唇对马嘴的探讨感情问题,果然是个重口味。

      “那现在怎么办。”梨多尼牟用胳膊在湿吉眼前晃。

      “我找魔君抢回来就行了,你们不必如此伤神的。”

      静默……

      梨多尼牟:魔族虽败,但其腹地危险重重,我们愿先行探路。

      罗骞驮:我也去。

      梨多尼牟&湿吉毗难陀&罗骞驮,“让您去才有鬼!”

      “湿吉毗难陀!”阿修罗王收起笑容。

      “我坚决反对。”

      阿修罗王环视另外几个,这几个做举手投降状,“我们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我们愿意听从湿吉小姐的建议。”

      “叛徒。”

      十二神将众,“……”潜台词是:王您傲娇了么傲娇了么傲娇了……

      “王您不能去。”湿吉意图解释。

      “咦?帝释天到哪里去了?”这是某位性格跑偏人士恶意歪楼水楼捣乱使坏的做法,而且帝释天真的不见了,他原来坐的地方被罗喉所盘踞,它快乐的原地扭动。

      “他臭男人一个,也值得王如此挂心,那个重口男现在估计死也心甘。”

      “湿吉……你继续说吧,我不敢了。”怕老婆的阿修罗军这里多得是,看来就是跟阿修罗王学的,他怕前女友。

      “我并不是担心您打架打不过魔君,而是魔族一向长于幻化,窥测人心。”

      “哦?”阿修罗王要在平时肯定换委婉的说,“难道凭你们就可以扬长避短?比如湿吉你,用罗喉胖死魔君?”

      “即使这样,我们也不放您去。”湿吉回头看看在场的人,咳嗽道,“既然重口混蛋走了,那我就直来直去了,王您真正的实力和魔君相当,甚至还有优势,按理说即使偷袭他也别想重创与你,对不对?”

      “我也很奇怪这一点,我当时确有防备,他怎么得手的?”

      “王您事后完全没有受伤,如果您誓死保护,他怎么可能在不伤你的情况下夺走城柱呢。”

      “魔族嘛,诡异是基本属性。”

      “是魔君化成了先王的模样。”

      “小孩子把戏而已。”

      湿吉淡淡的看了阿修罗王双手上的烙印一眼,撇嘴道,“您中了小孩子把戏的招?”

      “湿吉你当时不在场,怎说得像那事是你干的一样清楚。”

      “正是因为我什么也没看到,所以不会被表象骗倒——城柱不是魔君夺走的,是王您给他的,您根本不想要它,在您重新见到先王的面貌之后,您心里的裂缝就开始哭泣,您想把死去的人追回来,公主!”

      “一厢情愿!”阿修罗王斜眼看湿吉。

      “谁能想到掌握军队其实是阿修罗王最不重要的职责,阿修罗城真正存在的目的是镇守六道通途,使轮回有序,不得倒流,而身为城主的阿修罗王说起来是以身体封印着太多惊天秘密的容器,他们既保管这支撑全城的城柱,也掌握着瓦解阿修罗城,逆转轮回,颠倒六道的法相。”

      哗然。

      湿吉转头,阿修罗王果然在瞪她,十二神将也在瞪,“你们别看我,看公主吧。”

      “王……她给你起外号。”罗骞驮一直以为伪娘的道路上没有人陪他。

      阿修罗王:(盯~)

      “别看了,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起死回生什么的,他那个法相一旦睁开双目,流淌过阿修罗城的地下恒河毗陀罗尼就会倒流,原本完全分隔的六道就会打通,已死的魂灵被渡回此世,还活着的被打入魔道,捅出这种篓子的人本身也将付出难以想象及名状的巨大代价,也许可能换来能在混乱的逆潮中再看那个人一眼。”

      所有人都好似死不开口的蚌一样静了音,他们和阿修罗王朝夕相处,竟全然不知这个人内心里在想着什么念头。

      湿吉转过身面对着那站立着的十人道,“身为守护兽酋长的我在王不允许的情况下透露这些秘辛,本就该谢罪,我无话可说了。”湿吉毗难陀直直的跪下,“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此刻的所作所为,接下来我会让罗喉布下结界,使王不能离开此处。”

      说完湿吉保持的跪姿将额头贴在青铜纹鬼目的鼓面上,轻轻命令道,“罗喉起来!”

      罗喉应声起立,原本这个严肃的场合,一下子濒临破功,罗喉原来打滚的地方,刚刚‘消失’的帝释天正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想也知道,罗喉那个体重……帝释天现在快要被轧成照片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围过来查看,帝释天果然不愧有沙包之名,过了一会便舒手脚通气息,只是还不能起来,他脸朝下一边啃沙一边愤愤骂道,“死女人喂了个这么胖的肉球,再不起来,我可要打雷了!雷公降临降临……降临……”要不是有伤,他也不至于给罗喉当坐垫那么久。

      人圈之后冷不丁响起阿修罗王冷冰冰的吐槽,“听见没有,还不收衣服去!”

      十个家伙顿时作鸟兽散,退出了此楼之外,刚刚阿修罗王喝退他们,就表明了他,愿意接受跋难陀·湿吉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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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腾空,十位神将一齐行礼,告辞。刚刚讨论大事的房间内现下只剩下重伤卧床的婆雅稚和帕娑罗衍,湿吉、扭动的罗喉,还有……帝释天,他才自己咬牙撑着爬上椅子坐正,冰着一张脸,死赖着不走,其实这么说是冤枉他了,他刚才被阿修罗王打的不轻,罗喉那么一下子,现在已经伤上加伤,要他自己走人是太勉强了,刚才那十神将和他皆无亲故,谁也没有动手搀他一把,故被孤零零扔于此处。

      这里的空气至此变得凝滞,阿修罗王的表现最为宁和,低头翻着他膝头的书,时不时有点呛咳,帝释天和帕娑罗衍都不弱,同时应对这两个人联手,也不可能不带伤,他静静的翻书,饮水,休闲惬意,全然没有攻击性的样子,如果不看他双手上怵目惊心的暗红烙印的话。湿吉进进出出照料她老公,喂罗喉,走来走去,脚步声哒哒哒响。帝释天……罕见的安静了。

      湿吉捣鼓完了外面的东西,最后吩咐罗喉将婆雅稚和帕娑罗衍连人带病榻扛到隔壁去,刚刚商议大事,为了凑齐十二神将把婆雅稚搬了过来,现在要搬回去,那罗喉看起来胖大,其实宜家宜室,搬的稳稳当当。

      这个时候离睡觉还早,湿吉也没事可干,回到阿修罗王这边,两男一女呆望而坐。

      如果眼神交流可以翻译,那么如下:

      湿吉:重口男你怎么还在这里?

      帝释天:关你鸟事。

      湿吉:这里没你的事吧?

      帝释天:那这里也没你的事吧。

      湿吉:你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在这里找个房间休息。

      帝释天:我觉得这里多一个你出来气场很奇怪。

      阿修罗王:(站在了湿吉这边)为了阴阳调和(别问我为什么眼神也可以吐槽,微黑化的王多了吐槽属性)

      帝释天:你跟她调和?我更不能走了,我是人证,婆雅稚!

      湿吉:谁跟你调和,公主你好色。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你抖了我那么多事,我还没算账呢。

      湿吉:重口男你那么惊讶做什么,要知道男人一老,就容易猥琐,我还以为你很能理解这点。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我连你和罗喉一起削皮。

      湿吉:白色混蛋你看什么看,你也有变成老男人的一天。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你以为我和那谁谁一样吗?

      湿吉:公主你色迷迷。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你结婚前管罗喉叫老公。

      湿吉:公主你还记得当年被你钻了裙子的小湿吉么。

      阿修罗王:抱歉了,你谁啊。

      湿吉:公主你从小就色迷迷。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你从小就控正太。

      湿吉:公主你从没正太过,你的灵魂太过闷骚。

      阿修罗王:一厢情愿你能逼我帮忙孵守护兽的蛋,证明你的灵魂太过恶趣味。

      湿吉:当年先王说你的耳朵会随着情绪扑腾非常可爱,其实是公主你事先练了N久的。

      帝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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