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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问心思旧 ...

  •   帝释天冒着漫天波光,走在光晕柔和的梯道上,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记得自己因为伤重高烧低烧不断,记得合上双眼之后身体脑袋周围的温度一点点平息,最后再这个不知名的孤城中‘醒来’。

      咔哒……

      极轻极轻的一声,白色花瓣绽开的微响,帝释天可不想管自己是何时拥有了听懂花朵悄语的纤细神经,因为他看到宫殿石门磨砺着月光,开启,那一端有一个……不两个身影,影影绰绰,个高的牵着幼小的,一步步走近。

      渐渐的,年长父亲的面容走入了光晕中,魔君!

      帝释天愣了一下,马上否定,这个人的眼目璨金,尖耳坠珠,气质清朗如明月在怀,但这人看来绝不是那种绝对意义的正派,他的蓄发习惯奇异,眼神跳跃活络,面上挂笑,脚步轻快,若这人会是魔君,帝释天愿意去撞豆腐。

      神秘男人身边那个小小的影子显出目光时,帝释天僵住。

      他!

      根本不用仔细确认,即使阿修罗王现在的形象与那个被父亲牵出白雾的娃娃相去甚远,这个小孩的神情举止给这个倒霉旁观者一种‘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的眩晕感。

      帝释天甚至确定了,死湿吉所说的‘色迷迷’、‘从没正太过’、‘双面恶质微病娇’等等全他娘是真的,对的对的!这小鬼绝对是那种人,对于有些人来说闷骚就是自带属性,才不需要后天培养的。这个孩子眼睛里的金色和他父亲简直大相径庭,这种金色就好像深水里贵重沉淀物的光泽,被漂浮的阳光染的极美,但总有一湾远离光辉的幽凉,不至于冷硬却也绝非温柔。

      一高一小的人影如同泡在水的另一边,摇摇曳曳,一步步的走过来,父亲的卷曲长发像那漆黑海浪,他身边的男孩慢慢的长高,渐渐的不用踮脚去够,父亲时不时将远处的什么东西指给男孩看,小鬼其实还在够那头卷发,并不听。

      男孩还在长高,他的手脚如抽条的白杨树,迎着风,男孩成为少年,父亲停止了脚步,转身站立,没有走开,少年把原本长到腰部的头发沿着肩头剪短,然后头也不回,走过帝释天身边,帝释天看了看后面的人影,对的,父亲没有离开,可是还在渐渐长高的少年始终没有回头,难道是不愿看空无一物的身后?

      少年的身影一下子模糊在水光里,帝释天抬步跟上,却听不到自己的脚步,有一个影子先于他跟了过去,阿修罗王的父亲。

      呼——

      悠长的轻音,这是对于帝释天十分熟悉的声音,兵刃的啸鸣,少年时代的阿修罗王独自修习弯刀的劈刺,他在一遍遍试图引动明月,一遍又一遍,刀刃很细小,所以它卷起的风声音调较高,月亮无动于衷,锋锐的反光绕着少年矫健的身体飞舞旋转,风声时而顺流滑动,时而逆风狂啸,反反复复,只指向不坠的明月。

      阿修罗王的父亲抬脚走过帝释天的眼前,遮住了后者视线,瞬间,周围的场景又变了,这一次帝释天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似乎将要步入青年时代的阿修罗王飞速冲向某处,粗暴的用脚轰开了什么东西,看来他喜欢动脚的习惯是由来已久的。

      然后那两父子似乎难分难舍的打了起来,最后阿修罗王将弯刀在父亲的领上转了一圈,挥肘将先辈的阿修罗王亲手打倒,那可不是像帝释天和帕娑罗衍那次一样利用谋略和合作加上侥幸得来的胜利,阿修罗王那是绝不掺水的赢了。青年男子已经不再需要仰望父亲了,即使帝释天看不到,但他此时是很肯定阿修罗王此时的表情肯定是激动惊喜难以名状,因为他下一刻就伸臂抱住了父亲的颈项,甚至用力过猛大不敬的把他老爹轰到了柱子上,靠,你们刚刚不还在打架吗,帝释天莫名的咬牙切齿。

      在往前就踩空了,跌入水中,隐约间见到阿修罗王的父亲已经沉睡在棺椁中,他漆黑的卷发仆散在头颅周围,一手握莲花,一手握刀剑,死亡终于让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一朵带着新露的莲花给这石棺带来了一丝本不该有的生气,一滴露水载浮载沉。

      当帝释天猛然警醒了自己是个旱鸭子的事实,一下子那些水就从任何可能的地方钻入他的身体,眼前的一切全部颠覆,昏暗一片,耳旁似有人声匆匆过往,好像有吟唱的声音,重复着某人的姓名,帝释天根本无法对付周围那些柔软的过分的水,之是见前方有隐约一弯明亮,一抬手竟见重枪在手,便毫不迟疑的挥下。

      溺水的绝望感受一瞬间得到解脱,疼痛和高热回到了他的身上,帝释天甚至狠狠的从心底里感到亲切,这才是他熟悉的尘土味道,沙砾划伤身体的尖锐,对现在的他来说如同家乡般亲切,刚刚在梦境中没有感觉,却在清醒睁眼的那一刹被他人的悲怆压倒,那个荒芜支离的心和梦幻,无论如何无法追回时光的抱憾,帝释天已经一刻也不想在呆在那个地方了。

      卧室被帝释天刚才那么一劈塌掉了一角,帝释天赶紧跑出去,看见阿修罗王拎着陶壶的碎片,冷冷的看着他,“帝释天将军,你把你哥哥吹的无影无踪了,彻底没了。”

      帝释天左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破坏成果,答曰,“我是听闻风雨的神,他被风吹走,也等于跟着我。”

      阿修罗王:哦。

      帝释天:“王,我刚刚发烧烧的脑浆都快干了,心情不好。”其实真相远不是此,帝释天这段时间也有点知道阿修罗王给他的这柄因跋帕特罗名剑有一点吸纳吞噬对手灵力的功能,只不过他不得法门不会运用,刚刚那些幻觉可能是在于阿修罗王交手时,碰巧吸纳了后者的一点点幻力或者记忆所致。

      阿修罗王不答话,只负着手想事情,间或淡淡瞟了帝释天一眼,心说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毛病,不过帅倒是耍的挺有点水平。

      帝释天先撑不住了,摇摇晃晃的道:“王,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不管我,我好难受啊。”

      阿修罗王:抱歉,过来。

      帝释天现在年纪不算大,还比阿修罗王矮一点,所以阿修罗王很轻易的用手撩开某人的白毛,在额头上绑了一个冰袋。

      帝释天还嘀咕,“你不管我,还打我。”不管什么样的人,生了病都会变乖。

      阿修罗王:“湿吉给你喂过药。”

      帝释天:“你最好我倒霉。”

      阿修罗王:“是你自己嫌苦不肯喝,只能等你睡着了灌。”

      帝释天举起被包成馒头的手,皱着眉头说,“好痛。”

      阿修罗王:“对不起,我的幻火实际是含有热量的幻术,留于人身效力较长,药是特别配的,要按时喝,等到你手上的火印消退,你的伤不治即愈。”过了一会又补上一句说,“不会破相。”

      帝释天:“冰袋?”现在不是冬季,这个东西一定要特殊准备,阿修罗王刚刚随手抄起来就给绑上了。

      阿修罗王:“湿吉给你准备的。”

      帝释天:“我是说冰。”

      阿修罗王:“没有派谁去弄,我自然也会产生寒气的幻术,所以效力也很长,你真烧干了它都不会化的。”

      帝释天:“真的?”

      阿修罗王看了帝释天一会,又淡定问,“能走么?”

      帝释天转了转眼珠,说,“一点点。”

      阿修罗王:“跟我来,给你换个房间,开了天窗可以看星星的,你不用特地轰一个大洞了。”

      帝释天探头一看,真的有看星星的天窗,阿修罗王开了门把他让进去,正欲走。

      “王,我做奇怪的梦了。”

      阿修罗王:“然后?”

      帝释天:“不是很愉快,除了先王真的很迷人。”

      阿修罗王:“不要试图用那柄剑的力量刺探我的过往,你根本不可能掌握那种力量,当年我也是由帝奥斯牵线指点才用它吞噬了金刚杵最后的力量,帝奥斯死后这方法也失传了,即使传下也会因为代价过于残酷而无人敢用,要命的事情,好自为之。”

      帝释天:“王,你认为我是那种到处好奇,而且乐于纠缠过去的人吗?”

      阿修罗王:“你是太乐于做别人再三警告过你的千万不要干的事。”说完就关了门,走的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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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罗军在阿修罗王不再指挥的情况下,依然秩序井然,十二神将也失去统领,余下的十人各自协调,承担下平时自己也许从不需担心的事情,比如追击魔族的大策略,原来这十人只需在自己职责内详尽考虑,拿出方案,上面自然有人做主拍板,这回阿修罗王和婆雅稚一起出状况,现在担任大局的是梨多尼牟,到处撑场,各种难做,后来帕娑罗衍好了一些了,便下床坐着轮椅,过去旁听协助,原来梨多尼牟还嚷嚷着说要照顾那人,反过来给帕娑罗衍照顾了。龙王也在,但没有参加追击,龙族一部已经准备回西方去了。

      虽然阿修罗军已经后劲不足,追击这种事对魔族固然是打击,对阿修罗军早已不复当时轻松,且他们已经完成了最主要的作战,已是头功了,像这样收场捡漏的事按说应是顺水让与他人为宜,只是现在有了难言之隐,阿修罗军撇开其他友军一意追击,是怕城柱丢失的隐情被外人探知,即便如此其他几部已有些流言蜚语了,阿修罗王突然不再指挥、不见盟友,而且他当时被魔君突袭的事情更有多人目击,现在说他死了的都有。

      更伤脑筋的事情还是城柱丢失这件事本身,魔君窃据阿修罗城柱的目的,神将们现在连猜都不敢去猜,现在十二神将已经逼近魔族兴建的通天大尖碑,魔君从归来就居于那塔顶,驱散自己的力量在天空上割裂一个天目形状的通道,组织剩余的魔族从此离开天界,十二神将到了跟前组织过进攻,那树立的尖碑四周都是万仞悬崖,阿修罗军曾经组织一次强渡,当时尖碑顶上那个紫色天目的眼珠慢慢移动,定位到试图攻击尖碑的军营,那可怖的巨大眼睛只是一瞪,索桥上先头攻击的部队就化为一片血雾。此后十二神将经商议决定暂时不再发动袭击,从长计议。

      说是那么说,其实这样已经无法计什么议了,军中有经验的术士说这个天目也许是当时兴建尖碑就已经布下的某些大型法阵所致,人家早有准备不说,而且这样的力量已经不是用军队能够对付的了,想要夺回城柱,最终还是要让拥有同等力量的人打败魔君再说。

      当初跋难陀酋长做决定时其实是深知此点的,那么做倒是担心阿修罗王的安危,也不是一味阻止关人的意思,主要是想让关键的人能把该拎清楚的东西想个通透,再者当时十二神将们还是湿吉无论如何试一试凭他们夺下城柱的可能(一半神将连城柱什么样都没见过),最后试出这个绝不意外的结果,现在上上下下更是没有话说了,一切看罗喉结界里的变化如何,说来说去,按责任归宿来说,阿修罗王当初自己把城柱搞丢,其实也该自己负责。

      因为道理太过简单,谁都不必跟谁争辩了,故十二神将也在尖碑对面陈兵不动,静等王和湿吉达成共识,后者能放人了。

      帝释天一转弯看到湿吉和罗喉堵在阿修罗王门口磨叽,大概是她要走开一段时间,叮嘱罗喉把门死死堵住。

      “罗喉啊好罗喉,要是那个……恩,那个耳朵尖尖的叔叔想出去啊,你呢,就抱他哟。”

      帝释天往这边睨了一眼,他这个人虽然现在还算乖,那是有阿修罗王在,对于湿吉这样不会打架的女人来事说他的确挺可怕的,湿吉马上红了眼圈,闪到罗喉背后告状说,“重口味男瞪我……”

      罗喉扭动着……

      “别过来!”帝释天的脾气是随着体力恢复递增,离故态复萌亦不远矣,这边说打雷就打雷。

      阿修罗王开了窗户看活宝,湿吉毗难陀一看是他,赶紧抱了一下罗喉跑掉了,大概阿修罗王这几天一直抓着她说要让罗喉减肥,恢复当年如毛毛虫般的纤细体态,可她誓死要捍卫这项恶趣味。

      “帝释天将军,你没事吧。”

      帝释天摇摇头。

      阿修罗王:“什么?”没几天这人从何处学的如此含蓄了。

      帝释天:“好得很,火印总算退了。”

      阿修罗王点点头,转而说,“我今天想问你一些问题。”

      帝释天:“好。”

      阿修罗王:“这里是你的故乡?”

      帝释天:“好像是。”

      阿修罗王:“它原先是什么样的?魔族没来之前。”

      帝释天:“不知道。”

      阿修罗王皱眉,“你出生的时候,魔族虽然截断了北疆的水源,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满地脉的毒气。”

      帝释天:“我真没有印象,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动迁令的缘故,就被军队赶着到处流浪,很长时间是不在故乡的,哦,我在东方待过一段。咦,王啊,您自己下令经办的第四种姓动迁,忘了?”,帝奥斯死后,虽然当初的‘第四种姓驱逐令’流产了,但新上任的阿修罗王还必须与天帝达成一些妥协,比如当初发动上三种姓民众的‘驱逐令’变成了由军队直接执行的‘动迁令’,这个动迁令在执行最初还惹过大事,后来平息了下去,但还是把阿修罗王的声名搞得有些尴尬,按理说他是军队统帅,这些事情本不在他权限之内,故有人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搜刮财产。所幸现在这个动迁最后也变得有一搭没一搭,上头口风一松,军队也懒得跑这种无聊任务。

      阿修罗王:“……是的,抱歉。”

      说实话帝释天还真有些意外,“为何拒绝辩解?难不成您感到很愧疚,我这么多年到哪里都呆不久,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或者有什么可惜后悔的,反正都是要破坏掉的。”

      阿修罗王:“……我果然无法理解你。”

      当然没法理解,一个被一无所有相伴着成长,以至于太过习惯,学不会珍惜和回顾,另一个因为背负得太多,以至于太过缄默隐忍,宁愿与遗憾永生,也学不会释然,这两个人绝不能给予对方答案,混到一起发疯倒挺有缘分。

      帝释天:“王问的我不知道,只不过我听说北疆从前虽然寒凉贫瘠,但也曾经欣欣向荣。”

      阿修罗王:“若是魔君死去,水源就不再受限,地脉里的脏东西虽难以根除,但足以让你的故乡回复生机,不再被人抛弃。”北疆其实是广袤的土地,绝不是地图上的一小角,陛下知道此地贫乏没有税收,不愿将防御的重心倾向此地,四方的结界其实都有裂痕,唯独这里魔族的侵入成了规模,毗沙门天利用边民军团防御的手段其实是天帝意愿的延续,另一方面为防第四种姓再度成势,此地的‘驱逐令’也被上下一致的贯彻到底,在其他地方相继松口的现状下,照样愈演愈烈。

      帝释天:“没那么容易啊,王。”此话有深意,不单单指北方环境的转机,而是直指与之牵涉巨大的‘驱逐令’等事,第四种姓在教义上是脏污的不可接触者,法典上不承认他们拥有的土地或者财产,强制动迁的惯例古而有之,帝奥斯等人发迹之后才有了改观,此人死后,天帝怒而下令全境驱逐第四种姓被叫停,后上一辈阿修罗王猝死,两任阿修罗王交替的间隔,驱逐令被重新启动,当时阿修罗王虽然上任,但十二神将还在重组,各地阿修罗军处于指挥混乱状态,已经卷入了当时的大规模清洗。各族族长,作战的、行政的也在无休无止的争吵,这事件的幕后老板无疑是天帝,可当时陛下撇的比较清,这件事表面上是由几位军队统帅上书并发动的,大家看不透这点,矛头直指军队系统,各方人士无论本身厌恶第四种姓与否,出于什么目的,都希望停止这场混乱,或者虚假得表示了这样的姿态。最后,年轻的阿修罗王站了出来,宣布驱逐令修改为动迁令,今后全由阿修罗军经办,阿修罗王在身为王子时是旗帜鲜明的驱逐令反对者,他即位后以阿修罗王的权力宣布驱逐令非法是易如反掌的,他这么一妥协,动乱期间的许多大案小案的犯案者就由叛乱犯罪,变成了死不了人的‘违反纪律’,动乱之初最先参与血腥驱逐,将整个阿修罗军卷入其中的人,就是波卢罗吉·比伽婆。

      在前代几位王手里,驱赶第四种姓迁徙这种事向来是不跟阿修罗军沾边的。而此代却突然高调‘支持’,对当年反对驱逐令阵营的同盟,如龙王、增长天等人无疑是一种背叛,阿修罗王至今与这几人关系微妙,往大了说他也招了不少骂名。现在动迁行动挂靠阿修罗军名下,各地乱搞全打着阿修罗军的旗号,此模式定型以久,事态虽再不至失控,但早已复杂无比,现在这位下令者想要叫停动迁令,怕是难做了。

      “我比你清楚这点,陛下更清楚,驱逐令在当时能一具铲除帝奥斯余党,哦,当然最大的余党现在就在我面前,弄成现在这般尾大不掉对他一样有弊无利,但肯不肯决心废止又是另一回事,他一向不愿意付出代价,比如赏自己一个应得的嘴巴。”

      帝释天晕乎乎的眨巴眼睛,“那个,您被罗喉堵了这么多天在想这个?”

      “不,这是长久的计划。”

      “哦……哦。”帝释天不知感动的哼唧,他已经成了一个对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命运都不会怀有仁慈的人了。“无所谓咯。”

      “我并没有要求你感谢,你这是什么反应。”阿修罗王心想难道我还得哄你不成,又不是讨人喜欢的黑发小姑娘。

      “魔君以身体盘在水源来处,将其阻断了百余年,可据说那巨大的龙身只是他真身的一部分……嗯,我小时候听说的。”帝释天一拳击掌,灵光一现状。

      阿修罗王睨之一眼,表示阁下放了一个不算马前也不算马后的空炮,有空下次讲点有用的,“上次那个法相也只是本王真身的一小部分,关于阿修罗王千手千眼,身越须弥山巅,手障日月,阁下小时候有没有人这样吓过你?”

      帝释天眨眨眼睛,想不到微黑化的阿修罗王居然会开玩笑,或者他平时就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妖孽着,帝释天既不是黑发小姑娘,也不好调戏,神经纤细但同时猥琐着,身为七尺男儿却当场举起了无节操的小手,“听说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公主——”

      “罗喉,过来,坐下,帝释天我找湿吉来救你,保佑。”阿修罗王对着那个帝释天原来站着,现在被扭动的罗喉盘踞之处,双手合十,然后愣站了很一会,收起细微的笑容脸上才显露忧黯,“魔君若真的带了‘真身’来到,那可麻烦了,还有旃陀罗赫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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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喉结界解除的事情并没有通知任何一人,湿吉毗难陀悄然放阿修罗王独自离去,当日她独坐在山石上,帝释天路过,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她默不作声的敲了一下铜鼓。

      大尖碑顶端的紫色天目冷酷的巡视着,尖碑四周全是断崖,只有两三石道相通,身披漆黑风帽的男人却踏着稳健的步伐在其上行走,他脚步两旁全是无底深涧,紫气蒸腾,不时冒出无形的巨手意图扼杀来犯者,那人脚步不停,淡淡斜睨,竟安然而过,天穹上伤痕般的巨目露出了诡异的笑意。

      塔内的空间被漆黑所统治,阿修罗王摘下风帽,面对着对面高坐在新死骸骨之上的银发天神,帝释天环手坐着,因跋帕特罗名剑斜斜立在旁边,紫蓝色电花飞腾,风雨呼啸,一切都凛然的如同神祗,孤独的踏着漫天遍地的死亡气息。

      “你……为什么?”

      “我不会说。”帝释天这样的人笑起来居然有孩子气,谁知道呢,他其实也大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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