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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五章 罗网 ...

  •   “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张柳燕瞪着床帐顶,眼里火气愈盛。

      他竟在貌似很深情地紧盯着她好一会儿后,一句话没有便起身走了!?她原以为他那样盯着她,盯着盯着便要点头的。谁料到竟是留自己躺在那青草地上望天!

      天很蓝,湖水更蓝,离离碧草,正好能将她遮住。她望着一忽飘来、一忽飘去的各样云朵,缓缓抚上脸上的牙印儿,真疼。望着望着,竟很想就这么睡去……终还是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扁扁嘴,起身,一步步走回去。

      中途碰见了清翘。清翘先是一愣、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递上一块白纱帕子。见她不接,直接对角一折、便蒙了上来。

      张柳燕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女侠,果然蒙了面的派头就是不一样……

      经过东侧门不远处的小练武场时瞥见长星正在与鱼臣单挑,旁边站着幽素、追舒和无地,一班仆役婢女也远远站着交头接耳地看热闹。玄宫三十六卫倒是不见踪影,估计是没敢过来——不管见着了谁输,倒霉的怕都是他们,因为尊佐大人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张柳燕却敢肯定其实他们都躲在某个很是天时地利人和处冷着脸巴巴地伸着脖子偷瞧……不一会儿,后面便传来长星一声惨叫:“你、你趁人之危!”鱼臣笑道:“老弟,你不危也不是我对手。”……

      想到这儿,张柳燕猛地坐起来。许是晚上没吃饭,许是这大半日躺得她头疼,眼前竟跳了一整片的小金星。定了定,蹬上鞋,直走出门,欲去寻长星。出得门来,江月明屋中无灯。想到他竟连晚饭也未叫自己去吃,心里一扯,“哼”一声,便朝长星院子走去。

      到得长星面前了张柳燕才不禁又皱眉反思起来,为什么要来找他呢?她很不想承认是想引得江月明的注意。“你,你还好吧?”

      长星正自憋屈,忽听得敲门声,谁料竟是她。看看她脸上此时仍旧红彤彤的精致牙印儿,像是印上去的,微仰着小脸儿尴尬地望着自己,诡异地可爱……咳了一声,哼唧道:“死不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

      长星闻言腿一软,她一点儿都不可爱!“大姐!姑奶奶!您得了吧!想让我废了不成?俺无比清纯美好的初恋和保存了二十二年的憧憬啊,全砸你手里了,你还想怎样啊!”

      张柳燕嘴角狂抽,一下子从抑郁自怜中涅槃了,恢复无比正常的狰狞模样,一把将长星推进屋里,二话不说反身插门。

      “哎呀!这世上还真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分明是你对本姑娘心怀不轨,怪不得这几天总有事没事围着姑娘我转,初还道是你热心爱玩儿、与本姑娘性子相投,今天才看出你竟还怀了别样心思!且不说姑娘我年华大好,怎么会看上你个才二十二的毛头小子!就说姑娘我都让你亲了脸蛋儿了,你竟还倒打一耙、说的好像是姑娘我骗了你似的!你亏心不亏心啊!”她边说边上前。长星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她,她说一句、他退一步,直被逼着撞到了圆桌,又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

      “一向只有我亲别人的,今儿破天荒被你亲着了,你不感谢上天发神经让你撞了大运竟还敢埋怨本姑娘?!到底谁吃亏!”

      长星瞪着大眼睛,张口结舌,半天道:“狗屎运!我都内伤了你说谁吃亏!”

      张柳燕眉一皱,放开他的衣襟,“没事吧?”

      长星冷嗤一声,破口大骂:“鱼臣那个天杀地收的,害得小爷如此落魄!等爷伤好了,非拔光他……头发不可!”他本想说“胡子”来着,奈何鱼大叔没胡子……

      “为嘛?”张柳燕只觉得这里有猫腻儿。

      长星瞪她一眼,忽地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开始吧啦——吧啦的正是鱼臣口中的张柳燕光辉史……末了不轻不重地加了句:“他怎么没说你还如此……”眼睛不禁带着十二分的怀疑上下打量了她两遍。

      张柳燕咳了两声,虽那鱼臣不安好心,但说得倒是挺让人受用,所以她决定不解释……

      嘴角一斜,“你就这么忍下了?等你伤好了也还是打不过他,那等不等到好又有什么区别?”

      长星眼睛一斜,乜视她道:“你待如何?”

      张柳燕一笑,望着前方。长星又欲兴奋,忖着她定是有什么妙计能让鱼臣吃瘪,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只听张柳燕悠悠道:“还没想好。”又转向他,“你笑什么?”

      “噗,”长星望向窗外,“今晚日头真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先去打探一下敌情!”说着就拽着长星往外走。

      “去哪儿?”“鱼臣屋顶。”“为什么?”“这时候夜深人静、正常人都不会防备。而且今儿是你手下那九个值夜,谁敢拦咱?”“我是问上屋顶干什么!”“窥探哪!清翘说今晚幽素会过去。”“嗯?”“呵,还不多亏了你,鱼臣跟幽素打赌,他若赢了你幽素今晚便过去。”长星黑线,“哼,还以为宫主把你一个人晾那儿你得多伤心呢!还有闲心打听这个!”

      “呃,”张柳燕反省,貌似自己果然很混账?“我无心的……”随即又道:“你怎么知道……”一想自己单独跟清翘回来,还那副没精神的丧气样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却不料长星接着道:“宫主冷着脸回来时让清翘去接你的。”张柳燕撇撇嘴,听长星继续,“然后就带无地和追舒出门了,不知做什么去了。”张柳燕不知为何心里一喜,“他晚上不在?”“呃?嗯,是啊,应该还没回来。”

      原来不是故意不叫咱吃饭呀,真好!原本被修复得差不多的心情瞬时大好。瞧着长星猥琐一笑,“我猜鱼臣现在肯定还没睡!你就不想知道知道他和幽素这么对儿奇怪的夫妻暗里是怎么相处的?”

      长星一顿,眨眨眼,“不好吧?”
      “那你把我送上去自己下来。”长星装着无奈,拎着她便跃上了隔壁鱼臣的屋顶。

      玄宫中房舍屋顶都很高,二人极轻地揭开两片瓦,只见淡青纱帐低垂,里面二人若隐若现。稍远处案上的烛光微曳,还杂乱地摆着几盘朱紫蓝青的颜料。

      张柳燕不禁眼睛发亮,笑得煞是兴奋——只见鱼臣只穿了里衣、衣襟微敞,正拿着画笔在幽素细致白皙的背上细描着一株斜里窜出的竹子,那颜色沉碧若泛光泽,不知他是怎么配成的。

      张柳燕倒是觉得画面很和谐、很美妙,第一次认为鱼臣大叔还是有可取之处滴~长星却立刻僵直了身子,半天想起来一句“非礼勿视”,忙把手里的瓦扣上、极目远眺。

      张柳燕正看得舒心,有些怀疑鱼臣大叔~不,是鱼臣大哥,莫非还是个才子时,却听长星轻喃道:“她们怎么会在那里?”

      “嗯?”张柳燕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桑楚和柳痕正打西边远处一院子那儿往回走。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便被微蹙着眉的长星拎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那二人已经走近,长星迎了上去,笑道:“怎的打那边儿过来?”柳痕见到他显然一怔。桑楚道:“你怎么这早晚还没睡?”又瞧了瞧张柳燕,道:“姑娘莫不是饿了?也难怪,晚上便没吃,要不我让人弄点夜宵来?”

      张柳燕原以为是江月明不愿见到自己才让桑楚送了晚饭来,便赌气说不舒服没让进,这时倒觉不好意思、怠慢了人家。忙笑道:“没有没有,那会儿困着只想眯一会儿,才没愿下去开门,还请楚令主包涵才是。”“无妨。宫主吩咐要随时给姑娘备着的,这会儿热了来也不麻烦。”张柳燕一顿,他,知道自己会赌气不吃?又禁不住微微翘起嘴角,心里有点儿甜。

      却说这玄宫的人都有种古怪性子,桑楚行事一向狠辣利落,却有一股愚忠劲儿,平时与柳痕最善,其他人虽也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却都似是泛泛。与其说她目中无人,倒不如说她是压根儿想不起还有别人,除非是被特意吩咐留意的,比如张柳燕。外间传说柳痕冷、桂魄阴、幽素辣,而桑楚则是狠,要个把人命当真如砍瓜切菜……曾有人开了个玩笑,说要是这世上真有条孽龙作祟,哪位大侠敢去屠?闲来无事的江湖人士便从退隐已久的刀圣扒拉到明日的希望慕容清,结果一致认为玄宫桑楚啊!此人连合计都不用合计,找什么帮手?多麻烦!自己提着把刀就能上!于是桑楚便得了个“屠龙仙子”的外号……而就是这位“屠龙仙子”,掌管着整个玄宫的大小厨房……

      长星心中疑惑,哪管张柳燕是不是饿了,看她挺精神,一时半会儿饿不死。又笑问道:“别打岔。你们去师父的书房干什么了?”

      柳痕眉微蹙,“你怎知?”

      长星想咱能说在鱼臣屋顶上看着的吗?咳了一声,“今日心情不佳想去屋顶上喝一杯来着,竟看见了你二人打西书房过来。不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原来,那西书房是祖扬生前专用的书房,自祖扬突然暴毙,便成了禁地。江月明下令若无批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以免破坏线索——他总觉得师父走得蹊跷。

      桑楚道:“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见长星挑着眉摇了摇头,又道:“十六年前的今天,师父他老人家带回了阿痕。可如今……阿痕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感激之意不比你我众人少。她只是,去拜祭一下。”

      张柳燕一向觉得桑楚就是个木美人,脸上很少有什么人性化表情,总是也无风雨也无晴,此时竟面含悲惋之色,看来是真心实话。再看那柳痕,垂着眸,隐含哀戚,眉头还是没有打开,似是陷在了回忆里。

      长星见此仍旧一笑,“原来如此。我也不过好奇白问问,莫往心里去。”桑楚点头,拉着柳痕朝柳痕屋里走去。

      “今天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柳痕说话哎!”张柳燕见她们走远了,说道。

      此时无甚风,圆月高天、檐角低垂,长星白衣宽袖、背月而立,抬头仰望,不知看些什么。许久,“柳痕本是叫木痕的。我们现在的名字都是师父取的。自追舒起他便都是将名字大书在纸上,然后很是自得其乐地笑着递给我们。我们虽不比宫主,却也是师父亲自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即便非正式弟子,却也都叫他师父。”他的声音似是很渺远,却煞是动听。“柳痕打小就不爱说话不爱笑,比宫主更甚。却是异常的固执勇敢。她好像不太喜欢师父取的名字,接过师父刚写的那两个字时正巧桑楚在旁边捧着师父的茶。” 说到此长星竟忽地笑了起来,“桑楚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像那时候那么可爱了,她竟好奇地探着身子凑过去瞧,结果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摔了个五体投地,一杯茶溅了满地,也溅在了那张纸上。柳痕指着那带了几道水渍的‘木’字,说:‘既然此木已有枝条垂下,那我就叫柳痕’。师父当时也愣了一下,她却定定地只是瞧着师父,看起来很是坚定。我们当时都替她捏把汗,师父虽然平日宽厚,却极不喜别人违拗。可没想到师父看着她沉默半晌后竟点了点头。从那时起,其实我还真挺佩服她的。”

      故事讲完了,到观众发表感想的时候了。小柳子这么善良的好孩子怎能让长星冷场呢?于是问道:“那你们以前叫什么?”长星一顿,尴尬地瞅了她一眼,低头皱眉道:“我是被丢在城外草间的,不记得那时候叫什么了……大概,养不起了吧……”

      张柳燕一怔,涌上一阵歉意,笑嘻嘻跳上前猛地捧起他脸蛋儿,“乖啊,姐姐疼。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乖弟弟,是不会有人舍得扔的。”

      长星一把打掉她的手,“边儿去!就你那模样,还想当我姐?!”
      张柳燕踉跄,装着整理鬓发,“嗯,我知道我长得年轻,看起来的确不像你姐姐。”
      长星忍不住从心里往外“哼”。

      第二日,张柳燕早早起来便去寻江月明。出乎意料的是他竟还未回来。吃罢早饭,盼来了午饭,日头偏西,等在大门口的张柳燕才终于盼回了江月明。只见江月明一身青衫,后头却是跟着一名女子——稚齿韶颜,湖蓝色广袖掐腰流云长裙,袅袅纤纤,煞是动人。

      张柳燕愣了一下,还是迎上去笑道:“怎么才回来?”

      江月明“嗯”了一声,径直进了大门。追舒和无地微施一礼也护着那女子跟了进去。张柳燕一颤,笑已挂不住。立了两秒,才回身进去。

      一个人用罢晚饭,闲闲地在西侧回廊里逛,见两个侍女打那头沉雁阁过来,忙避在廊柱后头。

      “宫主对那女子好细心。像是以前对清涟仙子。”
      “可不?听说她就是老宫主在世时欲为宫主定下的夫人,是老宫主已故知己的女儿呢。要不是前两年宫主恋着明兮小姐,老宫主早就作主娶回来了。”
      “哎,那张柳姑娘怎么办呢?我看宫主对她也很好啊。”
      “张柳姑娘虽随和,但跟宫主站在一起好奇怪啊。宫主那沉静冷郁的性子,还是安静恬淡一点儿的姑娘适合。”

      二人已走过去好久,张柳燕慢慢从廊柱后头转出来,看看那玲珑雅致的沉雁阁,据说他十九岁时就下令封了此阁,现在却又将那女子安排在那里,除了一声“嗯”什么解释都没有,他,想怎样?

      更让她黯然的是,才刚鼓起勇气跟他挑明了,他就一声不响地作了这般安排,让她,情何以堪?

      站了好半晌,忽听有幽咽的箫声传来,她向那阁子走去。到得门外,她隐在树影里。院门未关,里面那蓝裳女子墨发长垂,脸上淡淡的无甚表情,正吹着一管长箫,曲调舒缓哀伤。蓦地,似是自己也受不住那哀伤,以箫当剑,舞了起来。辗转腾挪、流风回雪,张柳燕只觉如行云流水、煞是潇洒出尘。细看那模样,张柳燕竟觉得与江月明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舞罢,立在那儿不动,长垂的墨发已有些凌乱。张柳燕忽地瞪大眼睛,只见江月明走近她,缓缓从她手中取出长箫,抚了抚她的长发。

      张柳燕不知何时起眼睛也甚是明锐,她分明看到那江月明脸上的,是疼惜爱怜的神色。那女子被江月明这般抚触着,仍显得很自然,仿佛这在他们之间已习以为常。她缓缓从衣襟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江月明,江月明接过,对她点点头,轻说了句什么,那女子便进了阁里。张柳燕想应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他何曾如此对过自己?眼见着江月明出了院子向西侧的书房走去,她仍是愣在那里。

      “张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张柳燕转头,见桑楚捧了个大托盘,上面一个大食盒,旁边一个红塞小玉瓶。“嗯,没什么。闲逛而已。什么东西竟要你亲自送来?”“如棠小姐有旧疾,我拿药来给她,顺便就带了几样点心。”“你跟她很熟?”“也不算。她是师父至交之女,幼逢横祸,师父便很是疼她。她虽不在这玄宫居住,但往年还是跟师父去瞧过她的。”

      送走了桑楚,张柳燕一个人沿着森森的树影往西溜达,她在想,他若是回房,必会沿此路往东,到时是不是可以装偶遇呢?

      可惜得很,直走到了西书房门前了,还是没有偶遇到人家。正叹了口气欲往回走,忽觉一片黑影掠过。下意识寻去,只觉那黑影似是落入了那紧闭大门的书房院子里。张柳燕知道,这院子虽名为“西书房”,却是祖扬常常留居之处,里面实是大得很。她禁不住悄悄地靠近大门,本想推开一道缝,谁料那大门不只外面没上锁、连里头都未闩,竟“吱嘎”一声开了。

      张柳燕莫名觉得兴奋,什么危险蹊跷,统统来不及考虑,有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头儿窜了上来。她扫了一眼,见惟有正堂的房门留了道极细的缝儿,便蹑手蹑脚走上前。从缝里瞧去,里面漆黑一片,她也不想刚那“吱嘎”一声想必已惊动了那人,只是莫名地相信那人不能奈何得了自己。轻轻推开门,无声地走入,借着照进来的月光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总觉得那放在书桌上的大花瓶有些古怪。祖扬喜欢珍稀古玩玄宫上下皆知,那花瓶便是晋时的古物,是以并不觉得不对,但张柳燕不知道,只觉那花瓶显得略微有些突兀。许是被熏陶多了,她走上前推了推那花瓶,果然推不动!她一时大喜,两手抱上那花瓶使劲一转——旁边挂着一副险山怪石图的墙壁突然翻书一般转开。张柳燕仔细听了听,辨不出是否有人,小心地朝那敞开的密室走去。

      那密室不甚宽敞,只在里侧靠墙有一陈旧书架。书架分三层,都放着些蒙尘的小薄册子。张柳燕随意翻览了一下,捡起本合眼缘的,刚要翻开,蓦地发现右手边竟还有个小抽屉。她一时好奇往外一拉,只见里面第一本名字很长——倾情落叶剑,她心里一哆嗦,得什么人能起出这名字!刚欲去拿,只听“咣啷啷”一声,张柳燕一惊,猛地回头,分明看见一道本欲上前的黑影见此急急转身跳离,自己却已被一从天而降的铁笼罩了个正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五章 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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