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十四章 初入玄宫 ...

  •   三人上了岸,早有先就候在那儿的人马恭迎,阵仗倒肃穆威严。来人衣着只分黑白,衣襟领口上镶饰红边的像是些管事的。每人脸上也都跟他们家宫主似的寒如冰雪。张柳燕一下子感觉耳边一片钟鸣,海明威用苍劲浑厚的声音慨叹着:“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正自瘆瘆地发怵,一黑一白二人恭敬上前施了一礼,“恭迎宫主。”

      江月明淡淡地点了点头,牵过乌雎,一把拉过甚是无语的张柳燕,飞身上马。自张柳燕说了一次要离开后,他便若有若无地将她看得更紧,基本哪儿也休想自己去,若不是鱼臣死活拦着,说不定还省了一间房钱呢。不过既然鱼臣拦了,江月明顺势便让他夜里守在张柳燕门前。可怜鱼臣,此刻没精打采,一路六七天,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几个时辰。那张柳燕对他倒是客气,总是和颜悦色地笑着,虽然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却温和得江月明看着都害怕。

      众人也已上马跟随其后。数十人行了半日竟连半个喷嚏都没听见,张柳燕忍不住回头一瞧,竟见来时之路纷纷被两旁花树掩住。不由瞪大眼睛,明明在敞阔的路上行着,看得到前面更敞阔的大道,但真的到了前面,刚走过的地方却已不见,仿佛是被那一树树明艳的锦绣花团簇拥着前进。若不是那一阵阵“哒哒”的马蹄声,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没有动,却也不禁有一瞬间的入巷遥深、失却来时路的苍茫感。

      忽地双眼放光地盯着江月明,“你、你会布阵?这是、传说中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众人一惊,本就好奇宫主为何会带个女子回来,此时这女子又这般大胆,竟敢扰了清静,以宫主那怪僻好冷偏静的性子,不知会有什么兔起鹘落的凌厉招式可看,不禁都雀跃兴奋起来,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们宫主——把张柳燕的头扭回去靠好,轻轻一“嗯”。都不禁抓紧了缰绳,失落一片。

      “你,太让我景仰崇拜了!”张柳燕抬头仍是满眼光彩地望着江月明。江月明嘴角微不可见地一翘,转眼轻轻瞥开。张柳燕心里一动,痴道:“你睫毛好长啊。”江月明眉微皱,又听她道:“真好看。”脸不禁微微一红,她接着道:“能剪下来给我粘上多好。”习惯性地掐了下她的腰,轻喝:“闭嘴!”跟得最近的鱼臣一脸木然,俩黑眼圈让熊猫都自愧不如,旁边那刚上前恭迎的一白一黑,玄宫四大尊佐的另两个,无地和长星,就不淡定了,瞅瞅鱼臣,鱼臣不鸟他们,只好二人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教我吧!”“你学不会。”“不学怎知道?”“你没那个耐心。”“那你教我破解之道,基本的就好。”“哼,基本的破解之法是出不去这里的。”张柳燕一怔,已到了玄宫门前。张柳燕只觉甚是峻切宏伟,一块正方纯黑牌匾上只书一个“玄”,阴森森的青字豪迈峥嵘、仿佛欲挣出那牌匾腾飞而去。

      进得大门,两侧一溜的黑白房舍,甚是整饬严正。再往里些,又过了一道门,房舍愈见精致。众人早已下了马,此时跟随的不过鱼臣、无地、长星还有刚刚在宫门外迎候的追舒。走不几步,一纵深长方水池与两侧房舍同起同终,共延至巍峨正殿的石级前。一道一米来宽的光整小石堤生生将水池挡为两半,露出池面十几厘米左右,供人行走。

      两旁共十间房舍也如外面黑白相映,靠近正殿的四间东白西黑,分别住鱼臣、长星和无地、追舒,下面六间西白东黑。正殿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凛凛似散幽光的大片沉青瓦。张柳燕走上两级石阶、进入正殿时心想,怎不来个半黑半白呢?跟那房舍映衬上,岂不更像抻方了的太极图?

      甫一进门,里面一锦衣公子便迎了出来,“师兄!”张柳燕眼前倏地一亮,此人年未弱冠,甚是干净清秀,且难得的竟未穿太极色,眉宇间清朗纯澈,一看就是个好娃娃。张柳燕马上想到了小丫头,只觉此人与小丫头甚配,不觉越看越喜欢,笑得甚是开心。江月明侧身一挡,对来人点头“嗯”了一声,拉着张柳燕便向内走去。

      当一身黑袍、头束银冠,连腰带和玉佩都是墨色的江月明出现在眼前时,张柳燕不觉微微皱了皱眉,虽是更显威严庄重、比深青色更配他那张寒如玄冰的脸,却让她一霎时生出许多距离感,许是那颜色果然太沉重,许是那银冠果然太板正。大概只有那简简单单用发带随意束着发、穿一身深青长衫、静静地立在月下的人才是她的月亮吧。

      她忽地想到了那日莲灯中独立的清涟仙子,当时还道她美如孤星、难有人与之比肩。可现在的江月明,比初见时流丽之极的空寂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厚重,把本不过是缥缈难定的神韵生生镇成了撼动人心的气势。许是张柳燕太敏感,但她的确觉得此时的江月明与那清涟仙子冷黛果是同一类人,若站在一起便堪称“造化大功”。难怪鱼臣如此坚定,应是平时看惯了他这副样子吧。他们那创建了玄宫的师父特特地选了太极二色让门下徒众穿,难道就是为了此二人?——张柳燕的独特之处就在此,明明是在很是细腻地伤感着,却也偏偏能找出甚是荒谬无厘头的笑料。因此对她来说,伤感是一时的、喜乐是一世的。

      江月明见她没甚精神,不由又伸出手指想触触她脸庞。似乎从上次的不自禁开始,他便很是喜欢这个动作。只是张柳燕竟躲了开去,他一愣,皱眉道:“怎么了?”
      “你、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江月明心想,穿成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吗?也没理她,直接拽着回到了正殿。

      正殿内玄宫众人已齐集。原来这玄宫自宫主而下,有四尊佐七令主,四尊佐协助宫主总理宫内要务,七令主皆为女子,各掌分堂属派。这玄宫非正非邪,自江月明的师父祖扬二十余年前创立以来,渐渐收服各邪派小教,并严加约束,也算为武林肃清隐患,最重要的则是壮大了自身。邪教小派归附后,仍是各干营生,只是分归了各令主约束,随着收服的教派增多,玄宫令主也发展到了今日的七个。说这玄宫不是正路,也正因为其虽不至打家劫舍,却也经营着各种暗杀、买卖消息等黑生意,虽不是自己出面,但大家心照不宣。那些大点儿的邪路门派若是与其属派有了冲突,只要不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也都让着点儿,得过且过。至于这玄宫七令主,江湖传闻其实也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只不过平时用不着亲自动手罢了。

      七位令主张柳燕是初见,虽刚进正殿时她们也在,却未看真切。柳痕、清翘、雪虹、雪夕衣白,桑楚、幽素、桂魄衣黑,倒是跟她们院舍的颜色一致,雪虹、雪夕是姐妹,二人共用一舍。柳痕虽也是一身白衣,却不似长星的洒脱,更没有清翘、二雪看着开朗明快,反倒更适合谨慎深郁的黑色。桑楚除了行礼时恭敬地看了看江月明外,落座后基本都是目视前方、谁也不瞧的,桂魄则无话便垂目盯着自己脚前的地面,似是真能盯出一朵花或一根草来。

      张柳燕奇怪鱼臣怎么不着急解释自己和江月明的关系呢?却不知人鱼臣早八百年就飞鸽传书回来了。只是此刻见着了她,仍认为是宫主新结拜的妹妹的,恐怕只有长星和二雪那傻姐俩了。幽素心里轻笑,就宫主那冰块木头,没事能跟人结拜?亏鱼臣好意思往外编!

      若说二雪傻,那是真傻,天然乖。其令下的属派都庆幸没摊上桂魄、幽素那样的夜叉——二人虽俏,再俏也是夜叉,怎比得过二雪般菩萨心肠。不过倒也没人敢太放肆,观音急了,还有战斗毁灭化身呢,这姐俩火起来,也还是不会大发雷霆的,直接去灭门。

      那自诩风流潇洒、认为这玄宫除了宫主外,就只自己最是青年才俊的长星傻,则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于鱼臣。

      那鱼臣进了正殿,一把拉过长星,趁江月明和张柳燕去换衣服时(莫误会,没一起换),也不顾自己一身风尘仆仆、俩大黑眼圈明晃晃耀人眼目,躲在一角悄悄话起来。

      “兄、兄弟啊,别说、别说哥哥我不、不向着你。”
      “你怎么结巴了?”

      “唉、多日未言、一言难尽啊!”鱼臣泪目,“现在好了。”接着道:“你看宫主那新带回来的妹子咋样?”
      “挺精神的。”

      “何止精神,古怪得紧,啊不,古灵精怪,正符合兄弟的要求。”
      “哦?”

      “你不是抱怨平时没什么任务出去、也捞不得机会认识认识外面有意思的姑娘吗?”
      “对啊。”

      “还托老哥我帮你留意着些。”
      “是啊。”

      “这张柳姑娘可是最近风头很盛啊。你不是常愤恨慕容清把你看好的姑娘都迷了个五迷三道吗?”
      “有吗?”

      “切!没少有!你忘了?灵镜门苏秀、逍遥谷韩晓月、还有那‘落玉倾城’落倾城?”
      “我都没见过人家好吧?看好个头啊!你妒忌慕容清就说自己,别拿我当枪使。”

      “好好好,我不跟你辩。只说这张柳姑娘,你可知她可是慕容清看好的人!”
      “不会吧?”

      鱼臣踉跄,果然是个人都很有眼光,只有他家宫主不正常!(慕容清也不正常。)“货真价实!而且她还是第一个狠狠拒绝了慕容清、让慕容清颜面扫地的人!”
      “怎么回事儿?”长星来精神了。

      鱼臣一番口沫横飞,将张柳燕夸得天上难见、人间难寻,真是块奇特的宝贝啊~皓月山庄智斗侯府千金文莹、悦来客栈奚落鼎鼎大名四公子、与祖芳小姐一见之下结为知己良朋、巧戏花家鸿鹄堂主护住慕容雨、得南玄墨托付身后事——哇呀呀,有的没的、添油加醋夸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长星喟然道:“鱼兄祖上莫非是说书的!”

      鱼臣奸笑,“只说你感兴趣是不感?”

      “难怪能得宫主垂青!只是,刚我瞧宫主……”长星真傻吗?

      “贤弟还不了解宫主吗?这么多年了,甚至可以说从小到大,除了清涟仙子外,宫主还对谁动过心?”见长星似仍有所疑,又道:“那张柳姑娘与清涟仙子可有相像之处?”

      “对啊!宫主一方墨砚都能用十多年还舍不得扔,很是长情啊!”那砚是用罕见墨玉请现在已作古了的当年第一制砚名师花三年心血精心制成,舍得扔才怪!长星真傻吗?长星真傻!

      “那贤弟就把握机会吧。以贤弟这堂堂仪表、潇洒性子,张柳姑娘岂能不动心?”
      “那还要兄长多多提携啊!”长星很是兴奋。

      “好说好说。为兄自当尽力。”
      “嗯,以兄长能娶到嫂子的智谋,小弟很是佩服。那就仰仗兄长了。”长星没有贬义,真的。
      鱼臣老脸微红,嘴角抽搐。

      却说现在,众人不过问了个好、叙了下旧,当然,基本是追舒和无地加个叽喳的清翘在热场。幽素时不时瞪瞪鱼臣,没好气儿;桂魄盯着地面练眼功,心说怎么还不结束;桑楚坐得倍儿直,脑袋里飘着今晚的菜单儿;长星闷头想着鱼臣大哥刚说的段子,偶尔偷瞄几眼张柳燕,嗯,其实挺禁看的;鱼臣已恢复了一脸灰败像,默默沉着头。

      江月明见鱼臣连衣服也没去换,还真以为他像他脸上写的那样,抑郁了。想着这几天自己顺着张柳燕也一直没理他,算可以了,正巧他也看过来,便道:“你也累了,早去休息吧。”又转向无地,“随我到书房来。”

      桂魄一听,呦,这算结束,随大家一起起立,恭送宫主。鱼臣见他家宫主理他了,立刻上前直奔张柳燕,对江月明施礼道:“宫主处理事务要紧,我先带张柳姑娘熟悉熟悉环境。”江月明点头,便带无地离开了。

      张柳燕对鱼臣笑笑,道:“呦,臣大哥还真是体恤我呀。您那夫人我的嫂子呢?”其实心里暗想,定在这七令主之中,否则也不会不出来迎接。

      鱼臣一愣,幽素倒是上来了,冷笑道:“你倒是很怕别人不知道啊?”张柳燕也愣了,随即很不厚道地且惊且喜。

      “咳咳,娘子说哪里话。”又唤了声“长星”。长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张柳燕一揖到地,“小生长星,长明之星。见过张柳姑娘。”

      张柳燕愣愣地眨眨眼,狐疑地看向鱼臣。鱼臣一笑——张柳燕自动归为阴笑——道:“就让长星带姑娘熟悉一下吧,我要,”说着瞥了一眼幽素,“随夫人去休息。”

      “噗——”张柳燕乐了,摇头复点头道:“大叔乃真萌!”鱼臣嘴角抽搐,“大叔?!”(公道地说,人鱼臣大叔也是上得厅堂滴,小柳子乃不要太过分哦~)幽素皱皱眉,却是瞪了张柳燕一眼。

      于是乎,自那天起,张柳燕便在玄宫住了下来,住的离月亮很近,却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他似乎很忙,不是召鱼臣就是唤无地,偶尔追舒也过去转转。长星倒是去得少,因为鱼臣把他那份儿给担了。再于是乎,他就成了张柳燕的专职向导,二人三日里把玄宫内外能赏玩的地方游了个遍。

      晚饭张柳燕都是同江月明一起用的,他偶尔长眉深锁,似是有什么烦心事。张柳燕没有问,认识到现在,她知道真正的心事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讲几个笑话,自己笑给他听听,也算是给他缓解一下。

      “最近都在做什么?”——江月明问的,奇怪吧?

      放嘴里一大口菜,边嚼边道:“才三天而已,怎么就最近了?”

      江月明一顿,“才三天吗?”

      张柳燕耸肩,“跟长星四处转转。他是个好向导啊,挺健谈的,说话很风趣。估计是你这玄宫里最不面瘫、玩儿低温的一个人了。”江月明习惯性皱眉。“他说鱼臣家媳妇真是幽素!真是让俺惊呆、惊吓、惊喜啊!幽素是怎么看上他的呢!不是说她跟慕容清是旧识吗?”张柳燕感慨地摇头,搬着小凳子便凑过去,小眼睛亮晶晶,自以为悄声道:“诶,你知不知道什么内幕?”竟找月煞公子套起了八卦……全江湖瀑布汗……

      江月明瞪她一眼,往她嘴里塞了一口粳米饭。
      张柳燕一下子愣住,脸倏地通红,真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江月明见她这副憋闷样子,倒是奇怪,微蹙眉道:“噎到了?”看向远处的侍女,那侍女立时送上杯茶。江月明接过,刚又要往她嘴里灌,张柳燕忙自己接过,连茶带饭一起咽了下去……还真噎到了……

      既然从江月明处没套来八卦,两日后张柳燕终是忍不住好奇问了长星。

      二人当时在玄宫东侧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旁。青草长得已及膝了,无甚姹紫嫣红,只有周围深碧的树和这一整片鲜绿的离离草。湖水幽蓝,张柳燕坐在湖边打着水漂。

      “幽素是怎么嫁给鱼臣的呢?”张柳燕抻长了语调表明自己是多么纳闷。

      长星笑了,也远远地扔出个小石子,掷成个华丽的涡旋,随着水花四溅,道:“真想知道?附耳过来!”

      张柳燕闻言有门儿,忙不迭地凑过去。长星被她一脸热切求知探索的兴奋劲儿给逗乐了,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边笑边皱眉,总觉得她的脸蛋儿应该很好掐,咳了一声道:“一言难尽。”

      张柳燕心里暗骂,面上倒是讨好地道:“没关系,您慢慢说,俺回去给你泡茶。”

      原来鱼臣、长星、幽素、柳痕等都是祖扬自小便收入玄宫培养的,虽不比江月明、冷黛等嫡传弟子,一身功夫却也都是祖扬忖度着各人天赋亲传。鱼臣与无地是本就在宫里的,他们的父亲是祖扬的旧部,可惜在一次拼斗中为掩护祖扬而死。其他人都是后来陆续进来的,柳痕最晚,在祖扬带回江月明的两年后才来。

      幽素来时四岁,鱼臣已是十三岁的少年。在幽素七岁、鱼臣十六岁的时候,鱼臣向祖扬定下了幽素。张柳燕暗叹,鱼臣大叔果然不厚道!又一想,哇,还很变态!她深切地同情了幽素。

      可这幽素越大越乖张,如她的兵器——玫瑰刺——般扎手。三年前出去解决属派纠纷,不幸遇到了慕容清,自此芳心半落,更是说什么也不肯嫁给鱼臣。

      鱼臣自问没哪点不招人待见,见原本只是不知为什么不乐意的幽素大有往公然抗婚的架势上发展,一怒之下,声言即使不嫁给他,她的夫婿也要由他来选。

      几日后他将一块玉佩扔在幽素面前,说此人才貌皆可比慕容清,玉佩为聘,择日迎娶。

      那幽素也不知着了什么道,竟允了下来。难道那玉佩很像慕容清曾带过的?众人无解。

      婚礼当天,惊诧一片,却谁也没敢吱声。祖扬冷瞪了鱼臣几眼,坐上了主位。礼罢幽素即掀开盖头,冷笑道:“果然是你!”——新郎是自认哪儿都比得上慕容清的鱼臣。

      只听他道:“思来想去,还是我自己娶你比较放心。”

      张柳燕心说,整一出《玉镜台》,鱼臣老奸巨猾,果然堪比温峤!

      “如何?”长星期待她的听后感。
      张柳燕白眼儿,“果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好好的一朵鲜花儿,咋就愣是没想开呢!”

      长星看着她瞥开眼、转过头去的侧脸,忽地心里一动,想起了追舒前阵子对清翘用的损招——凑上去亲了一下。

      张柳燕眼睛倏地瞪大,刚要转回头去,蓦地眼前黑影一闪,那意犹未尽的长星同学已被拍出了十米远……

      “滚!”江月明盛怒。今日难得有空闲去寻她,她竟不在,问了侍女才知道是来了湖边,到了湖边才知道还有个长星,见了长星才知道什么叫怒火滔天……

      长星脸色发白,一是内伤严重,二是从未见他家淡漠的宫主发如此大火,一时怔住。

      张柳燕见长星嘴角有血,也一惊,忙要过去瞧瞧,却被江月明一把揪住,眼里全是怒火,脸色寒漠如燕山之雪,似生生要将她脸上盯出个窟窿。倏地低下头来,狠狠咬在了她脸蛋儿上。

      长星见此更愣,没几秒,暗自咬牙,好你个鱼臣,坑爷我呢!兴师去也……

      却说张柳燕惊疼交加,猛力推他,却反被他压倒按住。待得他抬头,张柳燕脸上就差见血了。

      “你起来!”张柳燕只觉他被这身衣服一衬,更显得沉了。江月明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盯得她害怕。

      “你、你起来!”张柳燕想大概被狼盯着就是这种感觉吧。江月明看着她惶恐害怕的模样,只觉那眼神里莫非是厌恶?更加管不住怒火,又猛地俯下去咬住了她上唇,不管张柳燕扑扑腾腾地挣扎,辗转扯咬,直到血肿方罢。

      抬头看看脸蛋儿上有牙印儿、上唇肿肿、眼里满是水光的张柳燕,一“哼”。

      张柳燕悲摧地想,那个不算吻吧?谁家的初吻是被咬没的?除了疼还是疼,什么传说中酥麻的感觉都没有啊……她其实很想咬回去的,但刚刚被捏住了下巴……

      见他眼中怒气已不那么盛,道:“你刚刚,吃醋?”
      江月明一怔,皱了皱眉。
      张柳燕只觉择日不如撞日,看着他领口跟昨天不一样的纹饰,豁出去地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试着相爱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四章 初入玄宫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