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同人—Red Boy》醉里吴音

7、幕七

　　一瞬即逝的强光！
　　霎时，天地又沉入了黑暗。
　　然而，仿佛是吸收了这道强光，在纸灯笼微弱的光亮照射下，还可以看见剑与剑相交、磨擦所迸射出的点点火花！是红发少年用剑挡住了冲田的刺突！在一阵刺耳的锐器碰击声后，两人侧身交叉而过。
　　“咳……咳……”未等站稳，冲田便使劲捂住嘴，尽力克制剧烈的咳嗽。他背对着我，使我无法看见他的脸，然而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告诉我，此刻的他有多么的痛苦。
　　突然，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冲田老弟，你退开。”再也无法按捺。阻止他！不管他有多么的不愿意。
　　“斋藤兄！”
　　“你如今有病在身，杀不了他。让我来吧！”
　　——
　　我缓慢地向前踏着步子。眼前，红发少年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仿佛，可以看见白梅！因为，在我的脑海中，红发的少年总是与白梅连在一起的。哀伤的少年！
　　可，或许是讽刺。此刻眼前的少年，却给人一种无比冷酷与嗜血的感觉。无情的脸孔和冰冷的眼神，那种冷漠似乎可以冻结世上的一切。这就是传说中犹如魔鬼的“刽子手拔刀斋”？
　　然而，他应该只是个喜爱白梅的哀伤的少年啊！
　　少年侧目注视着我，用冷漠、却又莫名的、略带空洞的眼光注视着我。刹那间，从他的眼中，我隐约地读出了一丝惊讶。他是否认出我了？那个雪天、在白梅树下的邂逅？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改变什么？他是维新的刽子手！而我是幕府的壬生狼！！
　　少年低下、又抬起的眼睛，恢复了先前的空洞，近乎死灰的空洞。
　　战场上不需要别的，只需要战斗、依从自己意志的战斗！
　　我的“牙突”，直指少年的心脏；而红发的少年，也只是用右手按住剑柄，并无其它的动作。在无法预测对手的招式前，决不能轻举妄动，这是战斗的戒律。
　　在纸灯笼的微弱的火光中，我与他就这样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即使，当大雨倾盆而下，当火光被无情地浇灭，当世界沉入无尽的黑暗中时，我们依然是如此。
　　硕大的雨滴，击打着我的脸、手、身体，整个人全湿透了……
　　闪电！！！瞬间的光亮，使我们彼此看到了对方！
　　“好机会！”
　　前冲！
　　挥剑！
　　防守！
　　一次次、光与暗地交替，我捕捉着少年的身形：急促的呼吸声、轻盈的落地声、溅起的水花声、闪着寒光的剑…以及那如血的红发……耀眼的红色，一种能令我血液沸腾的红色！
　　好强！！！
　　速度、灵敏度、跳跃力，一切的一切，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真正的刽子手拔刀斋？！
　　好强！！！！！
　　一直以来，同冲田一样，渴望着与拔刀斋交手——在今天，终于达成了！
　　分不清甩向天空的，究竟是什么？雨水？汗？亦或是血？
　　沉浸于战斗的快感里，这是从未享受过的欢愉！
　　好强！
　　渐渐的、身体沉重起来，湿透了的衣服无疑更加重了身体的负荷。身心的疲惫，这是不争的事实。
　　好强……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我在战斗中，感到了心力俱疲。
　　——输了吗？
　　——“不！现在还没有。”一个声音说道。
　　——可身体已经很累了……
　　——“这是当然的。”声音继续说着。
　　——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那你便完蛋了。”
　　——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绝不能在这儿倒下！我必须活下去！
　　为了我的正义！！！
　　况且，我是不会输的！
　　因为、我是新选组三番队组长！
　　“我乃新选组三番队组长斋藤一！”
　　“这是你的名字？”
　　——
　　“斋藤先生！斋藤先生！冲田组长他……”
　　当我赶回冲田身边，发现他的前襟已满是鲜血了。他不停地咳嗽着，湿透了的身子不住地打颤。
　　“得赶快带他回去！”我背起几近昏迷的冲田，刚想跑起来，却又不知不觉地停住了脚步。
　　我回过头，望向前方的那片黑暗，等待闪电的袭来。
　　强光中，他的侧脸，令我惊呆！
　　红发的少年没有发现我在注视着他，只是缓慢地转过身去，却又瞬间被黑暗吞噬。
　　然而，我是看见了的。
　　那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表情。
　　不，或许这才是刽子手拔刀斋真正拥有的表情。
　　无限的哀伤！就像那天，在白梅树下……
　　——
　　我似乎看到了真实的你了，一点点，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