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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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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了吗?”王公公来到院子,我早已等在那里,“是的,我答应您,”我平静的说“本来我还在犹豫,可是今天看到这番局面。别人已经挑衅到家门口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好孩子,”王公公激动地看着我“我替娘娘、江老板,谢谢你了。”“公公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的,”当初玲姨无条件收留我们,苹姨为了我和文哥想尽了办法,现在,是我回报她们的时候。
傍晚的太邺池水荡起涟漪,一圈一圈向岸边漾着,夕阳把花草树木镀上金色,这里,是每天贵妃娘娘练舞的必经之路。我穿一件普通衣裙等在这里,贵妃娘娘的华盖已经隐约能看见了,我便开始慢慢的舞起来,先是罗袖飘飞,宛如秋烟袅娜,又如轻风拂水而过,楚腰婉转,宛如纤纤弱柳,又似彩蝶纤翩而翔。偷眼瞄去,贵妃的华盖停在那里,想必是已经看到我了,于是脚下越舞越快,胡旋飞转有如迥雪水面,水袖拂动好似风过云霄。腰肢如嫩柳一般随风飘动,舞姿如鸟一般轻盈空灵。
“好,”贵妃娘娘的声音响起,我停住脚步,佯装惊慌的赶忙上前:“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娘娘驾到,罪该万死。”
“你是哪里的宫女?”头顶的声音问到,
“回娘娘,奴婢是进宫不久的舞娘,因生病错过了娘娘甄选胡旋舞姬的日子,现在宫廷乐队中做杂役。”当然,我的身份都是王公公安排好的,
“哦?本来是应选胡旋舞姬的?”
“是,娘娘。”
“你跟我来吧,”贵妃娘娘吩咐我,我便跟她一起来到练舞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年轻舞娘,“这些舞姬都是我亲自选来的,”贵妃指着一个女孩,说:“她是里面跳的最好,你学她跳一段。”
“是,”我俩同时回道,只见那女孩轻轻盈盈地闪身上来,轻挪莲步,慢扭细腰,在一块猩红毡毯上翩翩起舞,眼波不时流转到我身上,似乎再问我:“怎么样?”我不露生色的微微一笑,这些动作地我来说太简单了,我施施然走上红毯,脸上笑颜润漾,犹如三春桃李,舞态自若,步履轻盈,加之眉目间的旖旎风情,更是把胡旋的精髓展示的淋漓尽致。渐渐的,毡毯上女孩已是汗润额丝,蝉鬓微湿,脚下也慢了下来,“就是现在,”我看准机会突的加快速度,足尖轻旋,急速地在三尺见方的地毯上轻划出一个个完美无缺的圆并向女孩转去,那女孩体力不支、来不及避闪,脚下一慢便舞出了红毯,我则舞姿疾徐有致,继续旋转腾踏、而两足终不出毯子边缘。
“精彩,”贵妃娘娘称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超的舞技,在乐队做杂役实在太可惜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奴婢谢过贵妃娘娘。”我乖巧的道谢,目的达到了。“你叫什么名字?”贵妃娘娘问我,我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眸回答:“回娘娘,奴婢名叫黛珈。”“黛珈?”贵妃娘娘颦眉,“有没有简单顺口一些的名字?”“娘娘若不嫌弃,叫奴婢花奴吧。”王公公让我最好不要用真名,刚好贵妃提出来,我就顺水推舟,不过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就用花奴吧。“明天你跟就过来吧,告诉管你的人说我要了你。现在先回去收拾吧。”贵妃满意的看着我,“谢娘娘厚爱。”我谦卑的退下。
回到上阳宫时,王公公正站在门口,“怎么样?”他焦急的问我,
“一切如您所料,”
“太好了!”王公公欣慰的说到,随即又四下看看,“没人看到你到这里吧?”
“我回来时很小心,”我绕了好远才回来的,“再说这里平时也不会有人来。”
晚上,我和王公公坐在荒芜的院子里,“明天就去吗?”王公公再次问到,这已经是第七遍了,
“公公,”我故作轻松的娇嗔道“您老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王公公低着头,沉重的说:“我知道这样做太委屈你了,黛珈,”
“公公,请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安慰他“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怪您。”
“好孩子,你明天就要走了,”他哽咽,“公公舍不得你啊。”
“是吗?”我调皮的眨眨眼,“公公您还记得黛珈是怎么遇见您的吗?”
“记得,”他饶有兴趣的回忆着,“我刚走到门口,你就没头没脑的撞出来。”
“呵呵,是啊,当时我们都摔倒了,您还抱怨我来着。”
“明明是你撞到我,你却坐在地上大哭。”
“后来您很无奈的说不跟我计较,让我别哭了。”
“唉,遇见你这么个蛮不讲理的丫头,我有什么办法?”
…………
…………
就这样,我们回忆着往事,说说笑笑,直到天明。
除了几件随身的衣物,我没什么可带的,“把这个带上,”王公公拿出苹姨给我做的那套衣服,“你看着它就能想起梅妃娘娘。”
“苹姨知道我要走吗?”我接过衣服装进包袱,
“我告诉娘娘你回歌舞坊去了,她没有多问,”王公公摇摇头,“娘娘郁结于心,身体迟迟不见好转。”
“劳烦公公您多照顾她,”
“放心吧,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自己一个人,万事小心啊。”王公公担忧的送我到门口,
“您快回去吧,让别人看到可不好,”我停下脚步,
“唉,这就走,这就走,”王公公嘴上说着,却不见一丝挪动的痕迹,我狠狠心,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贵妃的舞场走去。
“你来了,”昨天和我跳舞的女孩在舞场门口迎接我,“小妹昨天献丑了,冒犯之处,请姐姐原谅,”我谦卑的行礼,“瞧你说的,是我技不如人,”她大度的说:“叫我阿蛮就好了。”我随她来到住处,
“我们现在三人住一个屋子,刚好我那里还有一个空铺,你和我住一起,不介意吧。”阿蛮帮我把东西放进屋里,
“不敢不敢,承蒙贵妃娘娘错爱,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哪里敢嫌东嫌西?”我忙不迭的矢口否认,
“我跟你开玩笑的,看你吓的,”阿蛮笑得咯咯咯,“花奴你是胡人,怎生得这般放不开?”
“哪有,谁像你这样初次见面就拿人打趣的?”我也笑着,微嗔的说,“对了,你是汉人,怎么叫阿蛮这样一个胡女名字啊?”
“我从小在关外长大,虽是汉人,却没学过汉人的诗书礼仪,阿妈无常后,阿爹带我回到中原,后来就进宫了。”她坦然地回答道,听她说阿妈,我心中不由得对她产生几分亲近,“不过,姐妹们都说我名如其人,有时候确实蛮横。”阿蛮补充一句。我们正说着话,另一名女子走进屋看到我,愣了一下,“云儿,你回来了,这就是昨天技压群芳的花奴姑娘,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阿蛮一边和她打招呼一边向我介绍,她冲我微微点点头,我正欲开口,她又出去了。
“云儿是这样的,”阿蛮见我尴尬,忙向我解释:“她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对谁都一样,不是针对你的,”“嗯,没什么,”我嘴上回应着阿蛮,心中暗暗思咐: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你先休息休息,一会儿娘娘要来练舞,我再叫你。”阿蛮拍拍我的手背,走了出去。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焦急等待的母亲,独处冷宫的苹姨,身陷囹圄的玲姨,还有征战沙场的文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他们?
没过多久,阿蛮就来通知我迎接贵妃娘娘。“奴婢拜见贵妃娘娘。”我跟着众人行礼,“都起来吧,”贵妃优雅的一抬手,“谢娘娘。”大家站起身来。“花奴今天来了吗?”贵妃落坐后,发话到,“回娘娘,奴婢在此。”我走上前去,“你随我来,”贵妃带我走进更衣厅,示意左右为她更衣,“你的胡旋跳的不错,不过这样不够,你还要学汉人的舞蹈。”
“是,娘娘,”我顺从的答道,“奴婢定当尽心尽力,决不辜负娘娘。”
“知道就好,你跟云儿学跳翘袖折腰之舞吧。”贵妃换好了衣服,“今天你先练练和大家一起跳。”
“奴婢知道了。”我低着头退出去。
姑娘们已经开始分组练习了,果然如阿蛮所说,云儿一个人在那里,没有和别人一起。“云儿,娘娘让我跟你学翘袖折腰之舞,”我礼貌的说:“我笨得很,要是跳不好,你可要好好管教我啊。”
“花奴姑娘谦虚了,”云儿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你的资质远在云儿之上,怎么谈得上让我指教,但愿花奴姑娘不嫌弃云儿便是了。”我碰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却又不能言语,只好闭上嘴,任由她去。
在舞场的日子亦如流水般平静,不过大家在一起总不会觉得太寂寞。我开始和其他姑娘一样单纯的过日子,因为生活中不知该期盼什么。这天,阿蛮告诉我,宫中晚上会设宴,我们要出席伴舞,“不过别紧张,我们只是集体跳,主角是贵妃娘娘,”阿蛮善解人意的宽慰我,“我不是紧张,”我看着送来的舞服:“我从没穿过这种衣服的。”这倒是实话,以前在歌舞坊时我总是穿胡装,后来进宫,大多穿宫女的衣服,像这种轻衣广袖、端庄优雅的衣服我也只是看苹姨穿过。“呵呵,这有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你先穿上练习练习。”阿蛮边说边动手为我更衣。
“啧啧,”待我换好衣服,阿蛮仔细打量着我,嘴里发出赞叹:“花奴到底是美人,穿什么都漂亮。”我走到镜前,镜中人嫩绿的衫子,曳地的长裙,鬓边月牙白的大朵花,宛然一笑,颓的让人心疼,“我觉得不像自己了,”我不停的整理身上的衣服,“怎么会?虽说是汉人服饰,可是你穿上别有一番风味,”阿蛮拉开我不停动的手,“走吧,去练练,一会儿就开始了。”由于裙子太长,我跳好几个动作的时候险些摔倒,云儿告诉我哪里要注意,哪里容易摔倒,我到底在上场前掌握了。
这舞名叫霓裳羽衣舞,开始时很多人一起跳,动作比较简单,然后由几个技术好的舞娘到前场跳,接下来贵妃就出场了,其他的人也都成了陪衬。只见丰姿绝艳的贵妃身着羽裳,在琴声伴奏之下,舞动的花影之中,自天冉冉而降,如九天仙女飞下凌霄,容色殊丽,雪肤樱唇,妩媚难描难述,鬓发高堆,如云秀发梳成双鬟,斜斜插了两支金步摇,双眸看似清澈无邪,秀丽脱俗,可羊脂般白腻的眉心上偏偏点了一丝鲜血般的妖艳红痕,这使她雍容华贵中带着魅惑,叫人恨不能立即将她拥入怀里。娇躯虽丰腴有致,可舞姿却如汉宫飞燕般曼妙空灵,在半空中若乘风行云,凤舞燕翔。动作时而柔缓轻逸,如蝴蝶采花,时而急旋迅舞,如飞鸟投林。当真是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好!”看台上一人大声叫到,透过丹犀前香炉里飘出的氤氲烟雾,我看到了居中而坐的那位老人,特殊的明黄色装束告诉我,他就是大唐天子李隆基——一个我久闻大名却素未谋面的老花花公子。然则看样子,他确实还是有那份本钱的,此时虽然已经被岁月侵蚀得减色许多,但那份风流儒雅的气度却还依稀可见。“玉环,你的霓裳羽衣舞真是人间难得的佳作啊,”皇上哈哈大笑,“皇上过奖了,”贵妃谢过,走到皇上身边坐下“你们都起来吧,每人有赏。”“谢贵妃娘娘,”所有的舞娘、伶人一起谢恩,然后集体退下。
“这衣服好生难受,”我扭动着身子,浑身别扭,“你去哪里啊?”阿蛮看我向幽暗假山走去,追上来问我,“我去换衣服,”我拍拍手里的包袱,“反正一会儿都是在看,没人注意我穿什么的,这身衣服我还是不习惯。”“这样可以吗?”阿蛮迟疑着,“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走进假山中。这种衣服宽宽大大,脱起来却复杂得很,我费了好大力才脱下外衣,正准备换上平实的衣服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哪见过你这样笨手笨脚的,脱衣服比脱皮还困难。”我先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见不得光吗?躲在角落不怕发霉啊!”能这样说话的还会有谁?伊度从角落里慢慢出来,笑嘻嘻的说:“没想到你现在是贵妃的舞娘,不过看你刚才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啊,贵妃如何看中你的?!”
“要你管,”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先说好话,
“哎,”他凑到我跟前,“那衣服既然不好脱,你还脱吗?不然我受累帮帮你好了。”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穿外衣,一掌推开他:“你干什么?!”可能是声音过大,惊动了外面的御林军“谁在里面?”几个人的脚步向这边走来,“怎么办?”我慌乱的穿着衣服,伊度示意我别出声,他走了出去,“是七王子殿下,小的冒犯了。”御林军的声音,“我来这透透气而已,没什么。”伊度语气平淡,“是,小的不打搅了。”紧接着是脚步离去的声音。“没事了,”他回来是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你这么快就穿好了?可惜啊,我还想多看两眼。”他倒是无耻的很直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岔开话题,“今天是给我们设宴啊,刚才你一出场我就看到了,还在犹豫是不是你,跟来一看,果然。”他斜睨着说:“我去过上阳宫,王公公告诉我你现在贵妃手下,”
“嗯,来了十来天左右,”
“没人为难你吧?”
“都挺好的,没事。我阿妈和玲姨怎样了?”这才是我关心的,
“夫人一直深居简出,没出什么纰漏,江老板还关在牢里,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那就好,”我总算是放一点心了,“还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应该和安禄山有关,可是最近他们在忙别的事情,顾不上江老板这边,所以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伊度简述了一下:“我想,大概是忙着利用朝鲜的战事对付郭子仪。”
“朝鲜的战事?!”是不是和文哥有关?
“先不说那么多了,你快回去吧,万事小心。”我正准备仔细询问,伊度却快速离开了。没办法,我只好收拾东西回到舞队里。“你跑到哪里去了?”一回去阿蛮就问我:“贵妃娘娘叫你呢,我说你去解手。现在快去吧。”我来到贵妃座前:“参见娘娘。”“哦,是你啊。”贵妃看我一眼,“刚才本想让你和胡儿共舞一曲,不巧你没在,罢了。”贵妃虽在跟我说话,眼睛却盯着场中央,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身材臃肿肥胖的人正在跳胡旋舞,而且旋转灵活、迅捷如风,这就是安禄山吧,我猜测着。果然,一舞完毕,那人走上前来:“母亲,胡儿献丑了。”贵妃满意的拍手:“一段日子不见,胡儿舞技大为精进啊。”我站在一旁,偷眼打量此人,年进中年,身材肥胖,在壮硕的身材的映衬下,凸现出一股龙精虎猛的威势和桀骜不逊的野性,但是却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必就是这样讨得皇上和贵妃的喜爱的。
“给你看一个人,花奴,”贵妃娘娘唤我上前,“你觉得他跳得怎样?”
“回娘娘,大人跳得极佳,奴婢不敢妄加评论,”我垂首答道,
“姑娘您也过奖了,”安禄山对我说,我抬起头,正好和他的目光碰撞,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凌厉而森寒,穿透力极强,扫在我的脸上,令我感到一丝灼痛。我心中一惊,但也没有退避,我虽没有什么天大的胆量,但是在退无可退的时候,我只能勇敢的面对着。
“这是我新收的舞娘,花奴,她的舞技在姑娘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贵妃说到我时,语气中有些得意,
“纵使在舞娘中佼佼,和母亲比起来,自是不值一提了。”阿谀奉承的话张口就来,还说的十分自然,饶是我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安禄山依旧面不改色。
“胡儿真是会说话,”贵妃笑得花枝乱颤,拿起一块糕点给安禄山:“赏你的。”
“谢母亲,”安禄山接过糕点,目光却在我身上留连,
这时,伊度站起身来:“今夜这美酒、美景都是皇上所赐,请容许我们敬皇上一杯,”说着,便举起酒杯,安禄山只好退回座位,赶忙和众人一起举杯,“好好,”皇上开心的说:“各位诸国和大唐都是亲如兄弟,为我们世代交好,干。”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进,众人也纷纷仰进,我趁此空当退了下去,待伊度放下杯来,向他投去感激一瞥。
不久之后,宴会结束,我和舞队的人正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等一等,”伊度叫住我们,“七王子有何吩咐?”领队的太监小心的询问,“没你的事,”伊度径直走向我,朗声道:“花奴姑娘舞技卓越,改天定要见识见识。”紧接着从我身边走过,擦身而过之际,轻声说:“花奴只我一个人叫得。”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回去吧,”领队的太监对众人说,临行时怪怪的看我一眼,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在后面。
夜里,我辗转反侧,伊度说的郭子仪就是文哥的叔叔吗?朝鲜的战事如何,是否和文哥有关?越想越难寐,遂惶惶起身,来到院子里,黑色的风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呼啸的风声仿佛带来朝鲜遥远的鼓声,隐约似乎还有呐喊声,我可以想象数万军马厮杀打斗的惨烈和无数英魂从战场上空升腾、飘散在风中,那是狼烟和火光交织在一起的景象。想到这里,我不禁裹了裹外衣,“你怎么还不睡?”云儿站在门口问我,“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我搪塞她,“今天那回纥王子的话我都听到了,”云儿突然压低声音,“啊?”我暗暗吃惊,正考虑如何应付,她却转过身去:“宫里是非多,你最好小心一点。”说着,便进屋了。
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这漆黑黑的夜空,犹如我的未来,到底怎样?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