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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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麒坐下后，玲和祥琼送上了盛有六人份的热茶和点心的托盘。
从起床到现在一直空着肚子大闹特闹的众人终于觉得饿了，点心完成使命之后，会议继续。
尚隆似乎很喜欢充当丢下重磅炸弹的角色。
“最近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事情，过程姑且不论，但从结果来看，景台甫现在的状态不是不正常，而是很正常。或者说，这才是麒麟的真面目。”
被尚隆化中的含义震慑住的众人齐齐停止了动作，从远处看来，宛若被瞬间冰冻化石群。
“为什么这么说？证据呢？”不知是否因为关系最不密切，最先解冻恢复生理机能的是玲。
尚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说：“完全没有！”
可以的话，在座的几位真的很想就此吐血身亡。
“根本不可能有证据，这就是证据。”
“为什么？”玲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因为观察者身处这个世界当中。”
什、什么意思！阳子有一种小学生学习微积分的狼狈感觉。
“只缘身在此山中……吗？”祥琼蹙着秀丽的眉，试图弄清楚尚隆丢出来的悖论。
听祥琼这么一说，好像稍微明白了一点……也好像更模糊了……
“因果关系。”景麒用冷淡到冷酷的语气说道。
把焦虑丢到一边，姑且先当成别人的事弄清楚了再说。阳子感受到了景麒的态度，不由得心痛起来。
告一段落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好好谈谈。
“一个事件的发生，必然有其前因后果。事件受到其他时间的影响而发生，发生后又会影响到其他的事件，因果网环环相扣无限扩展。从观察者的角度来说，由‘因’至‘果’，由‘果’至‘因’，都有据可查，只要在因果网中，就不存在完全没有证据的事件。”
阳子拼劲老命终于跟上了景麒的表达，因果网中不存在没有证据的事件吗？除非……
茶杯从掌中跌落，热水浇在膝头，冒出氤氲的白雾。阳子却只觉得血液变冷，从身体到灵魂都在为那个“除非”而颤栗不已。
不识庐山真面目。
庐山。
常世。
唯一超越因果网的存在，是包容了因果网的世界本身，唯一没有证据的事件，是世界存在的原因和结果。
不可能是结果，那就只剩下原因了。
麒麟是常世的原因，常世是为了麒麟而存在的。
尚隆的调查竟然指向这样一个结果。在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领会的人，正是还保留着“从蓬莱看常世”思维方式，能够跳出常世观察常世的阳子。
“……说话啊阳子！烫不烫？”
阳子下意识地摇头。烫？都快结冰了。
按照这个思绪想下去，常世本身确实提供许多线索。
常世不是为了人民而建立的。
（废话。）
虽然王权牢不可破，但是常世不是为“王”建立的。
王不老不死，只要在位就风调雨顺，妖魔退避，人口也会增加，但不会增加过头，看看雁和奏就知道了；另一方面，界定领土严禁战争杜绝吞并，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不会多想，在尚隆阳子这样的外人看来不免有一种“为了某种目的，王权维持这种状况就好”的味道。
为了什么目的？
（麒麟。）
王是麒麟选的，通过“天启”，麒麟代表民意，麒麟会失道，麒麟死了王也会死。但是有必要吗？既然“天意”这样缜密地监视着下界，让王头上开朵花不就认出来了？失道的话一个雷劈死他岂不干净？至于民意，你能用一个字来描述世界吗？能让一个人说百万人的话吗？
{尚隆治世五百年没有听过多少六太的意见吧……}
为什么禁止吞并，一定要维持十二个国家不变？
（为了给十二只麒麟留位子。）
先有了麒麟，才有王和国家。
那又为什么要给麒麟苛刻的生存条件？王管不好国家麒麟先死！简直就像麒麟在拿自己的生命和天打赌似的！
（力量太大，控制不了，尽量在觉醒之前消灭。）
还要特意分成十二份……
阳子惊觉的时候，已经一身冷汗，连内衣都湿透了。
“景……麒……”颚骨不听使唤，舌头也打结，“你这家伙……可要给我好好活着啊……”
众人愕然。
“很好！”生气勃勃的声音。
“好什么呀！”六太一副被蒙在鼓里的郁闷表情，头发立刻受到了尚隆大手的攻击。
景麒和二位女官也莫名其妙。
“单凭常识就能想到这个份上，比预计要好得多，我也不用太担心了。”尚隆从怀里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丢给阳子，“打开看看，这里面的就不是常识了。”
阳子依言翻开，又吃了一惊，竟然通篇都是用片假名写成的。玲和六太也是胎果，不过……不识字……
专门给自己看的密码吗？
一页页翻过去，阳子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蓝，看到最后一行时，赫然变成紫色。
“主上？”
“没……没什么，一点八卦而已……八卦……”
确实是八卦，关于所有二次选王的麒麟的八卦。
同一个麒麟的两个王，作为“人”的特点非常相似，这本小册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第一次选择“家长型”的麒麟第二次还会选择“家长型”，选择“霸主型”的麒麟也会在二次选王中坚持“霸主型”。
“这就是命运啊，感觉如何？”
“……微妙。”
“你可真诚实。”
最后一页上，景麒的“类型”栏上赫然写着“爱人”。
“怎么样阳子？我都给你准备到这份上了，信心有没有多一点点？”
“多！谢！了！”阳子咬牙切齿的表情却传达了与语言完全不同的意思。
尚隆突然换上一本正经的面孔。
“该说多谢的人是我和六太才对，总而言之，请加油，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就把这个东西以及所有备份统统烧掉！”
“不行，这资料来之不易。”
“是你说尽管开口的！”
“但我没说一定会答应。这就是本王的治国之道，哇哈哈哈！”
祥琼及时制止了准备牙齿爪子一起上的阳子，以一种商人的口吻冷冷地反击。
“那么，请延王陛下免掉我国购买水利材料的费用。”
“不是已经给你们打八折了吗？！”
“这是原先的商定，目前状况已经不同了。请兑现一国之君的诺言，全部免掉。”
“呜哇！就算八折也是二百四十万钱啊！”
“哪里，在下认为用区区二百四十万钱来挽救延王陛下的信用已经足够便宜了。”
千、千万不要惹到这个女人！旁观者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最后商定，以二百四十万钱购买原先一倍半的物资，算算已经是将近五折的价格了。
“庆国子民感谢陛下的慷慨！陛下果然是吾王的挚友！下次庆国有所需要‘绝对’不会跟陛下客气让陛下为难的！”
“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不论遇到了多大的麻烦，现实中各种问题还是需要一个一个解决的，光是担忧悲叹的话在被大麻烦打倒之前就被小麻烦淹死了。藉由无厘头的讨价还价把阳子从云霄拉回地面，正是祥琼的体贴。而若非尚隆有心相让，也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价格。
“主上，臣建议在延王陛下反悔之前回国。”祥琼仍然是一副讨笑的严肃表情。
“同意。”景麒无精打采的样子，回家后会好一点吧？
“真是，占了便宜就跑！”
“笨蛋尚隆！他们再不走我国的财政就危险了！绝对会陷入卖东西还要倒贴钱的境地！”
“会吗……”
“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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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