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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电闪雷鸣 ...

  •   这一晚蒋绥睡得异常早,然后便做了一个梦。蒋绥梦到她正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是在一个草场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抱上大捧的鲜花,脚下是红红的地毯。
      蒋绥有些惶恐有些惊喜还有些心酸,原来她要结婚了,从此便有个能让她依靠的丈夫。
      哎,可是新郎呢?蒋绥有些迷糊地想着,新郎是谁?新郎又在哪里?

      人群这时候开始攒动起来,蒋绥终于看见了新郎,新郎正站在不远处,熟悉得她能够脱口说出他的名字——孟羡徵。
      “孟羡徵!”蒋绥笑了起来,牵起长长的裙角朝那边跑过去,可是新郎身边却出现了另外一个新娘,然后两人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蒋绥站在一边咬牙切齿地吼道:“孟羡徵!你想死,敢给我玩劈腿!”
      孟羡徵牵着新娘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身上划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似乎他们素不相识,然后两人依然甜蜜地笑着牵手往前走。

      蒋绥顿时恼羞成怒了,靠,你们竟然背叛我!我灭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从裙底哗地一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手起刀落,血花四溅,两人的脑袋和身体便分家了,血淋淋的脑袋掉在地上,黑色的毛发,长长的獠牙。
      额,这......似乎是两个野猪头......

      天空中一声炸响,然后一道闪电划过,房间中被照得透亮。蒋绥从床上跳起来,擦擦额头的汗水,哎呦喂,怎么做这种血腥荒谬的梦!
      窗外雷雨交加,暴雨拍打着窗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蒋绥起身将窗户关上,瞧着窗户外面的光景。
      在闪电的亮光下,校园像个死地,没有人烟没有生息。

      蒋绥刚准备转身,突然瞧见一个人影正悄悄地穿过校园,朝这边走过来。蒋绥刷地跳上床,蒙上被子睡觉。
      “小蒋妹妹。”窗外出现了个影子,那人正在挠着窗户,指甲在窗户上挠着的声音在这瓢盆大雨中都听得清清楚楚。
      蒋绥蒙着头不动。
      “小蒋妹妹,小蒋妹妹......”

      天空中突然一阵炸雷,然后外面安静了。蒋绥心想,外面那人不会是被雷劈死了吧。
      蒋绥推开窗户,探出头一看,一个湿淋淋的人正抱着膝盖吓得直哆嗦。
      “夏榕,深更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做什么?”蒋绥用木棍捅捅那人,只觉哭笑不得。
      夏榕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说:“我怕,呜呜......”

      “好了好了,进来吧!”蒋绥丢掉手中的木棍,啪地关上窗户,拿起一件外套裹紧自己才走过去开门:“进来可以,但是你不许在我这里睡觉,咱们就说说话。”
      “没问题,没问题。”夏榕赔笑着钻进来,带进来一地的水渍。
      蒋绥丢过去一条毛巾:“擦擦身上的水吧!”
      夏榕捧着毛巾,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外面好恐怖,好恐怖。”

      蒋绥撇撇嘴,倒了杯茶水捧着手中慢慢喝着,小心地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夏榕:“夏榕,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打雷?”
      “啊......我不记得了。”夏榕有些迷糊地说:“我从出生便害怕打雷。”
      “那你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夏榕一愣:“啊?不清楚,好像每次都是去他们那里凑合着过要不就是找个地方卧着吧......”

      “算了,你还是说说你那女朋友的事情吧......”蒋绥懒洋洋地说。
      夏榕有些迷茫地问:“为什么要提起她?”
      “我喜欢听爱情故事。”蒋绥笑了笑。
      “哦......她......”夏榕仔细回想了一番:“她是我的同学,长得很漂亮,从小都没吃过苦。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回来了。后来出去看过她,不过她已经死了。”
      “她长得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蒋绥好奇地问。
      “很小巧,笑起来很美,单眼皮,喜欢穿白色的裙子......”
      “你很爱她。”蒋绥感叹。
      “算不上吧,当时玩玩而已。”夏榕漫不经心地说。

      “如果真是玩玩,那么你为什么至今仍然还记得她?”蒋绥瞥了他一眼:“记得她的相貌记得她这个人......”

      “是啊,我为什么还记得她。”夏榕有些呆愣地说,他抬起头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般:“我为什么还记得她的样子......”
      蒋绥忽然有些不忍心,就算他意识到曾经那个女孩是如何深刻地篆刻在他的心上又有什么用呢?女孩已经死了,她何必戳人伤疤。
      幸亏这时候有人来敲门,打断了夏榕的思绪。
      蒋绥踢踢夏榕:“你去开门。”
      夏榕哦了一声站起身,哗地拉开门,门外正站着一个男人,瓢泼大雨之下,他的衣服依然干干净净。
      “校长。”夏榕怯懦地低下头。

      暮延站在门外,冷冷地盯着夏榕:“夏榕,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
      夏榕挠挠头,赔笑着:“我害怕......”
      蒋绥呆在房间里面没看见外面的光景便叫道:“夏榕,怎么了?是谁来了?”
      夏榕看着校长干干净净地站在雨中,又想起了校长的谨慎,脑中灵光一线,突然叫道:“是校长,小蒋妹妹,你出来一下。”
      然后他转头对校长怯怯地说:“人类在雨中不会是这样子......”

      当蒋绥出来的时候,大雨哗啦一声浇透了暮延的全身,雨水沿着暮延的额头一滴滴地落下来。

      “额,校长......”
      暮延看了蒋绥一眼:“深更半夜还是避讳些好。”
      蒋绥干笑道:“没关系,我们只是在聊天来着,这种雷雨天气的确挺可怕的。”
      暮延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算我一个。”
      蒋绥:“......”
      夏榕:“......”

      暮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惊讶,转头看看发愣的两人:“进来聊天吧。”
      蒋绥看看夏榕:“......”
      夏榕看着蒋绥:“......”
      暮延皱皱眉,看着发愣的两人:“为什么不说话?没话说的话就散了吧。”

      “有话有话。”夏榕赶紧说道:“蒋绥,你有没有男朋友?你男朋友提出分手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
      蒋绥神色微微一愣,然后便递给暮延一条毛巾:“擦擦身上的水吧。”
      暮延愣了一下,黑得发亮的眸子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蒋绥:“哦,不用.....”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伸手将毛巾接过来。

      “蒋绥,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那你会有什么反应?”夏榕锲而不舍地问。
      蒋绥正探下头在找她的零食,听到问话只是轻笑道:“你女朋友是怎么反应的?”
      夏榕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蒋绥手顿住,咿,她的零食呢?才买的那些大包小包食物竟然又不翼而飞了。
      “怎么了?”暮延瞧见蒋绥蹲在地上发愣便问道。
      “哦。”蒋绥将东西收拾好:“没事。”

      “那么我女朋友对我的感情肯定不深。”夏榕忽然开口断定道:“因为她根本没有哭泣也没有伤心,她很干脆地同意了。”
      蒋绥笑了笑:“不能太相信人的表面,人类和……和......人类是不同的,人的脸是一堵墙,而不是镜子,它并不能反应你的心。”

      “哦......这样啊,那我永远也不明白她是不是真心爱我......”夏榕有些疑惑:“你有男朋友吗?”
      蒋绥漫不经心地问:“前男友算不算?”
      “你们分手了?”夏榕似乎并没有戳人伤疤的自觉:“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蒋绥瞧着他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茶:“他说他要去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然后便搭上了一个能帮他的女孩子。”
      “是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啊。”夏榕想了想觉得有些不理解,喃喃说道:“可是分手的理由似乎都有些牵强,当年我们的分手理由也有些莫名奇妙,我都记不起来了。”
      “谁提出的分手?”蒋绥有些好奇。
      “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分手了。”夏榕有些沮丧地说:“但是分手理由我想不起来了。”
      “......你真是荒唐。”

      “你们呢?是谁提出分手的?”夏榕撇撇嘴问道。
      “我不知道。”蒋绥笑了:“反正是结束了。”
      没有人提出分手,但是的确结束了。
      孟羡徵是个很清俊的男孩子,家境贫寒,没有同龄人的浮躁,他很有上进心,当别人沉醉于大学的悠闲时光,他却在专心为未来打算。
      恋爱的时候,蒋绥想着——有上进心的男人真有魅力。
      等到后来,蒋绥才明白,有上进心的男人也许会为了所谓的发展而舍弃爱情。

      当她明白地时候,孟羡徵已经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牵手拥抱了。不过,孟羡徵并没有提出分手。
      他只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许你一个未来。

      很动人的话却不是出现在一个动人的场合。
      谁都知道蒋绥脾气好性格随和,所以蒋绥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冷冷一笑,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笑,虽然她心中想拿把刀砍了这个男人。

      蒋绥惧怕吵闹。吵闹不是调侃,它是一件认真而残忍的事情,会调动人们去回忆所有不满的情绪和伤人的往事来攻击最亲密的人。
      那么多伤人的话扑面而来,实在是令人恐惧。
      所以蒋绥没有吵闹,只是好脾气地不再和孟羡徵联系。

      现在回想这些事情,蒋绥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明智。可是暮延却不满意,他忽然开口说道:“你应该忘记他。”
      “记忆又不是野猪肉,吃下去便没了,就算那是一段令人不愉快的记忆也无法轻易忘记。”蒋绥笑哈哈地说。

      暮延盯着她,严肃地说:“我可以消去你的记忆,你立刻就能忘记那些事情。”
      “……”蒋绥。
      “……”夏榕。

      蒋绥喝了一口茶,干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你不是说那是一段令人不愉快的记忆吗?”暮延面无表情地看着蒋绥。蒋绥忽然发现暮延的眸子实在是清澈,如同黑宝石一般干净幽黑。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不愉快的记忆才能提醒自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蒋绥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
      “就好比我们经常会做错事情,校长您教导了我们之后我们便明白了事理不会再犯错。”夏榕天真地说道:“但是如果您消去了这段记忆,那么我们肯定还会犯错。”
      “......”蒋绥想着,这解围的话好别致好新颖哟!简直就是在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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