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于野》叶嘉

16、期末时间

　　“自从花跃出生以后，我就没有过上好日子。”暮月越说越气愤，浑然如同炸毛的猫一般。
　　“......”蒋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小点声音：“你换个口味的唇膏就是了，不一定要用水果味的嘛。”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难道我的金鱼也买鲜花味的？难道我的野猪肉也要充满鲜花味？”暮月低声说道：“重点是她太贪吃了，你得为我想个法子，我可不想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煎熬！如果不是看在她年幼的份上，我早把她给吞了！”

　　“......”蒋绥惊悚地看着暮月殷红的唇：“你吃活物？”
　　“那是当然，这里谁不吃活物。”暮月说道：“就连夏榕都生吃过不少的动物！”

　　“......”蒋绥裹紧衣服，干笑道：“是吗？”
　　暮月扫了她一眼，安慰道：“放心，你太瘦了，而且你的教学价值比肉用价值要高很多，我们还不至于分不清轻重。”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绝不偷懒懈怠。”蒋绥脱口而出。

　　“......我知道，我明白。”暮月俏丽地笑道：“唉，你岔开话题了，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让花跃离开？”暮月期盼地看着蒋绥，希望她能指点一二。

　　蒋绥仔细想了想，这正是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于是真诚地回答：“忍！”
　　“......忍，我已经忍了三年了......”暮月不乐意地趴在桌上。
　　“......花跃总有长大的一天。”蒋绥安慰道：“她已经三年级了，再过两年她就毕业了。”

　　“她基本不会出山，也就是说毕业之后她还会待在西山，我依然摆脱不了她。”暮月满脸的沮丧：“更悲惨的是以后她的儿孙都会效仿她来偷我的东西！”
　　暮月想到一群狸在学校里面扫荡的样子只觉得头都大了：“天啊！”

　　蒋绥表示无能为力。
　　“唉......”暮月趴在桌上不言语了。前途惨淡，让她有些绝望了。

　　蒋绥深表同情地说道：“看来书上说错了，腓腓不仅不能给人解忧，反而会增加忧愁。”
　　“她才不是腓腓呢。”暮月趴在桌上，脸上没有丝毫惭愧：“我刚才是骗你的，腓腓可是百年难遇的异兽，我只是想鼓动你带走花跃才这么说的。”
　　“......那花跃是什么？”
　　暮月转头看了一眼郁闷的蒋绥，笑嘻嘻地解释道：“花跃只是一种狸，很平常，但是却不易看见，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它们。”
　　“狸猫？”
　　“不是狸猫，只是一种狸，本性贪吃任性。”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蒋绥耸耸肩，拿起笔勾了几道题目，将试卷的题目确定下来。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来，蒋绥抬头一看，佘青正将试卷压在桌上。
　　对上蒋绥疑惑的表情，佘青只是妩媚一笑，她甩甩头发，扭着腰潇洒地走了，只余下一丝丝甜腻的香味。

　　“凭什么校长不责罚她......”暮月望望面无表情的校长，心有不甘地抱怨。校长似乎从来都不责罚佘青，凭什么啊！
　　“你走就是了，校长也不见得会责罚你。”蒋绥漫不经心地说。
　　“算了吧，校长绝对会责罚我的。”
　　蒋绥耸耸肩，暮月对于校长的威严已经产生了恐惧心理，也不知道这一对兄妹是怎么相处的。

　　暮月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眼睛瞟到夏榕的试卷，神色一顿，她低声呵斥道：“夏榕，你教的是三年级，你出这种一年级的试卷做什么？”
　　“......”夏榕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不明白暮月为什么突然这么凶，他有些疑惑地问：“暮月，你更年期到了吗？”

　　“放屁，我现在正值青春期呢！”暮月冷笑一声：“别废话，夏榕，你希望这份试卷全部学生都能考满分吗？虽然你很不靠谱，但是起码的责任还是要负担起来的，这种语文试卷你觉得校长会给予通过吗？”

　　“为什么不让我通过？！我可是遵照教材编出来的题目。这份试卷我已经先做过一遍了，我只能得八十分，学生们顶多能得六十分，哈哈......”夏榕得意地说。
　　“......”暮月咬牙切齿地说：“这种给一年级学生做的题目你居然只能得八十分，夏榕，你真是厉害！”

　　“大夏哥哥，我也觉得你应该重新出一份试卷。”蒋绥探头看了看，小心地建议道。
　　“为什么？我完全遵照三年级教材上面的课文和课后练习出的题目啊！”夏榕看着蒋绥，漂亮的眼睛中充满了委屈：“小蒋妹妹，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面前这眼巴巴的眼神，蒋绥于心不忍，只是......“大夏哥哥，你拿在手上参考的教材是一年级的语文课本......”

　　“啊？”夏榕翻看教材课本，满脸茫然：“是这样吗？”
　　“......”暮月撇撇嘴：“你的三年级教材呢？”
　　夏榕仔细回想了一会，然后沉默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暮月和蒋绥。

　　暮月眼睛慢慢瞪大：“你别告诉我忘记放哪里了。”
　　夏榕摇摇头：“我根本不记得三年级教材长什么样子了......”
　　“神啊，这是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记忆啊！”蒋绥与暮月面面相觑。

　　暮月似乎也习惯了，她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夏榕，趁现在还活着赶紧去找个学生借本教材，要不然待会耽搁了试卷的事情你就去死吧！”

　　夏榕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我不去，那些学生整天和我打架，他们父母一直瞧我不顺眼，如果我去找他们，肯定会被揍得很惨！”

　　“......”暮月认命地说道：“好吧，我和蒋绥去给你借本教材回来。”
　　蒋绥疑惑地看看两人：“为什么要加上我？”
　　暮月俏丽地笑了笑：“有你在身旁，校长才会允许我们外出，而且不会责罚我。”

　　夏榕握着暮月的手，感激涕零：“暮月，你真好......”
　　暮月叹了口气，诚恳地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为了你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记得今天中午的猪腿肉孝敬给我。”

　　夏榕迟疑了，他犹犹豫豫半晌，才说道：“好吧......”
　　暮月眯起眼睛笑得很甜蜜，推推蒋绥：“你的试卷不是出好了吗？你和校长说一声我们要出去。”
　　“出去做什么？”
　　暮月迟疑地问：“出去透透气，或者饿了？”
　　蒋绥冷哼两声：“外面寒风刺骨，你透什么气，早饭才吃过，你就饿了？”

　　“那怎么办？”
　　“就说上厕所。”蒋绥说。
　　暮月害羞地低着头：“这多不好意思......”
　　“别装了。”蒋绥推推她，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校长，我和暮月出去一趟可以吗？”
　　暮延抬起头皱着眉看了看蒋绥又看看暮月，却没有询问蒋绥，而是冷漠地对暮月说道：“暮月，你们去做什么？”

　　暮月没想到自己被点到，她站起身来，紧张地说道：“出去，出去......”

　　暮延眯起锐利的眼睛：“出去做什么？”
　　“上厕所。”蒋绥及时回答。

　　“......”暮月瞪着蒋绥，暮延也看着蒋绥。
　　蒋绥微微赧然地笑了笑：“......人有三急，不能耽搁。”

　　“......”暮延咳嗽一声，严肃的脸上也带着一些尴尬：“你去吧......外面冷，披上我的大衣。”
　　“额......不用了，校长，我们很快就回来。”蒋绥说道。
　　暮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瞧着她走出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暮月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正准备出门，就听到身后她亲爱的哥哥说道：“暮月，你站住！”

　　暮月哭丧着脸转过身：“校长，我和蒋绥一起去，我们是一伙的，您不能厚此薄彼......”
　　暮延不动声色地看着暮月半晌，暮月心虚地撇开眼睛。
　　“别带坏了蒋绥！去吧！”暮延终于发话了。
　　“......”暮月简直是手脚并用地窜了出去，待到离开了暮延的视线，暮月才松了口气：“啊，还是外面比较自在，最讨厌房屋的束缚了！”

　　外面寒风刺骨，刮在脸上生生地疼，蒋绥将手插在口袋，缩缩脖子：“好冷，我们赶紧走吧！”
　　“去哪里？”暮月不解地问。
　　“......我们不是要去给夏榕借一本教材吗？你忘记了？”蒋绥瞧着暮月简直无语了，难道暮月也开始健忘了？
　　“小蒋，你太老实啦！”暮月俏皮地眨眨眼：“你想想夏榕基本上不离开学校，他的书怎么可能丢，肯定是忘记放在哪里了呗。”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吓唬夏榕？”蒋绥努力跟上暮月的思维。
　　“我不这么说，夏榕会把他的那份猪腿肉让给我吗？”暮月得意地笑笑，拉着蒋绥朝夏榕的房间跑去：“哈，就夏榕那傻样还跟我斗。”
　　“......”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啊，各位最近太忙了，先补完这章，今晚或者明天会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