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于野》叶嘉

15、试卷出炉

　　所有的老师都坐在校长办公室中出试卷，连佘青都没有缺席，足以说明今天的重要性，可是暮月趴在桌上觉得很委屈，她教的课程是手工课和体育课，哪里需要试卷啊！为什么她也要坐着这里承受着校长的压力。
　　可不可以离开？暮月偷眼瞧瞧严肃的校长赶紧胆怯地收回了目光，算了，她还不敢与校长公然叫板。
　　暮月从镜子中看见了旁边的蒋绥正认真地在笔记本上面写下一行字，她正伸长脖子的时候校长站起身出门去了。
　　暮月赶紧凑过去看了看,本子上只写着一行字：夏榕，桑科榕属乔木，枝叶繁茂，树冠巨大，独木成林。百年成精，生性健忘，性格温善......

　　“哎，蒋绥，你这是在写什么呢？”暮月疑惑地问。
　　蒋绥放下笔，小声回答道：“加深对你们的了解。”
　　“哦......”暮月并没有在意，只是关切地问：“你的试题选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蒋绥看看纸上的那行字，然后抬起头看看夏榕，想了想又提着笔划去性格温善这一条，她到现在也摸不清楚夏榕的性情具体如何。

　　夏榕并没有觉察到蒋绥的视线，他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在纸上画出一幅图，上面乱七八糟的线条让人很难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什么？”暮月好奇地问：“树枝？树干？还是五线谱？”
　　蒋绥看着夏榕笔下的画，淡定地回答：“我觉得那是一个人。”
　　暮月仔细地分辨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唔，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像，哎，可是人的脑袋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

　　蒋绥仔细地看了看，解释道：“那个圆圈就是头。”
　　“夏榕为什么不画出小人的五官呢？”暮月竭力从那副繁杂的画中找出一个圆圈，哦，是了，那是一个扁扁的圆。

　　“嗯，我想他也许画不出来......”蒋绥轻声说道：“有时候你明明记得一个人的长相，却画不出来她的五官，这是很复杂的感情！”
　　“没有这么复杂吧！”暮月质疑道：“夏榕只是不会画五官罢了，你看看这简单繁乱的线条就知道了。”
　　“......”蒋绥沉重地点点头，好吧，她多心了，这只是技术层次的问题，而不是感情问题。

　　只不过瞧着夏榕专注的表情，蒋绥心中唏嘘不已，他画的应该就是他那个像朵小白花一样的女朋友吧！
　　夏榕自以为自己不爱那个女孩，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她，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那么深的爱恋却毫不知情，真是可悲呵，当岁月流转，物是人非，红颜已经成为森森白骨的时候，回忆起那个人是不是觉得很悲怆呢......

　　“蒋绥，他画的是谁？”暮月瞧着蒋绥发愣的样子，推推她。
　　蒋绥恍然惊醒：“哦，我想应该是他曾经的那个女朋友吧！”
　　暮月瞧着那幅画，同情地说：“我怀疑那个女孩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

　　“因为她没有眼光看上了夏榕，所以你觉得她的脑袋被门挤了？”蒋绥随口问道。
　　“哦，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个脑袋很扁，肯定是被门挤了。”暮月看着夏榕笔下那扁扁的圆，据蒋绥说，那个圆就是脑袋。
　　“......”好吧！山魅没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她又多心了！

　　蒋绥翻着教材，想起了快要期末考试了，马上快要过年了，真讨厌这种时候呢。
　　暮月担心地看了蒋绥一眼，觉得蒋绥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困扰，此刻有些不安。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困扰呢？

　　哎，对了，困扰！暮月惊喜得差点蹦起来，有困扰好啊！忐忑，欣喜和激动一起袭上她，暮月兴奋得热泪盈眶。
　　“暮月，你怎么哭了？”蒋绥从思绪中跳出来刚准备和暮月说话，一转头却看到暮月哭泣的样子，顿时惊吓不已。
　　“啊，没什么，我想起了伤心事啊！”暮月摇摇头。

　　蒋绥同情地看看暮月，这要多凄惨的事情才能让她留下这么多的泪水啊！
　　“没关系，你说吧，不用理睬我。”暮月吸吸鼻子：“我已经不伤心了，因为马上这悲伤的日子就要结束了。”马上这悲伤的日子就可以转移给你了，激动呵......

　　“哦，暮月，我们班……”面对着满脸泪水的暮月，蒋绥发现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她说道：“呃，你能不能把眼泪擦擦，我都快看不见你的眼睛了。”
　　暮月吸吸鼻子，将眼泪擦去：“说吧！”

　　“我们班那个叫做花跃的小姑娘是什么？”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蒋绥很久了。
　　“啊？”
　　瞧着暮月发愣的表情，蒋绥耐心地解释：“就是那个叫花跃的小姑娘，鼻子很敏锐的那个小女孩，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绝对忘不了，她也欺负你了吗？”暮月脱口而出。

　　“没有，只是觉得她很可爱，毛绒绒的，哎，她是狸猫吗？”蒋绥非常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可以捏一把，掐一把，多可爱啊。
　　“她是......校长！”暮月说道。

　　“……”蒋绥大惊失色，花跃竟然是校长变的？？天啊，太惊悚了吧！
　　暮月却不答话，而是低下头擦着眼泪。
　　面如土色的蒋绥抬头一看：“呃，校长……”她这才明白过来花跃与校长没有丝毫关系，只是校长回来了。

　　暮延不明所以然地看了看面如土色的蒋绥和低着头的暮月，狐疑地看了两人好几眼，然后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低头准备试卷。

　　待到暮延的视线离开，暮月也已经酝酿好情绪，她抬起头小声笑道：“花跃是腓腓！”
　　“腓腓？”蒋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山海经》中提到过一种异兽，其状如狸，白尾有鬣，名曰腓腓，养之可以已忧。”暮月笑容满面，俏丽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光彩。

　　“养了它就可以忘记忧愁和烦恼？”蒋绥不相信地问。虽然她见过了蛇精，山魅，虽然她已经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对于腓腓能使人忘忧的能耐她实在是无法相信。
　　暮月点点头，表情诚恳地说：“是啊，有山海经为证！”

　　“校长说《山海经》里面的东西都是胡扯，人写的东西实在是不可信。”蒋绥低声回答，总觉得校长的视线时不时落到了这个角落。

　　“……呃……他才胡说呢！”暮月偷偷瞧了校长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翻教材，便颤抖着声音勇敢地说道：“别信他，他才是胡说，《山海经》可真实了！”

　　蒋绥震撼地瞪着她，半晌才感叹道：“暮月，你胆子变大了啊，竟然敢翻身做主人了。”
　　“啊哈哈，是嘛？”暮月又偷偷地看了暮延一眼，将校长口中的胡扯之物从包中拿出来，双手微微颤抖地把书递过去：“你看看，《山海经》上面提到了腓腓。”

　　“唔，有点像。”蒋绥打开《山海经》翻到腓腓那一页，仔细看了看，发现画面上的异兽长得虽然有点像狸，但是背上多了些东西：“哎，不对啊，这个腓腓与我看到的花跃长得不一样，花跃像一只狸猫，而这个......”

　　“这就是为什么校长说山海经不可信的缘故，因为《山海经》上也有些错误嘛。”暮月快速而顺溜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山海经》真实可信吗？”蒋绥觉得暮月这性子真不吃亏，自相矛盾的话竟然能够说得这么顺畅，简直是第二个杨鹿。
　　“呵呵，《山海经》中有些内容可信有些内容不可信。”暮月面不改色地回答。

　　“哦。”蒋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着书上描述。
　　“养了它真的可以忘忧哦，其实我觉得腓腓是过年过节送人最好的礼物，简直就是高级宠物嘛。”暮月小声说道。
　　蒋绥狐疑地瞪着暮月，怎么都感觉她不怀好意，简直就像个青楼老鸨，拼命地推销着姑娘。

　　暮月却是不察，只是小声地赞道：“最妙的是她贪嘴，只要一点食物就能哄走。嗯......虽然她的小爪子利了点，但是很好逮住，只要你趁她吃东西的时候，用一个袋子蒙上去，然后拿绳子一捆......”

　　蒋绥试探着问：“暮月，月月，小月月，你的表情好邪恶，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没有啊，不是你要问我她的情况吗？”暮月甜甜地笑。
　　“我觉得你说的话很不可信。如果她真的能让人忘忧，为什么你想让她离开？”蒋绥疑惑地说：“为什么夏榕会很讨厌她？”
　　暮月撇撇嘴，诚恳地说道：“我们不是人类，自然无法忘忧！”

　　“我怎么觉得你千方百计地想让我把她打晕了带走？”蒋绥狐疑地看着暮月。
　　“呃，没有，我可没有这么说。”暮月甜甜地笑，坚决地否认：“我只是告诉你真实情况而已。”
　　蒋绥瞧着暮月，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暮月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她刚站起身想溜出去，就听到校长冷冷的话语：“暮月，你做什么呢？”
　　刚开始的勇气早已经消失，面对暮延锐利的视线，暮月立马赔笑： “哦，没有，没有，我整理一下衣服。”
　　蒋绥嗤嗤地笑道：“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告诉校长，我想他也许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希望花跃被带走。”
　　“她的鼻子敏锐，什么味道都能闻到，特别是食物。食堂里面的肉只要没人看着立马就进了她的嘴。”暮月恨恨地说。
　　“......瞧你那小气样，不就吃点东西嘛。”蒋绥不以为意地说。
　　“我喜欢山下的那些稀奇玩意儿，所以让校长给我带了一条金鱼，可是刚养了几天，就被她吃了。”
　　“......”
　　“我千辛万苦托人买的鲜橙香味唇膏放在柜子里，还没用两次就被她偷吃了。”
　　“......”

作者有话说

　　瓦写的都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