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波未平一波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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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好些人关心着天气便早早起来了，推开门，雪亮得刺眼。青松上层层雪，只隐隐约约露出点青绿来，叶针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是在外面打过瘾啊！”一人早已摩拳擦掌按捺不住，洪亮的声音震得松上落雪。
“是啊是啊！今日是个大晴天，看来是个好兆头啊！”对面的人附和着。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雪地里传来，在一片粗哑的男声中犹如清泉叮咚，“洛哥哥，曦哥哥，堆雪人罢！堆雪人！”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只穿着橘色单袄便出来了，一手牵着一个少年，一深一浅地往雪中央跑，笑靥如花，口中哈出白雾团团。
“兮儿！会得伤寒的！”凌曦皱了皱眉不悦道。
“不嘛！穿得太多行动不便就不能好好玩了！再说，有洛哥哥嘛！”凌若兮回过头一面撒娇一面不停下手中的活儿。
“兮儿，我不是神医……”洛惜好言相劝，但更像牢骚，他自知是劝不了她的。
朱璃将一切看在眼底，心生一计。
她慢悠悠走向那三人，手掌一番，一颗乌黑药丸静躺，笑意盈盈，“吃了这个，保准你三个时辰内感觉暖如春昼。”
“真的？！”凌若兮腾地跳起来，双眼发亮。伸手便要拿。
“等等。”一双手挡在她眼前，洛惜打量着那小小药丸，“这是何物？”
“这个啊，就是吃了可以让人感觉温暖的药丸呗，没有任何副作用，朱璃出品，质量保障。不信，你可以试试，你不是大夫么。”
凌曦看了洛惜一眼点头示意，洛惜便接过药丸用指甲掐了一点碾碎，观望闻问切一步不漏，最后将碎末放入口中慢慢品味，“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凌曦不放过一丝问题。
洛惜抬眸看一眼笑意嫣然的朱璃，微不可查察叹了口气，“没什么。”要他怎么说这是春＼药的改良品……
“没问题我就吃了哦！”凌若兮眼疾手快夺过那颗药丸一口吞下，不久便觉暖意阵阵，连穿着单袄都觉着热。
“不过先提醒一下，这药效最多三个时辰，届时可别忘了添衣，省的冻着了赖我头上。”
“多谢璃姑娘，只是不知璃姑娘所求为何？”凌曦犀利的目光扫过，毫不留情。
朱璃撇了撇嘴，这小孩真不讨喜，耸肩道：“我想和她一起堆雪人来着。沁蕠嫌弃这是小孩子的玩意，不愿陪我。”朱璃侧身朝沁蕠那个方向怒了努嘴，一脸伤心。
“太好了！他们也嫌弃不愿陪我玩呢！”闻及此言，凌若兮真是生出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情愫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真是一语惊人。和朱璃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璃和凌若兮分工合作认真严肃地堆起雪人来，一盏茶的时间里，雪地里便多了三个歪歪扭扭的不明物体。两人身上也灰灰白白裹了不少雪。
“你在干什么？”凌若兮见朱璃在一个雪人上写了“坏人”二字，以为她要玩什么游戏。
“我要拿它来出气。”朱璃拍了拍手愤愤道。
“出气？”
“是啊，不知道哪个人那么可恶，把山下的路标给换了，害我和沁蕠从那条险道上上来，折腾掉了半条命！被我抓到那个人，肯定得让他做我的毒人，夜夜听他凄美的惨叫！”朱璃的余光撇向洛惜和凌曦，洛惜只微微动了眉，马上又舒展开，没有更多的表情。
“笨蛋朱璃！你竟然上当了！真是笨呐！”凌若兮笑得前仰后合。
“喂！”朱璃双手叉腰，不服气，“我又不知道路标被换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但是走了不久，曦哥哥就发现不对劲了，所以我们马上折返走了另一条路！哈哈，朱璃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呀呀～笨就一个字，你不用解释，只怕听见的人笑掉了大牙～”凌若兮还来了劲儿唱起了小曲。
“好你个凌若兮，看我怎么收拾你！”朱璃也不再管那出气雪人，追着凌若兮满院子跑。
凌曦和洛惜对视一眼，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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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点，离比试开始还有半个时辰，朱璃和沁蕠去了瑶池林，却见蓝岚早已捷足先登。
“看他柔情似水蜜意如波。”朱璃不屑道，沁蕠见她扁着嘴眉毛都皱在了一块，心里不觉好笑。
“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沁蕠哄道。
“哼，我又不是小娘子。”朱璃别过头作清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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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璃为暮浅浅把了脉，还算平稳，又为她扎了一次针。
“浅浅，化雪的日子更冷，你要小心着些。还有，这些药丸可以让你觉得暖和些，药效为三个时辰，你若要外出便带着，若在屋内便别服。是药三分毒，对你这种虚寒体质来说它只是治标不治本，莫要贪恋一时温热。”朱璃将装着药丸的小瓷瓶给她，嘱咐道。
“谢谢璃姑娘。”
“暧，浅浅莫要如此生分，你我有缘，我唤你一声浅浅，你便叫我璃儿好了，别一口一个姑娘的。”
“璃儿——谢谢。”
“对了，还有药的事，我已经开了方子给青峰派的弟子让他们帮忙了，但是我开的药方与正经大夫的不同，所以药材和吃法也不大一样。那药有些难闻，味道么——应该不苦，你需在每餐饭后一个时辰后饭前一个时辰前将药喝下，并且之后不得再食任何东西，以免使药效产生偏差，明白么。”
“那药——真的不苦？”暮浅浅凑近了问道，面露怯色。
朱璃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我只负责配药不负责尝药……但是我推断应该——应该不怎么苦吧……”说到后面连她自己也没底气了。
暮浅浅眸中的怨色更重。
“璃儿，没有办法么？”蓝岚心中怜爱，不禁万分担忧生怕暮浅浅为了这一盅药而受委屈。
“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懂不懂？改了一点味道，药效可是差之千里。两者厉害取其轻。”朱璃教育道。
沁蕠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璃儿的药方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必定是对浅浅的病最有益的。苦也就苦那么一会，头一仰眼一闭嘴一张就没了，是不是，浅浅？”
“呵呵，两位金牙利口说得我心悦诚服。两位真心为我，我又岂敢不珍惜自己？”
“那就好，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走了。”
“祝你们过关斩将。”暮浅浅嫣然一笑，恍至春季，遍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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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璃还以为蓝岚定会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呢，没成想，他竟然一同离开去凑那比武的热闹了。真是怪哉怪哉。
更怪的是，他还竟然上台比武了。难道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我说，他难道想好好表现一回，捧个武林盟主的宝座回去？”朱璃托着下巴一脸沉思样。
沁蕠也歪头盯着蓝岚看，摇了摇头，“不靠谱。”
“那你说为什么呢？”朱璃承认，她实在找不出蓝岚上台的理由，他一向低调地很，不会主动出风头——除了帮她善后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道，得问他本人。这么高深的学问，就等着你去解决了。”沁蕠将这个光荣的任务毫不犹豫交给了朱璃。
台下一群痴男怨女被蓝岚风姿迷得神魂颠倒，一招一式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神情安详犹如静等花开的落月，刚柔并济袖中藏风，将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这不是在比武，是在耍宝。”朱璃终于下了决定性的结论，惹来好些痴女子毒辣的目光。不过没办法，蓝岚是个完美主义者，就算打架，他也得把它弄成一门艺术，美得像在跳舞，这是成为一个妖孽的必修课，这还是朱璃教他的呢。
蓝岚连胜五局，可以稍事休息直接进入两日后的决赛。在万众瞩目中，他施施然走下比武台站到朱璃身边，拍了拍身上灰尘，“璃儿，我恢复的差不多了。”
朱璃顶住各方犀利眼神，得瑟地摇头晃脑，勾住蓝岚肩，面朝人群一副“这是我家孩子”的表情，“那是当然，只要你好好配合，保准你恢复昔日风采！”
台上又打了几个回合，可是都见过蓝岚的表现了再看其他，都有些索然无味。
众人正困乏之时，忽然间半空中落下一阵花雨，四个蓝少年抬着一顶藤身银顶绿帏的轿子踏空而来，正落在比武台中央，引起不小喧哗。
是谁这么大排场，敢在青峰派放肆？
轿帘被掀开一角，一只带着黑皮手套并持着一张红色洒金名帖的手伸出，抬轿的一个少年将名帖双手接过，缓步走向上座的九先。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石阶下一个青峰弟子拔剑而出斥道。
那少年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再不站住，休怪贫道不客气！”那弟子发了最后一道通牒。
谁知那蓝衣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眸中添了几道凌厉之光，“挡我者，死。”
“好大的口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竟敢在高手云集的武林大会上大放厥词！一时间群情激奋。
“宫儿，休要无礼。”轿内之声醇洌而富有磁性，宛如梦寐呓语，“本宫乃沉绿宫宫主，今日是来向贵门借一物品。”
既然宫主已经点明身份，那张名帖也再无他用，宫儿转身折返，只见他手中燃起幽幽蓝火，那名帖瞬时变作灰烬，一片残叶飘在那出头的弟子脸上，还有幽香淡淡。不禁生出一股寒气。
“沉绿宫？！”
人群逐渐沸腾，天下第一邪教沉绿宫？！他们不是素来行于暗处，从不出面任何武林活动么？为何今日如此高调亮相？
就不怕所求不得还命丧当场么？！
这种时候，还是位高权重的人懂得淡定之道。
九先站起身来，笑曰：“不知宫主于青峰派所借为何？”
“仙人羽。”轿中之人字字清晰。
青峰派弟子面面相觑，最终在一片刀剑出鞘之声中面带怒意望向那顶轿子，眼神若箭将那轿子射了个千疮百孔。这仙人羽为何物？正是出云观镇观之宝，据说是创始人羽化之后所留仙骨所化，除了历代掌门人无人知晓它之所在。这仙人羽之于青峰派正如龙脉之于皇帝，江湖上还未有人敢打仙人羽的主意来得罪江湖第一大派青峰派。如今沉绿宫宫主直言不讳，必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哦？”九先却是抚了抚花白长须一脸慈笑，“若贫道不借呢？”
“本宫并非性急之人，今日来此不过是知会一声，九掌门还是多多考虑几日才好。回宫。”这位宫主显然不想多做纠缠，一声令下，四个蓝衣少年归位，便要离开。
忽然剑光一闪，不知何方高人持剑径直刺向轿子，“身为一宫之主，何必畏首畏尾不敢见人？！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就让我来给你把把脉！”
“璃儿！”沁蕠蓝岚惊呼，却是覆水难收，一切只在一瞬，他们根本没料到朱璃会做出如此举动，而她轻功极好，两人根本无法阻止。
轿帘被掌风掀起，里面一人戴着金色彩纹面具，斜坐榻上，只是惊鸿一瞥轿帘重新落下，而朱璃则被那一阵掌风震出一丈之外，嘴角渗出血丝。
“江湖上，但凡见过本宫真容的，都已经死了。姑娘正值韶华，可别误了青春！”语气里颇有些戏谑之味。
蓝岚和沁蕠冲上比武台扶起朱璃，蓝岚面容冷峻，旁人知他十分爱护朱璃，看这架势定是要为她报仇了，正准备看出好戏，哪只台上浓烟忽起迷住人眼，烟雾最浓处传来宫主之声，“还望掌门好好考虑，莫要辜负本宫好意！”
待得浓烟散去，四人一轿早已消失无踪。
看来本次武林大会，真是命途多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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