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小》yutou

7、第六节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四季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罗大佑《光阴的故事》

　　期末考试对于秦朗徐蔚瑶这样的好学生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秦朗继续保持年级第一，徐蔚瑶也如愿超了第二名好几分。舒畅陈瑜紧跟其后。在别的同学看来也是很厉害了。
　　江城一考完期末考试就和他爸嚷嚷要回G城。他几乎是满心欢喜的收拾东西——寒假作业，衣服，奖状，给外公外婆的礼物。把一个大旅行包给塞得满满的，看样子不像回老家倒像是去逃难了。江爸就没带什么东西了，一个单肩垮包搞定。江城很有志气硬是把足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旅行包背了一路。还好H城坐火车到G城也就八个小时。早上出发，吃晚饭就到了。
　　G城这时候也开始变冷了，不过比起H城还是很暖和的。H城已经下过一场雪——期末考试前。江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虽然不像北方的雪可以连着下几天，才下了半天，不过连着几天都没化。他和林骏一起在回家的路上堆了一个大雪人。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小呆。他和林骏的第一张合影就是和小呆一起拍的，两人分别站在小呆的左右，小脸冻得红红的。背着大大的书包，衣服上还挂着雪花。看起来确实是三个小呆瓜。这张照片后来成了他们的经典，正如徐蔚瑶所说，傻得冒泡了。
　　徐蔚瑶家和江城家住在同一单元。徐家住三楼，江家住二楼。楼上楼下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江城回来她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第二天早上她就和爷爷奶奶一起去串门了。其实她是不太想去的，因为一去又少不了拿她和江城比较。从小就说起了，没意思。但是江城大老远的回来，两家关系又这么好，不去实在不象话。反正迟早要见面，那还不如早点见了好。
　　一个学期没见，江城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小学毕业时候的样子，稚气的娃娃脸。个子长高了点，好像更瘦了。看起来就像个大头娃娃。这是徐蔚瑶的第一眼印象。
　　江城见到徐蔚瑶的时候却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徐蔚瑶小学六年都是标准的小妹妹，童花头，白衬衣，蓝色背带裙。现在突然成了个假小子，比自己还短的头发，深蓝色套头衫，黑色水桶裤，米白色滑板鞋。看上去很酷的样子。时不时撇撇嘴，更显得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来。和自己相比，她看上去更像一个中学生，一个少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和徐蔚瑶已经开始有了距离，他敏感的猜想，这距离将越拉越大。不幸正被他猜中。
　　江城和徐蔚瑶看着聊得起劲的家长，都选择了沉默。不过不说话不代表没有想法。
　　两家大人只顾自己说话，没留心这两个小孩各有各的想法，却不约而同在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要说的话，是有很多事情可以说的。徐蔚瑶是故事大王，江城在林骏的熏陶下也能侃会八了。可是，要从何说起，两个人又觉得有点尴尬。这个年龄，不大不小，朋友同学对手，关系太多，反而不好定义。何况两个都是很敏感的小孩。
　　最终是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家长们到最后要走了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开玩笑说，孩子大了，害羞了啊。
　　江城和徐蔚瑶同时听到这话，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秦朗家到过年就开始热闹了，人气指数飚升——爸爸妈妈哥哥都回来了。
　　原本三室一厅一百一十多平方米的大房子，这下子突然变得狭窄了。秦朗不得不和他哥同住一室。他睡下铺，他哥睡上铺。感觉又回到了小时侯，他和他哥一起上学那段日子——每天放学回来都要抢书桌做作业。虽然哥比他大了六岁，一个高中生，一个研究生，但是依然有很多话说。第一天晚上就夜话到三点。
　　第二天偏偏要早起，于是两个人，一大一小都成熊猫。秦妈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又开卧谈会了。这哥俩从小就感情好，秦朗还在学走路的时候就开始黏着他哥，也不喜欢和同龄的小孩子玩，一天到晚跟在他哥后面，地道的跟屁虫。好在他不哭不闹，不怕生，又特爱笑，走到哪都受欢迎。是他哥班上公认的大家的小弟弟。
　　秦朗一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是高个子，祖孙三代都是一米八。秦朗读初中在班里就算高的，初三已经人称“根号三”（1.732）。这次和他哥一比才发现自己又长了两厘米，一七五了。
　　老哥，看着吧，早晚超过你。秦朗信心十足。
　　好啊，那我等着看。秦钟作出我可不怕的表情。
　　看你这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在一起还和小孩似的。秦妈对秦爸说。
　　他们哥俩本来也不大啊，一个21，一个15，少年人嘛。秦爸对这两个儿子是很看好的。
　　话又说回来谁家要有这样的两个儿子能不自豪高兴吗，从小到大都是模范，不用家长操心，现在又是翩翩少年，我家有男初长成。一家子走出去准能让人羡慕。秦朗和秦钟长得很像，不过仔细看，秦朗像他妈，秦钟像他爸。有趣的是，秦朗和妈妈感情更好，秦钟和爸爸感情更好。
　　秦朗平时在班上老是以老大自居，谁让他当了三年的班长，现在他哥回来，他就完全成了小弟。老哥长老哥短的，还像当年的小跟屁虫。他哥听烦了，甩下一句，我还没老呢！秦朗差点没笑岔气。不过不出五分钟，马上又拖着长音喊老哥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哥哥抱怨着。
　　有我这样的弟弟不好吗，秦朗又开始自夸了，像我这么聪明懂事的弟弟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你还真自恋。秦钟白他一眼。
　　那是，谁让我是你弟弟。有其兄必有其弟啊。秦朗偷笑。
　　哦？那么说来你也该有桃花了吧，你哥我在高中就是少女杀手了。不知道多少小妹妹暗恋我啊。秦钟说的有点夸张，不过他高中时是很受女生欢迎的。一度被老师认为有早恋嫌疑。
　　你弟弟可没你那么大魅力，北大中文系才女都成了你的妹妹。秦朗揶揄道。
　　还说我的伤心事啊。妹妹就是妹妹，不是你嫂子。秦钟想起那个小才女还是有点伤感。
　　不说就是了，干吗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和情圣似的，你这个情场高手祸害的小妹妹还少啊，也该让你有点报应。秦朗一向以打击他哥为己任。
　　你现在是在这说风凉话，什么时候你碰到了看你还潇洒得起来不？小毛孩。秦钟觉得他弟弟还没开窍呢。
　　切~~~我才不像你搞早恋，我没到十八岁坚决不谈~~~秦朗做出发誓的样子。
　　少来了。你以为这是你能控制的事啊？秦钟意味深长看着秦朗。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会实际行动来证明的。秦朗撇撇嘴。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秦钟想，我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舒畅很怕过年，过年对她来说就是走亲戚吃饭，带小孩子。每天出去都要浪费一整天时间。整整一个寒假舒畅不是窝在家里写寒假作业看书预习功课就是出去拜年走亲戚，很没劲。还是开学的好，班里那么多同学。又可以见到秦朗。
　　秦朗，秦朗，舒畅对着日记本发呆。有很多次她都想在日记本写下秦朗的名字，但每次都没写，只留下大片的空白。倒不是怕爸妈看见会猜疑，他们都很通情达理不会看自己的日记，这点是绝对放心的。而是怕自己看见，写下来并不见得轻松多少，反而只会觉得更加沉重。
　　看看自己初中的日记，倒有很多写秦朗的。几乎都是记流水帐，应付语文老师的检查。某天和秦朗一起为班会活动买东西。某天和秦朗一起主持节目。某天秦朗找自己借书。某天考试又是秦朗第一自己第二。还记得那时候秦朗看过自己的日记以后说怎么你的日记里写了我这么多事情啊，是不是打算存下来以后好找我算帐啊。那时候自己还说是啊你可当心了。那样的日子，是不会再来了吧。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喜欢回忆过去了，明明是十几岁的人，却总是说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从前，那个青涩朦胧的从前。舒畅合上日记本。再这样下去就要成祥林嫂第二了。一定要振作起来，新学期新气象！
　　离开学还有多少天？舒畅看着墙上的挂历，开始倒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