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梅[怪侠一枝梅同人]》玖紫陌

35、闹鬼

　　“哎哟！”那人吓的险些当场失禁，等看清楚眼前的贺小梅是个活生生的人之后，方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你谁啊？”
　　“后院砍柴的小伙计。”贺小梅随口编了一个身份，“你没事吧？”
　　那人不答，依旧狐疑的打量着他：“砍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新来的新来的。”贺小梅赔笑，见他还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只得含糊其辞，“老板新召了谁，难道还要向你请示不成？对了，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提起这个，那烧水工总算是回魂了、他哆哆嗦嗦的向着四周打量一番，而后套上了贺小梅的耳朵，轻轻的说道：“这个房间啊……闹鬼！”

　　闹鬼？贺小梅的眼皮一跳，暗自强咽了一口口水，要知道，在贺家村的那些夜晚，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那人哆嗦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我前两天给客人送热水的时候，总是听见有人柳亚希的房内有声响，没想到翁尚就死了……”他哭丧着脸，“我想着若是烧点东西，会不会好一点……”
　　柳亚希的房内有声响？自从他死后，他的房间便一直没有人再住，怎么会有声音？
　　不过要知道各个房间的消息，眼前这个送热水的，应该是个好人选。

　　想到这里，贺小梅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那人的手中，悄声问道：“柳亚希死的那几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我我……我没有……”他直摆手，像是不敢说。

　　贺小梅忙轻声安慰他：“没关系，你告诉我，它们是不会怪罪你的。”说着，他的手覆在了对方的手上，用力握了一下。

　　许是手心里的银子让人心安，那人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柳公子死的前天晚上，还是我来送的热水，谁知道那个翁公子也在。他……他们两个，像是在商量什么，一见……一见到我，就把东西给收起来了。”他喘了一口气，好容易把气给顺了，“后来晚上，翁公子又叫我给他送些热水，谁知道他不在房内，反倒是怒气冲冲的从柳亚希的房里走了出来，我后来偷看了一眼，那柳公子的脸色很是难看，一个人还叫了酒，说是要喝闷酒，我……我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像是什么纸条，不过我也不识字，出来的时候，却正巧撞上了唐公子……”

　　贺小梅的心一紧，追问道：“哪个唐公子？”
　　“唐梦荷公子。”他似乎担心贺小梅不知道是谁，又加了一句，“就是现在排名第一的那位。”
　　“你看见他在做什么？”
　　“做倒没做什么，就是脸色很难看，那个眼神……”他又是一个哆嗦，眼睛望天，口中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方才继续下去，“不过他见我出来之后，就转身走了。”
　　“好了。”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又冲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慰，“没事的。”

　　贺小梅回去之后，将那人的话一说，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便更加的难看。
　　因为到目前为止，怕是这个叫唐梦荷的嫌疑最大，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所谓的第一，却谋害其他几人？只不过，刘向的死因，与他的关系，尚且不大。
　　三娘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没好气的叫道：“早知道那个姓唐的，不是什么好货！”
　　“呸！那也太混账了！”柴胡也跟着叫骂，“没见过那个娘娘腔小白脸，像他这么缺德的！俺看那叶丫头，趁早离了他！”

　　说起叶少纹，离歌笑的眼皮一跳，举目环了一圈之后，居然没找到她人。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紧张：“三娘，叶少纹呢？”
　　“她？”三娘的手向着后方一指，“在房间啊。”
　　“把她一起叫过来吧。”离歌笑眉头紧锁，他此刻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在隐隐逼近一般，轰轰的从他心上踏过。三娘应了一声，便开门出去了。门一开，外面的喧嚣，便一下子涌了进来。此时的大堂，竟热闹非凡，像是一锅开水在沸腾。

　　这时楼下一人，似是从门外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吓着了一般，劈头盖脸的大叫一声：“死人！死人啊！”

　　楼下的声音，再一次炸锅了一般，一波盖过一波，却无不惶恐。离歌笑向着另外两人一个眼色，几人同时跑了出去，只听那人继续道：“泡……泡的可大了！就在秦淮河里！捞上来的都没人形了！好恐怖！恐怖啊！”他扶住一张桌子，就开始干呕起来，而其他的人，则各个面色恐慌，却谁也不敢出去看热闹。

　　离歌笑刚要说话，却闻得三娘的一声惊呼。她亦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急急的抓住了离歌笑的胳膊：“叶少纹……叶少纹不见了！”

　　叶少纹不见了？！
　　离歌笑心里大呼一声要命，却还是提腿向着楼下跑去。而落在后面的三娘，在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从栏杆处翻下，急急的向外冲去。

　　此时的秦淮河上，已经漂满了好几艘渔船，而那河堤柳树下的一块白布上，躺着的，正是一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此时的捕快，围成了一圈，将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人，拦截在外。

　　离歌笑站在圈外，正听得一旁有人在八卦：“据说啊，是那村头的老渔家，正好那天带着几个外面人进来，谁知道划过那水下，就被一东西给勾住了，还以为啥宝贝呢，打开一看，啧啧，连魂儿啊，都吓没了。”
　　那片水下。离歌笑放眼看去，不正是那叶少纹所说的河对面么？
　　不过这尸体，看上去少说也泡了四五天了，肯定不会是叶少纹。

　　想到这里，离歌笑的心，微微的放下了些，他一拍前面人的肩膀：“请问一下，这死者的身份，确认出来了没有？”
　　“你是什么人？”那捕快回头，斜眼看他，“这衙门里的事情，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打听的吗？”
　　真是狗眼看人低！离歌笑虽说心里不快，却也只能讪讪的闭了嘴，站那捕快身边的另一人，却冲他和蔼的笑了笑：“怎么确定？席子一裹得了。”

　　这话听在了柴胡的耳朵里，他有些不让了。之前的气一直憋在嗓子里，现在还要再受，哪里能行？他一卷袖子，嚷嚷了起来：“这活人的事，你们管不了，死人的事，也不管么？”
　　“管什么管。”还是前头那捕快在搭话，他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半天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么久都每个人寻上门，谁知道是不是城中的乞丐不小心落了水？”

　　哪有乞丐会被装在麻袋中落水的？离歌笑怒极反笑，他做了一个揖，试探的问道：“能否让我们上前探查一番？”
　　“你？”他的眼皮只是轻轻一撩，便再一次垂了下去，“这年头的闲事，最好少管，管多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离歌笑的笑容，慢慢僵硬在嘴边，再也挂不起来。皇帝早已弃朝政不顾多日，宫中传来的消息也只是龙体欠安，可眼见着朝廷上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就知道这天，要变了。
　　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一个小小的南京城，死了几个人？

　　离歌笑皱眉思索了片刻后，只得招来小梅，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声，带着柴胡，远离了开去。
　　柴胡有些不满道：“就这么走了？”
　　“不是走，是看戏。”他耸了一下眉，“每一次都要这么麻烦小梅，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正说着，那边已有一婀娜佳人，款款而来。她一步一颤，口中泣不成声，却还不忘偷偷的向着捕快手中塞银两。

　　“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带头的人，被这骚动吸引了过来，他粗着嗓子推搡了一把始作俑者，“你做什么啊？”
　　“我……我家相公几日未归，我一直很是担心，刚刚听街坊邻居说是这里有人落了水，才特特赶来相认。”她梨花带雨的脸庞的，看上去当真楚楚可怜，悲痛欲绝，让高站在树上偷看的燕三娘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粗汉子，却在撞上了他那对含泪的眼睛后，“倏”的闭了嘴，像是被卡住了声音。
　　贺小梅继续哭道：“能让我认一认么？”

　　那人似有些愣愣的，看着她一抽一噎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像是落了空。他手一摆：“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