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告密 ...
-
“是个男人，看上去，也像是个赶考的书生。”贺小梅说到这里，突然将扇子合上，轻轻击打了一下桌面，“除了我们知道的那几个以外，还有谁失踪了么？”
“我去问过，却都说没有。”三娘接口答道。她的身上还是夜行服，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换下。
“这就奇怪了。”贺小梅用拿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那会是谁？”
“哎呀娘娘腔，你不是凑过去看了吗？还认不住他是谁？”柴胡急道。
贺小梅却将扇子直接扔在了桌上，有些负气：“脸都泡成那样了，我哪里认得出？”
“于谦。”离歌笑的嘴里，却突然吐出了这两个字，引得在场的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他。他一挥手：“我也只是怀疑。”
“可是这个人若是于谦，那躺在衙门后头的，又是谁？”三娘左右看看，自己做出了推测，“该不会是牛大吧？”
贺小梅蓦地放下了扇子，柴胡也没有烦躁，就连离歌笑，也一下子抬起了头，看着她。
三娘一慌，忙学着离歌笑的模样摆手：“我……我也只是怀疑。”
“可似乎只有三娘的这种说法，说得通了。”贺小梅向前两步，双手撑在桌上。烛光映在了他的瞳孔里，闪闪发亮。他说：“若是于谦被牛大杀死，而牛大后被马车撞到，这一切，不就都吻合了吗？”
“而且那个假于谦，还没有头。”柴胡也跟着补上一句。
离歌笑抿了一下嘴，端起酒杯，眼睛眯了起来：“如今，也只有这种说法，最为可靠了。”
“果然是一枝梅，推测的能力，一般的障眼法，倒是瞒不过你们。”突然门外有人，在大笑，这一句说不上是称赞还是讽刺的话语，顺着门缝溜进来。几人抬头看去，却见推门的人，正是他们连日以来，一直怀疑的对象。
唐梦荷衣冠楚楚，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仿佛他们四个才是真正的罪犯，被发现了一般。他点了点手里的纸扇：“没想到，你们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你来做什么？”贺小梅离他最近，也最先准备了架势，冰冷的暗器，捏在出了冷汗的指尖上，只觉得黏黏的，有些打滑。
原本倚靠在窗户口的燕三娘，此刻也站直了身体，冷冷的注视着他。
可唯独被看之人，偏没有一丝的自觉之意，他笑嘻嘻坐了下来，面向离歌笑，神态自若：“你们不是一直在怀疑我的么？不如我自己送上门来，我们正大光明的谈上一场，可好？”
“哼，偷听他人说话，真是卑鄙！”
“姑娘这话可就错了。”唐梦荷淡淡的，看着仍旧不断跳动的烛火，就像他们此刻略带忐忑的心一样。他摇了摇头，“你们正大光明的跟踪我，我岂能笨到一点察觉不到？”
离歌笑的心一跳，却不得不轻轻一笑：“唐公子好本事。”
“哪里哪里。”唐梦荷似是有意一般，将眼睛掠过了离歌笑的面上，看向桌上的茶具，将他们3拿在手中赏玩，“当年叶将军，也只教会我如何自保，我唐梦荷，断断没有伤人的本领。”
“你是那叶老将军的徒弟？”柴胡猛的站直了身体，上上下下的看着他，像是有些怀疑，“难怪整天阴阳怪调的，俺看他们家的人，各个都很奇怪！”
唐梦荷的笑容，有些僵硬，饶是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三娘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梦荷大叹：“当年的叶将军，可比现在的叶当家要厉害的多，只可惜去世的太久，我如今也是看着他们，不成器啊。”
“既是他的门生，怎么还做这种苟且之事。”燕三娘不屑道，“就算你想当解元，也没必要痛下杀手吧？”
唐梦荷一愣，莞尔：“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人是我杀的？”
于是三娘将前前后后的证据，包括她自己的猜想，全部都抖了出来，听得唐梦荷到最后，连连惊叹：“有才！”
三娘有些发懵：“什么有才？”
“我说这件事的主谋有才。”唐梦荷讪讪，“也正是为了这事，我才来找你们的。人不是我杀的，但我却有了怀疑的对象。”
“是谁？”
“黄生。”
“你就吹吧你！”柴胡撇嘴，“杀了人，还要赖到别人的头上？”他一拍xiong脯，“俺瞧不起你！”
“老胡。”离歌笑连忙打断他，“先听人把话说完。”
柴胡不服的哼了一声，又向后退了两步，倚靠在房门上，仿佛怕唐梦荷突然耍赖离开。唐梦荷斜睨了一眼贺小梅，突然问道：“你们去检查牛大的尸体，难道就什么都没有发现？”
贺小梅和三娘同时一愣，他怎么会知道？
“房中藏着人，怎会不知？”唐梦荷颇为轻佻的转向三娘，“再加上姑娘的香味，我就知道是你们了。”
三娘脸红，气急，却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只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骂了句：“狗鼻子！”
离歌笑的脸，冷笑了一下，眼睛却并不看向唐梦荷。
唐梦荷继续道：“如果你们去摸那人的手，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于谦又偏偏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如何手中会有那么多的老茧？”
贺小梅定心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但他同样想到了一个问题：“一般的人，手中多多少少都会有茧，那尸体的手，一直紧握成拳头，只有偏近手腕之处，有些薄茧，倘若他有伏案写字的习惯，也不足为奇。”
“可他胳膊的肌理，却是个干活人的模样。”他见贺小梅有些发怔，便又加上了一句，“试想，若是一般人，遇上失了控的马车，第一反应是什么？”
“必然是逃跑，紧握拳头，也不过是他紧张所致罢了。”
“还有一个可能。”唐梦荷提醒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像玉坠一般的东西，“手里藏有东西。”
那玉坠，墨绿色，其中丝丝缕缕的墨色，像是墨汁悬浮在了水中，让这个玉坠都流光溢彩起来。唐梦荷用指尖将那东西向前推了推，指给离歌笑看：“他应该是死的有些不甘，所以才故意留下了东西，想给什么人看。”
“这是黄生的东西？”离歌笑两指捏起那坠子，左右查看。三娘插嘴道：“他带这么女性化的东西？”
“这不是黄生的，是柳亚希的。”唐梦荷闭了一下眼睛，“据说柳亚希上一次参加乡试之时，正是他妻子生产之日，结果难产死了。柳亚希回去之后，痛哭流涕，最后也只留下了这么一个玉坠。”他看着玉坠，在眼前晃了晃，突然点头道，“我若没猜错，那柳亚希也是他杀的。”
“为何要杀他？”贺小梅有些不能理解，“我看了一下房间，只有门口和墙壁上有些抓痕，而且他脖子上的痕迹，的确是上吊所致。”
“那是因为，他们泄露出了一些，不该泄露的东西。”
“他们？”离歌笑偏头，“还有谁？翁尚？”他的面色缓了缓，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冷冷的问道，“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谁？”
唐梦荷笑了：“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告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