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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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耗时很长的谈判，结果不到半个小时结束。两家公司的员工去KTV娱乐。
那个叫乐可可的女人，丈夫一直在会议室外等她。很帅气的男人，和昨晚那个说不清是不是人的男子有一比。虽然年轻却体贴，抱着两岁多的孩子，帮妻子捋刘海，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了。看得出来他们相互爱着，也修成正果。
那种幸福并不属于她。
要了个包间，一群人在一起狂欢。
冷清缘坐在角落里喝酒。她在这儿，所有人都显得拘谨。想叫三陪的没有叫，想大声唱歌的放低嗓门，连吃东西也不敢出声。对冷清缘和一直在她身边的罗明煦，公司的员工心里总有一种惧意。大概是两人都不苟言笑属于冷酷系的吧，其他的也说不清楚。
罗明煦端了杯开水给她，还有药。药的主要成分是止痛，含有一定量的吗啡。七年前冷清缘出了车祸，虽然已经好转，但工作久了骨头仍会钻心地疼。这种药影响健康，也会上瘾，甚至越来越不管用。医生劝她休息，否则将来可能真的瘫痪，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但冷清缘性格倔强，对医生的劝告置若罔闻。
尾椎骨那里伤得最厉害，加大剂量吃了还是止不住痛意。冷清缘忍不住捏紧水杯，“啪”地摔在地上。
本来就不怎么活跃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德源企业的人找个借口溜了，曌的员工想走却没有办法，只能尴尬地留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今天谈判失利，董事长难免将气撒到员工身上。
意识到自己是冷场体质，冷清缘让罗明煦将自己推出去。银行行长打来电话，说收到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币，银行这边已经处理。
“知道了。”
冷清缘声音平静，挂掉电话离开了KTV。
曌之所以发展迅猛，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冷清缘手下的地下造币厂。
做什么最赚钱？当然是造钱，比贩卖毒品更高的利润。从银行总行发下来的钱事先获取编号，然后被再次印刷。从设备到人员，每一步都可以和正规的造币厂相媲美，造出来的钱连验钞机也无法分辨。
这多少反映出冷清缘的性格，追求完美甚至到苛刻的地步。也正是这种完美，让她无法忘记郑凯的抛弃。
拿□□到银行的是负责将钱分散（与真币）捆装的分拣师陈。
地下造币厂的员工并不知道自己制造的是□□，还以为是在国有造币厂。当然，他们签的有保密协议，一般不会将工作透露出去。
陈并未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好奇会引来杀身之祸，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自己是在□□厂工作的人之一。一次手脚不干净，次次手脚不干净。这是冷清缘杀他的理由。当然，是罗明煦动的手。
但凡想活着的人，不会去做草菅人命的事。罗明煦想活着，所以他不想杀人。但罗明煦爱冷清缘，爱到可以背叛自己的原则——可是冷清缘却不爱他，用够了就想把他当垃圾一样地丢掉。
陈就这么死了，尸体被焚烧，埋入郊区的山中，成了失踪人口。罗明煦做得很干净，陈连挣扎和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痛感，有时候是件很幸福的事。
＊＊＊ ＊＊＊
听妻子说她摔了一跤，郑凯半路到药店买了碘酒和创可贴。昨晚没睡好，再加上对冷清缘的歉意，下午研究案情的时候，他一直在走神，刚才还差点撞到路灯上。遇上在交通支队的小任过来开罚单，郑凯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车开到银行外面，莫晓颜正好出来。上车后，郑凯将碘酒和创可贴递给莫晓颜。莫晓颜“噗嗤”一声，心里觉得温暖，却嗔道：“你买创可贴干嘛？我又没流血。”
后车座上放了一大束玫瑰花，娇艳的红，被雪白的纸包着，紫色的丝带缠缠绕绕，有一种叫幸福的香气扩散开来。莫晓颜探着身子拿过花。花上夹着一张精致的名片：生日快乐。
还有人买玫瑰花给自己庆祝生日。莫晓颜窘然，又问：“你买花干嘛？”
“给你的。”郑凯也窘了窘，回手打开储物盒，将碘酒和创可贴放进去。他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不想做任何事，别人要求的只要合理只管照办就是。
“哎——”莫晓颜扯了扯郑凯的胳膊，“我又没说都不要，把碘酒给我。”丈夫性格有点乏味，是个粗线条，可有时候蛮体贴的，还很浪漫。这些足以让她在同事面前炫耀好一阵。
郑凯将瓶子递过去。莫晓颜接过来，把被行长扫触过的小指洗了又洗，擦干。
郑凯问她在干嘛。莫晓颜回答：“刚才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恶心死了。”
回到家，莫晓颜将花瓶灌上水，插上花放到阳台上，明天太阳出来就可以照着它。接着她系上围裙，把脱下来的工作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洗，然后去做晚饭。
莫晓颜是个有点洁癖的女人，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二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小却温馨，每间屋子都放上绿植，用来净化空气。郑凯工作忙，有时一天都不回来，今天算是比较早的。为了和他过生日，莫晓颜经常提前一天开始准备，只要郑凯有一餐在家吃，就可以为他过个圆满的生日。
小美在自己房间写作业。当初莫晓颜查出患有不孕症，以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就在孤儿院里领养了她。
初来时小美很内向，整天不说话，现在渐渐适应，虽然还是不活泼。这孩子蛮健康的，长相也很漂亮，五官精致，腿长身长，标准的美人胚子。之所以收养她，也是因为她和郑凯有父女像，带出去见人的时候不会尴尬。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小美更像另一个人。一个莫晓颜对不起的女人。
郑凯将娃娃拿进小美的房间。小美欢喜地笑，亲切地叫郑凯：“爸爸。”
郑凯那颗疲累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就像晒化了的巧克力，又暖又浓，丝丝的甜。对于小美，郑凯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女儿。甚至到后来妻子生了儿子，怕莫晓颜厚此薄彼冷落她，郑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让幼小的儿子和父母一起住。
父女两人玩了一会儿，莫晓颜进来叫他俩去吃饭。在蛋糕上插好蜡烛，点燃，一家人唱起生日歌。郑凯吹灭蜡烛，将蛋糕切开，一人一块，和饭一起吃。
小美喜欢吃甜食，连吃了两块。当她伸手去拿第三块蛋糕的时候，莫晓颜说：“吃太多甜食对牙齿不好。”
虽然不是指责的语气，小美还是手抖了一下，将蛋糕重新放回，头垂得几乎要贴到桌面上。发上别着的玫瑰水钻发卡，亮闪闪的，滑落到耳侧，将发丝坠得笔直。
以前冷清缘也是很喜欢玫瑰的，红艳艳的花朵，像伊甸园树上结的苹果，丰满而诱惑。当初郑凯在她十七岁生日第一次送她玫瑰花的时候，冷清缘脸颊绯红，笑得羞涩而欢喜，“可惜过不了几天花就凋谢了。”
花只有一支，却能让自己的女友这么高兴，郑凯那一瞬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他带冷清缘去了礼品店，精挑细选，买了一对玫瑰花枝缠绕的十字架耳环。虽然不算贵，却花光了郑凯一星期的生活费。“这样花就不会谢了。”
年少的心被懵懂的爱蒙上一层玫瑰色，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在当晚，他俩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看出小美在家里这么久，依然很拘谨。郑凯拿起蛋糕，分她一块自己一块，故意吃得满嘴都是奶油，还揩了一点抹到小美脸上，“你妈这是自己长蛀牙不敢吃甜食，所以产生了嫉妒。你看爸爸我照样吃甜食，不是照样没长蛀牙吗？待会儿记得刷牙就行了。”
小美咯咯地笑，接过蛋糕，“谢谢爸爸。”
那绚烂而纯真的笑容透着一个孩子对一个人的喜爱程度，让莫晓颜莫名地嫉妒。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晓颜跟郑凯说：“明天把小豪接回来吧。”
上星期见过小豪，人长高了，也胖了。郑凯觉得挺好的，耳根清净，不用听孩子吵闹的哭声，“这不挺好的吗？妈喜欢带孩子，就让她带吧。”
虽然郑凯给自己买了花，不过另一方面也说明郑凯根本不记得她生日。莫晓颜有点烦躁，鼻子一酸：“好什么好？感情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
莫晓颜生小豪的时候，郑凯不在身边。为了不对孩子造成任何影响，她选择顺产，熬了一整夜才把孩子生下来，眼都没来得及阖一下。那种生不如死的痛，到现在莫晓颜还记得。可是郑凯和她都是工薪阶层，要上班；家里面积不大，小美也要上学。放个整夜哭闹的孩子在家实在影响休息，只好让孩子的奶奶带回去养着。
郑凯很累，不想和她吵：“你想接就接回来吧。”说完郑凯翻过身去，背对着她，睡觉。
沉闷的丈夫，他以前并不是这样。莫晓颜将自己脱得精光，完完全全地贴过去，而对方只是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每次在报纸或者电视上看到和那个女人有关的报道，郑凯都会是这种反应。
“老公，你记不记得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趁着郑凯没睡熟，莫晓颜问。
“七月初六。”郑凯迷迷糊糊地回答，惊愕。
莫晓颜瞬间心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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