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凌航心》聊我

13、死里逃生

　　该死的雨仍下个不停。漫天的雨，泥泞的道路，阴沉的天空，沉闷的空气，实在是令人心烦。加上现在还有一个垂死的人在加护病房里挣扎，心情更加好不了。加护病房外等着一大群人。铁青着脸的伊悟愿和月矩墨站在队的左右两边，就是不肯接近彼此。
　　头发被耙得乱七八糟的封暮离又梳了一下发，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到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口看着脸色苍白的月轻凌，毫无生气地像肢离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着。微弱的呼吸像随时会停止，然后长眠不醒。
　　站在一旁生闷气的伊悟愿内心仍是一片矛盾。他方才已经举步离去，却又在医院门口想起了月轻凌那些话，那些笑容，怎么也迈不出一步。身体不听指挥地折了回来。唉，他即使气，也无法丢下她不管。原本现在，他们应该在喝喜宴才对，而不是在这种地方，今天的主角也该躺在病床上。真的是好讨厌她……又真的好为她心疼。虽然他身于□□，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不幸的人。他的家庭和谐，有疼爱子女的双亲，两个投机的弟弟，走上□□，也是他自愿选择于表现人性丑恶的道路的。与她相比，他比她幸福多了。如果可以，他想知道她不是在那种情况下成长，会变成怎样的女孩。可以肯定的是不会令他陷入这种矛盾心理！早知道，他就该忍住厌恶与她多交谈些，现在也不至于这样了！
　　“毕——”加护病房内忽然传出这个声音。封暮离惊慌的声音也响起：“心跳停止了！”
　　众人吃惊。月矩墨立马飞奔去找正在休息室补充体力的伊刃愿。付另蕾闯了进去，冷静地为她进行急救。伊悟愿也进去了，顺手关上门，杜绝外头想进来的人，免得污了空气。
　　看着付另蕾利用电击进行急救，他在一旁顶着门，一会儿望望心电图，一会又凝视那张小脸。心中衍生了一股不该有的希望：他不希望她死。虽知不可能，却仍忍不住。
　　室内忙着，室外的人也挤在玻璃窗处，忧心地关注着。
　　心电图有了一些曲线。伊悟愿惊讶地发现她紧闭的双眼渗出了泪珠，她的小脸似乎不再那么惨白了。
　　月矩墨和伊刃愿匆忙赶来时，月轻凌的心跳已恢复正常了。与其他人一样，二人也挤在玻璃窗前观望。看着付另蕾呼口气地将电击收好，伊悟愿带着一丝笑意来到她的病床前，欣慰地望着她起死回生后的模样。
　　细长的睫毛扇动一下，眼皮也跳动了几下，她慢慢地张开双眼，一片泪水朦胧中她看见了伊悟愿，仿佛间看见他笑了。能令一座冰山笑，她也很开心。影是对了，她至少没令他们伤心啊！动动干裂的嘴唇，她有气没力地向他确定：“我……还活……着吗？”
　　“是的。你没有舍弃这个世界。”他笑了，矛盾的心理有了暂时的平息。她没死，真的太好了！
　　“那，太好……了！”她乏力地扬扬嘴角，晶莹的泪滑落颊边湿了枕畔。但她心满意足，至少她没有令影失望！昏昏沉沉的，她感到背部如火烧般疼痛，意志被疼痛击溃，缓缓地抖动着眼皮，又沉沉地合上。
　　他的笑僵住了，不敢确定地此刻如何。有了希望再将其打破，实在是残忍哪！
　　门被找开了，伊刃愿和月矩墨匆忙闪进。伊刃愿镇静地上前为她做些简单的检查。每个人都屏息地等待结果，怕刚刚是回光反照，南柯一梦。向来无表情的月矩墨一副焦急，紧握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伊悟愿不敢呼吸，紧绷着身躯等待着。
　　呼出口气，疲惫地扬起笑，拿下听诊器，伊刃愿笑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她只是昏睡过去，很正常的现象，你们可以放心。”
　　标准的医生口吻，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准大嫂的病情。
　　众人笑开，大呼口气，很想欢呼出声，碍于是医院而没付另诸行动。月矩墨也有了笑容，经拭额头的冷汗。一下子的放松，令伊悟愿差点因软脚而站不住。
　　月魅影是对的。或许他们不怎么熟识月轻凌，但对于她的遭遇，这群表现人性真性情的人会有感悟。对人生有感悟，心情不算悲伤，只是胸口沉重，郁闷得令人痛苦，窒息。逃过了生死一劫，接下来的道路还很漫长，十八岁的她如重生的稚儿，对于未来懵懂无知，人生的路怎么走，这才是她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