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雪舞

5、舞会

　　
　　
　　格林公爵的女儿依旧坐在深红色的书桌后对木无表情的夜影说：“今晚的舞会……”
　　
　　“姐姐！”格林公爵最小的女儿奔进姐姐的书房。
　　
　　爱纱皱了皱眉，看着满怀期待的妹妹。
　　
　　“今晚的……舞会，我……”玫音支支吾吾地说。
　　
　　爱纱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她站起身，走到夜影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他肩上，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一言不发。
　　
　　“姐姐！”玫音已羞红了脸。
　　
　　夜影依然是面无表情。
　　
　　“夜影啊，你说怎么办呢？”爱纱唇边的笑更冷冽。
　　
　　“绝对服从您的命令。”夜影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玫音有些惊异地望着夜影。
　　
　　爱纱冷笑着拍了拍自己下属的肩膀，坐回书桌后。
　　
　　玫音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水灵的眼睛里全是期待。
　　
　　爱纱忽然心下一叹，自己纯真的少年时光究竟丢失在哪个灰暗的角落了？
　　
　　“那么，玫音，你如愿了。”依旧冷漠的声音在书桌后响起，下达着一个新的命令。
　　
　　“真的？谢谢姐姐。”玫音高兴地跑过去，搂住姐姐的脖子，“姐姐最好了。”
　　
　　爱纱微笑地看着夜影依然没有表情的脸。
　　
　　
　　
　　格林公爵城堡的大厅里衣香鬓影，尊贵的贵族在华丽的大厅中穿梭，在血红色的美酒中沉醉，在糜烂的音
　　乐中堕落，预示着一个腐朽王朝的结局。
　　
　　身着深红色露肩晚礼服的爱纱挽着自己的未婚夫卡西斯，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端起水晶杯，向所有人微微地笑着。
　　
　　“不跳了么？”卡西斯温柔地对自己的未婚妻说，他一直都很温柔，如今他已是朝中炽手可热的人物，是
　　格林公爵重要的盟友，俊美的面容，优雅的举止，是名媛贵妇追逐的对象，而对爱纱，他一直都很温柔，很体贴，也很专一。
　　
　　“不了。”爱纱看着正在跳舞的人群，忽然淡淡的微笑又在嘴边浮起。
　　
　　卡西斯顺着爱纱的目光望去。
　　
　　盛装的玫音与一身黑色礼服的夜影在舞池中飞快转动着，成为众人的焦点。
　　
　　“很般配呢。”卡西斯赞叹着，“不知那位少年是哪个家族的？”
　　
　　家族？爱纱唇边泛起冷笑，尖锐地说：“他只是侍卫长。”
　　
　　卡西斯再次低下头，略微惊讶地看着爱纱，但目光还是很温柔，他正准备说什么。
　　
　　“卡西斯大人。”忽然一个侍从出现，附在卡西斯耳边说了几句，卡西斯点点头。
　　
　　“爱纱。”卡西斯低头对自己的未婚妻说。
　　
　　“我知道。”爱纱俏皮地眨眨眼说，“你去吧。”
　　
　　爱纱目送他离开大厅。她身后一个声音说：“爱纱小姐与卡西斯大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爱纱转过头，巧笑着说：“哪里，德林大人谬赞了。”
　　
　　爱纱清楚，现在格林家族的政敌已屈指可数，虽然父亲很信任自己，但是毕竟是女儿，没有给自己应得的
　　力量，要与她三个哥哥抗衡，除了卡西斯的力量，还必须拉拢德林，格林公爵最得力的助手。爱纱也知道，自己的三个哥哥也在拉拢他，他很明白自己的价值，也很圆滑地应付着各方的招抚。
　　
　　“怎么会，爱纱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德林笑着打量着爱纱，眼里是遮不住的欲望。
　　
　　“哪里，德林大人现在是春风得意，还顾及得到我么？”爱纱眸光流转。
　　
　　“呵呵，我一直都是看着小姐的呢。”随着自己地位的升高和格林公爵的迅速衰老，这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的野心也在不断膨胀。
　　
　　“看着我？”爱纱迷惑地说，“是准备助我一臂之力呢还是落井下石？”
　　
　　“看小姐说的，呵呵。”德林圆滑地笑着。
　　
　　“德林大人，您知道，我那三个哥哥都是什么货色，您也知道，格林家族有今天是谁助父亲大人的。而您
　　的功劳我也一直看着呢。”爱纱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
　　
　　“这我当然知道。”德林赔笑着说，“小姐，这里的空气太闷，我们不如去阳台详谈。”
　　
　　你这只狐狸。爱纱甜笑着说：“大人请。”
　　
　　“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德林笑着对爱纱说。
　　
　　“那是当然。”爱纱把手放在栏杆上，轻笑着，“倘若被眼前的形势禁锢，又怎么能知道外面的世界呢，
　　您说是么？”
　　
　　“小姐所说极是。”德林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美人。
　　
　　“难道大人是不相信爱纱的实力？”尽管心底不断恶心，爱纱的微笑依然像明媚的阳光。
　　
　　“不不不，我当然毫不怀疑，我只是可惜啊……”德林猥琐地笑着把手放在爱纱玉般的小手上，“爱纱小
　　姐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爱纱一惊，但并未收回手，巧笑依然：“这么说，大人是同意帮助爱纱了？”
　　
　　德林靠近爱纱，轻轻说：“其实，我是没有选择的，不是么。”
　　
　　这个陌生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靠近爱纱，爱纱脸色微微一变，但接着笑着说：“那么，定契约吧。”
　　
　　德林一愣，说：“难道爱纱小姐不信在下？”
　　
　　“当然不。”爱纱从裙子的夹层中取出一份文件，上面是效忠书，还有几个人的签名和他们的印章。
　　
　　德林看着依然巧笑的爱纱和令他吃惊的名字，背脊一阵发凉，他用微颤的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取下戒指盖
　　下章。做完一切的德林嘘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爱纱把文件放回夹层，微笑着说：“德林大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小姐。”德林抹了把冷汗，转身走进大厅，却见一黑色礼服的年轻人站在阳台门口，他惊讶扭头对
　　爱纱说：“小姐，他--”
　　
　　爱纱没有回头，望着阳台下的花园，说：“大人，他是我的人。”
　　
　　“哦。”德林心虚地走进大厅。
　　
　　夜影走近爱纱。
　　
　　爱纱看着花园里树斑驳的黑影，花摇曳的丰姿，池塘里妖艳的睡莲反射着月银色的光，唇边是胜利的微
　　笑。
　　
　　“你都看到了？”爱纱忽然说。
　　
　　“是。”夜影站在爱纱身后，低着头看着爱纱的背影如实地说。
　　
　　爱纱忽然转过身，仰起头轻笑着看着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那是她打他的地方，她淡淡地说：“疼
　　么？”
　　
　　这个黑发的年轻人淡漠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有意或无意地躲过她的手。
　　
　　爱纱微微一愣，接着笑了，手滑到他的肩上，拍了拍他，依然淡淡地说：“你躲不过我的啊，夜影，一生
　　一世。”
　　
　　“夜……”玫音看到夜影便叫他，谁知又看到自己的姐姐，声音便小了几倍，“影。”
　　
　　爱纱看了一眼大厅，再看了一眼妹妹，问：“舞会散了？”
　　
　　“是、是的。”虽然仅比爱纱小两岁，但她从心底敬畏自己的姐姐。
　　
　　爱纱微微笑了笑，再次拍了拍夜影的肩，对妹妹说：“别太晚了。”说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大厅。
　　
　　夜影转头木无表情地目送她美丽的背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