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之旅》淡紫色的茶杯

27、第二十六章 身世

　　银发男子大剌剌的躺在紫檀沙发上，一个紫翡翠茶杯在他的指尖滴溜溜地转着。
　　“啊啊，凯洛儿，几年不见你就从一个小萝莉长成个大美人了啊。”男子海蓝色的眼眸在菲莉雅的身上四处游离，却没有猥亵的成分。
　　尽管如此，菲莉雅还是轻哼了一声，一扬手，一道黑芒闪过，男子手中的茶杯就被平滑的切成了两半。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继承了菲莉雅•柯普森这个名字……还有，你觉得要是席薇殿下知道了你现在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男子就已经迅速的坐了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开不得玩笑啊，凯……呃，菲莉雅。”
　　菲莉雅撇撇嘴。“你为什么变成了光明神官？你不是修习黑暗斗气的吗？”
　　“用了一点小手段，把那个叫莱恩的倒霉蛋的灵魂之火抽出来覆在了我身上。”
　　“真够残忍的。”菲莉雅翻了个白眼。
　　“这也是情况所需嘛，”男子毫不在意的说道，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对了菲莉雅，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还见过有人的笑容比你更欠揍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笑容让多少女孩倾心吗？就连席薇都被我的微笑征服了！”
　　菲莉雅头一扭，当作没听见。
　　男子见她不接话，也不在意，径自站起来在店里绕了一圈。
　　“那东西在你这里吧？”
　　“不在。”
　　“……你，又不是要跟你抢，”男子见菲莉雅的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不禁有些无奈，“我只不过是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你这里来了。”
　　菲莉雅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男子的眼睛看。
　　“……喂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已经有席薇了……”
　　“查理殿下，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银发男子不说话了，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菲莉雅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说我就只能自己猜了。凤凰之泪，上一任光明圣女所用的法杖，二十年前被光明教廷收回后就一直被封印了，据说是因为法杖被玷污了。可是现在有一个男人把它交给了我，”她看着男子海蓝色的眼睛，声音有一些起伏，“那是因为他就是……”
　　“菲莉雅，在他自己告诉你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查理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虽然我对他选择女人的眼光不看好，但是我非常尊重他本人。你现在只要知道，他不希望凤凰之泪在光明教廷手中，所以交给了你，这就够了。”
　　菲莉雅忽然觉得很烦躁，为她心中所涌起的那股不安而烦躁。
　　八年前当她从死亡的黑暗中再次醒来时，她第一次看到了与自己一样有着海蓝色眼瞳的人，这让她感到很亲切，甚至忘记了身处陌生之地的恐惧。之后的三年，她没有踏出那座宏伟而空旷的宫殿一步，而那些她所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却无一例外的拥有海蓝色的眼睛。
　　她曾问起自己身在何处，得到的答案总是非常的简短——深渊。
　　那些人说的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想过，“深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甚至在她重新回到月泉大陆之后，她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然而现在，菲莉雅忽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恐惧。
　　“查理，你们为什么与光明教廷敌对？”
　　男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菲莉雅，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被视为禁忌的存在？”
　　“……在光明教廷看来，我是个渎神者。”
　　“很好，”查理笑得冰凉，“那么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神的敌人。”
　　“神的……敌人？”菲莉雅重复着，眼中泛起了一抹惊惧，“所以说，‘深渊’……难道就是……”
　　“你以为这世界上有几个深渊？”查理海蓝色的瞳仁中是一种居高位者的傲意，“不错，无论是我，席薇，还是那个男人，我们都是来自深渊的魔族，与光明神族同等的存在。”
　　菲莉雅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深渊，魔族，黑甲的男人……如果查理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
　　“查理……”
　　“菲莉雅，聪明如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不对，恐怕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一直都在逃避吧。”查理直接拆穿了她的软弱，“虽然他也不希望你知道，所以才下令把失落神殿封闭起来，为你制造了一个乐园，尽可能不让你见到其他的人。但是菲莉雅，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你身上流着魔族的血这一事实。”
　　菲莉雅的眼睛短暂的失去了焦距。
　　她知道查理所说的都是真的——她并非什么都没有察觉，但却一直拒绝捅破那层薄薄的纸。简单的生活已经被毁了一次，而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觉，她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直到这个时候菲莉雅才发现，她是多么渴望平凡。
　　“所以，你们救了我。”
　　“的确，救你是因为你身上流着的血，但是你不要忘了，不仅是对于光明教廷，即使是在魔族中，你也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那么为什么？”
　　“留下你，是因为你有可能成长为一个强者——事实上，你达到了我们的期望。当然如果你放弃对力量的追求，也许下一次我就会变成来除去你的人。”
　　菲莉雅牵了牵嘴角，笑容苦涩。
　　“最后一个问题，查理，告诉我，他是谁。”
　　查理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挣扎，但最终他还是开了口：“魔族将军，阿萨尔德•美利达欧姆。”
　　后面查理又说了什么，菲莉雅都没有再听进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她需要时间来冷静和接受。
　　“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在说什么都是白搭，”查理站起来破开了虚空，在走进黑洞前他回到补充道，“你最好掩饰一下你的眼睛，因为‘海色瞳’是魔族的标志，虽然大陆上没什么人知道，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海色瞳？
　　这个称呼让菲莉雅回了神。她记得，克莉丝汀的爷爷在看到自己时曾经说出过这个名字。那么，也许克莉丝汀已经……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