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宠妃》易水莲花

47、一场艳遇

　　舰队的覆灭对我们而言不啻晴天霹雳。首先士兵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沮丧厌战的情绪开始四处蔓延。另外，拿破仑的计划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前几天还对拉纳表示他在击溃易卜拉欣和穆拉德部队后，就要回国去直接攻打英国。不仅如此，不少高级指挥官，例如贝尔蒂埃、贝西埃尔、缪拉，包括拉纳都对这种被困在埃及的状况表示出不满，甚至口出怨言。
　　不过拿破仑倒是很乐观，他振奋的大声说话，还给几个最不满又没什么用的军官颁发了回国护照。其实在纳尔逊获胜之后，这些护照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在安抚好了军官和士兵以后，他开始依靠随军的学者专家将埃及建成一个法国远征军的后方供应基地。
　　这些专家有人努力扩大谷物的耕种面积，有人建造大型烘炉和面包房，还有建造风车磨房。还有人开辟了葡萄园以作长远打算，或者酿造了一种土啤酒来满足士兵们的酒瘾。铸造厂和工场也开始供应工具和机器，尽管速度还是缓慢。他们甚至提炼出泡碱，开办了制硝厂，这样，火药供应就有了保证。
　　拿破仑对这些实用的工艺和高深的研究工作格外尊重。他把这些科学的先驱者联合在一起，成立一个学会，称为埃及科学院。蒙日任院长，拿破仑任副院长。他还亲自加入了该科学院的数学部。
　　不过我更关心德塞在上埃及的几次胜仗，凭借这些胜利他把尼罗河的中游开拓为可以进行和平研究工作的地区。于是我们得以第一次看到孟菲斯的艺术珍品。当然这些东西都被源源不断的运到开罗，再从那里送到罗塞塔或亚历山大港，在经历了海上的颠簸之后送往巴黎。拉纳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痛苦的答应回巴黎以后跟我一起去博物馆看看这些文物。
　　就在拿破仑干劲十足，兴致勃勃的开展各种活动，展示他的才能时，他那些最有才干的对手却在懒洋洋的休养着，像没有看见狮子的羚羊。就在那时，奥地利的查理大公正在他的庄园里，很无聊地闲居。博利厄和维尔姆泽早已解甲归田，销声匿迹。纳尔逊在最近打了胜仗之后，自以为“波拿巴已完蛋了”，这时则正在迷恋着汉密尔顿公爵夫人，在那不勒斯纵情声色。
　　而在这些人无聊的浪费时间时，拿破仑则在阅读他携带的那些著作。这里面既有古希腊的修昔底德、普鲁塔克的历史著作，也有卢森堡、萨克斯、查理十二等人的回忆录。在诗人中，他选择了希腊的荷马、罗马的维吉尔，和法国戏剧文学的一些杰作。在传奇文学方面，有至少四十本小说，要知道他一共就带了一百二十五本书。除了几本科技作品之外，他还带了《巴克利的地理学》和《库克航行记》。而且这里面居然还有《圣经》、《古兰经》。
　　他任命诗人阿尔诺为他的图书管理员，而且对他说，“只出借小说，把历史书给我留下来。嗯，卡斯特除外，他想看什么就让他看什么吧。”当我知道这句话时，我立刻把所有的历史书都变着法的借走了。据阿尔诺后来说，在我借走最后一本历史书时，拿破仑正好来拿书，当他发现所有的历史书都不见了的时候顿时暴跳如雷，不过让阿尔诺感到奇怪的是，他一说是我借走的，拿破仑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摆摆手走了。
　　我知道他是想补偿我，但我不能原谅他，不过我也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报复方式，于是我把所有的书都还了回去，阿尔诺恨恨的抱怨我故意增加他的工作量。
　　过了不久，拿破仑又发现周围的人只喜欢读无聊的读物，他又生气了。
　　“贝西埃尔，你手里拿的什么书？一本小说。缪拉，你呢？一本小说。贝尔蒂埃枕着《维特》睡着了。这都是女佣人读的书！你们学学卡斯特，读些历史或是科技的书吧。阿尔诺，从今以后只许借历史书。男人不应该读其他的书。”
　　他这种幼稚的讨我欢心的做法收到了另一个效果，就是不少军官都对我排斥的要命，他们觉得我没有任何军功，却被拿破仑如此重视，这必然是因为我很会拍马屁。我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造成了不少麻烦。不过也没有人敢得罪我，对于拿破仑的召唤，我也是乐意就去，不乐意就不去，拿破仑也从不说什么。
　　其实拿破仑本身是一个复杂有矛盾的人。英国的卡莱尔曾精辟的说他具有“对自然的直觉本能”和“根深蒂固的现实感”。但他那浪漫幻想的本质深深隐藏在的阴谋诡计和无聊的讨价还价之由里。不过他那富有魅力的性格很容易吸引一些女性。我后来也曾经对迪罗克说，如果拿破仑不是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我，或者我会更轻易的沦陷。
　　而现在，沦陷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位低级军官的夫人——波琳娜•富莱。
　　拿破仑在埃及建立了他自己的权威，尽管这种统治脆弱而没有基础。但是一个成功者身边没有一个红颜知己，似乎缺了点什么，尽管这些女人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事业上的帮助，可是许多人都喜欢把她们当成衣服上镶嵌的宝石，随时拿出来炫耀。
　　因为我不愿意充当这种角色，所以拿破仑开始另觅新欢了。我说过拿破仑的本性是浪漫的，就体现在男女方面就演变成这样一个现象：他对一个女人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产生兴趣时他可以送各种各样稀罕的东西讨她的欢心，说不重样的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但当他的兴趣消退时，这位之前万千宠爱的美人就该退出他的视线了。
　　或许是我冷淡的态度让拿破仑丧失了全部的兴致，所以他现在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寻找能让他开心的别的女人。但是他对那些军官们倾心的切尔克斯女人毫无兴趣，因为她们举止粗俗，身段肥胖。
　　但是到了9月的一天，他在迪罗克的陪伴下去开罗附近参加一场舞会。一场艳遇也就从此开始了。迪罗克后来被我纠缠不过，终于吐露了拿破仑和这位波琳娜•富莱认识的经过。
　　“那天我们正骑着马准备去舞会，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却不让人感到过度的灼热。就在我们走到一半时，一对骑着驴子的士兵高高兴兴的和我们擦肩而过，哦，因为我们穿着便装，所以他们没有认出我们。这些士兵中间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长得真的很美丽，比起波拿巴夫人毫不逊色，风儿撩起了她的衣裙，露出了两条修长的腿，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动听极了。将军当时露出了赞赏惊愕的神色，一刻不住的盯着她，在晚些的舞会上，他也显得心不在焉，显然，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波琳娜•富莱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岁。据说她出生在奥德省，母亲是个佣人，她的丈夫富莱是一位响应征兵号召的退役军人，因为放不下新婚不久的小妻子，所以他执意把她带在了身边
　　不过在拿破仑准备对波琳娜下手之前，他还遭遇了另一次艳遇。
　　一天早晨，我又一次被拿破仑叫到他那里给他念书。我冷冷的念了两段诗歌，然后便拿了一本小说翻看起来。
　　“兰斯。”拿破仑看了我很久，然后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将军，我叫卡斯特。”我头也不抬，继续翻了一页书。
　　“兰斯，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冰冷冷的？稍微对我和颜悦色一点不好吗？你说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我改还不行？”拿破仑的声音显得很痛苦，但我并不想理会。
　　“那么将军，你爱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书是看不下去了，我狠狠的把它一合，脆弱的书页发出痛苦的悲鸣。
　　“兰斯，你真是铁石心肠。”拿破仑兴味索然的从我手里抽出了那本备受蹂躏的书，随意的翻了翻，然后又把它丢到了桌子上。
　　就在我们两个陷入尴尬的沉默中时，一个人出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胶着。
　　韦尔迪将军的夫人，一位健壮的褐色鬈发的女人，激动地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声音颤抖的告诉拿破仑：“将军，韦尔迪告诉我您在寻找一个既可爱又成熟的年轻女人，好消磨您的空闲时间。他还说您看到那些给您找到的散发刺鼻香味的肥胖女人后感到非常失望。按照您的愿望，我去了好几家闺房，发现了一个可爱的 16 岁的处女，她的身体非常柔嫩，结实又匀称，大腿很有弹性，像是东方的维纳斯一样可爱动人。”
　　一股血顿时涨到了我的脸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不爱拿破仑，但当韦尔迪将军夫人当着我的面给拿破仑拉皮条时，我还是感觉到心底燃烧着灼热的火焰，好像被当众抽了一耳光一样，那种被羞辱的火舌在心口舔舐着，让我有一瞬间想对着韦尔迪夫人大叫大嚷，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这种冲动。
　　拿破仑似乎是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感到这是一个阴谋。但是在拿破仑的示意下，韦尔迪夫人继续洋洋得意的开口讲述美人的身世：“这个美人叫泽娜，是个酋长的女儿，她父亲愿意在一个晚上把她托付给我。当然如果您喜欢她的话，您可以留用，甚至可以占有。”
　　“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她？”
　　“今天下午她会来我家吃点心。”
　　“谢谢你，我会让我的副官通知你我是否会去的。”拿破仑礼貌的笑笑，将韦尔迪夫人送出了门，然后他转向我，脸上带着洋洋得意和炫耀自夸，“看到没有，兰斯，我不用出门，不少人都争着抢着想把女儿送上我的床呢。”
　　“那您就去赴约好了，何必再给我一次羞辱。”我的手痉挛的握在佩枪上，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拔枪。
　　“你该知道，兰斯，我爱你，但你不应该利用我的爱无限的透支我的耐心。不过现在我还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只要说一句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的身份，我们可以公开的在一起，如果你能为我生个孩子，我就和约瑟芬离婚，然后娶你。”拿破仑握住我的手，柔情款款的看着我。
　　“我想我没有当将军夫人的福气。”我冷漠的抽回了手，如果说我一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就在我的一点头间，皇后的皇冠就会落在不同的头上。但是我不能抛弃拉纳，我舍不得这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信心，照顾着我的人。至于拿破仑，我恐怕我只能和他共欢乐，在患难时期他会毫不犹疑的抛弃我，抛弃一个代表旧时代的贵族小姐。
　　“既然你这么说，兰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出去，以后没有命令不许再来。”
　　我看了看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冷淡的行了个礼，高傲的走了出去，仿佛即将走上刑场的玛丽•安托内特，高贵又骄傲，因为我们唯一的资本就只有所谓的骄傲了。
　　后来，听说这位泽娜只在拿破仑的卧室里停留了一晚，然后就被送回了家中。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拿破仑也开始正式展开了对波琳娜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