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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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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不情之请
苏宁身形一僵,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动怒,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儿。
俊雅的面上除了那道赫然的五指印外,剩下的便是满满的惊愕和迷茫,足足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回过神来。
旋即怨叫道,“我说表弟,你你你你你,我,我不就摸了你胸一下么,你至于毁我门面么你!你,你这个恶毒的男人,你这叫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说到最后,苏宁干脆将脸也给凑了过来,“你看看,你看看,说不定过会儿就肿了,我,我不就是对你那假胸好奇了点儿么,你至于这么激动么……我的门面啊……”
假,假胸……
闻言,我手一抽,差点又甩上去一巴掌。
但转念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我这二表哥所说的却也是句句在理。
思及此,我一改怒容,微微笑道,“二表哥所言极是,方才是表弟太激动了,但……”我顿了一顿,继而说道,“我也是为二表哥着想才如此做的呀。”
见他面上疑惑,我说,“二表哥可以试想一下,若是某日你看见一名男子无故去摸另一名男子的胸亦或是什么其他部位,二表哥会作何感想?”
苏宁旋即脱口而出,“龙阳之癖!”
我一笑,“正是。二表哥尚会做出如此想法,又何况是其他人?再者,二表哥向来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皆沾身,如此风流翩翩儿郎,若是哪日这一不小心就在那些个爱慕二表哥的姑娘们面前做出如此不雅之举,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言罢,手忽的被人紧紧握住。
抬头一看,正见苏宁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一闪一闪的看着我,隐隐之中似有光芒闪烁,却带着十二万分的坚定。
我不禁抖了一抖,如此苏宁,倒是让我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只听他语声略带颤抖道,“我,我苏宁此生能得如斯表弟,实是老天眷顾啊!!”他一顿,“表弟,你放心,只要有你二表哥我在的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虽然我们是表兄弟,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若是你想要,就连我苏宁这个人都是你的!”
待他说完,我心中一滞,虽说这话说到最后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但却在我的心中可谓是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想想也是,苏宁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别人对他好,他便也对别人好,并不是说他没脑子,只是作为一个纨绔子弟,他不似其他公子哥那般自私肤浅,有的却是一颗实实在在的真心。
想来我这二表哥的心思也确实是单纯,不觉失笑摇头,这真要说起谁照顾谁,恐怕还不一定呢。
一声轻笑,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清冷的月光下,楼如故举扇轻摇,雪白的衣衫上似是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边,清逸儒雅的面容上是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看不透彻。
夜风拂起他肆意披散的长发,温润却又带着些许不羁,我不觉怔了一怔。
若是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想必定是衣冠禽兽四个字。
楼如故语带调侃道,“小衣,为师在想,若是让你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为师,你会不会用衣冠禽兽这四个字。”
我一惊,旋即笑道,“岂会岂会,纵是学生再是如何不济,却也是懂得尊师重道这个道理的。”
楼如故眉梢一挑,“那看来倒是为师多想了?”
我道,“夫子心思慎密,向来让人琢磨不透,既然如此,学生又如何猜的透?所以夫子所想自然只有夫子所知。”
待我说完,楼如故将折扇熟稔的合上,放在掌中轻轻敲击,半晌未语。
良久,他温言笑说,“小衣,若是你认为今日之事是为师主导,那为师也无话可说,就当做是那样好了。”
言毕,他径自转身离去,欣长的身影慢慢掩埋在这夜色之中,却不知为何让我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
夜色如水,倾入房中。
我静躺在床榻之上,却始终无法入眠,方一闭眼,便是楼如故离去时的浅淡微笑,我问自己,难道真是错怪他了?
可是若非如此,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如此的巧合,如若另有其人,那,又会是谁?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到天快亮时,才算是真正睡了去。
而自那晚之后的几日,我也都没有再见过楼如故,本应是开心的,可是却又有些说不上的情绪。
本想找苏宁陪我出去玩上一玩,缓解下心情,谁知我那二表哥却把脸看的跟命根子似的重要,说是手印未完全消失之前,他是死活不出去,我不觉深感无奈。
独自坐在府中花园,我摇头轻叹,早知今日,当初真是不应该打了苏宁的脸,哎。
我端起石桌上的茶盏,放在鼻尖轻闻,淡淡的茶香随之溢出,不觉赞道,“啧,真不愧是上等的白毫银针,光是这香味就是其他茶香不可比拟的。”
放到唇边,正欲品尝,却被一声大哥给打断了动作。
只见小月一袭竹青长裙,双颊绯红的站在我跟前,踹气连连。
我心中疑惑,徐徐问道,“小月,何事如此急着找我?”
她无措的看着我,娇软的声音里竟还带着些许的哽咽,“大哥,我…你,你一定要帮我……”
我安抚道,“你别急,大哥自然会帮你,但是你也得先和我说是什么事才行吧?”
“大哥……我,我不要嫁人,我根本不认识齐秋水,我不要嫁他,你去和娘说,不要让我嫁他好不好……”
闻言,我端着茶盏的手一滞,想来明年就是小月的及笄之年,嫁人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而这齐秋水也算是与夜府门当户对,只是我却对我这未来的妹婿着实没有太大的了解。
近来,无双城新入住了一户大户人家,而这主人恰是齐秋水的爹,前丞相齐昕。
这么一来,齐秋水怎么说也可以算是个相爷公子,只是,听说这位公子不但极少出门,不喜言语,而且还总是带着一副银制面具,更有人言这位齐公子相貌奇丑,故而才不敢示人于人前。
不过毕竟都是道听途说,真正是怎么一回事,我却也是着实不知。
我道,“难道是齐府来提的亲?”
见小月点头,我心中更是疑惑,按理来说,齐府就算是要提亲也应是去裴府才是,怎的会到我们夜府来了?
倒是有些意思,却为了顾及小月,我面上便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抿了抿唇,继而笑道,“小月为何不想嫁与齐公子,怎么说这齐公子也算是相爷公子不是,以前为兄便听人说起过这齐相爷,说这齐相爷为人清名,待人宽厚,若是如此,小月嫁了去,想必相爷和齐公子都会好好待你才是。”
“我……”
我笑了一笑,“莫非小月是有了心仪之人这才不愿意嫁?”
她轻轻咬着唇瓣,眉头深锁,有些犹豫,我倒也不催她,少顷,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失笑,伸手在她额间一记轻敲,“傻丫头,有喜欢的人就去和娘说啊。”
她低声道,“可他不喜欢我……”
我挑了挑眉,便又听她说,“大哥,你帮我好不好?”
“恩?”
她抬头看着我,双目有着深深的期盼,我轻叹一声,“哎,你这丫头,说罢。”
见我同意,方才还纠结的小脸此刻已是春光灿烂,“大哥,我,我喜欢的人,其实…其实是……楼先生……”
楼先生……楼先生……楼先生……
我一抖,“小月,你方才说什么?”
她低着头,手指搅着衣裳,羞赧道,“我,我说我喜欢的人是楼先生……”
我不死心,继续问道,“你说的楼先生可是楼如故?”
见她点头,我手一软,茶盏顺势落地,应声而碎,小月竟然喜欢的人是楼如故……
我一叹,“你想我帮你什么?”
“大哥,你撮合我和楼先生吧。”
我旋即道,“不行!”
“为什么!”小月扯着我的衣袖,双目微红。
“……”因为楼如故根本就不像你表面上看的那般温润无害,可我却知道我不能这样说。
思量再三,我道,“小月,这个世上的好男人有很多,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楼如故,你相信大哥,大哥不会害你。”
话刚落,便见小月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大哥,我第一次见到楼先生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我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
小月语声哽咽,“大哥……”
“……”
“小月知道大哥是最疼小月的,除了大哥,没人再可以帮小月了……”
“……好。”
虽然是百千万个不愿意,但是正如小月所说,若是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帮她,又还有谁能帮她?好在小月明年方才及笄,此事倒也还不急。
作孽,当真是作孽啊……
翌日,在小月的再三催促下,我只得向楼如故所住的院落走去,寻人无果下,不知不觉我便想到了水仙韵月楼。
裴五夫人见到我时,脸上是堆满了笑意,还未待我开口,便将我领到了玲珑阁。
推门而入,正见楼如故一脸惬意的坐那儿饮酒听琴,水冰清一身水粉纱裙坐于琴前,素手轻抚。
数日不见,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和以往不同了,再一细看,这才发现,他浅淡的眉宇间多了份疏离和漠然,脚下的步子不禁一滞。
只见他放下手中酒盏,语气有些冷然,“不知夜公子来找楼某是为何事。”
“……”
【◇◇八】
本是觉着没有什么,不过也就是语气态度变了一变,却在无意间瞥见水冰清嘴角的一抹讥诮时,不禁让我怒上了一怒。
正巧近来我心中也甚是不悦,如此,倒也正好给了我发泄的地方。
我走至楼如故跟前,揖了一揖,继而谦恭一笑,“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如故嘴角微扬,语气却仍是不咸不淡,“无妨,冰清不是外人。”
闻言,我侧眸看向水不清,正见她极是受用楼如故的这一番话,不得不说,如此一看,水冰清却是有如仙子一般,只是尘气太重了些。
我收回目光,旋即笑说,“夫子所言无错,只是,于夫子来说,这水姑娘确实不是外人,但于学生来说,这水姑娘却是成了外人。”
话音刚落,我便觉着一道熟悉的冰寒目光向我投来,只是我夜染衣向来不吃这一套。
我道,“如若夫子实在不愿移动尊驾,那学生也只得改日再来拜访。”
片刻,一串清越的笑声传出,只听得楼如故将折扇“唰”的一声撑开,笑说,“夜公子,在下怎么觉着你这像是在变相威胁?”
“哦?”我一笑,“若是夫子如此作想,那便当做是这样好了。”
待我说完,楼如故朗朗一笑,起身而立至我跟前,微微晃动着的折扇上的缕缕柳条,犹若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走罢。”
“去哪里?”
楼如故侧眸看我,略显鄙夷,“不是你说要借一步说话么?一醉楼可好?”
我愣愣点头,道一字,“好。”
于是我便在水冰清冰冷锋锐的目光下,随楼如故一道出了玲珑阁。
一醉楼中,食客满座,喧嚣嚷嚷,气氛好不热闹。
我与楼如故方至门口,便被小二给“迎”了进去。
上至二楼雅间,我与楼如故要了两杯茶,便再没点其他东西,弄得小二离开时连连小声唾骂。
待小二离去,楼如故眉梢一挑,恢复本色,“说罢,为师倒是很想知道小衣是为何事非要让为师借一步说话。”略带调侃的语气在最后的五个字上尤其加重了力道。
我呵呵一笑,放下茶盏,心中略略思忖。
小月向来便是一个脸皮极薄的丫头,也只有在我和苏宁面前才会耍上小性子,若是我直接询问楼如故是否对小月有意,万一弄巧成拙可怎么是好?
念及此,我旋即道,“夫子,学生可否问一个私人问题?”
楼如故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示意我说。
我想了一想,继而说道,“夫子可有心仪之人?”
他幽深眸中惊愕一闪即逝,而后轻笑一声,“小衣希望为师如何作答?”
我肃了神色,正经道,“自然是有。”
楼如故眉梢一挑,“那便有。”
“……”我抽了抽嘴角,“夫子,学生这是在和你说正经的。”
他收住笑容,肃然道,“为师说的也是正经的。”
闻言,我心中忧喜交加,试探问道,“夫子心中之人的名字可是三个字?”
楼如故嘴角一扬,不语。
我又问,“夫子心中之人可是我无双城本地人?”
待我说完,他略微沉吟,片刻说道,“算的上是,也算不上是。”
言罢,我心中一沉,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水冰清。
想一想,她虽身在无双城,但,却是生在京城,如此说来,倒也算的上是一半一半。
加上楼如故每每闲暇之时所待得地方,我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似是见我久久未语,楼如故忽然出声调侃,“莫不是小衣还未猜出为师的心仪之人是何人?”
“……”我白他一眼,不情愿道,“还请夫子恕学生愚笨。”
他温雅一笑,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手中晃着的折扇将他更是衬得丰神俊朗,风雅无双。
片刻,他莫名轻叹一声,“看来,还是我这个做夫子的不够尽责啊……”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听他又道,“若非如此,小衣又怎会自贬愚笨不是?”
“……”
我端起桌上的茶水,小抿一口,旋即笑说,“非也非也,夫子所言差矣。这无双城人口众多,学生又怎么可能个个识得,夫子说,学生所言可实?”
楼如故沉吟一声,旋即将手中折扇一合,而后轻笑一声,“如此说来,倒是为师糊涂了。”
我嘴角微扬,不语。
“罢了罢了,既然做学生的不明白,那么我这个做夫子的自然是要提点提点。”他顿了一顿,“这为师的心仪之人的名字却是三个字,而此人此刻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坐在为师对面之人,小衣,可听的明白?”
我一愣,“夫子,如此玩笑可开不得。”
他一笑,“怎会是玩笑?当初可是小衣在夜夫人面前说心仪为师的,怎么,如今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呵呵两声,“可是学生也记得,当时夫子说了,让学生莫要当真,夫子只是‘勉为其难’帮我解的围。”勉为其难四个字,我说得格外清晰。
楼如故朗朗一笑,“小衣啊,为师与你也是处了两年,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不懂风趣啊……”
我,“……”
见我沉默不语,楼如故忽然将脸向我凑了过来,玩味一笑,“莫不是小衣失望了?”
我冷笑道,“夫子放心,即使要断袖,学生也绝不会有去动夫子念头的胆子的。”
楼如故但笑不语。
不过,暗暗一想,如此倒也不错,至少可以确定楼如故此刻是没有心仪之人的,思及此,心下顿时明朗不少,想来,若是要帮小月一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欲再次开口,忽然被一串丁玲哐啷的声音阻止了去。
只听得外面一阵吵杂,隐隐还有女子的叫嚣声,男子的不屑声。
我不觉微微皱眉,总觉得那男子的声音颇为耳熟,只是因着隔着一个房间,却是听的不甚清晰。
楼如故笑道,“小衣,若是如此在意,出去看看便是。”
我撇了撇嘴,旋即点头。
刚出雅间,便又是一声清脆的瓷碗破碎声。
一楼下面一个手持银鞭朱红色背影的女孩子叫道,“苏杭!你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就算把你抓进大牢里,都没人敢说一句话!”
闻声我一愣,旋即看去,这红衣女子的声音不是裴倚画还会是谁?这裴倚画对面站着的素衣男子不是我大表哥苏杭又还会是谁?
怪道方才觉得声音如此熟悉……
数日未见,裴倚画的脾气比之之前可谓是更甚了。
只见苏杭一甩袖袍,不屑哼道,“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裴倚画当即一鞭子就甩了过去,打在了桌上的杯盏上,便又是一声脆响。
“混账!你敢说我是粪土?夜染衣敢拒本小姐的提亲,你敢说我是粪土?你,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试试!”裴倚画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
苏杭冷冷道,“依在下看,粪土尚还可以作为肥料,裴小姐却是连这粪土都不如!”
这一说可算是彻底把裴倚画给弄火了去,即使是站在二楼,我也不觉抖了一抖,感觉到裴倚画身上所散发出的灼灼怒气。
侧眸瞥见身旁楼如故倒是一脸饶有趣味,折扇在手中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好不惬意。
正欲戏言调侃,却又听得我那大表哥的声音,“哼。堂堂知府千金,简直是不成体统,登不得大雅之堂。”
裴倚画伸出握着银鞭的手朝苏杭一指,“你,你……!!!信不信我让我爹打你四十大板!”
苏杭嗤道,“可笑之极,裴大人怎会如你一般将国法当做儿戏!”
“你——!”裴倚画气的已是说不出话,可惜看不着正面,想来此刻那张小脸也定是气的通红通红。
我抽出腰间玉箫,放在手中把玩,不禁觉得好笑。
大表哥就是如此,不管面对什么,总是如此一本正经,虽是少了些许情趣,却也有着那么几分冷幽默,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只见大表哥面上仍是那般不愠不怒,淡淡开口,“裴小姐,恕苏某还有事在身,没空奉陪。”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定银两放在桌上,“掌柜的,今天裴小姐损坏贵店的东西,苏某也有一半的责任,这银两您便拿去重修一下吧。”
掌柜的一脸为难,想要去拿却又站在原地不敢动,我不禁轻笑出声。
身旁楼如故笑言,“真看不出苏兄竟是一个如此有原则之人,却是木讷了些,不知变通。”
我道,“话虽不错,但是如今像我大表哥这样正直的人,可是不常见了。”
楼如故道,“小衣所言甚是,只是……这苏兄若有出朝为官的意愿,依为师看,却是不大适合。”
我不语,虽说苏杭是我表哥,但是不可否认,楼如故说的却是一点都没错。
回过头来,苏杭正要拂袖而去,却被裴倚画拦住了去路。
裴倚画轻哼一声,“苏杭,在本小姐面前还没有人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完一鞭子就挥了上去。
我心下一惊,不及多想便纵身跃下,玉箫在指尖轻转,旋即替苏杭挡去了差点甩上面上的银鞭,心下直道好险。
“夜染衣!”
一声怒喝让我一抖,我吞了吞口水,旋即笑道,“裴小姐好久不见。”
“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做对!”
“岂敢。岂敢。”
“我看没什么是你不敢的!”随之一声银鞭落地的声音。
我笑了笑,正要出言,却被苏杭先抢了话,“表弟,你怎么会在这?”
我呵呵笑两声,抬头示意,“我和楼夫子来喝茶的。”
苏杭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去,与楼如故两人互相颔了颔首。
“你们敢无视我?”
我一笑,“裴小姐莫要误会——”
“表弟。”苏杭打断我说,“不用和她多说,改日我定要上门去问一问裴大人,这裴大小姐堂堂知府千金怎么会如此不知礼数!哼!”而后看向楼如故,“楼兄,若不嫌弃,便一道走吧。”
楼如故含笑点头,直接从二楼跃了下来,继而撑开折扇,悠哉轻摇。
裴倚画本来还想出手,却被不知是裴府的管家还是什么人给拦了下来,那人对我们歉然一笑,饱含沧桑的双眸里满是无奈和丝丝同情。
回府的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再说一句,只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各自走着脚下的步子。
而此刻,于我来说,除了小月的事外,还有另一件事更为让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