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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红袍客 ...
第五章红袍客
一
翠晚已经不见踪影,可锦衣的好奇却未被扼杀。
房门轻推即开。
由于木窗紧闭,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却是没有人。
看来晏南在喝过药之后就离开了,甚至记得关窗。
桌案上依旧摆着一卷卷卷宗,锦衣记得他离开时就是这样的放置顺序,卷数完全一致。连搁着的笔,都维持着之前晏南起身取挽风时随手搁下的位置,不曾有一丝挪动。
什么事会让晏南一清早就急着离开?
还有翠晚。
翠晚和红楼的其他人不同,晏南那跟谁都很亲近的一套对翠晚完全没用。他似乎是红楼里最为死板的一个,只听晏南一人之令行事,跟其他人完全没有接触。
如果不是晏南的吩咐,翠晚绝不可能在明知房里没人的情况下走进房间。
是要取什么东西么?
“咯!”木门一声轻响,锦衣猛地回头,刚好对上来者的视线。
“翠,翠晚?”锦衣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楼主派我来取一封信。”漆黑的瞳孔,眼底是一片死寂。翠晚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似乎并不意外在晏南的房间里撞见锦衣。
被那样毫无生气的视线盯牢,锦衣的心底不自觉咯噔,浑身不舒服。
“呃,你,你随便。我,我就是看到门没关进来看看。”
其实锦衣的辩解完全是多余的,翠晚说完来因就自顾自走到床边的矮几边,自角落拿起一封信。
薄薄一封信,看起来毫不起眼。
锦衣记不清昨晚那封信是不是就在那里。
难道翠晚之前就是来找信,不过漏过了这张矮几,直到出了门才想起,于是重又回头?
拿起封信,连信封上的字都不多看一眼,顺手把信藏入怀里,翠晚转身就往门外走。
完全忽略了杵在一边的锦衣。
锦衣想叫住翠晚,脚下已然踏出一步却又骤然停顿。
他想不出怎么开口,尤其是被那双毫无生机的眸子盯牢时要如何开口。
翠晚压根就对晏南以外的生物视若无睹。
幸好,锦衣问不出口的话,有人替他开口。
“翠晚!楼主哪里去了?”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一道清脆的声音绊住了翠晚。
浅紫的身影匆匆赶至。
是紫阙。
“翠晚,你一定要告诉我楼主在哪里!他早上还跟我胸口有些闷痛,我刚给他加了药!”紫阙的语速从来不慢,此刻更是噼里啪啦一串。
翠晚扫了她一眼。
“……你跟我一起去?”冰冷的声音,一瞬浇灭了紫阙的冲动。
“我,我——”
“我也去。”锦衣从屋里走出,与紫阙并排而立。
如果之前还有犹豫,也在听闻晏南身体不适的一瞬消失殆尽。
“锦衣,你也在!”紫阙满脸惊讶,之前竟是完全忽略了这个一身墨黑隐在屋内阴影里的人,“那正好,我这里有一瓶药丸,锦衣你收好。要是楼主有个什么马上给他吞一粒。”
一个雪白的瓷瓶硬塞进锦衣手里。
冰冷的白瓷瓶,边缘处微微咯手。
“你不去?”锦衣一愣。
“楼主不让我离开这里,不然我早跟去了,哪里还用撬这蚌的硬壳!”紫阙白了翠晚一眼,那个如冰雕一样的人依旧像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本来还想把地方告诉红魇让她另外派人的,锦衣你去也一样。能不让楼主出手尽量别让他出手!能早回来尽量早回来!千万别拖!”
“……”
二
云层翻滚,天色一片阴沉。
却不影响大街上往来熙攘的人群。
“楼主在朝凤阁?”两侧的景物锦衣看着有些眼熟,抬眼望去,长街的尽头正是前些天青栩带他去过的地方。
翠晚轻轻“恩”了一声,不多说一个字。
他脚下的步子看上去并不很大也算不得很快,却是轻易穿梭于人潮之中。
带起一阵风,一身浅灰长衫却是丝毫不引人注目。
锦衣几次差点把翠晚给跟丢。
眼角却突然瞥到一抹红影。
艳如火。
大街上有人穿红衫算不得奇怪,只是这长衫红得过于纯粹,且着红衫之人身形高挑修长,分明是个男子。
红衣人似乎有所察觉,抬眼向着锦衣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
视线一错而过。
淡漠的视线,不似翠晚的冰冷,却有莫名的熟悉感。
锦衣收回视线,他确定不认得这个人。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着女子的尖叫,男人的惊呼。
一辆马车原本好好地缓行在大街上,却不知怎的,其中一匹马突然扬起前蹄一阵尖利嘶鸣,惊到了另一匹马。车夫只来得及拉紧缰绳避开人群,马匹就拉着车歪斜着冲向一边。
一阵兵荒马乱。
街边原本搭着一个简陋的茶铺。
不过是四根木桩用粗绳缠绕搭起粗布顶棚,也不知道下雨天能不能挡雨。
此刻还未及午时,茶铺里的人算不得多,有人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一辆马车笔直地往茶铺的方向冲来。
人们惊叫四散,有人逃窜中磕到了木桌撞翻了木凳连带打碎了瓷碗,乱上加乱。
马车冲进茶铺,却是依旧停不下来。马匹跑动中扯住了茶铺用来遮阳的粗布,拉紧了四下的粗绳,甚至带动了打入地下却不甚牢固的木桩。
粗短的木桩被扯得飞起,砸向一边。
那边的台阶上一个小女孩正蹲着在玩石子,听到动静抬头,却是对着迎面飞来的木桩完全做不出反应。
锦衣听到第一声尖叫时已然回头,见到眼前的情况顾不上翠晚猛地冲入了慌乱的人群。
此时离那个女孩只有几步之遥。
飞身扑上去,刚好把女孩的脑袋护住,在落地的一瞬足尖点地一个侧身疾闪。
只听木桩自身边呼啸而过,却不是锦衣估计的方向。
一愣抬头,只见一抹红影伴着铁器的银光在眼前疾闪几下。
第一剑砍断粗绳,第二剑砍断缰绳,第三剑却是斩向发疯的马匹的马首。
“当!”挽风第一次在锦衣手里出鞘,却只是为了阻挡别人斩马头的剑……
红衣人微微一愣,没有接着挥剑,只是看着锦衣。
“我不想让孩子见血。”锦衣拍了拍怀里小女孩的头,女孩缩在那里扯着锦衣的腰带瑟瑟发抖。
“砰!”身后的马匹却是轰然跌倒。
“有人在马身上扎了毒针。你不杀,它也一样是死。”红衣人终于开口,声音如那张淡漠的脸一般不带任何情绪。
锦衣低下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没有说话。
怀里的女孩微微动了动,却在下一刻僵直了身体。
红衣人的剑在被挽风挡住之后只是垂下,未曾未入鞘,此时,却是一剑刺在了女孩的手腕上。
一抹银光自她的指间滑下,跌落地面。
女孩反应极快,见一击不中一下挣脱,翻身跃起,双腿连环踢向锦衣。
锦衣下意识一挡,刚好挡在女孩的腿上。女孩借势跃得更高,不过两个起伏,已跃出几仗远。
锦衣没有追。
“你不想让她见血,她却想要你的命。”红衣人也没有追,只是陈述事实。
锦衣默然。
“如果我不来要你的命,一样会有别人来,而且,我也会没命。”女孩竟没有借机逃走。
却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歉意。
她自认没有必要道歉,不过是事成拿金叶子事败丢性命的事,如果之前红衣人没有出手,那只能说这个救了她的男人实在蠢得无可救药。
只是,就这么逃走,她却觉得脚下异常沉重。
“你走吧。”开口的却是红衣人。
女孩一愣。
“看不出来他不想杀你么?还不快滚。”
女孩抱着受伤的右腕后退几步,神色复杂地看了锦衣一眼,下一刻没入人群。
“多谢。”不管红衣人的行事作风锦衣是否喜欢,他救了自己那是事实。
“顺手而已。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也替你冤。”
“……”锦衣依旧只有默然。
“邢少侠,楼主已经到了,请随我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自身侧传来。
是翠晚。
没有丝毫脚步声,他似乎已经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锦衣看看他,再看看另一侧的红衣人,发现翠晚说话的对象分明就是这个人。
“在下邢破,幸会。”红衣人看着目瞪口呆的锦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在表面上他依旧顶着张没啥表情的脸,“在下看向公子分明早就到了,却不知为何只是旁观?若在下不曾手,难道向公子要看着同伴被杀不成?”
“多谢邢少侠操心,就算我不出手,锦衣也死不了。”
向公子?
锦衣一愣再愣。
忽然响起似乎刚进红楼的时候晏南有提过,翠晚姓向,而翠晚本是他妹妹的名字。向翠晚,很美的名字,听说也是个很美的人,可惜……
“锦衣,你来不来?”
冰冷的声音逼着锦衣回神,这才发现翠晚和邢破已经走出了很远,此刻正停下等他。
三
透明的液体自壶嘴倾泻,落入小巧的酒杯,轻轻打了个旋,逐渐静止。
小心地举起瓷杯,鼻尖漫过一股沁着梅香的浓醇酒香。
晏南将酒杯凑近鼻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酒青栩哪弄来的?”
“回楼主,是月前小林公子派人送来的。”站在门边的丫鬟问什么答什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青栩身边很少用人,惟独这个叫雀儿的丫鬟跟了他很多年。
晏南微微点头:“老的一把年纪了还不死心不算,连小的都来插一脚?”林老爷不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官,整天端着谄媚的嘴脸算不得大恶之人却也决计成不了一个好官。他儿子更整日流连烟花酒巷之地,没有丝毫进取之心。
在晏南眼里,这些人不过是路人。
估计在青栩眼里,这些人连路人都不如,不过是些死人,一些他不屑下手的死人。
“雀儿,斟三杯酒。还有,别站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说了一串,却只得一句正经。
“晏楼主真是好兴致,居然包下朝凤阁的大好房间用来会客?”
雀儿还不及答应,门边忽然闪过一道火红的影子,伴着一道没什么波澜的声音。
虽然这句话本身,应算得上是用来调侃的。
一个从未见过的红衣人,堪称俊俏的相貌,却也被一脸的僵硬去了七七八八——那完全不是一个客人该有的表情,当然,也和嘴里吐出的话不怎么相符。
红衣人的身后还有个黑乎乎的身影。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雀儿几乎把他漏过。
雀儿虽然尊称晏南一声楼主,可实际上她只是青栩的人,算不得晏南的人,自然更不会认得红楼的其他人。
所以,她不认得锦衣,只知道那个人曾被青栩带回来过。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记得晏南让她倒酒,而她,已经这么做了。
“这房间我常来,不用包。邢少侠,我先敬你一杯。”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唇齿间余香萦绕。晏南不由轻叹,举杯向邢破致意,视线却在下一刻跳过邢破看向后面那人,“如果不是邢少侠高抬贵手,估计等我冲进别院,就只能收那小子烧焦的尸体了。
锦衣眉头一跳。
“原来那天是你?”邢破回头,对上锦衣堪称无辜的眸子。却在下一刻无所谓地耸耸肩,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跟着饮尽,“那天我没有对晏楼主多加阻拦,不过是没有插手的必要。我本就是个凑热闹的,甚至不知道别院里发生了什么。”
“凑热闹?乘火打劫?”晏南似笑非笑。
“乘火我不否认,打劫只怕未必。而且,说到打劫,还要看究竟是谁打劫谁。”
“邢少侠明明对一切都了若指掌,何苦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当时不知道,不意味着事后不可以知道。”
“那你所谓的切磋——”晏南挑眉,斜着眼打量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
“见到高手下意识的反应而已,难道晏楼主不会有这样的冲动么?”邢破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那种些微的笑意由这么张脸摆出来,多少有些僵硬。
“当然不会,我可从来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咳咳!”君子?锦衣一瞬被口水呛到。
“锦衣,你怎么了?着凉了?”晏南一时有些不满,难得自我感觉良好,却被某个煞风景的呆小子给打搅了。
“……楼主,我来是替紫阙带话的。她说楼主的身体不适这两天不宜动武,还托我带了瓶药丸子过来。”幸好锦衣还记得正事,随手一扬,白瓷瓶已顺势飞出。
不歪不斜自晏南身前下坠,随手一捞瓶已在手。
“那丫头还真越管越宽。不过邢少侠这次可是专程而来,让少侠失兴而归实在不是红楼的待客之道。更何况,那日大火,我已答应了少侠。”
“那还请楼主同意让属下代楼主一战。”几乎是完全下意识的,锦衣一句话就冒了出去。
也许还真像邢破之前说的,看到高手确实会下意识有切磋切磋的冲动。锦衣在之前见到红衣人一剑出手的那一刻就有了冲动。
晏南和邢破同时一愣。
“锦衣,难道我们红楼没人了么?你才跟着我多久,就要你替我出手?”先回过神来的是晏南,却在下一刻拔高了声音,“翠晚!”
“在。”一道灰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邢少侠失望的。”
四
“昨晚,邢破也在燕羽山庄?”
“对。只是若不是他自报姓名,我虽然认得出他们大多出自崆峒一派,但一个个黑衣蒙面兵器诡异我还真认不出是他。”晏南没想过否认。
“崆峒派?”锦衣一愣,看了晏南一眼,终于决定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青栩跟我说,我师父原来是崆峒派的大弟子。”
“他和你说了多少?”
“不多。只是一些很杂乱的东西,串不起来。”
“这件事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不过青栩知道的本就算不得多。”晏南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你师父本就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而且生性善良耿直,肯为他赴汤蹈火的友人更不在少数。当年你师父承受不住丧妻丧子之痛退隐江湖以后,当时的崆峒派掌门原本依旧执意于找到他并把掌门之位传于他,却在那个当口忽然得了重病,一病不起。”
“忽然?”
“不错。当时觉得前掌门病得蹊跷的人不在少数,却是观望的人多,真正愿意插手的人少。若叶霜天还在崆峒那还好办,可他又不在。于是前掌门过世后,叶霜天的师弟聂宇作为二弟子顺利地登上了掌门之位。”
“那后来?”
“我估计聂宇一直想得到叶霜天留下的那尊白玉观音以及我手里的裂焰挽风。聂宇派出那么多人手包围燕羽山庄明显是为了困住你们,钱万和谭鸿远应该也是聂宇的人,故意用他们扰乱我们的视线。至于白玉观音,我猜,很可能已经落在了聂宇手里。”
“那他昨晚纯粹是为了裂焰挽风?但这两柄剑那时又不在我和青栩手里,他杀我们两个有什么用?”锦衣依旧有些迷糊,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身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邢破觉得在大街上切磋容易伤到无辜的人,于是建议去城外。
翠晚同意了。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杀,而是活捉。我估计他得到了白玉观音,却不知如何取出白玉观音里的东西。”晏南的声音有些沉重,却在缓慢行走间散进了风里。
“什么东西?”
“不知道。那只有叶霜天自己知道,他一向是个严谨的人,我总觉得在观音像里挖个洞藏点什么的事他做不出来。”晏南一顿,“我以为他告诉了你。”
锦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师父明明什么也没告诉他,连姓啥名啥都不告诉。
“而聂宇看我追得紧,便怀疑我知道些什么,更何况,裂焰挽风都在我手里。”
“那,晏南。”锦衣忽然停下步子,看着晏南,“你又为什么要裂焰挽风,要那尊白玉观音?”
“呵。”晏南却突然笑了。有些古怪的笑,嘴角是灿烂的弧度,眼底却忽然流过一丝难以言语的东西,“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为名?为利?肯定所有人都那么想。其实我只是想把你师父所有的东西收齐,一起还给他。你信么?”
“我信。”
不是敷衍。
锦衣忍不住低头。
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初见晏南的那片林子,想起了林间的那棵红叶李,想起了红叶李下的石块,想起了晏南面对石块时的表情。
五
邢破的剑相当快。
在救那个小女孩时就可见一斑。
却依旧快不过翠晚身法的变化。
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眼睛一花的功夫,邢破已攻出了十余剑,招招直指要害,却总在即将得手的一瞬被翠晚避过。
翠晚不曾出招,甚至不曾拔剑,他只是仗着身法的敏捷四下闪避,却是让邢破奈何不得。
二十招转瞬即过。
风过,卷起满地黄沙枯叶,带动飘飞的衣角,却是两人同时收招相对而立。
“分出胜负了?”锦衣自然不是普通人,两人的一招一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虽然邢破稍处劣势,可翠晚没有拔剑也就赢不了。
“恩,翠晚赢了。”晏南轻笑,上前一步轻拍邢破的肩头,“邢少侠,承让了。”
“我输了。”邢破倒也干脆。
“话不能这么说,翠晚是专攻剑法。若是和邢少侠切磋鞭法,自是万万不可能取胜。”晏南继续谦虚。
“这样的比试有什么意思?”邢破却是皱眉,言语间颇有不快,“输了就是输了,而且,向公子根本不曾拔剑。
“邢少侠,莫忘了红楼的人都是杀手,翠晚更是杀手中的杀手。不是翠晚不想痛痛快快地和少侠打一场,而是剑出必见血,这已不是翠晚能控制的。”晏南微笑,不带任何敷衍的微笑,“所以还是那句,见谅了。”
“那晏楼主也是?剑出必血溅三尺?”
“那倒不是,不过少侠也见到了,锦衣是不会让我动手的。”晏南耸肩,表情无奈。
“那,不如我与你一较高下,如何?”邢破却是视线一转,忽然落在晏南身边。
而一直站在晏南身边的那个,自然是锦衣。
锦衣忍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之前他这么提议的时候怎么不见邢破附和?
“我倒不信,一个心肠软到这地步的人所用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邢破却毫无征兆地一笑,“而且,照晏楼主的说法,这位兄弟应该已经欠了我两条命了?”
吓煞一干人。
倒不是说邢破的笑容有多麽的可怖,相反,那笑容为本就俊俏的脸增色不少,若有无知少女三两路过必会芳心暗许。只是,从来不笑的人笑得再灿烂,也是能达到反效果的。
“此时此地?”锦衣不知如何推脱。
“……五日后的这个时辰,我在朝凤阁门口等你。”
其实这篇文就是个楔子。。。一个大故事的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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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红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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