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47、鲜亮

　　七天七夜之后，当善逸拖着一身伤痕与疲惫，却完好无损地重新踏上桃山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身上穿着那件明黄色的三角纹羽织，虽然沾满了泥土和不知名的污迹，但在夕阳的余晖下，依旧显得格外鲜亮。
　　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浑浊的老眼里噙着泪光。而狯岳则站在门廊的阴影里，双臂环胸，看不清表情。
　　那晚的饭桌，是善逸记忆中前所未有的丰盛。
　　桌子中央摆着一大盘金黄酥脆的天妇罗，旁边是冒着热气的鲷鱼饭，还有炖得软烂入味的煮物和一碗碗香气扑鼻的味增汤。这些都是师父的拿手好菜，也是只有在最特别的日子里才会出现的款待。
　　屋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驱散了山间的寒意。
　　善逸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哭诉着选拔中的种种遭遇。
　　“……山里有好多好多奇形怪状的鬼，真的好可怕！我差点就被抓住了！呜呜呜……”
　　“……还有啊，晚上根本睡不着，到处都是鬼的叫声，我只能躲在树上发抖……”
　　他一边说，一边把一大块天妇罗塞进嘴里，眼泪和饭粒混在一起，样子滑稽又可怜。
　　桑岛慈悟郎微笑着，不断地往他碗里夹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多吃点，善逸，你瘦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欣慰与心疼，如同每一个等待孩子归家的父亲。
　　狯岳坐在对面，几乎没有动筷子。他只是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听着善逸的哭诉。当听到善逸说自己如何靠着闭眼“听”声躲过致命攻击时，狯岳端着茶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善逸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狯岳，眼泪汪汪地举起自己的碗。
　　“师兄……我……我通过了。” 他声音很小，带着怯懦，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寻求认可的期盼。空气安静了一瞬。善逸的心跳得飞快，他能“听”到师父温和的心跳声，也能“听”到狯岳那如同深潭般平静、却暗流涌动的心音。
　　那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鄙夷和不耐，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连善逸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情绪。
　　狯岳放下了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他没有看善逸，而是夹起一块最大的炸虾天妇罗，动作有些生硬地扔进了善逸的碗里，差点把米饭都砸出来。
　　"吵死了。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声音依旧冷硬，但善逸却从那碗里多出来的炸虾中，品尝到了一丝比蜂蜜还要甜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饭后，桑岛慈悟郎拿出珍藏的清酒，给自己和狯岳各倒了一杯。
桑岛慈悟郎: 狯岳，你也辛苦了。
狯岳沉默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暖意。
他看着窗外，善逸正兴奋地跟院子里的麻雀炫耀自己的新羽织，虽然麻雀根本不理他。
狯岳: (低声)……总算没把我的脸丢尽。
桑岛慈悟郎笑了，眼角的皱纹深得像桃山的沟壑。
桑岛慈悟郎: 他是你的师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