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46、下山

　　这天黄昏，训练结束。
　　善逸再次被揍得瘫倒在地，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喘着气。狯岳收刀而立，深蓝色的三角纹羽织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师弟，眉头微蹙。
　　这一年多来，他把善逸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这个废物虽然依旧每天哭哭啼啼，怕苦怕累，但终究没有再逃跑过一次。无论是被他揍得多惨，第二天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庭院里，拿起木刀，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那份刻苦，他无法否认。
　　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从屋檐的阴影下缓缓走出。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弟子，最后落在了善逸身上。
　　"善逸。"
　　他的声音平静而郑重，让原本打算继续撒泼打滚的善逸不由得安静了下来，有些不安地抬起头。
　　"你的雷之呼吸，根基已成。是时候了。"
　　桑岛慈悟郎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善逸内心的所有怯懦。
　　"去参加最终选拔吧。"
　　“最终选拔”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善逸脑中炸开。他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不、不行！师父！我不行的！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我这么弱，去了肯定会被鬼一口吃掉的！我不想去啊师父！”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桑岛慈悟郎脚边，抱住他的腿，开始崩溃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狯岳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他的视线扫过善逸因为常年握刀而布满厚茧的双手，又扫过他虽然狼狈却比一年前结实了不少的身体。
　　“吵死了。”
　　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但这一次，没有再追加“废物”之类的辱骂。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善逸的哭声还在继续，桑岛慈悟郎只是叹息着，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狯岳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手中捧着一件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那是一件羽织，明黄色的底子上，印着白色的三角纹样。那是师父曾经交给他，嘱咐他在认可善逸之时，亲手交付的信物。在柜子深处放着，时隔一年多，因为狯岳时常拿出来擦拭、除灰，布料依旧崭新，还带着淡淡的樟木香气。
　　狯岳走到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善逸面前，将那件羽织直接扔在了他的头上，盖住了他那张涕泗横流的脸。
　　善逸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要是连选拔都通不过，就没资格穿上它。"
　　狯岳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也别再回来。我没有这么丢人的师弟。"
　　说完，他便不再看善逸一眼，转身走回门廊下，开始细细擦拭自己的日轮刀。刀身反射着夕阳的光，映出他冷硬的侧脸。
　　善逸呆呆地扯下头上的羽织，明黄色的布料在他手中展开。他看着羽织上熟悉的三角纹样，又看看不远处狯岳身上那件代表着“继承人”的深蓝色羽织，再看看师父那张布满皱纹却写满期许的脸。
　　他握着羽织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桑岛慈悟郎看着狯岳的背影，浑浊的老眼中泛起一丝笑意。
他知道，那孩子虽然嘴上说着刻薄的话，却做出了温柔的事。
桑岛慈悟郎: (心中低语) 你已经，拥有了承载另一道雷鸣的器量了啊，狯岳。
而另一边，狯岳擦拭着刀刃，脑海中却回想起师父将羽织交给他时的话。
“唯有当你由心地认可他，承认他是另一道不可或缺的闪电时，再由你亲手交给他。”
狯岳: (指尖用力，几乎要捏碎擦刀布) 切……真是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