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48、归巢

　　无限城崩塌，鬼王在阳光下消散。
　　那场惨烈到足以载入史册的决战终结了千年的黑暗，但也让无数生命如流星般陨落。
　　幸存者们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了阳光之下。
　　桃山依旧宁静。
　　盛夏的蝉鸣聒噪不休，庭院里的桃树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廊檐下，两个并排躺着的年轻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善逸的左手和右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还贴着几块纱布。他躺在竹席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好痛啊师兄我的骨头像被碾碎了一样，尤其是下雨天，又酸又痛，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瘸子啊？变成瘸子就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我了呜呜呜”
　　他旁边的狯岳，情况看着似乎好一些，四肢健全。但他胸口到腹部缠着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绷带，隐隐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色。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双目紧闭，脖子上那串跟随他多年的勾玉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仿佛是被某种利爪硬生生撕扯断裂。
　　那曾是他从小戴在身上，唯一看到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艰辛的勾玉，却碎裂在了无限城的地狱之中。
　　“喂，师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别睡了啊，你都睡了一天了！会不会睡傻了啊？”善逸不死心地用没受伤的脚去轻轻踢了踢狯岳。
　　狯岳的眼皮动了动，终于不耐烦地睁开。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但深处却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再吵就把你扔下山去。"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伤后特有的虚弱，但语气里的嫌弃却一点没少。
　　“我可是伤员欸！你怎么能对一个救了你的可爱师弟这么凶！”善逸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要不是我最后把你踢开，你现在可就不只是脖子上多道疤那么简单了！”
　　“哼。”狯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下意识地伸手摸向空无一物的脖颈，指尖触碰到粗糙的伤疤，动作一僵，随即烦躁地放下手，微微偏过头去。
　　就在这时，桑岛慈悟郎端着一个木盘从屋里走了出来。木盘上放着两碗捣碎了的、冰镇过的桃子。他先是将一碗放在了狯岳手边，然后才把另一碗递给善逸。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桃子的香甜气息和草木的清新味道。战争的硝烟与血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此刻的桃山，只有这失而复得的、琐碎而安宁的日常。
　　善逸立刻高兴地接过碗，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美道：“好甜！还是师父做的最好吃了！”
　　狯岳沉默地坐起身，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桃肉送进嘴里。冰凉甘甜的汁水滑过喉咙，似乎也抚平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焦躁。
　　"吵死了。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瞥了一眼吃得满脸都是的善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善逸的耳朵里。
　　“什么嘛！我这是在表达对师父手艺的赞美！”善逸不服气地回嘴，“不像某人，吃了东西连句谢谢都不会说，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你说谁？”狯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应声就说谁咯！”
　　眼看新一轮的拌嘴即将开始，桑岛慈悟郎只是笑呵呵地坐在他们身边，拿起一把蒲扇，慢悠悠地为他们扇着风。
　　两道曾撕裂黑暗的雷霆，此刻都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像两个吵闹的孩子，安然地栖息在他们最初的归宿。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深夜，善逸因为伤口疼痛而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哼唧。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狯岳不耐烦的声音。
狯岳: 你再哼一声试试？
善逸立刻吓得闭紧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一个药瓶从纸门外被滚了进来，停在善逸的枕边。
是上好的止痛药。
狯岳: (隔着门，声音压得很低) 吵死了。
善逸抱着药瓶，在黑暗中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