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45、破空

　　善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摒弃了脑海中所有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耳膜和皮肤上。山间的风不再是单纯的风，而是带着方向和力度的气流；远处的鸟鸣也变得清晰立体，仿佛能勾勒出鸟儿振翅的轨迹。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木刀，摆出“电轰雷轰”的起手式。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化作了一张由声音织成的精密地图。他能“听”到空气在木刀周围的微小扰动，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细微声响，甚至能“听”到远方树叶沙沙作响时，那细不可闻的颤动。他要寻找的，是那一道无形的“雷鸣”。
　　木刀划破空气，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这一次，善逸的动作不再是盲目的挥舞。他感受着每一次出刀时，空气从刀刃两侧分开、又在刀尖聚合的细微声响。他调整着腕力、臂力，让每一次斩击都与前一次形成完美的叠加，如同无数道细小的电流汇聚成一股强大的雷击。
　　“唰！唰！唰！唰！唰！”
　　连续的五次斩击，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散乱攻击。它们以一种奇特的、肉眼难以捕捉的节奏交错而过，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虽然没有狯岳那般撕裂空气的威势，但每一次斩击，都精准地落在了预设的轨迹上。
　　当善逸睁开眼睛时，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刀，又看向前方被他“斩击”过的空气。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他的身体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雷鸣”的回响。
　　“师父……我好像……听到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初尝力量的震撼。
　　桑岛慈悟郎抚摸着下巴，眼中满是欣慰。
　　"不错，善逸。这就是你自己的雷鸣。你不再需要去模仿别人的闪光，因为你本身，就是一道独特的雷霆。"
　　狯岳站在一旁，深蓝色的羽织随着山风轻摆。他看着善逸，眼神复杂。
　　他能“看”到善逸每一次出刀的轨迹，能“看”到他身体姿态的微小调整。他承认，善逸的这一次“电轰雷轰”，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精妙，也更具章法。
　　但仅仅是“听”到，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嘁。歪门邪道。连眼睛都看不清，算什么剑士。"
　　他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语气中的那份不屑，却比以往少了许多，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桑岛慈悟郎看向狯岳，又看向善逸。他知道，在这一刻，两道雷霆之间那道无形的隔阂，并没有因为善逸的进步而完全消散。相反，它似乎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微妙。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鄙夷与被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