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28、晨光

　　师徒二人合力将狯岳抬回房间，安置在榻榻米上。善逸笨手笨脚地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当他看到狯岳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除了被今泉见夜留下的淤青，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旧伤，像丑陋的蜈蚣一样爬满了后背。
　　桑岛慈悟郎从药箱里取出退烧的草药，默默地去厨房熬煮。房间里只剩下善逸和昏迷的狯岳。
　　狯岳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冷汗，嘴里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不是废物……”
　　“……滚开……”
　　“……我的……雷……”
　　他猛地一挥手，险些打到守在一旁的善逸。善逸吓了一跳，但看到狯岳脸上痛苦的神情，他没有躲开，反而鼓起勇气，学着师父的样子，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狯岳滚烫的额头。
　　“师兄……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啊……”他小声嘀咕着。
　　夜深了，善逸守在旁边，听着窗外的虫鸣和狯岳断断续续的梦话，不知不觉也趴在榻榻米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在狯岳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房间里。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盖着被子，额头上还搭着一块湿毛巾。
　　旁边，善逸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狯岳的目光扫过善逸，然后落在自己被擦拭干净的手上，眼神复杂。他记得自己最后倒在了院子里，之后的事情便一片空白。
　　是师父和这个废物……把自己弄回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照顾。
　　他掀开被子，忍着全身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高烧似乎退了一些，但身体依旧虚弱。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走到了院子里。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昨夜的狼藉消失不见。那根他用了三千次的木刀，被整齐地放在廊下。
　　狯岳走过去，捡起木刀。
　　他的脑海里，再次回响起今泉见夜那冰冷的声音。
　　“在你找到答案之前，你的剑永远只是一块废铁。”
　　“告诉我，你为什么握剑？”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出了雷之呼吸的起手式。
　　晨光熹微，他的动作依旧生涩，身体依旧虚弱。但这一次，当他挥出木刀时，某种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不再有昨日的愤怒与不甘，只剩下一片空茫的探寻。他就这样站在晨光里，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挥刀。
　　拉开门的桑岛慈悟郎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住了。他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