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桃山》陆零

27、无声

　　善逸呆立在原地，看着那个如同鬼魅般挥刀的师兄，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想上前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但狯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混杂着绝望与偏执的气息，让他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善逸，又看了一眼院中的狯岳，浑浊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善逸，把东西拿进来，准备晚饭。”他的声音平静，仿佛院中那个疯狂的身影只是寻常风景。
　　“可、可是师兄他……”善逸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狯岳。
　　“让他一个人待着。”桑岛慈悟郎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喙。
　　善逸不敢再多问，他捡起地上的东西，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透过厨房的窗户，他依然能看到那个在暮色中不断挥刀的身影，每一次挥动都像是要将灵魂从身体里甩出去。
　　饭菜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但院子里的人没有停下。
　　天色完全黑了，月亮升了起来。
　　狯岳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体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他早已超过了体力的极限，完全是凭借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意志在支撑。
　　“两千九百九十八……”
　　“两千九百九十九……”
　　当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时，他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挥出了第三千下。
　　“三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木刀脱手飞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彻底失去了意识。
　　厨房里的善逸惊叫一声，想冲出去，却被桑岛慈悟郎拦住了。
　　“我去。”
　　老人平静地说着，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向院子中央那个倒下的身影。
　　他蹲下身，探了探狯岳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指尖传来。
　　月光下，老人看着弟子那张沾满泥污、泪痕和血迹的年轻脸庞，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痛惜。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去狯岳脸上的泥土，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他没有立刻将狯岳扶起，只是坐在旁边，沉默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善逸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师父……”
　　桑岛慈悟郎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
　　“善逸，你觉得，雷是什么？”
　　善逸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师父会问这个。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师兄，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光，是声音，是……很可怕的东西。”
　　桑慈悟郎摇了摇头。
　　“雷，是天谴，也是恩赐。它能摧毁一切，也能唤醒一切。”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狯岳。
　　“今天，有一道更强的雷，劈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