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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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直到他们的婚礼之前，她在他身边，他也在她身边，他们两个一直如此的话，也许许多事，许多人，许多结局就会不一样。可在当时，萧皊霜还不知道这一点，在她终于明白这一走令她失去了什么的时候，她却早已经无力去改变，只能唏嘘感叹天意弄人。
这一天，与往常没有太大区别。阳光明媚，伴有丝缕轻柔的微风，天气舒适得让人感动的想流泪。
萧皊霜懒懒地斜卧在湘榻上，纤手虚握，一本《红楼梦》读得津津有味。
难得清闲的一天，飘雪阁没什么需要她处理的大事，只除了……萧皊霜菱唇偷偷扬起浅弧。只除了置办她和啸夜轩的婚事，然这事却不用她做什么，只要安安心心的准备当新娘子就行了，所以这一阵儿，萧皊霜简直悠闲得让人嫉妒。她悠然自得，并且享受着这份悠然。在她的生命里，除了此时，就属和啸夜轩一同在山上修行的岁月最为惬意了。算一算，这种全然的放松，她已经睽违至少五年了。
萧皊霜唇角稍稍上扬，面目柔和，整个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榻背靠柳树，旁临碧水。微风乍起，湖水微漾，柳枝轻拂，羡煞旁人的怡然。
当啸夜轩终于从议事厅脱身蹋入半雪楼时，收入眼底的，就是她尽是满足的柔美面庞，一丝笑意，止不住地跃进他黑亮的瞳眸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慢地吐出，心里的充盈的是满满的幸福感，他迈步悄悄走近。
“嘿，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忙的不行，你到在这悠悠闲闲的看书！太不公平了！”啸夜轩假意控诉，口吻里却分明是满溢的笑意。
“嗯。”她慵懒地答了一个字，应付了事的意味浓厚，只又静静地翻了一页书。
“喂，不理我啊，我可是一散了会就来你这了，连茶都没喝上一口！”他自觉地落坐在她榻旁，见她还懒懒地不理他，他干脆利落地抽了她的书，“我不比书好看啊！”
“诶——”萧皊霜身子微起，纤臂一扬想夺，他忙把书举高，打定主意就是不让她继续看，她紧瞅他不放，他也回盯她不妥协，良久，她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投降了，松了劲又躺回榻上，“好好好，不看了，你说，想干嘛？”
“想和你说话，我一上午就对着天璇和苍星了，一眼望去全是男的，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还不理我！”
她看着他在那儿装委屈，忍俊不禁。“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小心他们罢工抗议给你看！”想了想，又有些好奇，“你们在忙什么啊都？”身为一阁之主，忙碌是正常的，但是楼主忙副楼主闲就不正常了。近期但凡飘雪阁的事务，他们都不让她参与，她不在意这近乎于排斥的行为，因为了解他们，但却做不到不好奇。
“忙十四天后咱俩的婚礼呀！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乖乖等着做新娘子就行了。”啸夜轩俯身，双臂支在她颈旁，灼灼的目光似火落在她颊上，“再有十四天，你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好说好说，”萧皊霜眼珠一动，像是想通了什么旋即笑得魅惑，玉臂向上伸在他颈后交错，环住他，两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自成的小小天地间，一片诱人的暧昧，“十四天后，你也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他开怀到极点，蓦地笑了，清朗的笑声潇洒回旋，双臂的力道突的辙去，俊瘦颀长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她的柔软的娇躯上，“皊霜——皊霜，真希望我们的婚礼早点举行！”他用咏叹调来唤她。
“我也想早点，是你们非要弄的那么复杂的。”她一点不隐瞒她的期盼，从知晓情事起，她就一直在盼着做他的妻子，到现在她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说不急都让人说她矫情！
“那必须的！我啸夜轩的婚礼怎么能简简单单敷衍了事？我要给我的妻子，最好的！”他覆在她身上，用力拥紧她，“我们的婚礼，要豪华隆重，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啸夜轩的妻！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要谁都不敢再觊觎你！”
他的话，让她心中的柔意止不住的上涨，轻轻呼一口气，她柔柔地开口，“你不用昭告，我也跑不了。”她无奈，清楚上次她的离开，让他一直多么不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我人就在你身边，你偏守着回忆不放！”
“我知道你在，可是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我怎么敢掉以轻心？”
“傻子！”她没有再说什么，说再多都没用，等到米已成炊，他就该心安了。
啸夜轩难得的没有反对她给的“傻子”称号，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属于两人的亲昵静谧，直到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他不理，她再次无奈，“有人来了。”以他的耳力，她才不信他没听到。
“再一下下，还有一会儿他才能到。”他懊恼，在来人的脚步已到门前，他才不甘不愿地放开她坐起来。一双利眸紧盯着大门，他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选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
片刻，啸夜轩手下的弟子在门上敲了两下，萧皊霜认得他，是那个叫小七的人，如飘雪阁有人来访，他是专门负责的。小七在得到允许后垂头急步走到他们面前，“禀副楼主，怜月宫何元夕来信。”
“元夕？”萧皊霜心头一动，直起身子，“拿来。”
他从怀里掏出信，接过信她忙打开，元夕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啸夜轩坐在一旁并没有看到那信上的内容，却见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退得干干净净！他眉头紧拢，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了大批的不安，“皊霜？”
萧皊霜用力地捏着信纸，突然一收，白纸被她收入掌心，“夜，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她的声音染上不知明的情绪，啸夜轩听出来了，那是心慌不已却选择压抑的强撑，“残月出事了。”
“任残月？”啸夜轩眉梢微挑，“任悠然的儿子？”这个名字他自是不陌生，不止他，只要是江湖上资历深一点的都不会陌生。
天资聪颖，骨骼奇佳，练武之奇材，然命犯天煞，凡亲者必离，福薄多舛，有惊世之才，无大业之命，可惜可惜！
这是武林得道高僧天心大师在任残月两岁的时候为他下的批语，在第一面，天心大师已经看透了他的一生，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预言没错，就在任残月两岁生日没过多久，任悠然便失踪音讯不明了。任残月今年才二十二岁，武功却已极高，江湖上少有敌手，但他的身体不知缘何极为虚弱，是以武林中少有他的消息。
他思绪回笼，调转视线看她，萧皊霜也觉得没必要瞒他，点了点头，“元夕信上说，残月的病情加重了，他是师父唯一的亲人了，师父走时把他托付给我，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说着，动作利索地穿鞋下榻，“我简单收拾下行装，你帮我准备马匹，记住，我要最快的马！”她急急地跃过啸夜轩去准备行囊，没迈几步，衣袖一紧，她回首，“夜！我着急要出发……”未出口的话中断在他眉目间的深沉下，他深深地看着她，眸中的复杂萧皊霜没有看懂，时间紧迫也不由她探究个明白。她微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我会回来的。”她保证，想祛除些他眉宇间的阴郁。
啸夜轩瞳眸紧锁着她不放，在她澄澈的目光下终于松开手，随着五指的摊开，似乎有什么从他的心里一丝一缕的抽离，他的心一点一点，空了，宛若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此离开了他的生命。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清楚自己的不安，只能松手告诉自己是他多想了，他们的心结结开了，他们的婚事也定下来了，还有什么可不安的？！
没过多久，他就清楚了自己的心慌是为了什么，可是到了那时，所有的所有，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命运，再次和他们开了个大玩笑，让他们又一次的错过，差一点兜兜转转，转不回来。
萧皊霜见他这样，心中虽还是为任残月的病情担忧，一丝丝笑却悄悄在唇角浮现，她的手在脱离他的掌的最后一刻收紧，握着他的大掌就着他的力微微用劲，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我会尽快回来的。”没等他回抱她就松手，急步收拾东西去了。
啸夜轩在原地一直看她走远，进到半雪楼里，内心的不安因她的拥抱消弭了不少。
他和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才能又在一起，前方管他有什么，只要是妨碍他们的，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辈子，他是要定她了，再不会放手。
没过多久，一切准备就绪。
萧皊霜将平常绾成烦乱发髻的乌丝只在后高高的扎成一束，一身白色收口裙衣将她玲珑的身姿较好的呈现出来，既飘逸，又不会太过累赘，沁月剑斜背在身后，长长的流苏慵懒地搭在她的肩上，她骑在纯白色的骏马上，直视前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英姿飒爽的利落美。
啸夜轩等人立在飘雪阁门前送她，他怔怔地望着马上的她，心底深处翻涌的种种到了嘴边，仅幻化出一句叮咛。
“路上小心。”
“嗯。”
他踯躅许久，才又添上了句，“如果实在赶不回来，别勉强，晚一些也没关系，”他眼帘低垂，“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两天。”
萧皊霜在马上看他，唇线稍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凝视了他半晌，收回视线，马鞭一扬，干脆地驾马跑开。
啸夜轩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阁。他轻叹一下，脚步微移旋身打算回去。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传入耳中，他霍地转身，看向萧皊霜离开的方向。未几，让他心动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眼中。
“吁——”萧皊霜勒马止步，眸光紧紧锁住啸夜轩不放。
不知为何，方才说要离开，除了想回到残月身边的焦急并没有太多别的感受，可现在出发了，心上却突然隐隐的躁动，止不住的心慌，那种不祥的感觉让她无法就这样潇洒地转身就走。
“你——”怎么又回来了？话未说完整，却突然像是失了说话了能力，然她已经懂了。
“婚礼不用延期，十四天之内，我会回来。”她笑，那菱唇上扬的弧度是那样的美丽动人，那样的傲然绝世，“你就在飘雪阁乖乖等着迎娶你的新娘子吧！”话毕，再不犹豫，调转马头潇洒地驱马飞奔。
啸夜轩薄唇上翘，一时间心情极好。
她……是在担心他吧？在挂念任残月病情的同时也无法放下他。这个想法取悦了他，也安了他的心。
马上奔走的她红唇上翘，被人眷念着的甜蜜充盈满心。
遥远的天际，不知何故，忽然发出一声闷响，那声音之小没有人听到，仿佛是窥见了结局的慈悲之人的怜悯，又宛如是命运无可奈何的叹息。为他，也为她，他们之间那悲喜未知的结局，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