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之见证与守望》扶夕桑雨

7、第 7 章

　　苍南的海雾又开始弥漫时，林砚正站在新落成的英烈祠前。碑石上镌刻的名字已近千数，风吹过石面，仿佛能听见无数声遥远的呼吸。他指尖抚过最角落那行新刻的小字——那是个年仅十六的守夜人弟子，在上次裂缝出现时，为了掩护百姓撤离，用身体堵住了漏出的混沌流。

　　“首领。”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叶孤城。他左臂依旧用玄铁支架固定着，却已能灵活运用长剑，“各州援军已在崖下集结，镇厄大阵的最后一道符文也已刻完。”

　　林砚点头，转身望向断龙崖方向。那里的天空比往日更暗，混沌气息如同潜伏的毒蛇，正顺着上次战斗留下的空间褶皱悄然渗透。这一次，他们没有等裂缝扩大。

　　“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主动破阵。”林砚的声音平静无波，斩厄剑在鞘中轻鸣，“让新入队的弟子们看好了，守夜人不是等敌人上门，是把战场推进到他们的老巢。”

　　叶孤城眼中闪过锐光：“是！”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雾霭时，断龙崖上的镇厄大阵骤然亮起。不同于上次被动防御的金光，这次的符文如同活过来的游龙，顺着山脉走势蔓延，在天际织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网罗。网罗中心，林砚手持斩厄剑，身后是江玄策、苏清瑶等七位司首，再往后，是三千名严阵以待的守夜人弟子，以及各州赶来的修士联军。

　　“起阵！”

　　随着林砚一声令下，大阵猛地收缩。金色光网勒紧的瞬间，天空中那些细微的裂缝被强行撕开，露出后面更深邃的黑暗。不同于上次的血肉模糊，这次从裂缝中涌出的，是无数扭曲的影子——那是外神的先锋，由纯粹混沌能量构成的“影奴”。

　　“杀！”

　　叶孤城率先冲出，独臂挥剑，剑光如练，瞬间绞碎数道影奴。他左肩的伤口在激战中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袍，却丝毫未减攻势。新入队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司首们常说的“剑骨”二字，从来不是指技艺，而是指敢以血肉填裂缝的决绝。

　　苏清瑶的玉笛早已换成一柄短刃，她身形如蝶，在影奴中穿梭，每一次挥刃都精准地斩在影奴能量流转的节点。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江玄策保护的女子，笛声化作的音刃此刻成了最凌厉的杀器，专门针对影奴的能量核心。

　　江玄策站在阵眼，拂尘挥洒间，星辉凝聚成盾，护住身后的修士联军。他看着前方浴血的年轻人们，想起十年前那个连清心符都画不圆的少年林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守夜人的血脉，从来都是在战火中淬炼传承。

　　林砚没有急于出手。他站在裂缝边缘，斩厄剑的银白色光芒与大阵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他在等待，等待那个真正的对手出现。上次斩杀的三位外神，不过是先锋中的先锋，真正的威胁，藏在裂缝另一端的混沌深渊里。

　　“吼——”

　　一声远超上次巴尔的咆哮从裂缝深处传来，震得崖边岩石簌簌作响。裂缝猛地扩张，一只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巨手伸了出来，五指如刀，指尖滴落的不是血液，而是能腐蚀空间的暗紫色粘液。

　　“是‘深渊之母’海拉！”一位白发修士失声惊呼，“古籍记载，她是外神中掌管腐蚀与孕育的存在，能吞噬能量壮大自身！”

　　海拉的巨手尚未完全探出，便被镇厄大阵的金光缠住。但那些金光触碰到暗紫色粘液，竟如冰雪消融般迅速黯淡。大阵剧烈震颤，江玄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