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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刺客 ...

  •   谢时行一下酒醒了一半,伸手捞过薛元初赶紧站起来,薛元初一手拦着他把他护向身后。

      “人呢。”他听到闵朔低沉的声音传来。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一个影卫首领制式的人躬身行礼:“已经派人去追了,小的无能。”

      “废物。”侍卫忙俯跪下。

      闵朔说着解下自己的外袍给谢时行披上,直接把他横抱起来。

      “追不上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行宫全面戒严,严查今日所有人动作。”

      谢时行似是吓的狠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也不曾挣扎,就任闵朔把他抱回行宫的寝殿。

      宫女服侍他更换了干爽的衣裳,他坐在康乾宫的床上,脸上因饮酒起的红晕已经褪下了。

      因这皇帝遇刺,行宫上下全部戒严,守卫逐一搜查行宫所有寝殿,盘问今日的踪迹。

      “朕无碍,摄政王还是以抓刺客为重,不必在这看护了。”

      “臣今晚在陛下这里守夜。”

      谢时行听后不置可否,本来他都打算这样便罢了,可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可你在这里,他们还怎敢出来,朕这个靶子在这里,何必再去浪费时间。”

      闵朔身形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自然。

      谢时行还是捕捉到了,他无甚伤怀,只是觉得有些讽刺,做了第一次还怕做第二次吗。

      夜里,谢时行和衣躺在床上,闵朔就站在帷帐外,康乾宫烛火全熄掉了,他还是能透过月光看到隐隐绰绰的影子,他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担心有刺客深夜敢造访,毕竟如果屋里的这个男人无心害他,他今夜会很安全。

      那人存在感实在太强,谢时行有些说不上来的焦灼,他强忍着翻身的欲望,静静闭眼了许久。酒精的后劲终于上来了,他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似乎隐约听到有人来报,刺客抓到了。

      闵朔起身走向门外,并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

      他睡的不沉,梦里画面杂乱无序,他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感觉身上特别沉重麻木,明知噩梦都是假的,可就是醒不过来。

      天近明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叫他,睁眼看到闵朔的脸时,只觉得身上的麻意又上来了,他缓慢撑起身子装作没睡醒,缓了一会。

      闵朔的声音有些哑意,想是一晚上都没休息,“刺客已审完,请陛下移驾。”

      梦都是假的,谢时行想。

      他起身让人服侍更衣,随着闵朔到康政殿,谢时行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两人,虽然衣服都换过了,但是他还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他坐明堂上,羽林少尉禀报道:“陛下,臣命人搜查行宫,在威远将军营帐里发现了藏匿的刺客,这些刺客是豢养的死士,共五人,臣无能,其余均已服毒自尽,只剩这一个,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威远已供认是受二皇子指示,臣连夜赶到他府中,搜查到与二皇子来往的信件。这死士轮番上刑也不招认,只一心寻死。”

      “信口雌黄!”

      谢时行一时觉得怒火攻心,他夜里没休息好,本就有些头疼,如今思考起这些事只觉耐心一点都没有了。

      此事绝不可能是谢砚所为,皇家严禁皇子私养死士,谢砚行事一向张扬,且一直住在皇城,天子脚下他若有异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不是傻子,此时皇位上坐的是谢时行,他才是最安全的。

      他看着大殿里的群臣,沉思着如今的情况。

      “陛下息怒——”康政殿众人跪伏一片。

      “陛下饶命啊陛下,与臣信件来往的署名确实二皇子殿下,他许臣万两黄金,臣只是负责隐匿刺客行踪,其他绝无参与啊陛下……”

      他看起来开口很艰难,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谢时行未理会他,平息了一瞬,思绪回转,转头看向死士,“四皇子近日可好。”

      死士枯死的面容上僵硬了一瞬,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寻死。

      谢时行:“威远通敌谋逆,罪无可恕,赐斩立决,全府抄家流放,女眷充奴籍。严查平日与之走动密切官员,若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一律严惩不贷。”

      “速去矩州,燕云一带查看情况,抓捕谢瀚宇押送进京。”

      “臣等遵旨——”

      谢时行继续道:“另,骁骑上尉派人联系西夏探子,汇报西夏近况。”

      “臣领命!”

      康政殿内。

      “谢瀚宇这废物,流放到矩州那等偏僻之地,竟还贼心不死,一定要…不当初就应该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薛元初和温沅白本就在殿外等候着,他们十分放心不下,几乎一夜没睡,群臣散去便进了殿。

      薛元初知道是四皇子所为后气的不行,嘴里一直骂着。

      “真是下贱坯子生出来的,只会钻营,现在还贼心不死妄图加害陛下,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薛元初这说的是胡话,谢骁就是再愤怒,谢瀚宇也是他亲子,但也无怪乎薛元初这般刁钻,谢瀚宇比他们年龄大一些,平日里自负清高的紧,据说念书时三更天便起来晨读,小小年纪就作诗百首,可惜谢骁反应平平。谢时行出生时谢骁曾赞其祥瑞之相,他对此非常不屑,在国子学散布谣言说谢时行脾气刁钻,难成大器,谢时行初入国子学时同窗大都对他敬而远之。

      谢瀚宇的母妃祺贵人出身不高,只是七品县令之女,选秀入宫后,因这样貌可人一时颇得先帝喜爱,孕有一子一女,三公主和四皇子。

      谢时行小时候,她就已经不太受宠了,虽诞下皇子,但谢瀚宇品行才论均不太得谢骁喜爱,位分没升,她父亲也未得到进京发展的机会。

      后宫无非就那些桥段,宫宅深苑四方方的宫墙困住了眼界,一时嫉妒成性,竟做蠢事在谢时行的吃食上做手脚。

      谢时行小时候极爱吃牛乳酪,她那时为讨先帝欢喜时常会亲自下厨做一些吃食,便趁机在牛乳里下灵斛,这是一种无色无味也无太大毒性的药,相反能利于女子生育减轻痛苦,但是小孩子误服过量,长期会导致生长缓慢,严重可能造成痴傻。

      后宫物品进出严格,她没办法弄到致命毒药,便走了这种邪路。

      可能她做贼心虚不敢乱查探,宫中又无案例参考,便按照产妇的用例下剂量,那时谢时行也就三岁左右,母妃说牛乳酪太甜,吃多了会坏牙,他其实最多一天只能吃两个,结果那天吃完就开始发高热,薛珍琪吓坏了赶快去请御医,御医查不到病因,一时也是束手无策,还好谢时行用的不多,未造成大伤害,精心养护一段时日便好了,那之后他再也没吃过牛乳酪。

      谢骁严令全宫严查他近几日的吃食,宫人例行盘查当日所有出入御膳房之人,刚开始盘问她便一副心虚的样子,还没上刑她就已经承认了。薛珍琪不顾后宫嫔妃礼仪,直接闯进刑部痛打了她一顿。

      谢骁大怒,药材竟都能用做毒药,何等钻研心机,后宫三令五申地严禁有毒性的物品进入,简直挑战皇威。当即下令绞杀祺贵人,谢瀚宇连个封号都没赐便差人送到矩州那等偏远之地了,与流放无异,家里也全部受牵连下狱。

      明启国强军盛,周边的国家为了寻求安全和庇护会选择归顺,每年需要定期进贡,或是签订盟约,便是友好合作关系,明启可保护他们不受外扰。

      谢骁攻下燕国那年,临近的国家归顺的很多,多是兵强力盛的小国,怕下一个矛头指向自己,西夏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国家有些特殊,虽不大,却是临着明启和漠北两国,早年势头挺盛,他们要归顺谢骁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可西夏当时的国君也是精明之人,竟提出要求要求取一位明启的公主来。

      明启外交是占有绝对主动权的,从未有和亲的先例,谢骁当然不应,当即便回绝了。

      可三公主竟恳求谢骁,自愿下嫁西夏和亲,谢骁无话可说,这个女儿他足够失望,便也不再理会,任她去了。

      西夏国君本就是在摆谱,可没想到明启竟答应了,一时乐的不行,觉得自己实在是捡到了大便宜。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家的丑闻无人敢提及,捂住到现在,发酵成如今这般模样。

      谢时行脸色不太好,生了一通气,此刻头有些昏沉。

      “其实朕也只是猜测,此事绝不是二皇兄所为,豢养死士是在京城中的皇子绝对做不到的,朕也并未开始推行变革,触动到谁的利益,不该此时遇刺。”

      “朕记得前些日子吏部上报的要闻,三公主原是许给了西夏的先王,后来新王继位,她现下又成了新王的宠妃……”

      “西夏只是小小的一个附属国,敢私下做小动作,莫不是活腻了。”薛元初直言道。

      温沅白沉思道:“西夏临近漠北,应当不会有人一直愿意做谁的附属,纳税上贡,新王继位不多时,多年的和平未必不会另他自满。”

      薛元初:“哼,若敢有不臣之心,直接打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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