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松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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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若第二天一早爬起来，洗洗刷刷，吃了早餐，然后大咧咧往电脑前一坐，宅了起来。
他宅也宅的很健康，绝对没有现代白领那种猫头鹰式的作息习惯。
在家开开心心的宅了一天。先是在kernelnewbie.org, linux.org等网站溜达了一圈，看看Linux kernel开发有没有什么新动向。常若梦想做一个很牛的技术达人，像他的偶像Hans Reiser那样，以一人之力，开发了强大的开源的文件系统ReiserFS。这听起来想是一个关于侠客的传奇故事，但是常若很喜欢。不同于表象的木讷，常若的内心有火热的激情，有与人分享的心怀。因而他成为一名open source 的强烈拥簇者。
吃了午饭，眯了一小会儿，下午的时候，常若发了封邮件。
那封邮件是发给Linux Open Source 方面的牛人的。他关注了这个人很久。对方的一些理念，在技术方面深刻的见解，都很让常若倾心。但他一直都没敢有什么行动。人际交往中的被动姿态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以至于即使在面对虚拟网络的时候，他都不能够轻易的主动。也许是前两天那两个极具主动的人给他冲击力太大了，他也终于不淡定了主动了一次。
邮件很简单，常若表达了自己有志于开源服务，列出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最后争取对方的建议。其实这个时候，他自己也仅仅有一些不清晰的想法，该做什么，怎么做，他一头雾水。他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些指引。
邮件发出去后，常若呼出好大一口浊气，心里顿时轻松很多。要知道对于写不写邮件这件事儿，他都瞻前顾后了半个月了。
事情都弄妥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懒懒的往沙发上一趟，脑子里就突然串出了徐见，章潮两个名字。他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今天那两个人都消失了，虽然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是前一天两个人异乎寻常的热情样，让常若这根突然觉得这一天的平静里不知怎么的就暗潮涌动了。他有了些敌明我暗的忧虑，但是又别无它法。这么纠结了半个小时，然后索性启动木头大法。自己左右不了的事情，就当不存在。常若已经习惯了这种逃避的行为，习惯到他现在压根儿都意识不到自己是在逃避。
忧虑导致常若的懒惰细胞发作，死活不想做晚饭了。
他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穿这个拖鞋就下楼了。小区外面有几家小饭馆，他打算凑合下。
这么懒洋洋的走到小区门口，正打算转弯儿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有人很高亢的叫：“小若！”
常若心里叫苦，正想装作没听见强硬的转弯。却见一个黑影一晃，就矗在自己前头了。常若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讪笑了一下。然后很僵的说：“啊，我都没有看到你。”
徐见哪里不知他的心思？刚刚那些小动作被徐见尽收眼底，徐见只觉得可爱到不行。恨不得此刻就把人搂怀里啃两口。
在很久以后，徐见跟常若说起这事儿。常若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然后斜了徐见一眼：你那是什么审美？
不过此时的徐见，只是老老实实的陪着常若装糊涂。用一种近乎宠溺的语调说：“没关系，我看到你了。”
常若觉得脸上发烫，有些尴尬。话也说不出一句。
“去吃晚饭？”徐见突然转了话题。常若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就说是啊。
这下可怎么得了，常若被死缠烂打的拉着一起出去吃晚饭。最后执拗不过，只得随他一起出去，鞋都没来得及换。
周六一顿晚饭，徐见便看出常若喜欢吃清淡的东西。因此他特意找了家粤菜馆，这家餐馆煲汤很有名。
看着店员要不笑不笑的表情，常若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尖，窘迫的跟在徐见后面，硬着头皮走进店里。心里止不住对徐见一阵腹诽。
进了包厢，徐见很自然的替常若来开椅子，然后顺势在常若身边坐下，殷勤的为常若翻开菜单。常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死皮赖脸的人，他都怀疑自己的木头脸不是摆给对方的。
胡乱点了两个菜，就把菜谱转给了徐见。
徐见倒是很认真的开了菜谱，点了几样素菜，两份店里的招牌靓汤。然后就肉麻兮兮的侧头看常若。看的常若木木的脸上不自觉就升起几丝红晕。正在要紧关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常若暗自舒了一口气，拿起手机。
“阿潮”他很浅的皱了下眉头。他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徐见的眼睛。徐见什么都没说，眼里去有了深意。
“喂？”常若冷冷淡淡的招呼。
“若若，是我。今天，休息的好吧？”低沉的嗓音，不急不速的语调，仿佛前天那个有点二的人跟刺客的章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嗯，还好。”常若走一贯惜字如金的路线。
“那就好。”气氛一时沉闷。
“明天，我就回美国了。”章潮的声音有些压抑。
“这么突然？不是要到下周三么？”
“突然有些急事要回去处理。所以，临时该了行程。”难得常若主动问，章潮做了简单的解释。
“哦。”然后还是沉闷。
僵持了好几秒。章潮失落的声音又传过来。
“若若，以前，对不起。”章潮很艰难的说出这一句。常若脸却白了。他没想到章潮会突然提起这茬。他早已过了那个要一个解释的年纪。此刻，他希望章潮永远不要提起，过去，被完全掀过。
这边常若措手不及的白了脸，那边徐见心里一沉。不错，他已经了解了过去发生了什么，用今天一天的时间。虽然他很想等常若亲口告诉他，而不是用这种令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光明的手段。
可是，他等不了，特别是面对时刻准备缩进壳里的常若。他要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小若，以一种沉闷到无趣的姿态去对抗这个世界。
从人海重遇的欣喜中冷静下来，常若和章潮之间那隐隐的不寻常被他无限放大。常若对章潮下意识的排斥，那排斥甚至多过对他这个陌生人。这些，怎么能逃过徐见这双眼睛？
所以，他派人去查了。在这个资讯已经异常发达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除非不想。
徐见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伸出手臂，拦过常若的肩，拉到自己胸口。
“没，没什么。一路平安，我，我先挂了。”尽管拼命的压抑自己。慌乱还是无处不在。常若觉得颓败。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这边，章潮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紧锁了眉头。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后悔过曾经的退却。
徐见不断轻拍着常若的背，以示安慰。直到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常若吃了一惊，尴尬的做正身子。歉意的对徐见笑了下，对自己的失态表示抱歉。
徐见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怀，心里狠狠失落了一把。然后拿眼睛盯了服务生好大一眼。嘟哝了一句。
“真没眼色。”然后就开始殷勤的协助服务生布菜。对于自己无辜遭人嫌气这件事情，服务生感到无比的委屈。菜一放好，这倒霉孩子忙不迭的就出去了。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
常若看着这种情景，心情好了很多。后来还忍不住偷偷抿了抿嘴角。不过这一幕还是被徐见瞧见，常若回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脸。
镇定，镇定，常若脑子里一个木头小人跳将出来，很严肃的冲他嚷。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常若面色如常的开始夹菜吃饭。
徐见也配合着他，一面装做我啥也没看见，一面还不忘时不时的帮常若夹菜，一面还要找些轻松的话题跟常若闲聊同时自己也没忘了糊口。每一样都被他做的从容不迫。常若心里不由感叹对方脑袋岂止是双核，说4核都不为过啊。
其实常若不知道，徐见还趁机观察了他都饮食习惯。那道菜常若多夹了几块，那份烫常若多喝了几口，都被他默默记在了心间。
结账的时候，常若坚决要求AA制，徐见也没怎么跟他挣，就按着他的意思办了。对于他的小若，他知道自己姿态既不能太进取，又不能太退避。太进取，会惊着对方，太退避，那就意味着要一生陌路。
他把这种比例定为9:1.好吧，虽然这个比例显得，还是过于进取，强势了点。可是，可是，他实在等不及了啊。
徐见看的出，晚饭常若吃的很愉快。他猜可能是因为章潮要回美国，所以卸了小若的压力。他猜到对了其一，却没有料到其二。
如果他知道其二，说不定，那个比例，就被他调整到了10:0.
两个人互道了晚安，这次徐见没有硬赖着去常若屋里坐坐，在楼下就道了别。
“谢谢啊。”在徐见准备开车离去的当口，听见常若很大声的喊了声。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其实常若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勇气鼓的太足，劲儿用过了。
“嗯，早点休息。”徐见轻轻的念。念的常若直想脸红。自己刚刚那一声，跟人这一句比，真是粗鲁都不足以形容啊。
常若胡乱应了两声，然后装作很淡定的转身上楼。刚转过楼梯，就再也装不下去了，着急马慌得就奔上去了。
徐见听着动静，不由得就笑起来，送了一口气。然后心情愉悦的开车离开。
可惜那双放着光的眼睛没被常若看见。因为章潮的离开而送了一口气的常木头，也怀着愉悦的心情，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头狼给盯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