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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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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庚金煞地的邀请
丹阁风波带来的震荡,远比预想中更加持久和深远。
“焚天谷长老炼制毒丹未遂,被星陨阁三岁幼童当众揭穿,狼狈逃窜”——这个充满戏剧性和冲击力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天枢圣城,并迅速向更广阔的中州地域扩散。
焚天谷的声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尽管其高层迅速出面辟谣,声称炎阳上人乃是私自研究禁术,已被革职查办,并严厉谴责其行为,试图撇清与宗门的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没有宗门高层的默许甚至支持,一个长老岂敢在百宗朝圣这样的场合,公然使用“九叶幽冥草”这等邪物改良秘传丹药?这背后牵扯的,恐怕不仅仅是丹道歧途那么简单。
一时间,与焚天谷有丹药往来的宗门势力,纷纷开始自查库存,并对其新出品的丹药持审慎态度。焚天谷的丹药生意受到不小冲击,其附属势力也人心浮动。
而另一方面,星陨阁的名字,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如果说天骄擂上的连胜,展示了其弟子强悍的战力;那么丹阁风波中那孩童的一语道破,则为其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莫测的面纱。一个三岁孩子,凭什么能看穿连药王谷谷主都需仔细查验才能确定的丹道陷阱?是天赋异禀?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星陨阁的传承,究竟有何等玄妙?
好奇、探究、忌惮、拉拢……各种目光纷至沓来。星陨阁客舍的门槛,几乎要被前来拜访、试探的各色人等踏破。其中不乏中小宗门希望结盟依附,也有一些心怀叵测者试图套取情报。苏妙一律以“宗门清静,弟子需备战”为由,客气而坚决地婉拒了大部分拜访,只接待了药王谷等少数几个明确释放善意的势力代表。
药王谷谷主药尘子亲自前来道谢,并送上了一份不菲的谢礼——数种对体修淬体有奇效的稀有灵草,以及一块药王谷的客卿令牌,言明星陨阁日后若有丹药需求或疑难,可凭此令牌寻求药王谷帮助。这份礼遇,不可谓不重。
苏妙郑重收下,双方相谈甚欢。药尘子言语间对凌晓多有提及,旁敲侧击,显然对其兴趣极大。苏妙依旧以“孩童灵觉天生敏锐,偶有所感”为由应对过去,药尘子虽不全信,但也没有深究,只是离开时,望向凌晓所在房间的目光,充满了深意。
来自外界的喧嚣,并未过多干扰星陨阁内部的节奏。天骄擂仍在继续,石岳和林薇在休整之后,再次出战。
石岳遭遇了一名来自“神风门”的天骄。对方身法快如鬼魅,风刃术法凌厉刁钻,试图以速度克制力量。然而石岳经过这段时间与楚轻雪的交流(楚轻雪虽为剑修,但身法亦是无极剑宗一绝),对高速移动目标的预判和应对有了新的领悟。他不再一味追求硬撼,而是以静制动,以自身气血感应气流变化,精准捕捉对方身法转换的瞬间,一记朴实无华却势大力沉的“震地拳”,透过重重风刃,直接将对方从高速移动中震了出来,紧接着近身一拳定胜负,再次挺进十六强。
林薇的对手则是一名擅长幻术和精神攻击的“妙音阁”女弟子。此女音律惑神,能在对手识海中构筑重重幻境,极为难缠。有了之前对抗厉无魂神魂攻击的经验,加上凌云传授的“星守灵台”口诀日益纯熟,林薇固守灵台一点星辉不灭,任她幻象纷呈,我自岿然不动。最终以一招“流星赶月”般的突进,破开音障,近身后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击败对手,同样晋级十六强。
星陨阁双星闪耀,稳扎稳打,风头一时无两。而其他传统强宗的天骄们,也各展神威,竞争异常激烈。鬼煞宗虽折了厉无魂,但仍有其他天骄晋级,只是对待星陨阁的态度,越发阴冷。
就在天骄擂十六强名单出炉,下一轮比赛即将开始的间隙,星陨阁客舍,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来人并非通过正常途径拜访,而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院门口,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他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普通,却有一双明亮得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眼睛,腰间悬着一柄看似普通、却隐隐有风雷之声内敛的长剑。
正是无极剑宗少主,风无痕。
他并未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楚轻雪见到他,立刻躬身行礼:“少主。”
风无痕微微摆手,目光却已越过楚轻雪,落在了闻声走出房门的苏妙身上,以及她身旁被牵着的凌晓。
“苏阁主,冒昧来访,还请见谅。”风无痕开口,声音清朗平和,并无大宗少主的盛气,反而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坦诚,“晚辈风无痕,奉冰魄师叔之命,特来邀请贵宗诸位,前往我无极剑宗秘地‘庚金煞洞’一行。”
“庚金煞洞?”苏妙心中一动。她曾听楚轻雪提起过,那是无极剑宗一处重要的淬剑、炼体秘地,洞内充斥着精纯而狂暴的庚金煞气,对剑修磨练剑意、淬炼剑体有奇效,寻常修士入内,若无特殊法门护体,极易被煞气侵蚀,筋断骨折。
风无痕似乎看出苏妙的疑虑,解释道:“冰魄师叔观贵宗弟子,肉身强横,气血阳刚,走的亦是锤炼己身的路子。庚金煞气虽暴烈,但若能以正确法门引导吸收,对淬炼筋骨、打熬体魄,有极大的好处,甚至可能激发潜能。师叔言,贵宗于丹阁揭露奸邪,维护正道,更与轻雪师妹交流甚洽,此乃我无极剑宗一点心意,亦是论道之谊的延续。”
他顿了顿,看向凌晓,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仿佛剑光般的锐利,但很快隐去,语气依旧温和:“师叔特别提及,贵宗这位小友,灵觉非凡,或也能在煞洞中有所感悟。”
邀请星陨阁前往自家核心秘地修炼?这已不是简单的善意,而是极大的信任与看重了!要知道,这种秘地往往关乎宗门传承与核心弟子培养,极少对外开放。
苏妙心中瞬间转过数个念头。无极剑宗此举,示好拉拢的意味非常明显,但也确实提供了实打实的好处。庚金煞气淬体,对星陨阁弟子,尤其是走刚猛路线的石岳等人,诱惑力巨大。而且,经此一事,星陨阁与无极剑宗的关系将更加紧密,在中州也算有了一个坚实的盟友。
她看向凌云。凌晓正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风无痕,尤其是他腰间那柄看似平凡的长剑。
“多谢冰魄仙子前辈厚爱,风少主亲自相邀,星陨阁感激不尽。”苏妙斟酌着词句,“只是,庚金煞洞乃贵宗重地,我宗弟子皆是体修,虽皮糙肉厚,却未必通晓抵御煞气之法,恐有不便……”
风无痕微微一笑:“苏阁主不必担心。庚金煞洞外围区域,煞气相对温和,且有我宗前辈布下的防护阵法,可循序渐进。我宗亦会派弟子陪同,讲解基本禁忌与导引法门。安全当可无虞。”
话已至此,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也可能冷了对方一片热忱。
苏妙不再犹豫,躬身一礼:“既如此,苏妙便代我宗弟子,厚颜叨扰了。多谢冰魄仙子前辈,多谢风少主。”
“苏阁主客气。”风无痕还礼,“若无其他要事,我们明日便出发如何?庚金煞洞距圣城有一段距离,乘坐我宗飞舟,半日可达。”
“好,明日辰时,我等在此恭候。”
风无痕告辞离去,身影如同融入清风,转眼不见。
楚轻雪留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苏阁主,庚金煞洞确是我宗宝地,对淬炼肉身极有帮助。少主亲自来邀,可见师叔对贵宗的重视。”
苏妙点头,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风无痕此人,气度不凡,剑心通透,方才看凌晓那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引而不发。无极剑宗的善意背后,恐怕也存着一份更深层的观察与考量。
当夜,苏妙与凌云商议。
“庚金煞洞,确是好去处。”凌云传音道,语气带着一丝回忆,“庚金之气,至锋至锐,主杀伐,亦主坚固。若能引其煞气淬炼骨骼,可令骨骼密度大增,坚逾精钢,对修炼《星辰锻体诀》中的‘铁骨’甚至‘银骨’境,有极大助益。石岳的根基,正适合以此冲击更高层次。林薇若能以星辰气血化解部分锋锐煞意,融入拳意,其攻击将更添穿透之力。”
“风险呢?”苏妙问。
“风险自然有。庚金煞气锋锐无匹,导入不当,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及经脉骨髓。需有循序渐进之法,更需有坚韧意志承受其淬炼之苦。”凌云道,“不过,有无极剑宗从旁护法,风险可控。这对他们而言,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尤其是你,”他看向苏妙,“你已至金丹巅峰,体魄虽强,却卡在瓶颈。若能在庚金煞洞中,引煞气洗练周身,或许能助你触摸到‘星辰银血’的门槛,为突破元婴打下最坚实的根基。”
苏妙闻言,心中也是一热。修为停滞已久,若能借此契机突破,对整个星陨阁都是莫大的好消息。
“那你呢?”苏妙看着怀中的幼童,“你也去吗?你的身体……”凌云肉身脆弱,封印未解,能否承受煞气,苏妙很是担心。
“去,为何不去?”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庚金煞气,亦是天地灵气一种,且性质特殊。我虽无法直接吸收淬体,却可借此环境,尝试以神识引导煞气,细微打磨被封印的肉身穴窍,或许能松动一丝封印缝隙。而且……”他顿了顿,“我若所料不差,那庚金煞洞深处,或有我需要的东西。”
“你需要的东西?”苏妙疑惑。
“去了便知。”凌云没有明言。
次日辰时,风无痕如期而至,带来了一艘不过十丈长短、形制古朴、通体泛着青蒙蒙剑光的飞舟。飞舟看似不大,内里却运用了空间拓展之法,足以容纳数十人而丝毫不显拥挤。
星陨阁这边,苏妙带着石岳、林薇等八名核心弟子,以及必不可少的小师弟凌晓,登上了飞舟。楚轻雪自然随行。
飞舟升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瞬息百里,朝着无极剑宗所在的“万剑山脉”方向疾驰而去。舟上布置简洁,却处处透着剑修的干净利落。风无痕亲自操控飞舟,偶尔与苏妙交谈几句,介绍沿途景致与无极剑宗的一些基本情况,态度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石岳、林薇等人则与楚轻雪以及同来的几位无极剑宗弟子交流,彼此探讨修炼心得,气氛融洽。
凌晓被苏妙抱在怀里,安静地看着舟外飞速掠过的云海山峦。他的目光看似随意,神念却早已悄然扩散,感知着飞舟的构造、风无痕操控飞舟时引动的灵气流转,以及远处那越来越清晰的、仿佛无数利剑直插云霄的磅礴山脉——万剑山脉。
“好一个剑道圣地。”凌云心中暗赞。此地山川走势,隐隐构成一座天然的巨大剑阵,汇聚天地间锋锐之气,难怪能孕育出无极剑宗这等顶尖剑道宗门。
约莫三个时辰后,飞舟开始下降,穿过层层云雾,落向万剑山脉深处一座不起眼的灰色山峰。此峰并不高大,也无甚奇景,唯独山体岩石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刺破皮肤的锋锐之意。
“庚金山到了。”风无痕停下飞舟,率先走出,“煞洞入口,就在山腰。”
众人下舟,跟随风无痕沿着一条陡峭的石径上行。越往上走,那股锋锐之意越强,空气中甚至开始出现一丝丝淡金色的、肉眼可见的细微气流,如同无数细小的刀锋在空中游弋,割得人皮肤隐隐生疼。星陨阁弟子纷纷运转气血,体表泛起淡淡光泽,方才抵挡住这股无处不在的煞气侵蚀。而无极剑宗弟子,包括楚轻雪,则气息内敛,身体仿佛与周围锋锐之气融为一体,丝毫不受影响,显然各有抵御法门。
来到山腰一处被藤蔓半掩的洞口前,风无痕停下脚步。洞口幽深,向内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金色光芒涌动,更加强烈的煞气如同潮水般涌出。
“洞内煞气分三层,外围、中层、核心。外围煞气相对温和,适合初次进入者适应和基础淬炼。中层煞气浓度与锋锐度倍增,需有相当根基方可进入。至于核心区域……”风无痕看向众人,语气严肃,“煞气凝聚如实质,蕴含一丝庚金本源之意,非肉身与意志达到极高层次者,不可靠近,否则有性命之危。诸位切记量力而行,循序渐进,我宗弟子会在外围区域护法,若有不适,立刻退出。”
他又特别看了凌晓一眼,略一迟疑,还是说道:“小友年幼,煞气恐伤及根本,不如就在洞口外……”
“无妨。”凌云忽然开口,声音稚嫩却清晰,“里面,有东西在叫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风无痕眼中剑光一闪,深深看了凌晓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既如此,请务必紧跟苏阁主,莫要深入。”
苏妙紧了紧抱着凌云的手臂,心中也升起一丝好奇与警惕。凌云说洞里有东西在“叫”他?以他天尊神魂的感知,绝不会无的放矢。
“多谢风少主提醒,我等会小心。”苏妙道。
“好,请。”风无痕侧身让开洞口。
众人依次进入。
踏入洞口的刹那,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浓郁得化不开的金色煞气充斥四周,视线受阻,耳边尽是细微却尖锐的“嗤嗤”声,那是煞气流动切割空气的声音。皮肤上传来清晰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细针在不断攒刺。
星陨阁弟子立刻全力运转《星辰锻体诀》,气血鼓荡,体表星辉闪烁,与侵蚀而来的煞气对抗、消磨。石岳低吼一声,周身古铜色光泽大盛,大步向前,主动迎向更浓郁的煞气,开始尝试引导其淬炼手臂骨骼。林薇则是深吸一口气,引动一丝煞气入体,尝试以星辰气血包裹炼化,眉头微蹙,显然过程并不轻松,但她眼神坚定,咬牙坚持。
其他弟子也各自寻了一处煞气相对平稳的区域,开始尝试修炼。
苏妙将凌晓放下,让他紧挨着自己,然后也开始尝试引煞气入体。她修为最高,控制力更强,引入的煞气量也更多,细密的金色气流如小蛇般钻入她的毛孔,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她神色不变,引导着这些锋锐之气,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洗刷着骨骼与脏腑。
楚轻雪与另外两名无极剑宗弟子,则在外围区域盘膝坐下,一边自身修炼,一边留意着星陨阁众人的状态,随时准备出手相助。
凌云站在苏妙身边,小小的身体在浓郁的金色煞气中显得微不足道。他闭上双眼,并未运转任何功法抵御,而是彻底放开了身心,甚至主动吸引着周围的庚金煞气靠近。
那些锋锐无匹的煞气,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难以真正侵入他那脆弱的孩童躯体。但他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触手,延伸而出,缠绕上那些金色气流,仔细感知着其中蕴含的至锋至锐、无坚不摧的意志与法则碎片。
“果然是庚金本源煞气……虽淡薄,却纯粹。”凌云心中了然,“以此淬炼神识,倒也别有一番用处。”
他一边以神识“吞吐”煞气,磨练神魂的坚韧度,一边将感知朝着煞洞更深处延伸。
越过正在苦苦淬炼的石岳、林薇等人,越过煞气更加狂暴的中层区域,他的神识如同游鱼,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光芒最盛、气息最恐怖的核心区域探去。
在那里,金色的煞气几乎凝聚成了液态,缓缓流淌,发出金属摩擦般的轰鸣。而在那液态煞气的中心,凌云“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却散发着不朽不灭、万劫难磨气息的暗金色光芒!
“那是……”凌云的神识剧烈波动了一下,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与悸动涌上心头。
不灭金晶!
他前世于一处绝地中偶然所得,后来赐予座下大弟子炼制本命法宝的先天奇物!此物坚不可摧,更能自行汲取庚金之气成长,蕴含一丝“不灭”道韵,是炼制防御至宝或重铸肉身的绝佳材料!
他陨落后,此物理应随他一同消失在虚空,或被仇敌所得。为何会出现在无极剑宗的庚金煞洞核心?还似乎被此地庚金本源温养了无数岁月,灵性更加内敛纯粹?
是巧合?还是……有他不知的因果?
就在凌云的神识即将触及那点暗金光芒,试图引动其中可能残留的、属于他的那一丝微弱印记时——
异变陡生!
核心区域的液态煞气猛然沸腾,一道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羁绊的庚金剑意,顺着凌云探查的神识,逆袭而来!
这道剑意并非人为发出,而是那“不灭金晶”在无尽岁月中,自然吸纳此地庚金煞气与无极剑宗剑修残留剑意,凝聚出的一道自主防护意识!它感应到了外来神识的窥探与那试图引动印记的举动,立刻做出了反击!
剑意无形,却比实质的煞气更加恐怖,直斩神魂!
凌云心中一凛。他此刻神魂虽强,但受困于孱弱肉身,无法全力施展,更不可能在此地暴露真实实力。仓促之间,他只能将探出的神识瞬间收缩,在识海外围布下数道星辰符文进行防御。
然而,那道庚金剑意太快、太锐!噗嗤几声轻响,仓促布下的星辰符文如同纸片般被洞穿,剑意余势不减,直刺凌云识海!
“哼!”凌云闷哼一声,小脸瞬间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小师弟!”正在淬体的苏妙第一个察觉不对,猛地睁眼,看到凌云吐血,心中大骇,立刻停止修炼,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精纯的星辰真气渡入他体内,护住心脉。
“怎么回事?”楚轻雪和风无痕也瞬间赶到,看到凌晓吐血,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风无痕,他能隐约感觉到,刚才似乎有一道极其精纯凌厉的剑意一闪而逝,其源头……竟是来自煞洞核心方向?
“煞气……反噬?”楚轻雪猜测道,眉头紧锁,觉得不太可能,外围煞气虽强,但绝不至于让一个孩子(哪怕特殊)瞬间受此重创。
凌云靠在苏妙怀里,借着苏妙真气的掩护,迅速平复着识海中激荡的波澜。那道庚金剑意虽被削弱,但依旧让他神魂受了一丝震荡。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那不灭金晶,不仅还在,而且产生了自主防护意识,还残留着如此凌厉的剑意……是无极剑宗哪位剑道大能曾试图炼化它,留下了烙印?还是它自身演化出的神通?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试图引动印记时,那不灭金晶深处,似乎……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悸动与呼唤?
那感觉,并非敌意,反而像是……沉眠中被熟悉的灵魂波动惊醒?
“我……没事。”凌云缓过一口气,用衣袖擦去嘴角血迹,小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就是……里面的气,太凶了,吓到我了。”他指着煞洞深处,一副心有余悸的孩童模样。
风无痕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望向煞洞核心方向,眼中剑光流转,似乎在感知什么,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对苏妙道:“苏阁主,令师弟或许体质特殊,对煞气感应过于敏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带他到洞口外休息?”
苏妙点头,她也觉得此地诡异,方才那瞬间的心悸绝非错觉。“好,我先带他出去。石岳,林薇,你们继续修炼,务必小心,不可冒进!”
“是,阁主!”石岳等人虽担忧,但也知机会难得,齐声应道。
苏妙抱着凌云,在楚轻雪的陪同下,迅速退出了庚金煞洞。
来到洞外,阳光普照,那股锋锐的煞气压力顿时大减。苏妙仔细检查凌云的身体,发现除了气息有些虚弱,神魂略有震荡外,并无严重伤势,这才稍微放心。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妙布下隔音结界,传音问道,心有余悸。
凌云靠在她怀里,闭上眼睛,传音回复,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一种压抑的兴奋:“发现了……一点‘故物’。只是没想到,它变得如此……有脾气了。”
“故物?”苏妙不解。
“对我恢复至关重要的东西。”凌云没有细说,“它在核心区域,被此地煞气和剑意温养,产生了些变化,还有了自主防护。方才我神识探查,惊动了它。”
苏妙恍然,难怪会引来反击。“那现在怎么办?还能取到吗?”
“暂时不能。”凌云摇头,“那地方煞气太浓,剑意自发护主,以我现在的状态,强行接近等于找死。而且……风无痕似乎也有所察觉了。”
他回想起风无痕最后那深深的一瞥,那眼神中的探究与剑意波动,绝非寻常。
“无极剑宗知道那东西的存在吗?”苏妙问。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如此精纯的庚金本源煞气核心,孕育出一些天材地宝也不奇怪。他们可能只当那是煞洞本源凝聚的某种精粹,用来淬炼顶尖剑器或培养核心弟子。”凌云分析道,“但经此一事,他们必定会对核心区域更加关注。不过,这未必是坏事。”
“为何?”
“那东西既然对我有反应,说明其中或许还残留着我前世的气息或印记。”凌云眼中光芒闪烁,“若我能恢复部分实力,或以正当理由(比如帮助无极剑宗‘处理’煞洞异动)接近,或许有机会取得。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眼下,先让你和弟子们好好利用这次淬炼机会。”
苏妙点头,心中却已将那“不灭金晶”牢牢记住。能让凌云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冒险探查的东西,必定非同小可。
两人在洞口外调息。约莫两个时辰后,石岳、林薇等人陆续走出,个个面色疲惫,身上或多或少带着被煞气切割出的血痕,但眼神却都更加明亮锐利,气息也更加凝实,显然收获不小。
风无痕最后走出,见众人无碍,便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初次淬炼,不宜过久,需回去以药力调和,巩固所得。三日后,若诸位还有兴趣,可再来一次。”
“多谢风少主,多谢无极剑宗。”苏妙代表众人郑重道谢。
回程的飞舟上,星陨阁弟子们虽然疲惫,却难掩兴奋,低声交流着淬炼心得。石岳感觉双臂骨骼隐隐有金属交鸣之声,强度大增;林薇则觉得拳意中多了一丝锋锐穿透之意;其他弟子也各有感悟提升。
楚轻雪与风无痕并肩而立,望着远方云海。楚轻雪低声道:“少主,方才煞洞核心的剑意波动……”
风无痕目光深邃,缓缓道:“我也感应到了。那并非我宗前辈遗留的剑意,倒像是……某种天生地养的奇物,自行吸纳煞气与剑意,孕育出的守护之‘灵’。星陨阁那个孩子,似乎……与它有所感应?”
他回想起凌晓吐血前,指着煞洞深处说“有东西在叫我”时的神情,绝非作伪。
“此事,需禀报师叔。”风无痕道。
“是。”
飞舟划过天际,载着收获,也载着新的疑惑与潜在的机缘,返回天枢圣城。
庚金煞地之行,为星陨阁众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实力提升,也为凌云揭开了一丝恢复的曙光,更在无极剑宗与星陨阁之间,埋下了一颗关于“不灭金晶”的因果种子。
而圣城之中,天骄擂的最终角逐,以及那愈发临近的、充满未知凶险的“宗门试”,仍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