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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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响5101的房门，敲击声飘在空荡的走廊，卷起一阵弱弱的叹息。
“用户00135。”她自报家门。
“咔。”
门把手下划，往里开了条缝。
像看过恐怖片的孩子担心衣柜没关紧，怪物就会从黑缝里钻出来一样，言默咽了口唾沫。
咪咪七世发觉她的紧张，就往她怀里蹭了两下。
她是紧张，也是害怕，但她要得到情报，要把他们一锅端，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妈妈和她说过，世界上本没有怪物，你心里有，那怪物就存在，你心中干净，就不用惧怕。
“关上门，对对对，过来吧。”
言默关了门，走入只开着一盏灯的房间。
房间是大床房，这里也只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洗好澡，头发还带着水滴的、裹着浴巾的胖男人。
并非电视剧看多了，而是这个氛围着实不太正常。
她面上平静，实则瞳孔地震，心道：为什么我总要和男人在一些我不喜欢的环境见面？我靠，他该不会是想……
“再过来些，哎哟，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做交易不是？”
男人虽胖而油，面相不善，却也不是等闲之辈，言默从他的瞳孔中能看出那份从容与镇定来自他自身的强大。
大概是吃了不少血珠，连辛冉给她的血脉都在他面前发出“不要靠近”的抗议。
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她随手拉过电视机下方那条长桌的椅子坐下，距离男人有个三四米远的距离，开门见山，“东西呢。”
她坐下，咪咪七世就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四处游走。
男人瞥了猫一眼，朝它招了招手，猫不理他，他又才满脸堆笑地面向言默，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这儿。”
他打开盒子，红丝绒中心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只看了一眼，他就“咔”地关上了盒子，将它放到一个小小的黑色首饰袋里。
分明干的是肮脏事，脸上表情却还那么游刃有余，他是有多大本事？多大权？
“老王我从不干假勾当，这是真货，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免得你诬陷我。”他作势要点烟，打火机打了三四下才打出一条小火苗，“一万七在这世道买不到‘熊掌’ 能买条‘鱼’就不错了。”
“如果我说，我的预算不止一万七，你能给我什么？”
房间顿时烟雾缭绕，言默往后倾了倾身子。
小房间又窄，又没开窗子，也没人她问介不介意抽烟。
很明显，男人没把这场交易看作平等交易，在他眼中，他是上位者。
“上周，礼拜三，有位得癌症的企业家来我这里买走了一颗三百万的血珠。”
“三百万？血脉很正吗？”言默说得轻松，似这三百万在她眼里不值一谈。
对方展威露风，想让对面唯命是从，她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否则这场交易对她就是绝对的逆风局。
男人一拍大腿，用夹着烟的手指着窗外，放话说：“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我王正手里的货最高到什么档次？”
言默望着他不语，他收回手，砸了口烟。
“最高档次，初代血族。”
知道血珠生意恶劣，没想到这么恶劣，他们一群人类要杀死初代血族绝无可能，那么只可能是血族相残。
只有一个地方，血族听命于人类——反血组织。
要是顺这条思路问下去，就要问到隐私了。
“初代血族的血都能搞到，证明你不缺钱，选的交易地点却那么寒酸，财不外露？”
“哈哈！”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不瞒小姐你说，我也想告诉你，可我是生意人，你从我身上套了那么多消息，我可是已经亏本了。”
他眼神瞬地严肃起来，“给钱，交货。”
言默转了一万七过去，正要起身拿货，他却抬手挡住了。
“一万七是珠子的钱，陪聊钱另算。”他咧嘴一笑，手指比了个“三”。
“三千。”
靠，约到黑商家了。
言默心中早已将他骂得体无完肤，裹得严实，王正看不到她此刻表情，只透过墨镜看清了她那双含着怒意的美人眼。
“要么给钱，要么滚一夜床单。”
呵，好一个千金守玉身。
他在惹火，言默不打算给钱，也不打算在这里待一夜。
两双眼睛相对，他还在挤眉弄眼地挑衅，心中怒火就快压制不住，千钧一发之时，三响敲门声剪断了这燃到沸点的气氛。
那人有房卡，敲门只是提醒。
令她真正感觉如坠冰窟的，是她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说明那人能耐远在她之上。
到时闹个二虎围兔就遭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三千，侮辱谁呢？”
言默看她一眼便失了心智，来人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是什么蛇蝎美人，是她念想许久的辛冉。
她面上的遮挡都已拿开，露出皎如明月一张脸，一对银环坠耳，晃得人心摇摇。
老王哈哈大笑，“辛小姐都没见她全貌，就料定人家是个漂亮姑娘？”
辛冉走动刚才言默坐过的椅子边，气势不至磅礴，却令人不敢胡言。
果真是权大的人，同人对峙时都岳高一截。
只是这味道还是太刺鼻了些。
“你，过来。”
言默心中一颤，赶紧走过去，心中自问：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辛小姐，刚从我兄弟那里买走一单，又看上了我这一‘单’？”
辛冉定定看着眼前男人，唇角微抬，“我想，你貌似搞错了一件事。”
“嗯？”
“单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辛冉血眼一红，同时朝王正扔了个黑色塑料袋，“咚”一声撞到地上，一路连红带黑滚了几圈，僵硬地停在他脚边。
那东西落地，言默心中也明了，她平时撞到脑袋也是这个声音。
她杀了人。
自己朋友遭杀害，他面不改色，却对辛冉高看了一眼，同时站起来，转几下手腕脚腕，扭了扭脖子。
看这架势，是认真了。
“辛小姐跑来我这里杀人，为的不是几块钱，也不是为了几颗血珠吧。”
两人目光对撞，空气中炸开一股浓厚的火药味，吸入肺中的氧气都变得沉重。
言默突然一阵眩晕，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屏息了多久。
“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勾搭，你不是最清楚？”
男人两指掐灭烟头的火光，屈指弹飞烟蒂，闭目在空气中乱拍了几下烟。
“开弓哪有回头箭。”
一双红目骤然猛睁，只零点几秒的瞬间，他化作一道煞风破面而来。
眼前一花，只听“铮”一声巨鸣，男人竟长出了血族才有的利爪，此刻正被另一只更加漂亮的利爪制在空中。
苍白的月光刺窗而入，男人那张脸毫无血色，似已死了许久。
“咔咔咔……”
二者长甲摩擦出声，股股鲜红从辛冉指尖流下，言默浑身血管都缩了一下，下意识抬腿往他肚脐下的腿间踢，裂骨的痛于小腿爆发，眼眶充泪，好像踢在了石墩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该啊！
辛冉抬上臂一掼，将那男人推出三四步去，又似恶犬扑食般涌上来，辛冉将言默挡在身后，“看什么？要么录视频取证，要么报案。”
言默即可反应，掏出手机录像留证据，瘸着腿藏到玄关处，“咪咪七世，去报案！”
“訇——”
回眼时，翻来的床像一堵白墙迎面扑来，言默一个旋身往卫生间躲去，那边床板受转角阻挡，“咔”一声竖过来，床板在门上砸了个稀碎，门锁都坏了，吱呀摇晃着缓缓往外打开。
她知道她在哪见过这样丧失理智的生物，半个月前的加油站，他变成了血尸。
可她不知道的是血尸竟然也可以由活人变来，或是……某人的意志在操控这副躯体。
警笛声由远及近。
辛冉与他缠斗，并非没能力杀了他，只因为此前失手杀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要是再死了，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老王力量极大，速度极快，但跟她比起来还是人下人。
“唰！”
辛冉目光凌厉，尖着爪矮身一扫，没有血液、没有疼痛，老王连哼都没哼一声，两腿从膝盖上方断开，下半截还立在地面上，上半截失去重心往后倒去。
“装什么白痴？”辛冉绕过立着的两条腿，走到像只被剪了腿的蚂蚱的老王面前，“那些小贵族被你藏在哪了？”
地上的老王面色狠戾，想朝辛冉面上吐口唾沫，谁知唾沫飞上半空，又落到了他自己眼睛里。
辛冉看他那副恶心样，憋不住笑了两声。
“有本事自己找！”
话未说完，辛冉就将鞋底踩在了他脸上，且越踩越用力，言默正好看到这一幕，以为她要讲老王“爆头”，忙劝她，“等等！”
辛冉看她，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摘掉墨镜口罩，“是我。”
她脸上没有惊讶，抬手理了额前因打斗乱掉的头发，温柔地对言默笑笑，“我知道。”
“暂时留他一命，等猎人来了，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情报。”
言默心脏跳如擂鼓，既是激动，也是心动。
“好，听你的，不过……”
辛冉抬手，月光透过她的指甲，言默看清上面的伤痕与破损，心蓦地一惊。
“唰唰！”
两爪下去，将老王削成了只有躯干没有四肢的一坨。
“万无一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