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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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个大晴天，三点左右的时间，D7区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店，三人一猫，三杯咖啡，一个芒果蛋糕。
“你从哪找到的猫？那么馋。”韦氏集团的千金小姐韦思恩对咪咪七世伸出了手，“哦哟，还是实心的。”
伍一抬着头，她对猫没兴趣，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
三天前，巡逻的猎人在平庭街发现疑似反血组织成员聚集。
三人收到消息，暗中潜入，没想到那群人好像知道她们是猎人，上午潜入，目标下午就跑光了。
就在昨天晚上，几人再次接到巡猎的消息，这一次，都不敢贸然潜入，正待几人愁眉莫展，咪咪七世出现在了言默面前。
“你是说，让猫戴着摄像头潜入？以他们的警惕性……”韦思恩撇撇嘴，话说一半。
“我知道，但这只猫不需要配备摄像头。”
来之前，言默就问过咪咪七世的意见，只要事情不到处传，可以告诉两位同事，毕竟，猫会说话这种事就算传出去也没人相信。
只是碍于身处公共场所，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
自上次敖小龙身亡，言默被猎人狩猎部开除以后，她的大头照就在全D市的猎人事务所公开，命令禁止入内。
这也是几人只能在咖啡店聚的原因。
这家咖啡店之前常来，却很少久坐，现在有了机会，才发觉这家咖啡店的环境令人平静。
橱窗大，临近湛蓝的湖水和紫色的蓝花楹，外头街道不宽，人多而不嘈杂，形形色色，各自有事要忙。
店内常放舒缓的纯音乐，空气中弥漫着木质调的香味，和咖啡豆的味道并不违和，灯光暖黄，烤得地板和桌椅板凳都是焦糖色。
很难想象，言默是第一次感受到、注意到这些。
“咪咪，说句话来听听？”韦思恩逗它道，她还是不敢相信。
咪咪七世埋着头啃蛋糕，和普通小猫没有区别。
“你们不信它，还能不信我？”
韦思恩看了看咪咪七世，又看了看言默，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行吧，那我们就在平庭街远处接应，省得那群老鼠到处乱窜。”
言默看着猫，点点头，实则心猿意马，满心在想另一件事。
为了达到目的，她愿意冒多大的风险？
“老大，联系上了。”伍一翻转电脑屏幕，是一个聊天界面，最上面的备注是卖血老王。
言默抬手，关节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卖血老王：一万七。
用户00135：成交，时间地点你定。
卖血老王：下午六点，平庭街5522号。
用户00135：OK。
卖血老王：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用户00135：放心，我言出必行。
“今晚，我会抱着咪咪去，一个人。”言默转会电脑屏幕，沉声道：“如果有什么意外，它会负责转告你们。”
“可这样太危险了。”伍一默默拉过电脑，小声说：“而且我们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使诈。”
“现在是四月底，犯不着捂那么严实，他们让你露脸的话，岂不是凶多吉少。”韦思恩也劝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言默放松靠在椅背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猫毛，“不然，你们有别的办法？”
“让你的猫去当卧底不是也行吗？”
韦思恩推了推她，道：“错了，伍一，你根本没把这只可爱的小肥猫当战友来看。”
它不止是一只猫，就算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猫，拿它去当诱饵或是卧底，也都不合人性。
对面的言默抿着唇，也对她这句话不满意，“既然当了猎人，那你也许应该清楚，你的心中不能只有自己，也不能只有一些人，我们服务的是群体，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伍一。”
无情是可以保住自己的安全，使个人利益最大化，换句话说，言默认为伍一绝对有干大事的潜力，只是容易丧失人性，变得和她那几个上司一样。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到时各自行动，记得注重团队协作。”
言默抱走咪咪七世，一些伪装细节还需要详细沟通。
咖啡店里，剩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只是也不说话。
尤其是伍一，表面上看，她敲击键盘的手指一刻也没停过，实际上，敲出来的都是些乱码。
她伪装得自己很忙，但陈沪这个代理负责人渺无音讯，事务所堆积的事情早已做完，她根本没事情要忙。
这些，韦思恩也清楚，“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是觉得自己仰慕错了人？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怎么那么无情？”
对方不语。
她叹了口气，看着人行道上骑电动车经过的外卖小哥，“你心存正义，连言默都说你有成大事的天赋，你并非是无情，而是操之过急，忘了思考与权衡。”
敲打键盘的手突然停下。
“慢下来，眼睛是用来看的，而这里，”韦思恩竖起一根食指，往伍一心口点去，“才是用来遵循的。”
伍一低头看着那根手指，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能说出话。
“一会儿见。”
待两人的板凳都凉了之后，伍一还坐在原地，被手指指过的地方隐隐作痛，羞得发烫。
哪怕是学生时期被老师点名上台读黑榜作文都没有过的羞耻。
她不是觉得小猫的生命可以被漠视，而是和言默相比下来，她只在意言默的安全。
这是赤.裸.裸的私心，她将私心带入了工作。
而她是个猎人，在猎人学校上学时，老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优先考虑集体利益”。
这就是所谓的责任。
傍晚，天色已经发灰，平庭街却才刚开始热闹起来。
这里是一条步行街，两轮车都不让进，只有行人能通过。
学生和住在周边的住户一到晚上就全往这条街来逛，人流量高，门店种类多样，又不是商场，价格也比较亲民。
巨大的人流量足以掩人耳目，选择在这样的地方交易，就是被猎人或警察发现也能够借人流逃跑。
言默脚踏一双破旧但已穿乖的白球鞋，上身一件白色棒球服，下身一条深蓝牛仔裤，一条围巾绕颈而过，口罩遮了半张脸，配一顶黑色鸭舌帽和一副黑框墨镜。
说实话，她这副装扮在人群中有点显眼，尤其她个子又高，身材又好，走姿自信从容，气场就算收敛了也还是强过大多数人。
这些是人的因素，非人的惹眼因素，就是她手里抱着的肥猫。
平庭街5522号，言默按照地址拐入岔道，导航显示，这里是一个宾馆。
看着眼前棕红色楼房，楼房有六层，一层是人挤人的火锅店，二层是台球厅，上楼梯时，楼梯上还贴着台球厅的广告。
上二层往右拐，是酒店前台。
言默找到休息区，坐着给卖血老王发了消息。
用户00135：我到了，在宾馆前台对面的休息区。
卖血老王：直接上五楼。
言默照做。
往休息区外右手边有宾馆专用的电梯，言默从那里上去。
电梯窄小，有淡淡烟味，几秒钟后，电梯停在了三楼。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迎面走入的，是一个和她一样全副武装的女人。
渔夫帽、墨镜、医用口罩、皮夹克、白背心、牛仔裤、黑色长靴。
比人先到身边的，是刺鼻的浓香，言默想了半晌，才想到该怎么形容这个味道。
大概是一个严重狐臭患者喷了极浓的玫瑰香水。
原因可能是狐臭，也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其他味道。
自进入这个宾馆，言默就一直警惕着周围一切，哪怕这个味道刺鼻得难以呼吸，她也还是静心分析其中味道。
咪咪七世也动着小鼻向空中轻嗅。
电梯空间密闭，言默又因之前喝过辛冉的血，五感功能超乎常人，她皱着眉，仔细品尝那股味道，终于，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她给那抹若有若无的味道下来结论。
血腥味。
“真可爱。”
她说。
言默微笑，颠了颠怀中的猫，“替它谢谢你。”
她在四楼下了电梯。
“我是说你。”
电梯门合上，将女人和那股味道隔绝在外。
言默后面忽然冒出一阵薄薄的冷汗，那女人身上带着血腥味，又说她可爱……
真像变态杀人犯对目标说的话。
可言默将自己裹得滴水不漏，她又是怎么觉得她可爱的？
莫非是早就发现了她，一直观察着她？
细思极恐。
“叮咚——”
没时间给她思考了，约定的地点到了。
电梯门卡顿了一下，缓缓打开。
面前是一堵墙，墙上标明了左右两边房间号的始末，地面上铺着棕色地毯，头顶的灯光十分昏暗。
一股冷气扑面，言默迈出了脚，收到了一条信息。
卖血老王：5101。
往左。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经过，安静得出奇，左边走廊长且直。
号码是大号在外小号在内，言默往前走，忽见5118的房间门是半开的，侧眼朝里望去。
里面没开大灯，言默却能将里面的东西看清楚。
房间格局和普通小宾馆没差，卫生间里开着灯，磨砂门内赫然一个人影站立。
言默心中猛然一惊，因为她听不到心跳声和呼吸声——房内有人，是死人。
这一章文字上的节奏逐渐调整到了一个我个人认为比较合适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