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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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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接收视频的备用机藏起来，洗洗手从卫生间走出，脑海中重播辛冉在审讯时说出的话。
“半个月前，我族的无名N代小贵族出现大量死亡，我受族长信任，前往调查，结果就查到了那伙反血组织身上，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
视频只停在这里，后面有高层的人违背常规进了监控室和审讯室，线人不敢挑衅刀尖。
就这些，可以得知反血组织的人杀了血族贵族，用其血液制作药丸，然后进行扩员性质的交易。
这些东西，猎人们也能想到，想必下一步就是彻查这一组织，不过到时应该也没她的事儿了。
辛冉那边应该不会有事，而她这边可惨了，数十万的人命赔偿，言默可支付不起。
搞不好，还得回老家要钱。
她换了身清爽的T恤和牛仔裤，抬头看了看前台时钟，凌晨一点。
提着换下的衣服，半只脚还没踏出D区的门，她就见自动玻璃门外出现了一堆黑压压的武装猎人。
“嗡嗡——”
手机振动，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平时言默会选择挂断，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电话不能挂。
“喂？”
“我是敖雀，D区研究院副院长。”
言默心道还好，差点就挂了上级的电话。
“方便的话，现在到D区总局对面的咖啡店来，靠窗第三个位置。”
言默闻到了信息的味道。
棕黑色装潢的咖啡店内，充斥一种与外界危机四伏完全不沾边的宁静氛围。
言默的靴子踏在木地板上，眼光扫描靠窗位置的顾客。
越过一堆不像目标的顾客，她将目光放在一个长发如瀑、目戴黑框眼镜的白衬衫女人身上。
她此前没见过敖雀，只听敖小龙抱怨过她姐总是气他们的父亲，还总是和他作对。
当时对她没有好印象，现在看来，敖雀才是被冤枉得面目全非的那一个。
“您好，请问是敖副院吗？”
她抬起头来，细碎的刘海掩到眼镜框上，一双冷目尽显疏离，“是。”她收起桌上的电脑，让言默坐下。
“我不说暗话，找你是因为辛冉跟我做了个友善的交易。”
提到辛冉，言默小心地问了一嘴，“她现在还好吗？”
对面的人喝了口咖啡，“她逃了，逃的时候被电网电伤，不过没有大碍，只是短时间内飞不了，我们的人正在抓捕。”
言默心中一寒，恨不得走人去找，可敖雀既然会来找她，说明这应当也是辛冉计划的一部分。
“言归正传，你得罪了主任，在岗猎人是当不了了，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是。”
“所以，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研究院。”
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她是想保住工作，可研究院和她的专业并不对口。
这个问题先犹豫着，她得在短时间内把事情问清楚，辛冉还在逃，她得快些到她身边去。
“这就是你们的交易？”
“是我的私心。”
“啊？”
言默当真惊掉了下巴，她一个在哪路都是无名小卒的人，研究院的副院长竟会看上她？
更别说她对实验室和科研一窍不通，等于是把橡皮擦套在了笔尖上，用橡皮写字。
“以敖主任那派的作风，一定会将敖小龙的死全责归咎于你。”敖雀开口，声音就像早冬的天，冷冷白白，说没有感情太绝对，但总是淡淡的，“我调查过你，对一个事业狂来说，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就是一事无成、失去工作，他们也正打算这么对你。”
她的调查的确可靠，在外人眼里，她的的确确是个工作狂。
可她自己却知道，她之所以把工作看得比命重要，是为她为民除害的卑微信仰，卑微得交不起房租。
这样一看，她这一生更倒霉更凄惨了。
她苦苦一笑，“我和您素不相识，调查我，又在这个节点找到我，既然和辛冉无关，那说明我对您有利用价值了？”
“有没有科研价值另算，我的私心，是借你和老头子作对。”
言默恍然大悟，她怎么就忘了呢。
父子俩对这个争气的姐姐从来不关注，不使绊子都是万幸。
这层恩怨在当事人看来，一定是这辈子都祛不掉的伤疤。
同情的眼光不自主地发出，却看得敖雀一个眉头紧蹙，“我说明了，我不可怜，他们那些把戏对我来说不是伤害，而是永恒的动力，羞辱他们是我功成名就的意义之一。”
“可您已经官高盖父，”言默忽然来了兴趣，“我能好奇一下您想做到什么地步吗？”
她也不想变成个白痴棋子，让她当棋子，除了好处，最重要的就是棋手的目的。
有违道德天理的事情，哪怕是棋子她也宁死不干。
“让他气急败坏，恨不得给我跪下却无可奈何。”
此话一落，言默信了她七八分。
“你是个正义的人，我也是，放心，别人阴成老鼠才能办到的事、达到的位置，我敖雀光明正大也能做到。”
她从文件夹里掏出人事变动的合约与资料，轻放在桌上，“而我依然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言默拉过资料，接过她递来的笔，看过合约，心中暗喜。
感叹运气，也感叹终于遇到了和自己道义相投的上级。
有了信任，就难以不为她考虑起来，“D区总局那些领导层呢？你不怕为难？”
“总局一直以来都是狩猎部掌权，研究院不过一个附属，他们手再长，也伸不到我这边来。”
“那院长——”
“放心，他很快就不是了。”
言默懵了。
“这就和我与辛冉的交易相关了。”敖雀背靠椅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与其说交易，不如说科研合作，和血尸有关。”
她脑子嗡地一下，一切都有了微妙的联系。
怎么感觉敖雀才是女主？
她暗暗想道：我成了她羞辱父亲的工具，但同时我得到了好处，辛冉则成了她攻破血尸难题上位的助力。
要是真成了，那她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本以为到这里就是她计划的全部，可敖雀接下来的话，再一次紧紧拴住了言默的心。
“不介意听建议的话，我给你个建议吧。”她冷冷的目光此时多了些许亲和。
“今晚的事可以说让反血组织成了猎人和血族共同的眼中钉。”
敖雀抬起咖啡，看似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我就提点到这里，要是还找不到机会，那你不论去到哪里都会是无名小卒。”
言默脑子不笨，敖雀定是知道她夹在两族之间两边讨好的处境。
要是她能在反血组织上获得成绩，猎人这边不愁地位荣誉，血族那边，也能让她在与辛冉并肩时不那么暗淡。
关键是，她所做的事情是为两族除害的好事。
咖啡见底，白瓷咖啡杯底轻碰桌面，敖雀收起电脑，离开前，提醒她道：“你入职研究院的事情要保密，在我顺利把院长挤下去之前，我希望你不要靠近猎人机构，同时装得像个轻松的辞职人士。”
她扔下一张裹着字条的银行卡，在言默预料之内。
“记得在那群人面前嚣张些。”
字条打开，上面写着几个字：敖小龙的亡命地见。
这边结束，言默便收好银行卡，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蓝红灯光照亮安静的街巷，警察和猎人做着交涉，有几条巷子的巷口已被封闭，整片巷道都有猎人巡逻。
由于是第三方负责此案，言默在那堆黑压压的猎人里根本托不到关系。
她进不去。
她是循规蹈矩，但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学到的最重要、最有用的一件事就是死脑筋会错过一切。
什么领导、什么上级、什么猎人的职业素养，全被那群人给毁得面目全非。
她心中唯一的职业素养，就是坚守正义。
何况老娘现在是研究院的人。
言默停下内心戏，她急不可耐，在远处就穿戴好自己撕了名牌的作战服，将名牌部分朝里折了一下，戴好防毒面罩，混了进去。
巷子只有来来往往的几个巡查猎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也不见辛冉的人影，她走了十几分钟，一度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
而她也自知这里不能久待，这十几分钟来，有个人一直在关注她。
她早已发现，却碍于不自信，没有勇气赌一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纸包不住火，她将人引到死路，背对她停下脚步。
在转身那一刻，她都在怀疑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辛冉？
她不敢断定，最近老天给她的剧本反转重重，她必须做最坏的心理准备。
“你跟着我做什么？”
“哦？”
单单一个音，言默的心就完全放松下来，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是我跟你，还是你故意勾引我？”
她的语气和平常别无二致，就是辛冉不错。
“看样子，你是没事了？”
“嘶——我的肩膀好痛。”
她捂着肩膀，故作蹒跚。
不管是她装的还是真的，言默都觉得需要关心一下，她朝辛冉快步走去，扶住她，调侃道：“原来肩膀受了伤，是腿会瘸啊。”
“愿者上钩。”
两人隐忍的笑声在安静的巷子窸窣。
“好了，你知道我们都不能久留，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她不用眯起眼睛就能看清言默隔着深色护目镜的眼睛，“我已经是逃犯，这些对我没关系，对你关系可就大了。”
“我现在不是他们的人了，能怎样？顶多拘留几天，让我坐牢？世界上可没这样的法律。”
辛冉轻声一笑，“不错啊，学聪明了。”接着，她后退几步，“你原来的房子我替你买下了，东西会让人给你送回去。”
“什么？”
辛冉回答得很快，没给言默多想的时间 “没什么大事，血山庄的丰收节来了，族长要来，它不喜欢我招人类，所以，除了侯小棠的人类都要带着东西回家，节日一过完就回来。”
“有多久？”
“半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