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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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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飘着淡淡清香，日光透过落地窗，给里头的绿植镀了层柔金。
红棕色的办公桌对面，姓名立牌上赫然写着“副院长”三字，下面更小一号的，是面前所坐之人的名字。
半个月前，她将一个走入绝境的女猎人收入研究院麾下，今天，是收失业假的日子。
“我决定让你居家办公，工作可以说没有难度，只需负责核对器材借取情况，照着纸质版抄，留个记录而已。”
“嗯。”
副院长对面，言默抿着唇，认真听着，到了该表达个人意愿的时候，就点点头答应。
这不算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让她来做是最合适，毕竟，她之前是“武将”，而不是“文臣”。
她在为研究院工作的事情是绝对保密的，在敖雀成功挤掉院长，成为新一任院长之前，她都不能暴露身份。
这一次见面，她将脸裹得严严实实。
敖雀坐直身体，按动中性笔，在那张看了很久的文件上签了字，“没有问题的话就走吧，记得别让人发现你。”
论问题，她还真有不少。
半个月前的晚上，是她和辛冉最近一次的见面，见得仓促，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比如，辛冉回去就换了手机号和社交号，血山庄的网和D市的网又是各自独立，简而言之，她联系不上辛冉。
如今半个月已到，辛冉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算是寻友心切。
敖雀和辛冉好歹算是血尸研究的合作伙伴，除了敖雀，她也不知谁还会有辛冉的联系方式。
“辛冉的联系方式？”敖雀笔尖顿住，想了想，“她当时只给了血族科学家的名片，至于她本人的，我没有。”
希望落空，她五指往头发里一插，再一推，额前乱发被梳了个整齐，心绪也随动作重新调整好。
辛冉说过，除了侯小棠以外的人类都要离开血山庄，族长为了丰收节回来，不想见到其余人类，若是自个儿去了，怕是会添乱。
可是不去的话，她心中又煎熬。
现在，也只能忍受煎熬。
也是半个月前，敖雀给了她一个提示，在反血组织上面花心思，争取抓住这条线，立个功。
她也听进去了，这半个月来都没有闲着，正好鸠占鹊巢的陈沪一直没有消息，她的两个前同事都较为清闲。
韦思恩和伍一都配合言默，一直暗中寻找反血组织的踪迹，可每次不是跟丢了，就是一无所获。
“坐着不走，还想说什么？”敖雀说着，抬手看了眼手表。
自第一次见她，言默就对她十分敬佩，佩服她的手段，佩服她的智慧，“想征求您的建议。”
“反血组织？”
“是。”
她停下阅览电脑的动作，将目光聚焦在言默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眼里有几分犹豫。
没有直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而是说：“言默，为达到目的，你愿意冒多大的风险？”
“风险……”
“规规矩矩的方法，风险几乎为零，你用了那么多年，回报是多少你最清楚，而灵活的方式，高风险，高回报。”她挪开目光，“两种方式，看你怎么选。”
“可所谓‘灵活的方式’是否不太道德？”
以前的言默会说，这投机取巧、另辟蹊径的手段最玩不得，现在，她无法做到完全颠覆，却也为此犹豫不决。
“这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这份犹豫，一直带到了家门前。
还记得在这条走廊上，辛冉给了她一个壁咚，用录音笔逗她，还弄坏了门把。
门把早已换新，走廊也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走着。
她恍惚地打开门，脚还未抬起，一条毛绒绒的黑影从脚边蹭过，丝滑地钻进房里。
言默忽被脚踝上的软绒触感惊到，定睛一看，是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一时怔住，她不认识这只猫，想必，这只猫也不认识她，只是刚好她回家了，趁机进的门。
小猫跳上餐桌，兜了几个圈，坐在桌上几张文件上。
怪讲究，言默暗道，它毛那么顺，又那么肥硕，还娇气成那样，不是野猫吧。
估计是哪家业主的猫跑了。
她关上门，给猫照了两张照片发到业主群里，搞了个简易版的寻猫启事。
“喵——”
“我家没你能吃的，叫也没用。”
本就心情不顺，又突然来了只陌生的猫朝自己叫，言默不耐烦，也没时间料理它，语气也坏得很。
“喵！”
它好像听懂似的，叫得更大声，背上的毛也竖起几丛来，言默不怕血族，却怕处于生气状态的猫。
在她眼里，猫爪子比什么都锋利，发狂的猫比什么都恐怖。
只是她也知道，那只是一只猫，妥协是不可能的。
“你主人很快就会看到寻猫启事，到时你跟她要，别跟我要。”
“喵！”
猫露出锋利的爪子，弓起背在那几张文件上一阵撕挠，穿过纸张，就抓在桌面上，发出骨酥的呲啦声，活像猫爪子抓在了黑板上。
言默受不了，忙哄它，“我给你买猫粮！”
它不停。
真的没办法了，否则言默不会和一只猫说人话，“猫条？小零食？”
它这才停下来。
真是见了鬼，这只猫不仅听得懂人话，还十分贪婪。
一诺千金，对猫也是，点个外卖的事情罢了，并且，她现在不用承担房租的压力，第一个月的工资也快到账了。
“喵——”
“不是给你买了鱼罐头了？你要吃烤鱼？”
倒在盘子里的鱼罐头，它看都不带看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紧了言默夹了一筷子，还没入口的烤鱼。
“你一看就是家养的，谁知道你不能吃，不可以。”说着就含住了筷头。
“喵！”
“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故意找茬？会说话的话，说一句我听听？”
陌生的猫，专程守在走廊，趁人开门伺机而入，赖着不走，又要求那么多……
“明白了，你主人嫌你事儿多，不要你了，你就像只吸血鬼，到处找人血吸。”
奶牛猫梗着头，圆眼都快压成半圆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面色都黑了。
“一只猫哪来那么大怨气，你又不用上班。”
这只猫着实古怪，言默想试一试，看它是否真的听得懂人话，“本来还想把锅里的炖牛肉拿出来分你吃，看你这样子，算了吧。”
几乎是瞬间，小猫就松了眉头，扭头往灶台上蹦，言默心中猛然一惊，它是神猫！
若是将它利用在查反血组织的行踪上，既不引人注目，又能得到消息，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不会说话。
“唉，别找了，没有。”
“喵！
在为人所用之前，先得搞清楚它的来历。
“别喵喵喵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她分出一半烤鱼，放到外面盖子上，推到它面前，“那你会说话吗？”
那猫埋头啃了几口，像人一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一人一猫将鱼吃得只剩残骸，小猫突然抬起前足，跃到上层书架上，爪子一扒，一本月刊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言默抬手稳稳接住，由于这本月刊距餐桌位置较远，往背后倒时，凳脚都翘了老高，险些摔下去。
月刊入手，将桌上东西挪开，月刊往上头一摊。
这不就是半个月前辛冉在她家看的那本吗？
小猫用爪子指引言默翻到某一页，在第六十九页时停了下来。
“狼人在满月时变身的传说……”言默手扶下巴，念了出来，“你想说，你是猫人。”
它叫着摇头，爪子按在“狼”这个字上。
“满月时，你会变成狼？”
它又按了两下。
“你还是猫，只是在满月时会说话？”
这次，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足地喵喵叫。
天下没有完美无缺的事，这样反而让它的存在更为合理。
她心中算盘敲了几个子儿，双方都不代表什么团体，认识第一天就谈交易，不太合适。
最近一次的满月是……
她问了手机AI，下一次大概是三天后，可言默又突然想到了一个点来。
“你说话是需要借助月光的能量？”
小猫摇摇头。
“只要是满月。”
小猫点点头。
言默呵呵一笑，心中已然明了。
这小猫是想偷懒来着。
言默分析道：“当N国不为满月时，总有一个国家是满月，当N国为满月，就有一些国家不是满月。”
“天天都是满月，无时无刻不是满月。”
小猫一下子怔住，瞳孔轻颤。
言默知道她说到了点子上，逗它说：“那么肥，又那么懒，我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不干事，是会死的。”
小猫转过身，背对着她，它随时可能说人话，所以言默无时不刻都在期待。
“算你有点脑子。”
这个声音并不令人意外。
“你是被下了诅咒变成的猫？”
从生理构造来看，猫的声带不可能发出人类的声音。
“不如说，我是历史上最特别的猫。”
它转过身来，一对黑眼隐隐泛着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