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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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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阀，顾名思义，就是开关地火的阀门，安放地火装置的地层形势复杂，名称过多容易混淆，所以所有装置，包括这一整层都叫地火阀。
入口位于澡堂后的地下室，四四方方，漆黑无灯，手机光照一打，只见处处丝线般的蜘蛛网。
生锈的铜钥匙插入同样锈迹斑斑的门锁，钥匙旋转，抖落粒粒锈点。
推门，门口左手边有电灯，打开以后，灯“呲呲”作响，好像电死了几只蚂蚁。
光源闪过几下就逐渐稳定，不会突黑掉。
洞口是冷的，眼前地面划一条红线，红线后是通往下层的楼梯。
脚刚一越过红线，鞋底触碰下一次楼梯，空气中的冷热交汇仿佛就在瞬间，断崖式的变热，脚踝似被一只暖融融的大手包裹。
继续往下，进来修阀的人就热得脱了外套，系在腰间，勒出勾人幻想的腰线。
言默向铁门伸手，推开之后，略烫的空气扑面，她抬肘掩着口鼻往前走，一个个地火阀就是一个个电子熔炉，几乎每一个都冒着红灯。
“接下来怎么做。”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这些仪器设备。
熔炉方形，发出光热的同时还往上头冒着白烟，顶部是个个蜂巢般的抽烟机，神奇的是，这里面安静非常，这些机器工作时甚至没有声音。
她闭眼细听，不远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下意识往那边去。
说来奇怪，自昨天晚上之后，不论是听觉、触觉，还是视觉行动，都突然变得超乎常人的好。
她不明原因，想着也许是扎她屁股的东西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之是件好事。
电子熔炉排列得整齐，大体来看，留出的道都是网格形状，一眼就能望到头。
路过大概七八处岔道，只眼睛一瞥，她就捕捉到小径尽头的异常，她看看前方咔哒作响的电子熔炉，又看看左手边那处闪绿点的门，脚尖偏了方向。
门是厚重的铁门，伸手去拉，关得严严实实。
“哎，你干什么呢，那道门可不能随便开。”侯小棠从身后跑来，指着她的手说：“那是连接外界另一条通道。”
连接外界……建在这种地方？
侯小棠小身子左右扭晃，昂着眉逗她，“你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吗？”
言默耸耸肩，随意猜，“想逃离山庄的员工。”她看侯小棠眼中狡光仍在，知道没猜对，又想到最近的“诡事连连”，前世留下的全是负债，就忐忑道：“该不会是我干的？”
话音刚落，侯小棠就为她鼓掌。
“我听一个血族姐姐说，你那时候老喜欢给大小姐添堵，闹脾气时候跑来这边挖的，不过很有毅力，这一道挖了五十年呢！”
又是海王又是土拨鼠。
不过，她现在对前世的容忍度已达到新的高度，所以她没有对挖五十年地道的前世产生惊讶，反而觉得她是个有智慧的逃生者。
地火阀常年运作正常，没人维修，那就说明这里根本没人，在这里挖地洞是个好办法。
目光在门上驻留两秒，她接着寻找异常熔炉，“难得我这一世纯良无害，遇到我，算你运气好。”
侯小棠背着手跟上，“我看难说。”
“那咱们走着瞧。”
其他时候言默不敢肯定，但论人品上，她无法觉得自己不是个例外。
咔哒作响的电子熔炉是第十五排的第一个，其他熔炉亮红灯，唯独它亮了黄灯，原因是有几格小推杆没有和其他推杆一样偏向左侧。
只要和其他熔炉对比一下，这种问题就能一眼看出。
她动动手指将拉杆推向左侧，指示灯立马变红。
侯小棠看到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松了口气，转身就走，“好啦，走吧。”
只是言默一直站在熔炉前，眉心微蹙。
“等等。”她说，“不奇怪吗？”
“什么？”
“这一排推杆为什么会无规律地偏朝反方向？”她转向她前世挖的地洞出口，扶颌深思。
“你是想说有人从出口进来，然后无意碰到了推杆？”侯小棠侧身退了两步，看向鞋尖前的脚印，厚厚一层灰，灰上只有差不多大小的两种鞋印。
“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会不会单纯就是跳阀了？况且门是锁着的，她也逃不出去。”
她说的有道理，言默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轻叹一声，“走吧。”
一路忧思不断，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门相当于是向内反锁的，要从地火阀出来，就必须开着，她低头问侯小棠，“我们进来时，这门是开着的还是合上的？”
侯小棠眼珠子往她脸上一扫，尴尬地挠头不语。
“算了，也许是我多想了。”看着那扇开着的门，心中说不明的恐慌，反锁时，还多确认一遍已经锁牢了。
钥匙套在食指绕圈，言默关好地下室的门，抬手抹了把汗。
地火阀闷热无比，她昨天的澡算是白洗，连员工制服都湿透，“现在，怎么把我的勤劳昭告天下？”
“在这上面签你的名字，周天会在员工榜上写明功劳。”
“周天？”
可她等不到周天。
“你好像很不情愿，没憋好屁吧。”侯小棠递给她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到她面前，她却不接。
言默咬着指甲盖，心道既然没法让同事们接受自己以达成换班，那么终究还是得找辛冉帮忙。
可这人情也欠太多了……
“小棠，你跟辛冉玩得挺好吧，一定知道什么东西能哄她开心，对吧。”
侯小棠眼珠子一转，言默猜不出现在打算盘的是谁，“知道是知道，你惹她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这叫人情，别人帮了你那么多次，总要回报点什么，既然知道，就快告诉我。”
侯小棠神神叨叨把言默拖到一边墙角，手掩嘴巴，轻声说：“上周，大小姐在古堡图书室弄丢了一只耳钉，找到它，大小姐不高兴都不行。”
计划不错，可这种事情没必要藏在角落里耳语才是，言默信任侯小棠，就直接问了她。
“讨好上司一要有机会二要会竞争，血族听力那么厉害，你想在潜入图书室时看到一群竞争对手吗？机会都让给别人了，怪不得你猎人当得那么籍籍无名。”
问个问题还被小孩教育一番，她脸皮又薄，一抹淡粉浮现，她感到脸颊温热，忙抬手一挡。
“哟哟哟，可别对我红脸，你家那位要吃醋的。”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言默在心中暗念，脸却更红得深了。
你家那位……
她半掩着脸，只露出湿漉漉的一对亮眼，强装镇定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可十三岁了，正值青春期，有什么不懂，你十三岁时还是个纯蛋吗？”
言默的脸红一下白一下，抬手就去捂侯小棠的嘴，“不许乱说话！”
侯小棠灵巧地往后一蹦，躲开她的手，还故意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说：“你敢信吗？血山庄论坛还有你们的同人文，还有，谁都知道大小姐对你特殊，好像就你不知道哦。”
“胡说！”言默急着辩解，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两分，“我们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好好好，上下级关系——”侯小棠拖长了调子，背过身，摆着鬼脸摇头晃脑，“那我们还不快去找耳钉？要是被别人抢先找到了，你这人情可就还不上咯。”
这话戳中了言默的软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热意，夺过侯小棠递来的本子，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图书室在哪？”
“古堡顶楼，平时锁着，只有大小姐和几个管家能进。”侯小棠转身，凑近她，压低声音，靠着她耳朵说：“但我知道有个通风管道能钻进去，就是有点窄，你瘦我小，应该没问题。”
言默挑眉，没想到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
她将签好的本子递回去，随手将系在腰间的外套扯开，“现在就带我去。”
侯小棠摆摆手，“现在是下午，古堡附近安保最清醒，等天黑了再去，你等我消息。”
“行。”
言默没想太多，答应下来，可侯小棠眼珠子一转，突然来了一句，“我告诉你讨好方法了，现在该你满足我了。”
就知道这死小孩没安好心，不过一个小屁孩能提多高的要求，大概是芭比娃娃、小裙子什么的，“要什么？”
她唇角勾起一个不太友好的邪笑，“要你和大小姐抱一个。”
脑弦“崩”的一声断开。
她说论坛上有两人的同人文并非玩笑话，而且，她绝对是个铁粉。
“干嘛那么惊讶，你们不是上司和下属吗？感情好了抱一抱没什么吧。”她眉眼下垂，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言默看出她是在憋笑。
一个拥抱确实没什么，只是……她和辛冉非亲，现在也还算非故，算朋友，却也是那种做亲密动作会感到害羞的关系——起码对言默是这样。
“还是说你们两个其实是——”
“行，我答应你。”
该停止她脑子里的幻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