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疆帝雪，原（冰雪的圆舞曲）》易扬

60、五十八、拒绝

　　“哈！这不是无零吗？好久不见啊！”

　　在前往学院藏书馆的路上，无零碰巧遇到了以前的对手，现在仍算对手的巴斯夫子。对方远远一见到他，便大喇喇地打起招呼来。

　　“好久不见。”无零淡淡点头示意。

　　巴斯夫子，十年前海蓝皇家学院的首席夫子，战斗力第一的“狂人武痴”，后来被无零夺取了首席之位，反而在一番苦思之后晋升了一级，战力更是首屈一指。据说在五年战争中，他一直活跃在军中，立下累累战功。停战之后，他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后来听说他开始活跃于猎人行列，出没于穷山恶水间，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最后一次，他足足失踪一年，在人们以为他牺牲在某块冒险地狱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冒了出来，只是脸上多了一条伤疤，换了一把双手大剑。那以后，他便回到皇家学院，重新成为剑士分院的顶梁柱。

　　前段时间，巴斯夫子带领学员出门磨练武技去了，因而现在才第一次见到回归的无零。

　　“我说你这小子，十年不见居然一点都没变化，冰山脸都像你这样难老吗？”巴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无零一番，调侃道。

　　无零径自走着，没搭理他的冷笑话。巴斯也不为意，耸耸肩，扛起他的双手大剑跟无零走了个并排。

　　“哎，小子，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让一外国公主给看上了，真的假的？”巴斯一边走一边侧头看向无零：“我说你这小子要相貌没相貌，要情调没情调，整个一活动大冰山 ，怎么就有个公主能看上你，愿意拿热脸贴你这冷屁股呢？你是不是有啥绝招啊？”

　　无零仍是没搭理他，加快了步伐。巴斯一个大步赶在他前面，大剑一横，挡住他的去路。“小子，我可听说了，你对人家公主不冷不热没个定性。今天这儿没别的闲杂人等，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了！”

　　无零停下来，看着巴斯。巴斯瞥一眼无零身后的花丛，把脖子一横，眼睛一瞪：“你说是不说！”

　　“巴斯。”无零突地凝神正色，“我对公主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一字一句腔正字圆。

　　无零身后的花丛猛烈颤抖了一下。

　　“我只是身为夫子，对单身前来求学的弱女子多照拂一些。”无零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公主来海蓝的真正目的，她对我，只能是学生对夫子的敬爱。”

　　“唰——”花丛中猛地站起来一个人。她低着头，提裙屈膝，用颤抖的，带着抽泣的声音矜持有礼地告罪：“燕琴……燕琴并非有意打扰夫子谈话，请夫子原谅……”话音刚落，她便飞快地转身跑了出去。

　　无零没有回头，更没有追上去，只是低垂着头。巴斯也只是目送公主跑开。

　　过了一会儿，巴斯盯着无零说：“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疑问的语句，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无零没有回答。

　　巴斯无所谓地耸耸肩，重新扛上大剑。“无零，你TM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远远地传来他的另一句话：“不过我TM就欣赏你这样干脆的家伙！”

　　被无零冷酷地断然拒绝，舒•燕琴公主只觉得身落万丈深渊，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她故作冷静地告了罪，飞快地离开那个伤心地，不敢回头看一眼，更不敢停留一刻。

　　公主一路挥洒着泪水，直直奔出了学院大门，期间不知撞倒了几个无辜的路人，但此时她已没有了平常胆怯的样子——她已经伤心得忘记害怕了。

　　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们没有出现拦阻她，任谁见到她这番挥泪如雨的样子，都能看出她心里的委屈。侍卫们悄悄跟随在公主身后，承受着路人们惊诧的目光，护送公主跌跌撞撞地跑回王宫。

　　“阿梅！”

　　几乎是见到自己贴身侍女的第一眼，公主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嘤嘤地哭泣。

　　“公主！”寻梅被公主突然的飞扑吓了一跳，但她立刻就回过神来，屏退了所有的侍女侍卫，抱着不断低泣的公主进了寝室，紧闭大门。

　　一旦没有了外人的存在，公主不再掩饰地痛哭出声。她开始诉说，絮絮叨叨地诉说。她哭诉着无零的无情和冷冽，哭诉着自己对无零的爱慕居然只能以这样决然的拒绝为结局，哭诉着她的痛苦，哭诉着她一生悲惨的命运……

　　庶出的长公主，母亲的地位远远不及其他，于是她从小被遗忘在尤那联邦的某个角落里……因为不受重视而受到欺负的时候，没有人会维护她，她只能尽量避免与人见面……她醉心于炼金术，却没有足够的实验材料，只好变卖了母亲留下的仅有的饰品……为了能得到父亲的注意，她自愿踏上异国的土地……为了能得到爱慕之人的注意，她顶着国家使节的头衔做尽了丢尽脸面的事情，结果却……

　　她的心碎了，她想要得到无零的爱情，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只要能得到他的爱情，她可以不择手段！

　　寻梅一直沉默着，倾听着公主断断续续的哭诉，时不时递上一块干手绢。她的心绪随着公主的话语起伏不断，面色也是错综复杂，一时青红交加。。

　　良久，等公主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寻梅才仿佛下定了决心。

　　“公主。”寻梅面色凝重地唤了一声公主，“如果，阿梅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使你得到无零夫子的爱情，你愿意试试吗？”

　　“什么方法？”公主霍然抬起头，尤带泪光的通红双眼紧紧盯着寻梅。

　　看到那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寻梅心底一颤。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总是爱哭的舒•燕琴公主吗？那双眼睛里的疯狂，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寻梅颤了颤，突然有些犹豫：“公主，那个方法并不是长久可行的，而且极有可能引起极端的反效果啊！”

　　“告诉我！什么方法？”公主一把抓住寻梅的肩膀，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肩膀上的疼痛令寻梅皱皱眉头：“有一种魔药，它能令人在服药后醒来的第一眼就爱上别人。只要公主能让无零夫子服下那种药，并在沉睡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公主，那么，公主的愿望就能达成。”

　　“那种药呢？在哪里能找到？”公主双眼发光，激动地摇晃着寻梅的身体。

　　“听我说，公主！”寻梅大喊一声，“那种药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失效，如果不继续服药他就不会再爱你，更可能因此而恨你啊！即使这样你也要用吗？”

　　公主楞了楞。见她犹豫，寻梅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在即将出口的时候将话咽了回去。

　　“我要用。即使以后他会恨我。”舒•燕琴看着寻梅，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