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七、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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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我该怎么办？”舒•燕琴公主苦闷地向她的贴身侍女诉说。
寻梅眼中利光一闪，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公主：“怎么了，公主？您又什么烦恼吗？”
“阿梅，我……似乎对某个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公主仰躺在大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大靠垫，双目迷茫地望着寝室高高的天花板，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阿梅是她唯一的侍女，从小到大只有阿梅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情同姐妹。只有在阿梅的面前，她才不会胆怯、害怕，也只有阿梅才能听她诉苦、为她排忧解难，只有面对阿梅，她才不会隐藏任何秘密。
阿梅噗嗤笑了出来：“某个人？是学院里的那位无零夫子吧！我的公主啊！您是喜欢上那位夫子了！”
“你怎么知道呢？”公主忽地坐起来，惊声叫道。
“怎么不知道呢？”阿梅贼兮兮地笑着说：“您每天从学院回来就捧着那本笔记笑得跟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哪天不是抱着笔记眼冒金光地小声喊：‘夫子，夫子’的，不是喜欢他又是什么？”
“喜欢有什么用呢……”公主黯然地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寻梅，连带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寻梅静静地听着，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主人的预测竟是分毫不差！
良久，寻梅抬头，唤了一声：“殿下。”公主闻声回头，立刻沉溺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殿下，你是真心爱他的，爱到无法自拔。你要把他从深渊的边缘挽救回来，将他拉到你的身边，牢牢捆住，不让他逃走。”寻梅的声音变得诡异莫测，虚无飘渺得仿佛来自天际。
“我该怎么做？”公主双目无神，喃喃地问。
“你要尽量接近她，在不引起他反感的底线上尽量明显地表达暗示，你要用柔情征服他，要让他知道女人的怀抱永远是男人的归宿。”寻梅循循诱导。
“要让他知道……用柔情征服……”公主断断续续地重复着，陷入了迷障。
“如果……他不接受……该怎么办？”
不再计划中的询问吓了寻梅一跳，但立刻她就做出了反应：“他会接受的，一定会接受的。你要相信自己，他已经在慢慢接近你了，你应该发现了。”
“是的……我发现了……”公主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她闭上双眼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寻梅松口气，给她盖上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照旧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那面老旧的镜子，一样的扭动上面装饰用的珠子，人影再次出现。
“进展如何？”沙哑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已经料到了寻梅要说什么。
“进展顺利，一切如同主人所想，尤那公主爱上那个无零了。”寻梅低声回答。
人影似乎笑了笑，说：“继续按计划进行，务必要让公主对他产生影响。不管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能影响到他就行。如果是爱情……”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更低沉的声音说：“如果是爱情，那样更好。”
寻梅的心颤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主人说出“爱情”这两个字时的咬牙切齿。她不明白主人为何有这样不明的情绪存在，但她聪明的没有问出声。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觉，多余的感情会让刀刃变钝。
“是，主人，寻梅会继续努力的。”
“很好，你做得不错，寻梅。所有人中只有你最让我放心了。”人影赞赏了几句，便在波纹中失去了踪迹。
寻梅被这句赞叹奖赏得红了耳根，然而她的心中却不是那么欢欣。
主人啊，熟知人类感情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爱情这东西，足以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为男人去送死。这句赞叹也不过是控制感情的一道阀门罢了。偏偏，却有个傻女人愿意为了区区一句称赞的话而深入虎穴呢……
寻梅自嘲地笑笑，收拾好东西就寝。
舒•燕琴公主的改变越发明显了。如果说之前她还是个初涉情爱，羞涩得仿佛未成熟的青苹果一般的少女，那么，现在她已经成为了捍卫自己爱情果实的女斗士。
她不再满足于远远地观望着心爱的人，与她视线相交的时候也不再腼腆地迅速低下头，而是靠近他，用炙热的目光回应。
她在努力地向他展现女性的美好一面，用自己青涩的身体向他展示端庄下的妩媚。她几乎是将以前自己称之为不要脸的行为一一体验了一遍。然而，回应她的永远都是无零冰冷的表情和略带怜悯的眼神。
怎么可以这样！公主心中尖利地嘶叫着。她不要同情，不要怜悯！她想要的是他的爱情啊！是炽热的、可以融化一切的爱情！难道他真的是铁石心肠？不，就算是铁石心肠，她也要将之化解！
渐渐地，公主发现，当三位王子中的某一位在无零身边的时候，他都会刻意地向她靠拢一些，而且，在王子们的纠缠阻挠下，他总是不会忘记她的存在，不忘顾及她的感受。于是，公主贪恋上这一点点温柔，明知只是镜花水月，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
如此露骨的示好，越来越不能掩饰的爱意，在学院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无零夫子什么时候会被公主的热情感化，接受了她的感情。几位王子的脸色也随着绯闻的传扬而越发难看起来。
对于这一切，无零仿佛一无所知，仍旧过着他三点一线的日子。对他的这种“迟钝”，谁也无法明说什么。要么，他接受公主的感情，投奔往尤那联邦去；要么，他拒绝公主，继续在三位王子之间游离。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国王想见到的后果，所以，他保持沉默，所以，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那，无零，你要怎么选择呢？”
他什么都不想选。面对阿赛亚略带责难的问话，无零真想这么大喊一句。但是他不能。
早在决定用暧昧的态度面对公主的示爱时，无零就已经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对公主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思考了一会儿，无零这么回答阿赛亚。
阿赛亚冷嗤一声：“我知道，你是在利用她逃避现实。”对无零的逃避行为，阿赛亚真是无话可说。这个面冷如冰的人，居然内心复杂到令人想不通的地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既然知道，还要我说什么？”无零反问。
被他噎了一下，阿赛亚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好吧，你爱逃避就逃避，可是你好歹也给人家公主一个交代吧！难道眼睁睁看一个弱女子为你在爱情中自娱自乐，这难道是你的新爱好？”长长叹息一声，阿赛亚头痛地揉揉额角：“无零啊无零，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都躲了十年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出现是已经想清楚了呢，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团乱。喜欢或是不喜欢，你总得说句话吧！这有这么难吗？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
“我……我确实搞不清楚。”无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阿赛亚怔怔地望进无零意外清澈的双眼，那种可以称之为无辜的表情令他说不出话来。
半晌，阿赛亚动了动嘴唇：“TMD，搞了半天就这么回事啊！”他不由爆了句粗口，无力地再次揉揉额角：“好吧好吧，等你搞清楚了再来说。但是，至少你能确定自己究竟是要接受公主呢，还是拒绝她？”
“我会拒绝她。”无零无比坚决地回答。
阿赛亚又是一楞，继而再叹：“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无零。以为你糊涂的时候却那么清醒，以为你清醒的时候，偏又那么糊涂。算了，你就是个谜团，我没精力也没那个好奇心去探查。我只要知道你对海蓝没有恶意就行。”像是对无零说，又像是在催眠自己，阿赛亚再三提起这句老话。
“恩，我对海蓝没有恶意，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无零似在回答他的又一次疑问。
“好吧，告诉我，今晚你找我有什么事？”阿赛亚终于进入正题。
“根据联盟内的消息，克非敌国与奇克力这段时间交往甚密，从截获的密语通信来看，他们似乎结成同盟了。你要转告国王陛下，小心两国在近期内针对我们展开阴谋。另外，原来接到刺杀莫迪任务的生死楼已经放弃了委托，上次的袭击不是他们的手笔。看来有新的力量进入了海蓝，你要小心。”无零平淡地将近期情报提供给阿赛亚。
“我知道了。”阿赛亚点点头。未几，告辞离去。
无零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走到阳台仰望星空。
他对阿赛亚说谎了。他并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也很清楚回来将会面对什么情况，可是，他终究还是得回来，还是得假装糊涂下去——为了改变他曾经看到的结局。
现在，历史的一个节点已经改变了，他是否不需要再伪装下去了？无零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斩断所有的契机。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五十七、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