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tri]深渊守夜人》阮不软

20、第 19 章 再见，尼尼

　　当所有人都通过各自的试炼后，他们在夹缝空间的第二层重新汇合。这里不再是纯白，而是一片不断变化的数据流景象——有时是御台场的街道，有时是文件岛的海滩，有时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数码兽的地方。
　　“大家都没事吧？”太一喘着气问。
　　阿和点头，但脸色苍白。光子郎的眼镜碎了一片，阿武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每个人都经历了一番苦战，但眼神都变得更加清澈坚定。
　　“看来你们都克服了自己的阴暗面。”观察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赞许，“接下来，你们将面对月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遗憾和痛苦。并找到她真正的意识核心，将她唤醒。”
　　“我们该怎么做？”太一问。
　　“进入她的记忆，直面那些塑造了她的过去。但记住，你们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数据流开始加速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画面——年幼的月绯躲在衣柜里，外面传来争吵声；
　　月绯站在外祖母的棺木前，面无表情；
　　月绯第一次被投入原初之海，在无尽的黑暗中尖叫……
　　“抓紧彼此！”太一喊道。
　　漩涡将他们吞噬。
　　______
　　第一个记忆片段，是月绯五岁时的家。
　　太一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装修精致的客厅里。年幼的月绯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但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
　　“妈妈和爸爸又吵架了。”小月绯对着玩偶喃喃自语，“爸爸说很危险，说不想让妈妈继续调查。可是妈妈不会停下的，我知道。”
　　客厅的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来。那是月绯的母亲东云真理，但看起来比太一印象中年轻很多，眼中燃烧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阿绯，妈妈要出门一趟，可能晚点回来。”真理蹲下身，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你要乖乖的，听外公和爸爸的话，好吗？”
　　小月绯点点头，但手攥紧了玩偶：“妈妈，你会回来吗？”
　　“当然会。”真理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但真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被敏锐的小月绯捕捉到了。在母亲离开后，小月绯走到窗边，看着母亲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太一通过唇语读出了那句话：
　　“你说谎。”
　　那天晚上，真理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小月绯从新闻上看到，母亲卷入了一起重大案件，被暂时限制行动。她坐在电视机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憔悴的脸，手指却将兔子玩偶的耳朵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个记忆……”素娜（通过通讯器）的声音带着哽咽。
　　这是她母亲第一次被卷入危险。也是月绯第一次意识到，成年人的世界充满谎言和背叛。
　　场景切换。
　　第二个记忆片段，是外祖母的葬礼。
　　八岁的月绯穿着黑色连衣裙，站在人群之外。
　　大人们在她身边低声议论：“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些。”
　　“听说亲眼看到的，心理肯定出问题了。”“她爸妈也真是，一个在国外回不来，一个在局子里出不来。”
　　月绯听着这些议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太一注意到，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关节发白。
　　一个亲戚走过来，故作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小绯啊，以后就跟着外公生活了，要听话，知道吗？”
　　月绯抬起头，红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那个亲戚：“阿姨，你上周借外婆的钱，什么时候还？”
　　亲戚的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地走开。
　　月绯的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让太一感到一阵寒意——那不是孩子该有的表情。
　　葬礼结束后，月绯独自留在墓园。她蹲在外祖母的墓碑前，轻声说：“外婆，我会找到他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然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小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孤单而决绝。
　　从那时起，她决定要自己解决一切，不能依赖任何人。
　　场景再次切换。
　　第三个记忆片段，是月绯十三岁那年，为了抓捕杀害外祖母的凶手，她成为了诱饵。
　　那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月绯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但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开怀的笑意。
　　在她面前，一个穿着得体、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在调试摄像机。
　　“完美，太完美了。”男人用痴迷的目光看着月绯，“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作品。聪明，美丽，坚强，而且——从不屈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你眼中依然有火焰。我要记录下这火焰熄灭的瞬间，那将是艺术的极致。”
　　月绯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当男人靠近时，她突然笑了——胶带下的嘴角扬起，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仓库的门被撞开，警察冲了进来。
　　男人想要抓住月绯作为人质，但月绯突然用力后仰，椅子倒下，她趁势滚到一边。
　　男人扑了个空，被警察按倒在地。
　　月绯的父亲月一川冲进来，撕掉女儿嘴上的胶带，解开绳索。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双手在颤抖。
　　“阿绯，对不起……”这个坚毅的男人哭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没事的，爸爸。”月绯轻声打断他，伸手擦去父亲脸上的泪，“我们抓住他了。外婆可以安息了。”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甚至还笑了笑，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线的不是自己。
　　但太一看到，她放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

　　最后一个记忆片段，是月绯十四岁，在原初之海深处，面对年幼的纱罗。
　　六岁的纱罗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被无数狰狞的负面意识包围。那些意识化作可怖的幻象，在她耳边低语：“没人要你了，爸爸妈妈都死了，你一个人活该。”“加入我们吧，成为黑暗的一部分，就不疼了。”“放弃吧，抵抗没有意义。”
　　月绯站在她面前，手持由赫瓦格密尔泉水凝结成的光剑，斩碎一个个扑上来的幻象。
　　她的脸色苍白，嘴角有血丝，但是表情依然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小公主，麻烦闭上眼睛啊。”月绯的声音在狂暴的能量流中依然清晰，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马上就带你出去。”
　　“可、可是……”纱罗哭着说，“它们说我会变成怪物，会伤害别人……”
　　“那就让它们说去好了。”月绯斩碎最后一个幻象，转身蹲在纱罗面前，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听好了，纱罗。你是什么样的人，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纱罗颤抖着伸出手，但在即将碰到月绯时又缩了回去：“可是……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月绯看着小女孩恐惧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太一心头一震的动作——她摘下脖子上从不离身的吊坠，那是外祖母留给她的遗物，挂在了纱罗脖子上。
　　“这个吊坠能保护你。这可是天使的遗物哦”月绯笑了笑说，揉了揉沙罗的头“有我在，不会有灾难发生。我向我们公主殿下保证。”
　　纱罗终于握住了她的手。月绯将她抱起来，转身面对重新凝聚的黑暗。她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以后，你有我，有外公，有整个家。所以，不要害怕。”
　　黑暗在她面前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月绯抱着纱罗，一步一步走向光明。她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不可动摇。
　　记忆片段到此结束。太一和伙伴们重新站在夹缝空间的虚无中，每个人都泪流满面。
　　“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她只能独自承担一切。”观测者的言语意味不明。他像看见了曾经的003。
　　“不对。”太一擦去眼泪，声音沙哑但坚定，“她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
　　阿和点头：“她有我们。”
　　光子郎推了推眼镜：“我们会证明给她看。”
　　阿武握紧拳头：“我们能做到。”
　　数据流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发光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月绯的意识核心，被困在心魔构筑的牢笼中。
　　“走吧。”太一说，“我们去带她回家。”
　　说完率先踏入漩涡，伙伴们紧随其后。光芒吞没了一切，但在光芒深处，他们看到了彼此，看到了连接着他们的羁绊，看到了那个他们发誓要拯救的女孩。
　　而在赫瓦格密尔泉的最深处，沉睡的月绯，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水。
　　那滴泪水中，倒映着八种颜色的光芒，和八个向她伸来的手。
　　踏入发光的漩涡，太一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万花筒。无数记忆碎片在身侧飞逝，闪烁着月绯生命中那些或明亮或晦暗的时刻。他努力在这些碎片中寻找方向，胸前的勇气徽章发出温暖的脉动，像指南针般指向记忆深处。
　　“月绯！”太一喊道。他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中回荡，但很快被无数记忆的低语吞没。
　　“太一，看那里！”阿和指向前方。在记忆碎片的洪流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悬浮在虚空中。球体表面流转着暗红色的光纹，时而显现出破碎的画面——那是月绯人生中最深的伤痕。
　　“那应该就是月绯意识的核心区域。”光子郎分析道，尽管他的设备在这个空间里失灵了，但知识徽章赋予了他某种直觉的洞见，“但看起来被什么东西……囚禁了。”
　　四人艰难地向球体靠近。随着距离缩短，那些画面变得更加清晰——
　　五岁的月绯缩在衣柜里，捂住耳朵，外面是玻璃破碎和激烈争吵的声音；
　　七岁的月绯站在外祖母的棺材旁，表情麻木，手指却几乎要把黑色连衣裙的边缘捏碎；
　　九岁的月绯在原初之海边缘，背后是无数扭曲的负面意识，她却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毁灭；
　　十三岁的月绯面对那个连环杀手，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审视，像在看一件即将碎裂的工艺品；
　　十四岁的月绯抱着年幼的纱罗，转身对尼尼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最后是刚才看到的片段——十七岁的月绯在黑暗中沉眠，身体逐渐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这些都是月绯姐最痛苦、最不愿面对的记忆。”阿武的声音有些发颤，“它们形成了这个牢笼，困住了她的意识。”
　　“那我们该怎么进去？”光子郎伸手触碰黑色球体表面，手指却穿透了过去，如同触碰冰冷的水面。
　　“也许不是‘进去’，而是让月绯自己愿意‘出来’。”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四人猛地转身。尼尼——原初之海的意志，以一个三岁小男孩的形态坐在虚空中，晃着小腿。
　　“尼尼？你怎么会在这里？”太一警惕地后退一步。
　　“这里是月绯意识的深处，我作为与她绑定最深的存在，自然能够进入。”尼尼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眸打量着他们，“倒是你们，以人类之身闯入这里，勇气可嘉，但也愚蠢至极。”
　　“我们是来救月绯的。”阿和上前一步，与太一并肩而立。
　　“救？”尼尼笑了，那笑容中有种超越年龄的悲悯，“你们知道禁锢她的的，究竟是什么吗？”
　　没等他们回答，尼尼指向黑色球体：“是‘爱’哦。是她对家人的爱，让她甘愿承担原初之海的力量；是她对纱罗的爱，让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自由；是她对你们——的爱，让她宁可加速反噬，也要守护这个世界。多么讽刺啊，她最珍视的东西成了禁锢她的枷锁。”
　　“那不是枷锁。”太一坚定地说，“那是月绯最强大的力量来源。”
　　尼尼注视他良久，缓缓站起身：“那么，证明给我看，八神太一。证明你们所谓的羁绊，能超越…”
　　小男孩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黑色球体的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缝，从裂缝中传出月绯的声音——
　　“离开。”
　　那声音冰冷、疏离，与平日里月绯懒散的语气截然不同。
　　“月绯姐，是我们！”阿武急切地喊道。
　　“离开。”声音重复道，更冷了，“我不需要你们。我不需要任何人。”
　　裂缝中透出的景象让四人心头一紧——那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月绯蜷缩在其中，被无数暗红的锁链缠绕。锁链的末端深深刺入她的身体，鲜血染红了白衣。
　　“那是什么……”光子郎喃喃道。
　　“是羁绊。”月绯轻声说“你们不该来的。这里很危险。如果我的意识彻底崩溃，你们也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那就别崩溃。”太一毫不犹豫地走向她，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锁链开始剧烈摇晃。阿和、光子郎和阿武的徽章也同时亮起，四种光芒汇聚，照亮了黑暗的一角。
　　一踏前一步，光芒汇聚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柱，穿透了裂缝，“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锁链寸寸断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纯白空间。月绯站在空间中央。

　　太一在月绯面前站定，直视她的眼睛：“你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创造可能。那这一次，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月绯的嘴唇微微颤抖。那些连接着她的光之丝线开始闪烁，其中几条与太一、阿和、光子郎、阿武连接的线，突然变得格外明亮。
　　“但这次我也许会失败。”月绯的声音很轻
　　阿和突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涩，却也充满理解：“月绯，你知道吗？我父亲曾经说过，人生就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战争。但重要的不是赢，而是选择怎么打这场仗，和谁一起打。”
　　光子郎坚定地看着她“我们已经计算过风险。最大的风险不是失败，而是还没有尝试。”
　　“月绯姐，”阿武走到月绯面前，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这次，我们也想保护你”
　　四人的手同时伸向月绯。那些光之丝线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他们的手腕，将他们与月绯紧紧连接在一起。
　　就在这一刻，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尼尼的身影重新浮现，但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戏谑，而是带着某种……感叹。
　　“我看到了。”尼尼轻声说，金色眼眸倒映着交织的光之丝线，“这就是人类的羁绊吗？”
　　脆弱，却又如此坚韧。明明知道会受伤，会失去，却依然选择连接彼此。
　　他飘到月绯面前，伸出小手，触碰月绯的额头：“阿绯，这亿万年来，我见过无数候选人。他们有的疯狂，有的冷漠，有的认命，有的反抗。但你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在深渊中依然相信光，在绝望中依然选择爱的人。”
　　“所以，我赌了一把。”尼尼的嘴角扬起一个真正的、属于孩子的笑容，“赌你的选择，能够创造奇迹。”
　　尽管你的选择并不理性的、甚至充满矛盾。
　　尼尼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月绯体内。与此同时，连接月绯与虚空深处的那些光之丝线，有几条突然断裂、消散。但断裂处没有流血，反而有种解脱般的轻盈。
　　“我暂时切断了你与‘原初共主’这个概念的连接。”尼尼最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剩下的，就靠你们了。阿绯。还是记住吧——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尼···尼···”月绯试图抓住尼尼消散的光点。
　　震动停止。纯白空间开始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赫瓦格密尔泉深处的景象。但这一次，泉水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是被选召孩子们徽章的颜色，是羁绊的颜色。
　　月绯看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四个少年。有一阵恍惚。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
　　“月绯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立刻开始‘三位一体’计划的第一步——找到承接她权能的存在。”光子郎根据之前的计划告知。
　　“尼尼刚才不是已经……”阿武疑惑。
　　“尼尼切断了概念上的束缚，但权能本身还在她体内。”光子郎解释道，并询问月绯“你知道的吧，你需要一个临时的容器，在重塑身体期间，承载原初之海的力量。这个人选，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与原初之海有天然联系；有强大的意志抵抗侵蚀；并且，愿意冒生命危险。”
　　四人面面相觑。满足这些条件的人……
　　“我来。”一个声音从泉水边缘传来。
　　众人转身，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纱罗。七岁的小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独自站在漆黑泉水的边缘，眼中是超越年龄的坚定。
　　“纱罗？你怎么会在这里？”太一惊讶地问。
　　“是尼尼带我来的。在我的梦里。尼尼说，如果有一天小姑需要帮助，会让我来这里。祂还说……”
　　纱罗深吸一口气，学着尼尼的语气：“‘这一次，你有说不的权利。'”
　　月绯看着纱罗，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纱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月绯轻声问，“这意味着你要暂时替我承受——原初之海的反噬，无数负面情绪的冲击，还有……永远无法恢复正常的风险。”
　　纱罗用力点头：“我知道。小姑承受这些，是为了保护我，保护大家。那现在，该我保护小姑了。”
　　“但你还太小——”阿和的话说到一半，被纱罗打断了。
　　“小姑七岁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在黑暗之海战斗了。”纱罗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今年也七岁了。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小姑，有外公，有太一哥哥，有大家。我会没事的。”
　　月绯蹲下身，与纱罗平视。她轻轻抚摸小女孩的脸颊：“纱罗，那种痛苦……”
　　“我不怕。”纱罗握住月绯的手，小小的手掌却异常温暖，又摇了摇头“不···我害怕，我现在很害怕，但我想——我想帮小姑回家。”
　　纯白的光芒从纱罗身上迸发，那是她体内微弱的、继承自月绯的原初之海共鸣，在此刻被彻底激活。
　　月绯的红色眼眸中倒映着纱罗坚定的表情，良久，她轻轻将小女孩拥入怀中。
　　“谢谢你，纱罗。”月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准备，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她抬起头，看向太一四人：“我们得先回去。现实世界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______
　　意识回归的瞬间，太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东云宅邸的地下室里。光子郎、阿和、阿武也在同一时间醒来，四人脸上都带着如梦初醒的恍惚。
　　“成、成功了吗？”美美急切地问。
　　太一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代表月绯生命体征的曲线上，那些细微的波动已经消失，曲线重新变得平稳。但这一次的平稳，与之前的死寂不同，而是带着一种……生机。
　　“月绯的意识稳定了。”光子郎检查着数据，声音充满惊喜，“而且，她与原初之海的同步率……下降了！从百分之七十三降到了百分之六十八！”
　　“真的吗？”素娜冲到屏幕前。
　　“但时间不多了。”观察者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众人一跳。一个模糊的光影在房间中央凝聚成形，“月绯的身体已经在赫瓦格密尔泉中沉睡了太久，即使意识回归，也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三位一体’的转移和重塑，否则□□将永久性地被泉水同化。”
　　“一个月……”太一握紧拳头。
　　“第一步，找到承接者，我们已经有了人选。”观察者看向纱罗——小女孩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地下室，正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但第二步和第三步更加困难——意识的三重备份，以及□□的重塑。这需要极其精密的计算和控制，以及……”
　　观察者的光影转向窗外，那里，东京的夜空被不祥的紫色闪电撕裂。
　　“……以及，应对那些即将到来的，不欢迎这场‘叛逆’的存在。”
　　警报声骤然响起。光子郎的屏幕上，东京湾上空监测到巨大的空间裂缝，以及从裂缝中涌出的、密密麻麻的数码兽。
　　不，不是普通的数码兽。那些是——
　　“皇家骑士团。”观察者的声音冰冷，“世界树亲自出手了。而恒常性那边……”
　　另一块屏幕亮起，显示姬川真希和西岛老师站在国立情报处理局的指挥中心，身后是整装待发的特工部队。
　　“也做好了‘清理’的准备。”
　　太一与伙伴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那么，”太一深吸一口气，勇气徽章在胸前灼热发烫，“就开始吧。为了月绯，为了纱罗，为了我们所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