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tri]深渊守夜人》阮不软

11、第 11 章 官方来访与她的利用

　　旧水厂事件带来的冲击尚未完全平复，第二天午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姬川真希。
　　“八神太一，以及各位被选召的孩子们，”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窗边那个黑发红瞳的少女身上“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昨天在旧水处理厂的未经授权活动，以及……某些未被记录在案的异常能量反应。”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官方的人找上门了，而且明显意有所指。
　　太一站起身，试图解释：“姬川小姐，我们是在调查数码兽的异常……”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八神君。”姬川真希打断他，视线却未曾从月绯身上移开，“但也正因如此，才更令人担忧。那种力量……与数据库记载中，你母亲曾经私下研究、并最终导致她……被隔离审查的‘异常能量谱系’，高度吻合。”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母亲？隔离审查？异常能量？巨大的信息量让除了太一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隐约知道月绯母亲情况特殊，却从未想过与这些事件直接相关。
　　太一刚要开口，月绯却已经懒洋洋地转过头，红色眼眸里没有意外，只有一片了然的无趣。“姬川长官，好久不见。是母亲曾经的‘同事们’，又有什么新的‘指导意见’了吗？”
　　她特意加重了“长官”和“指导意见”的读音，嘲讽意味十足。
　　“你们调查应当在授权和指导下进行。”姬川真希的语气不容置疑，“根据我们的监控，旧水厂区域存在高危险性的‘感染残留体’，你们的擅自行动很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更重要的是，我们再次检测到了那种不属于已知任何体系的力量介入。”她的视线再次飘向月绯。所有人都明白，那未知体系的力量指的是谁。
　　“啊啦，姬川长官，”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天真无邪的意味，“您说的‘感染残留体’，是指那些像影子一样、喜欢啃墙皮的……小可爱吗？”
　　姬川真希眉头微蹙：“那不是‘小可爱’，是极具破坏性和污染性的危险存在！”
　　“危险吗？”月绯歪了歪头，“我觉得它们只是有点……饿了吧？毕竟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她说着，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教室中央，话语意有所指，仿佛完全没感觉到凝重的气氛。
　　“月绯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姬川真希警告道。“我知道你对处理局有怨气，但你不能这样肆意妄为！你使用的力量……和真理前辈当年研究的、被视为禁忌的‘深渊谱系’过于相似！这会让你步她的后尘！”
　　“后尘？”月绯轻笑一声，站起身，缓步走来，姿态依旧优雅，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停在姬川真希面前，微微歪头，“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肆意妄为’？我明明是在帮你们……‘打扫卫生’啊。”
　　「嘻嘻，说得好听。明明是在给他们的‘平衡’捅娄子，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尼尼那恶劣的、只有月绯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闭嘴吧你可。”）
　　「哎呀呀，利用小朋友们的信任当掩护，现在还要当着官方人员的面挑衅，果然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不会无聊呢。」
　　月绯无视了尼尼的煽风点火，继续对姬川真希说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好心”的疑惑：“比起某些正在系统性地将现实世界作为试验场、四处播种‘污染’的存在，我这点自保兼‘打扫卫生’的力量，算什么危险？” 她停在姬川真希面前，红色的瞳孔直视着对方
　　“还是说，姬川长官，您觉得像我妈妈那样，因为发现了端倪，试图在体制内寻求解决之道，坚守程序正义和人性底线，最终却因为不肯同流合污、阻挡了某些‘伟大存在’的道路而被构陷监禁……那样才算‘安全’？”
　　这番话如同利剑，直刺核心。姬川真希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
　　“月绯！真理前辈她是发现了世界树试图利用现实世界数据漏洞进行大规模干涉的证据！她试图阻止，甚至想借助……借助那些古老记载中的‘深渊’之力来制衡！她的方法过于激进，触及了恒常性所能容忍的底线！监禁是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保护更多人不被卷入更危险的冲突！”
　　“保护？”月绯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浓浓的嘲讽，“真是了不起的说辞。”
　　东云真理被监禁的真正原因，是高层博弈和背叛的结果，因为她坚持人性应凌驾于系统之上，因为她发现了世界树的渗透和姬川等人的暗中交易，成为了必须被清除的障碍。
　　“算了，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告诉你——”月绯扬起灿烂的笑容，“你们的调查顺序错了。”
　　“看来你的“合作者”对你们不是很坦诚哦。”她歪了歪头。
　　“什么？”姬川真希惊愕，什么意思？
　　月绯打断她，指尖萦绕起一缕深邃的蓝色能量，那能量温顺地在她指间流转，“是这力量先选择了我，顺序是我先成为了一个被迫提前上岗的‘清洁工’呢～”
　　是她先被原初之海选中，母亲才为了理解和保护她，开始涉足这些禁忌领域，于是顺着轨迹发现了高系统与人类世界高层交易的机密。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姬川真希，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她失败了，因为她还想跟‘神明’讲道理，还相信所谓的‘秩序’和‘大局’。但我不会。”
　　她收起能量，目光扫过一旁神情专注而坚定的太一等人，最后回到姬川真希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我走的路和她不同。我不相信妥协，也不寄望于任何存在的良心。谁污染，我就清理谁；谁阻拦，我就清除谁。就这么简单。”
　　这番宣言，让所有被选召的孩子们屏住了呼吸。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月绯平静外表下那根永远折不弯的脊梁。
　　姬川真希脸色发白，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当年东云真理那同样执着的影子，但月绯的眼神更加冰冷，更加……无所顾忌。“月绯，你这样做会成为…的靶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教室角落的阴影里，几缕如同黑色油污般的物质悄然渗出，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散发着与旧水厂同源的不详气息。
　　太一和阿和立刻警觉，亚古兽和加布兽低吼一声挡在前面。其他数码兽也纷纷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月绯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那几缕黑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瞬间凝固、收缩，最终化为一颗芝麻大小的黑色结晶，落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带着一种绝对掌控下的漠然。
　　姬川真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种举重若轻的“处理”方式，远超她的理解范畴。
　　姬川真希彻底无言。她知道，任何劝诫或威胁对现在的月绯都已无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一旁神情坚定的太一和众人，最终沉重地说：“……我无法赞同你的方式，月绯。但……请活着。” 说完，她几乎是仓促地转身离开了。
　　教室里一片死寂。
　　太一走到月绯身边，他没有问任何关于她母亲的问题，只是沉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太一的问题，目光扫过太一、素娜、阿和等人，随后撇开目光看向窗外。
　　“抱歉，我利用了你们，把你们置于了风险之中。”是的，这才是她转学过来的目的。
　　这次跟官方的会面，是她计算了所有可能性后，由她主导，八神太一按照她的剧本顺理成章的走下去而达成的结果。
　　诸神黄昏事件后，恒常性和世界树对她的关注太过密集，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会变得显眼而备受限制。
　　何况尼尼的立场不明，她不能完全让祂察觉到她的最终目的。
　　“利用你们身份的‘光明正大’作为我行动的掩护。对此，我并无歉意，因为这是必要之举。但只要我在，你们不会有事。”
　　这番坦诚到近乎冷酷的发言，却奇异地没有引起反感。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阿和抱臂冷哼，但眼神里更多是“果然如此”的冷静。
　　素娜深吸一口气，比丘兽落在她肩头，她走上前，轻轻握住月绯有些冰凉的手：“月绯，我们也许不懂那些高层的博弈，但我们懂得什么是该保护的东西。如果需要力量，我们在这里。”
　　“没错！”美美用力点头，“那些系统听上去就很讨厌！”
　　光子郎语气冷静：“对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哪边。”
　　嘉儿和阿武也用力点头，他们的数码兽伙伴们发出支持的低鸣。
　　“月绯姐，”嘉儿轻声开口，迪路兽在她脚边点头，“你保护了我们，也保护了大家。”
　　阿武和巴达兽，光子郎和甲虫兽，美美和巴鲁兽……所有人都用行动表明了态度。他们没有后退，反而更加靠近。
　　太一却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月绯，声音坚定：“我们不是第一次面对未知的危险。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但这次，我们不是各自为战。”他向她伸出手，不是祈求，而是邀请，“阿绯，你的计划，你的战斗，可以有我们一份。”
　　亚古兽也在一旁挥舞着小爪子：“没错！阿绯，我们一起战斗！”
　　月绯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脸上重新挂上那抹熟悉的、带着点小恶劣的笑容：“那么，恭喜诸位，正式成为‘神明清扫计划’的共犯。以后请多指教了，毕竟……”她眨了眨眼“这可是个体力活，人多力量大嘛。”
　　太一看着她，也笑了，笑容里是全然的信任和坚定：“随时待命，‘清洁工’队长。”
　　伙伴们都笑了起来，之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他们或许还未完全了解月绯背负的全部，但他们看清了她的本质，并心甘情愿地踏入了她的剧本。这不是被迫的卷入，而是清醒的、共同的选择。
　　「啧啧，真是令人感动的团结。不过，把这群小家伙彻底绑上你的贼船，月绯，你这‘利用’可是越来越彻底了。」
　　（月绯无视了尼尼的嘲讽，看着身边的伙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但很快被更深的决绝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