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tri]深渊守夜人》阮不软

10、第 10 章 信号盲区与“清洁工”的直觉

　　月绯转入月岛综合高中的第四周，校园生活似乎逐渐步入某种看似正常的轨道。然而太一清楚，这种平静只是表象——就像数码世界表层网络的稳定，往往掩盖着深层数据的汹涌暗流。
　　周一下午的班会上，西岛老师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教室，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后，停在太一身上。
　　“八神，放学后请来一趟办公室。”西岛晃了晃手中的纸张，“关于你的升学志愿书，我们需要谈谈。”
　　太一感到一阵头疼。他瞥了一眼前排的月绯，她正低头记笔记，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光线中。
　　“又是志愿书的问题？”放学后，素娜在鞋柜边拦住太一，“这已经是西岛老师第三次找你了。”
　　太一无奈地耸肩：“我只是还没想好未来要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当职业足球运动员吗？”阿和从旁边经过，随口插话。
　　“那是小时候的梦想了。”太一低声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正独自走向校门的黑色身影，“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
　　当太一终于从西岛老师的办公室解脱出来时，夕阳已经西斜。他在校门口意外地看到了月绯——她靠在围墙边，似乎在等人。
　　“一起走吗？”月绯主动开口，冲他笑着问道。
　　自从月绯转学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约。
　　两人并肩走在染上橙色的街道上，影子在身后拉长。太一注意到月绯比一周前更加消瘦，校服外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志愿书很难决定吗？”月绯突然问。
　　太一愣了一下，苦笑道：“有点。大家都好像有明确的目标，只有我还犹豫不决。”
　　“迷茫不代表软弱。”月绯的声音很轻，“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犹豫，其实比盲目的选择更需要勇气。”
　　太一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呢？你有想过未来吗？”
　　月绯的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我的未来现在看来好像是既定的单线任务呢。”太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月绯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有时候，没得选反而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月绯指向左边那条路：“我从这边走了。明天见啦，太一。”
　　太一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不安。
　　——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但月绯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公园。她在长椅上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意识深处那片黑色海洋的涌动。
　　“尼尼。”她轻声呼唤。
　　空气中泛起涟漪，尼尼的身影模糊显现，坐在她身边，小腿在空中打晃。
　　“世界树又在打赫瓦格密尔泉的主意了。”尼尼的声音稚嫩，“它利用启示录兽的碎片感染那只小猫，应该是想试探泉眼的防御。”
　　月绯睁开眼，红色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所以说，缅因猫兽只是诱饵吗”
　　“棋子与诱饵，有区别吗？”尼尼歪着头，露出一个与其外表年龄不符的恶劣笑容，
　　月绯没有回答。夜空中有流星划过，短暂而绚烂。
　　“那个叫太一的男孩，似乎很关心你。”尼尼继续说。
　　“你管好多哦。”她撇撇嘴。
　　“自欺欺人可不是你的风格，阿绯。”尼尼轻笑，“你的骑士先生知道你每使用一次力量，就更接近终点吗？”
　　“这么关心我？真稀奇^_^”月绯站起身，“放心好啦，我会好好演出的。毕竟，只有我——才是这出悲剧的女主角。”

　　光子郎的工作效率极高。结合月绯那句看似随意的“信号特别差的地方”和“特别干净的人或物”，他将城市地图与近期的异常能量读数叠加，很快锁定了几处可疑区域。其中一个，是位于城市边缘、已经废弃多年的旧水处理厂。
　　“这里的能量读数非常奇怪，”课后，光子郎很自然地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围过来的伙伴们，包括正慢悠悠收拾书包的月绯，“大部分时间死寂得像真空，但偶尔会爆发出极其短暂的、高强度的‘污染’信号，然后迅速被压制，恢复‘干净’。就像……有人在里面定期‘打扫’。”
　　太一看向月绯，直接问道：“月绯，这地方你熟吗？”
　　月绯拉上书包拉链，拿起桌上那瓶深红色指甲油把玩着，闻言抬眼，红色眸子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哎呀，被发现了？看来我们的小科学家侦查能力一流嘛。”她语气轻松，没有否认，“旧水厂啊……算是我的一个‘定期巡检点’吧。怎么，你们有兴趣去参观一下我的‘工作环境’？”
　　她这坦然的承认反而让众人一愣。
　　“很危险吗？”素娜关切地问。
　　“还好。”月绯耸耸肩，将指甲油放进笔袋，“……可能会有点刺激。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想去见识一下也行。”她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太一和面露担忧的芽心。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阿和抱着手臂，语气认真，已然进入了计划模式。
　　月绯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巧的、刻着扭曲纹路的金属徽章，随手抛给太一。“喏，带上这个。如果遇到你们搞不定的‘大家伙’，把这玩意儿扔向它。”她交代得很随意，仿佛给朋友递了张纸巾，“能暂时打断它的攻击，给你们创造机会。记住，是打断，不是消灭，主力输出还得靠你们自己和搭档。”然后摸了摸亚古兽，趁机楷了把油。
　　“明白了，保险措施。”太一稳稳接住，感受着徽章冰凉的触感，郑重地收好。
　　“月绯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嘉儿轻声问，带着一丝依赖。
　　“我今天答应了陪纱罗，而且……”她顿了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万一你们需要支援呢？不过，我对你们有信心哦。”这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带着朋友间的信任和鼓励。
　　看着她拎起书包离开，美美松了口气：“还好阿绯没反对”
　　光子郎推了推眼镜分析道：“这个徽章的能量结构很特殊，像是一种强力的净化冲击装置，应该是月绯专门用来应对棘手情况的。”
　　“她一个人处理这些……还是太辛苦了。”素娜低声道。
　　太一握紧了口袋里的徽章，感受着那份冰冷的重量。“所以我们更要去看看，能帮上忙最好。”他看向众人，“放学后集合。”
　　“没问题”阿武干劲十足。嘉儿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废弃的旧水处理厂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寂静得有些反常。
　　“感觉……好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嘉儿小声说，握紧了迪路兽的手。
　　“嗯，有种不好的气息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感觉。”迪路兽警惕地环顾四周。
　　阿武也点头附和：“巴达兽也说这里很不舒服。”
　　光子郎看着设备上近乎归零的能量读数：“能量场被‘清空’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一行人谨慎地深入厂区。在经过中央控制室时，阿武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有声音……很细微，像是什么东西在啃噬……”
　　太一手中的徽章瞬间传来灼热感！
　　“在里面！”太一低喝一声。
　　太一推开沉重的铁门，昏暗的控制室内，数只由粘稠黑影构成的扭曲数码兽映入眼帘，它们正啃噬着设备，留下腐蚀的痕迹。
　　“是敌人！大家准备！”太一喊道。
　　“亚古兽！”
　　“加布兽！”
　　进化之光瞬间亮起！
　　“亚古兽进化——暴龙兽！”
　　“加布兽进化——加鲁鲁兽！”
　　巨大的暴龙兽和矫健的加鲁鲁兽并排而立，占据了门口大部分空间，威慑力十足。
　　“超级火焰！”
　　“妖狐火焰！”
　　炽热的火球与蓝色的火焰洪流同时喷射而出，瞬间吞噬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黑影数码兽，强大的冲击力将它们轰得溃散开来。
　　“比丘兽进化——巴多拉兽！陨石巨翼！”素娜也立刻下令，巴多拉兽从空中发动攻击，燃烧的翅膀扇下无数火羽，覆盖了左侧的区域。
　　然而，这些黑影数码兽异常难缠。被击散的黑影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迅速重新凝聚，并且它们身上分离出的黑暗能量如同触手，不断尝试缠绕和腐蚀数码兽们的身体。
　　“魔法火焰！”迪路兽护在嘉儿身前，神圣系的火焰对黑暗似乎有额外的克制效果，被精准命中的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叫，溃散后凝聚的速度明显减慢。
　　“□□！”巴达兽也奋力攻击，干扰着靠近阿武的黑影。
　　“它们恢复太快了！这样下去会被消耗的！”阿和皱眉道，加鲁鲁兽灵活地躲开一道黑暗能量鞭挞。
　　战斗陷入胶着。为首的巨大黑影躲在后方，不断发出刺耳的、仿佛能扰乱心智的尖啸，让数码兽们的动作都出现了一丝迟滞。
　　太一感到口袋里的徽章变得滚烫。“得先解决那个发噪音的家伙！”他看向暴龙兽和加鲁鲁兽，“掩护我！”
　　“明白！”暴龙兽低吼一声，再次喷出超级火焰，将试图靠近太一的几只黑影逼退。加鲁鲁兽也配合地用火焰清扫侧翼。
　　太一看准时机，感受到徽章剧烈的灼热，大喊：“就是现在！”他用力将徽章掷向那只不断尖啸的黑影首领！
　　徽章化作一道微光，精准地命中目标！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轻响。灰白色的、如同余烬般的光膜瞬间蔓延，覆盖了黑影首领全身。它的尖啸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扭曲、挣扎，动作变得极其迟缓，周身那层诡异的防御黑光也瞬间黯淡！
　　“好机会！暴龙兽！加鲁鲁兽！巴多拉兽！全力攻击那个大的！”太一大喊。
　　“超级火焰！”
　　“妖狐火焰！”
　　“陨石巨翼！”
　　三道强大的攻击几乎同时命中被削弱的黑影首领！它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彻底湮灭。
　　与此同时，那层灰白光膜的残余力量扩散开来，扫过整个控制室。其他黑影数码兽被这蕴含净化力量的光波扫过，动作明显变得迟滞，身体闪烁不定，仿佛失去了力量核心的支持。
　　“趁现在！解决剩下的！”阿和指挥道。
　　“魔法火焰！”
　　“□□！”
　　所有人和数码兽抓住这宝贵的时机，全力清理剩余的黑影。失去了首领和那股诡异的恢复力，剩余的黑影数码兽在他们的持续攻击下迅速溃败，化作缕缕黑烟和数据碎片消散。
　　控制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太一捡起地上失去光泽、纹路彻底黯淡的徽章，紧紧握住。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旧水厂搞定，你的‘小道具’立功了。”
　　很快，月绯回复了一个笑脸：
　　“干得漂亮！下次请我喝果汁抵道具钱^_^”
　　看着这带着玩笑的回复，太一无奈地笑了笑，但心情轻松了不少。他们证明了团队的力量，也更深切地理解了月绯所处的世界。他们是朋友，是战友，正在一步步靠近并分担彼此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