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ノ記憶》小浮

124、妖刀“村正”

　　污秽的存在，高贵的身份，优雅的身姿。这便是两仪的真实写照，即便有所非议，但是却也是不容置喙。

　　难得“都舞”，但是天空却是异常的阴沉。只着底衣，两仪悠只身登上了岚山，虽然没有再次看到岚山的红叶，但是绯樱旋飞的时节，却是别样的风景。

　　樱花的周期只有7天，但是整课樱树的周期也只有16天而已。短暂而灿烂的一生，轰烈而凄美。

　　握着碧箫的手，不禁一紧，深深地叹了口气，扶在嘴边，轻轻地吹奏。

　　四周的风渐起，樱树在不断地摇曳，像是回应着这淡淡地箫声一般……

　　瞬间的麻痹，随之而来的不住的僵硬和颤栗，心脏在不断的收缩，然后加速地跳动，用着非正常的速度在叫嚣着。强行地压下心脏的悸动，一步一步地踱着……心脏病的频繁复发再一次向两仪悠发出了红色预警，他的时间是真正的不多了。

　　疲累地坐在榻榻米上，两仪悠拨通了新宿两仪笙的电话……

　　“呐，笙君，来吧，俯瞰这个世界。”两仪悠嘴角带着魅然的浅笑低沉地说道。

　　“悠……”两仪笙有些吃惊两仪悠居然会如此说话，犹如一个天生的王者，带着无上的尊贵与骄傲，睥睨众生。这不禁让他恍然。

　　“我需要你，由你来引领着两仪家的辉煌再现，如何？”略带着性感的声线，语调轻轻上扬。

　　“……”两仪笙不语，只是无声地握紧电话，就连身体都在兴奋着，然后邪肆一笑，“谨遵—家主之命。”

　　两仪笙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不减，两仪悠终于下了决心了吗？！之前，一直以为两仪悠和贺茂、手冢的暧昧关系迟迟不肯动手，现在却是如此的杀伐决断，虽然不知道具体愿意，但是他不急，总有一天，两仪悠会将一切一件件、一桩桩坦承给他的。

　　两仪悠坐在和室里，深处了苍白洁净的手，手心慢慢凝聚着光点，慢慢地在手心中浮现出四枚透亮的玉珏，早先时候从美国带回来的绪尹和伴浅，从忍足那里换来了殇音，以及之前的名为立花情实为郁思情的女人那里得来的流岚，现在都牢牢地躺在了他的手心里。五枚玉珏中有用的四枚已然到手，其实力量已然聚集，只是，问题就在于那第五枚，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力量，却是五枚玉珏力量相互制衡的关键。之前，五枚玉珏分散各地，即便相互吸引也难以引发暴走，但是现在四枚已经聚集，却依旧安然无恙，只能说明，第五枚也就近在眼前了。

　　两仪悠静静地看着浮在半空中发出幽幽蓝光的绪尹、伴浅、殇音和流岚。他知道冰魄在哪里，无意中的一次，经过那个人家的门口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轻微的浮动。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只是那时候他身上已经带着三枚玉珏，力量难免会产生共鸣，才让他发现，想来也是天意。正是有这四枚玉珏在身，几次才能压下心脏病的加重，所以拿回第五枚玉珏是迫在眉睫了。

　　“修！”两仪悠依旧静静地坐在和室里，在静谧的和室轻声唤道。

　　“悠！”

　　“帮我送张拜帖吧。”

　　“谁？”

　　两仪悠抬头，看着隐匿在背光处看不出真实表情的两仪修，微微吐出：“真田！”

　　“我知道了。”两仪修躬身退了出去。

　　“悠，为什么是去真田家，不是应该去那边的吗？”魑魅妖娆地侧卧在榻榻米上，一手支着脑袋，挑眉不解地看着两仪悠。

　　“……”两仪悠含笑不语，只是覆手在半空中的玉珏上。

　　“悠，是要那个？”清焰拿起一边的外挂披在了两仪悠的肩头。

　　“？？？”魑魅看着清焰了然的表情一瞬间迷糊，难道是指……

　　“即便是要驱散两仪家的怨灵的时候，也是需要那个的。”两仪悠淡淡地说道。

　　“要自己去？”

　　“自己去？”两仪悠缓缓起身，将和室的门微微拉开了些，一丝丝凉气侵入。“有些人，该好好用的时候，是不可以浪费的。”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仪悠光洁的面容上，不显淡漠、疏离，尽显鬼魅、妖娆。

　　真田家主静静地坐在书房里，闭着眼睛思忖，桌上放着华丽简约的拜帖，烫金的笔墨在尾端描绘出了独属于那个家族的象征—江户彼岸。

　　“二少爷，家主老爷正在书房等你，快过去吧。”管家接过真田弦一郎的东西，立刻说道。

　　真田弦一郎一愣，然后默然点头。看着管家的表情，想来事态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此时必是要见见祖父大人才知晓。

　　“祖父大人，我回来了。”真田弦一郎恭敬地打着招呼。

　　“弦一郎，进来。”

　　“是！”真田拉开了和室，进门，合上和室的拉门，然后静静地跪坐在祖父的面前。

　　真田家主依旧闭着眼睛，未曾说话。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地看见了就在祖父正面前的拜帖，烫金的彼岸花……是那个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真田家主沉声叹息道，缓缓睁开了眸光凛冽的双眼，严正地看着真田弦一郎：“弦一郎，你去剑室把村正拿过来吧。”

　　“祖父大人？”

　　“去吧。”真田家主无力地说道。

　　真田弦一郎微微低了头，听着祖父的声音，他只觉着祖父瞬间苍老了很多。

　　除了和室，真田收到了幸村精市的一封短信。

　　“弦一郎，起风了！”

　　两仪家的车缓缓地停在了真田宅的门前。两仪修率先下车，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真田家的管家先生是早早地等在了门口，下意识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得不感慨，这两仪家的家主来得真的是相当的精准。

　　“麻烦您了！”含笑说着，早在来到真田家之前，两仪悠是将真田家的人员情况了解的很透彻，即便没有真正的见过，但是却是可以准确无误地认出。

　　“家主已经在等候了，请！”

　　真田家的格局和手冢家、白石家有着相似之处，单单就从那韵荡出气势和底蕴，就已让人窥见一斑了。不愧是古老世家。近几年虽然幸村家已然比真田家更为高调，在上流社会的地位也是不断地上升，而真田家过于低调，但是，世出世家的人都会知道，真田家始终是占居上风的。

　　和室的门被轻轻拉上，两仪悠抬头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真田家主和下手的……真田弦一郎。

　　俯身跪坐好，定定地看着主位上的老人。

　　“您好。”两仪悠作为一个晚辈和两仪家的现任家主，该有的礼貌和尊贵，即便在长辈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缺失。

　　“两仪家主此次拜访真田家，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田家主眼中冷光闪烁，盯着眼前纤细的少年，心中不免感慨，只有那两个人才能拥有如此风姿绰约的孩子。

　　“……”两仪悠不语，只是凝神看着眼前的老人，神色未动，突然嘴角轻牵，淡淡晕出的浅笑，“晚辈前来的目的，真田家主……心里是清楚的。”两仪悠坚定地说道，“而且，您也做好了准备，不是吗？”说着，便向一旁的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

　　“小子，不要太嚣张。”

　　“晚辈，不敢。”两仪悠悠然地说道，“只是，因为真田家主和晚辈都是明确目的之人，自是不想过多地绕圈子而已。”说着，脸上的肃然之色渐起，“晚辈此次，是为村正而来。”

　　“哼！”真田家主凝神闭上了眼睛，“好大的口气。”

　　“呵呵……”两仪悠神色未变，“两仪家和真田家同为古老世家，甚至历史更为悠久，但是却也落得这样的下场，真田老先生，难道就没有看到前路的悲凉之感吗？！”

　　“……”真田家主蹙眉闭目不语。但是心中还是不免为两仪悠的话而动摇，终究他说的是实话。德川智之的想法和做法已经昭然若揭，即便古老世家有着难以比拟的影响力，但是却又是强弩之末，在渐渐地走下坡路，而两仪家便是最好的证明。

　　真田弦一郎也是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真田爷爷，”两仪悠放柔了声音，“家父曾经说过，两仪家和真田家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提携的，近日的局面想来您也不愿看到。而且，悠，只是想让族人得到解放，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作为两仪一族的血脉，我决不允许两仪家的尊严与骄傲遭到践踏。”两仪悠坚定地说道。“请您成全。”说着便是深深一拜。

　　“你……”真田家主被两仪悠的话和举动动容，明明和自家孙儿一样的天之骄子，却是早早地担起了如此沉重的担子，甚至付出了难以估计的代价。

　　真田也是颤栗地看着两仪悠。他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骄傲，现在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想来也是决然了。

　　“罢了！”老人深深地谈了口气，“你的路艰难而坎坷……你做好了准备了吗？”

　　两仪悠倨傲一笑，“如若没有的话，悠是不会站在您的面前了。”

　　“呵呵……”老人颤抖地笑着，“弦一郎，把‘村正’拿过来吧。”

　　“是！”

　　两仪悠看着真田家主淡淡地笑了。

　　“这就是‘村正’！”真田家主指着真田弦一郎手中的武士刀说道。

　　“哦？”两仪悠撇开视线看向真田手中的刀。暗黑的刀鞘和暗红的刀柄，隐隐地透出血腥和邪气四溢。“不愧是妖刀……啊！”两仪悠伸手触摸，在触上的一瞬间，感觉到从刀上传来的悸动。

　　真的不愧是妖刀，拥有着自己的刀魄。如果持有者没有强大的自我和自控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被“村正”所掌控。想到这，两仪悠不禁要看了看还握着“村正”的真田弦一郎。不愧是真田家的后代，超强的自控力非常任所有，加上世袭的灵气，使得他不易被“村正”掌控。

　　“真田君，现在你可以将‘村正’交给我了。”两仪悠握紧“村正”说道。

　　“两仪君……我想你是知道真正的‘村正’。所以……”

　　“是的，我很清楚，真田君。正是因为我很了解‘村正’，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两仪悠略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村正’练成还是有两仪家的一份力呢！”两仪悠看着真田弦一郎自信地笑了。

　　“……”真田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刀，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爷爷。

　　看到爷爷向自己点了点头，真田弦一郎才放开了手，将“村正”真正地叫到了两仪悠的手中。

　　“谢谢！”两仪悠说道。

　　慢慢地抽出，锋利尖锐，刀身透亮，寒光凛冽。两仪悠无声地笑了。

　　“此次的目的已经达成。晚辈告辞。”说着向真田家主失礼后，便是向门口走去，后面的两仪修紧跟而上。“事成之后，‘村正’定当奉还！”声音落定，两仪悠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和室的门口。

　　“祖父……”

　　“弦一郎，希望我没有我做错啊！”老人沉重地叹息道。

　　“……”真田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幸村和他说过，已经起风了。

　　起风了……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一阵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