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ノ記憶》小浮

123、折射

　　两仪悠拉开和室的门，缓缓地拉上。突然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谁？出来！”两仪悠冷声说道。

　　“悠君还真是敏锐啊！”深沉而醇厚的男声在侧室响了起来。

　　阴影处慢慢地走出一人的身影。和室的灯还是没有亮，但是两仪悠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来人，只因这个人和他心中的那人总是有着几分相似。

　　“忍—足—君，现—在来访，是为了什么？”两仪悠提防着。此时的忍足给他隐隐的不安。

　　“难怪，很多人找不到悠君呢，这样的悠君，在外即使令人侧目，但是很让人联想到是那个‘两仪悠’啊！”忍足踱步到两仪悠的身后，挑起两仪悠身侧的发，轻轻地把玩着。“此时，一看，倒真是难辨雌雄啊！”

　　“忍—足—君！”两仪悠蹙眉。

　　“悠君，不要介意啊。我只是觉得悠君今天倒是出了奇招，这样的装扮，即便是和男子在街上接吻，倒也不会被怀疑呐！”忍足说的轻挑。

　　“你想说什么呢？”两仪悠挑眉看着忍足侑士。

　　“难怪，手冢不舍得，这样的尤物，”说着，忍足的眼神在两仪悠的全身来回逡巡，“就连我都会为之心动的。”

　　“忍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两仪悠不悦地看着忍足侑士。

　　“真是难得看到悠君生气的样子。”忍足站在两仪悠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即便如此，依然美丽。”

　　两仪悠愣愣地推开忍足的手。

　　“今天，我累了，忍足，你回去吧。”说着越过忍足，要进里屋。他已经穿了一天的振袖，已经很不舒服了。

　　却是被忍足侑士一把拽住。

　　“抱歉，让悠不悦了。可是……”忍足骤然冷声说道，“我今天很不爽呢！”然后一把抱住两仪悠，将人压在了墙角，“看着你和手冢牵着手、欢笑、拥抱，我很不开心呢！”忍足冷笑着说道。

　　“与我无关！”两仪悠面无表情地看着忍足。

　　“悠，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我吧。”忍足突然笑道。一手钳制住两仪悠的双手，一手抚着两仪悠的脸。

　　“放开！”两仪悠冷声命令道。

　　“不能放呢，悠，放了悠的话，悠就会跑掉。”说着，忍足便是不断地靠近两仪悠，气息全都喷在了两仪悠的唇角。

　　“放—开！”两仪悠使劲挣脱，可是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使上力气。“你做了什么？”

　　“呵呵……悠是阴阳师呢。这点把戏，一会就被看穿了呢。”

　　“你！居然去找了阴阳师！”两仪悠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忍足侑士。

　　“悠，知道我外祖家的回书廊吧！”忍足凑到两仪悠的耳廓处，来回徘徊，“那里有着关于‘两仪’的一些记载哦。”忍足抬头看着两仪悠，“虽然我很好奇，两仪这样的古老而隐晦的家族，为什么在回书廊的记载那么少，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都在那里就好。”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从别的家族记载那里得到只言片语。”这是他的疏忽。

　　“呵呵……足够了！”忍足倨傲笑着，“德川家想来和阴阳世家交好，我倒是借着光淘到了些东西。”忍足笑的邪肆。

　　“那么，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两仪悠显然是发动不了力量了，干脆放松了身体。

　　“我想和悠好好相处呢。”

　　“呵呵……忍足侑士，你是疯了吧！你我都不是同性恋。”

　　“当然！”忍足不置可否，“可是，我对悠你有感觉啊，只有你！”说着，一只手依然钳制着两仪悠的双手，另一只手慢慢抚着两仪悠的颈项，然后是锁骨，接着是胸膛，向下是腰侧……

　　可是，面对忍足的动作，两仪悠依旧是面不改色。

　　“放开！”两仪悠沉声。

　　“不要！”就像孩子般的稚气拒绝。轻吻着两仪悠的脖颈、下巴，让他欲罢不能。

　　“……”

　　“你有感觉的，对吧？”忍足抬头看着两仪悠复杂的眼神，突然变脸，“不要这么看着我！！！”

　　“……”两仪悠蹙眉。

　　“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吗？！两仪悠，你是在看着我吗？”忍足突然揪住两仪悠的衣领，质问道，“我是忍足侑士，凭什么，凭什么要透过我看着别人？”

　　“没有！”两仪悠任由忍足的粗鲁动作，别过了头，否认。

　　“呵……”忍足冷笑，“两仪悠，你自己说的话，想必自己都不信吧！你在想着他吧，那个你和他已经缠绵一日的人，手冢国光。”

　　“……”两仪悠无奈地闭上眼。

　　“看着我，两仪悠，我要你看着我！”说着，忍足一气之下将两仪悠狠狠地按在了榻榻米上，“睁开眼睛，看着我！”

　　两仪悠幽幽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有些暴走的忍足侑士，现在的他和平时优雅邪肆的他完全不符，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狼一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忍足的眼神，让两仪悠有些心惊。他虽知道忍足侑士非池中物，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探出深浅几许，几次的交锋也只是试探，而忍足也是没有全然认真，所以终究是不能探出彼此真正的心思。可是今夜情绪全然外露的忍足，让两仪悠心惊和不安。

　　两仪悠静静地看着忍足侑士，即使心中有些许不安，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情绪有丝毫外露。

　　“看啊，你每次都是这样看着我们的，我、迹部、幸村，即使对柳生和柳有另眼相看，但是却始终还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和看手冢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你们是不一样的。”

　　“是，我们的确是不一样。可是，你却总是透过我看手冢。我们就那么相像吗？”

　　“不，不像，一点也不像。”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忍足的声音突然变得镇定。

　　两仪悠有些侧目。

　　“呵呵……我想他是不会这么对你的吧！”说着，便是毅然地将手伸进了两仪悠的下摆探去。

　　“忍足侑士，你在做什么？！”两仪悠顿时大惊，一手推搡着忍足，一手抓着他探进下摆的手。“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忍足冷笑一声，“没有女人会有你的容貌，也没有女人会如你一般倨傲，自然也没有女人会如你般拒绝我！”说着便开始扯着两仪悠和服的衣带。

　　两仪悠屈起一起条腿，阻挡在他和忍足之间，但是力量的差距，使得忍足轻易化解，而且，轻易地挤入了两腿之间。

　　“混蛋！”两仪悠生气地挣扎着。可是在这间和室里，他的阴阳师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了。

　　“我会更混蛋的。”

　　狠狠地吻住两仪悠的双唇，深深地吸允，不住地辗转、噬咬、舔舐。一手紧紧地钳制着两仪悠的双手，一手在两仪悠的身上来回摩挲。让两仪悠的身体一阵阵的酥麻和……颤栗！

　　不是兴奋的颤栗，而是惧怕的颤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两仪悠的在剧烈的颤抖着……

　　整间和室的温度开始变化，玻璃制的器具度开始出现裂缝，然后便是渐渐碎裂的声音，直至爆裂。房间里的灯光突然亮了，又灭了，忽闪之间，显得人的表情也诡异了起来。

　　忍足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但是让忍足更加在意的是两仪悠的颤栗和变化。

　　“悠……”忍足停下了动作，不确定地叫着两仪悠。

　　两仪悠突然睁开了眼睛，忍足近距离地看的真切，那透亮的银瞳，变得更加的晶亮，犹如闪耀的明珠，而另一只银瞳变得浑浊，如血般的浑浊，直至如血般的猩红。刹那间，如墨的黑发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忍足停滞在那，惊人的变化，让他一时无法反映。任由两仪悠推开了他。

　　两仪悠的心跳激剧加速，仿佛就要跳了出来，他不住地喘息，双手握拳，死命地咬着双唇，不让疼痛的低吟出声。

　　“悠！”忍足意识到，真是两仪悠心脏病复发的征兆，起身立刻想要去搀扶。

　　可是……两仪悠狠狠地拍开了忍足侑士的手。

　　“不要碰我！”两仪悠咬着牙。

　　忍足愣在了原地，看着靠在墙角不住喘息的两仪悠，有点手足无措。

　　“让我看一下，悠。”

　　“说—过—了！不要碰我！”两仪悠陡然睁开眼，瞪着忍足，狠狠地说道。

　　“……”被那样的一双异色妖瞳看着的时候，忍足只觉得血脉贲张，凝神屏气。那双妖瞳让他移不开眼睛。

　　两仪悠慢慢地平复呼吸。

　　忍足看着周围破碎的玻璃碎片，以及还在忽闪的灯光。忍足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仪悠，但是很快就收起了情绪，乖乖地坐到了一边，静静地守在两仪悠身边。他听父亲说过，两仪悠有学过很全面的心脏救急术，那是谨防在没有第二人在场的时候，两仪悠学的自保之术。

　　他静静地看着两仪悠。金发的两仪悠，在未睁开那双妖瞳，就犹如天使，但是当被那双妖瞳盯住的时候，就犹如面对修罗。但是，忍足不可否认，无论面对那一面的两仪悠，都让他无法转移视线。

　　呼吸已经渐渐平复，两仪悠幽幽地舒了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忍足侑士看着两仪悠缓慢的动作，不住地有些紧张。当两仪悠的那双眼睛看到他的时候，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音。

　　“抱歉！”忍足不自主地就道歉道。

　　“……”两仪悠颤悠地扶着墙站起来。

　　忍足想要上来扶着，却还是被两仪悠避开了。“真的，抱歉！”他现在是完全清醒了。

　　“忍足侑士，看来你是真的想上我啊！”两仪悠低着头，愣愣地说道。

　　“……”不是的，他只是想让这个人能将他看到眼里，然后……是心里。

　　“可惜啊，你还不配！”两仪悠冷嗤着。

　　忍足双手下意识地握紧。

　　两仪悠轻蔑一笑。

　　“如果我有了资格，悠君就把自己送给我吗？”忍足抬头，双手插在了口袋里，痞痞地看着两仪悠。

　　“哦？”两仪悠挑眉，“你永远都没有这个资格！”两仪悠冷笑着。

　　“悠！你……”忍足定定地看着两仪悠。

　　“怎么？担心我是怪物？”

　　“不……”

　　“人类的态度，我从来不在意！”两仪悠冷冷地看了忍足一眼，便慢慢地朝和室外走去。

　　人类的态度？！忍足有些愣神，两仪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不是人类？还是想说，我无论如何做，你都不会看入眼里？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是不是，你依旧不会把我放到心上？无论如何，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