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95、遭遇袭击

　　就这么慢慢前进，第三天一大早，天刚亮透，队伍就重新上路了。
　　经过一夜休息，林晓的气色又好了一些，但背着李丽长时间赶路依旧很吃力。
　　王俊伟时不时帮她搭把手，额头上也全是汗。
　　方堃和原圆一前一后，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路越来越难走，两旁废弃的房屋渐渐被更加茂密、缺乏打理的植被取代，他们似乎正在离开人类曾经活动频繁的区域，进入一个更荒野的地带。
　　这种环境对人类不利，但对某些东西来说，却是绝佳的猎场。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找到一小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决定停下来歇歇脚，喝点水。
　　林晓小心翼翼地把李丽放在一棵大树下靠着，自己刚直起腰想喘口气，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快得像闪电，从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冠里直扑下来，目标赫然是靠在树下的李丽！
　　那速度快得根本不是普通丧尸能有的！
　　“小心！”原圆的厉喝几乎和那道黑影同时到达。
　　他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浅色的竖瞳在黑影动的瞬间就锁定了它。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向前一窜，身形在疾冲中骤然膨胀，浅褐带着复杂花纹的鳞片覆盖全身。
　　一条体型巨大、充满力量的莽山原矛头蝮赫然出现，粗壮的蛇身如同鞭子般甩出，精准地拦在了那道黑影和李丽之间。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声尖锐刺耳的鸣叫。
　　那黑影被原圆的蛇身重重扫开，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悬停在不远处的低空。
　　那是一只体型不小的鸟类妖怪，羽毛呈灰褐色，眼神锐利带着凶光，爪子尖锐异常。
　　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旁边的灌木丛里猛地窜出两个手持简陋武器的人类男人，眼神凶狠，直接冲向正要去保护李丽的林晓和王俊伟！
　　“干什么！住手！”方堃的反应也极快，职业病瞬间爆发。
　　他一边吼着，一边手已经摸进了口袋，两颗小石子带着破空声激射而出！
　　一颗石子“啪”地打在一个人类男人挥动武器的手腕上，那人痛叫一声，武器脱手。
　　另一颗石子则擦着另一个男人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震慑效果让他动作猛地一僵。
　　王俊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林晓则迅速挡在李丽身前，手臂瞬间木质化，准备迎战。
　　但战斗的核心，在空中和地面之间。
　　那鸟妖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冒出一条如此凶猛的大蛇，被扫了一下似乎受了点轻伤，更加愤怒，尖叫着再次俯冲下来，利爪直取原圆蛇身的七寸位置！
　　原圆的竖瞳冰冷，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蛇头猛地一昂，毒牙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蛇类对鸟类，尤其是这种体型不如他的鸟类，有着天生的物种压制。
　　那鸟妖的利爪抓在坚硬的鳞片上，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而原圆的蛇信吞吐，每一次闪电般的噬咬都逼得那鸟妖狼狈躲闪，羽毛都掉了好几根。
　　鸟妖意识到讨不到好，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尖锐的长鸣，似乎是某种信号。
　　那两个偷袭的人类男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恐惧，立刻扶起受伤的同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钻回了来时的灌木丛，跑得比兔子还快。
　　空中的鸟妖又尝试着骚扰性地冲了一次，被原圆一尾巴扫开更远之后，也知道事不可为，恨恨地瞪了地上的巨蛇一眼，振翅高飞，很快消失在天际。
　　从袭击发生到结束，其实也就短短一两分钟。
　　原圆庞大的蛇身缓缓游动，盘绕起来，将方堃、林晓他们护在中间，竖瞳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再没有危险后，他才缓缓缩小，重新变回了人形。
　　“原圆！你没事吧？”方堃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紧张地打量他。
　　“没事。”原圆摇摇头，呼吸还算平稳。他看向林晓和李丽那边，“他们怎么样？”
　　林晓脸色煞白，不是吓的，是气的，也是后怕。
　　她蹲在李丽身边，声音都在发颤：“李丽……李丽她……”
　　方堃和王俊伟赶紧凑过去。
　　只见李丽肩膀上之前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混乱和可能的颠簸，又开始渗血，脸色比之前更差，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这帮天杀的！他们到底是人是鬼！”王俊伟气得破口大骂，“不打丧尸，跑来偷袭我们干什么！”
　　林晓看着李丽越来越糟糕的状态，眼圈红了。
　　她咬了咬牙，对方堃和原圆说：“我也要撑不住了，我必须立刻扎根，不然……”
　　众人这才发现林晓在刚才的混乱中，也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脚部，肉眼可见得肿胀起来。
　　她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处土壤相对湿润的地方，不再多言，身形再次变化，深褐色的树皮蔓延，枝叶伸展，很快又化作了那棵不算高大的核桃树。
　　根系深深扎入泥土，一股淡淡的、带着生机的气息弥漫开来，也笼罩住树下的李丽。
　　王俊伟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显得很沮丧。
　　方堃扶着原圆坐到一边，给他递了水，眉头紧紧皱着。“不是丧尸……是妖和人的组合，专门偷袭……”他喃喃自语，脑子里各种线索疯狂碰撞。
　　原圆喝了一口水，缓过劲来，浅色的竖瞳看向那棵核桃树和树下的李丽，又看了看袭击者消失的方向，语气肯定：“目标明确。是冲着李丽来的，或者……是冲着带着重伤人类的林晓来的。”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方堃脑子里混乱的迷雾！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我明白了！我明白北方基地是怎么传递消息，又为什么只吸引特定目标了！”
　　王俊伟和原圆都看向他。
　　“古代还能飞鸽传书呢，北方基地里一定有鸟类的妖族，在天空飞行可以完全避免丧尸的袭扰！”
　　这就是他们传递信息的方式！
　　方堃语速飞快，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你们想，末世里，消息闭塞，他们却能精准地把‘北方基地可能有救’这个消息，传到像林晓这样，身边带着重伤人类、并且愿意为此长途跋涉的妖族耳朵里！这说明什么？”
　　王俊伟愣愣地摇头。
　　原圆的眼神沉静，接话道：“说明他们知道哪些妖，会为了人类付出。”
　　“对！”方堃重重一拍手，感觉脊背发凉，“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幸存者！就是像林晓和原圆你这样，和特定人类羁绊很深，愿意为了救这个人而付出巨大代价的妖族！”
　　他指着树下昏迷的李丽和扎根的林晓：“林晓为了李丽，可以不顾一切去北方基地。如果……如果到了那里，发现所谓的‘解药’或者‘治疗方法’，需要妖族付出算不上要命的代价，比如……抽血，甚至更可怕的，但这是救李丽唯一的希望，林晓会怎么做？”
　　王俊伟倒吸一口凉气：“她……她肯定会同意啊！”
　　“没错！”方堃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自愿的‘志愿者’！因为他们有不得不自愿的理由！为了救自己在乎的人！”
　　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哪天自己感染了丧尸病毒，原圆也会为了救他，心甘情愿地去当那个“志愿者”。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算计，太深了，也太恶毒了！利用感情，利用羁绊，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那刚才偷袭……”王俊伟结结巴巴地问。
　　方堃先是安抚了一下王俊伟：“也未必是北方基地弄出来的事，可能只是巧合，但是如果是北方基地……”
　　“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清除不稳定因素，或者……”原圆冷静地分析，目光锐利，“他们不想让太多这样的‘优质志愿者’同时到达，分散了，更好控制。或者，像我们这样有战斗力的，他们觉得是麻烦，想提前解决掉。”
　　方堃补充道，声音干涩：“也可能，他们是在‘筛选’。看看这些被引过去的妖族，是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同行的人类，值不值得他们‘接收’。”
　　刚才那鸟妖的攻击，可是直接冲着李丽去的！
　　如果林晓不够在乎，或者原圆反应慢一点，李丽可能就没了。
　　一个死了人类伙伴的妖族，对北方基地还有那么大价值吗？
　　想通了这一切，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空地上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以及核桃树周围那微弱却顽强的生机波动。
　　王俊伟搓了搓脸，声音带着哭腔：“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啊……心眼怎么能这么坏……”
　　原圆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握住了方堃的手。他的手依旧微凉，但力道很大，像是在传递某种决心。
　　方堃反手握紧他，看着为了保护李丽而不得不再次显形扎根、元气大伤的林晓，看着气息奄奄的李丽，心里又沉又闷。
　　北方基地，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希望的灯塔。
　　它更像一个张开了网的蜘蛛，利用末世里最珍贵也最脆弱的情感作为诱饵，等待着那些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飞蛾”扑过去。
　　而他们，现在正明知是火坑，却不得不往里跳。
　　再怎么有风险，北方基地都有绝对的优势——解药。
　　方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状态不好的原圆和必须扎根的林晓，做出了决定。
　　“今天不走远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整。王俊伟，我们轮流守夜，眼睛放亮一点。原圆，你抓紧时间恢复。”
　　他必须保护好原圆，也保护好林晓和李丽。前面的路更加凶险，他们需要积蓄每一分力量。
　　原圆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方堃站起身，走到那棵核桃树旁边，看着树下脸色苍白的李丽，心里五味杂陈。
　　希望，有时候比绝望更可怕。因为它会让你主动走进陷阱。